第60章 幽灵海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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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把糯米皮放到这个蛋挞模里, 若喜欢什么馅, 是要芒果还是芋泥?”白糖酥眉眼弯弯地看着身旁踩在板凳上与她一起做着雪媚娘的狐狸苏若,耐心地为他手把手讲解着每一个步骤。

    “唔...”看着才十一二岁左右模样的红发男孩眸中闪过几分纠结,过了良久才心翼翼地眨巴着眼睛看向白糖酥, “我可以两个都放吗?”

    “当然可以。”白糖酥忍俊不禁地点点头, 若不是手上正做着吃的,她真想捏一捏苏若可爱稚气的肉脸,“然后像包包子一样捏起来就好。”

    “包子是什么?”苏若困惑地一歪头, 举着手中软糯香甜的糯米团一时有些无从下手。

    “都怪我,差点忘了你们没有吃过这些食物了。”白糖酥在心里暗暗吐槽了一句自己的粗心, 又往苏若身边贴近了一点教着他包裹馅料的动作。

    折腾了许久,解决了一堆类似于破皮馅料漏出来之类的麻烦之后, 她和苏若终于弯成了这一个点心。

    “糖酥真好。”苏若看着自己手中白白胖胖的雪媚娘完成品开心地在板凳上一蹦,又贴近了白糖酥想要亲一亲她白嫩的脸。

    可他还没碰到白糖酥,一只有力又修长的手便抓住了他脖子后的衣领, 毫不犹豫地将他从板凳上拎起扔出了厨房外。

    “若?”白糖酥瞪大了眼睛看着方才还与她笑闹着的孩瞬间在空中变成了一只叼着雪媚娘的红毛六尾狐狸。

    即使已经不下数十次的见到过许多次同事们的原形,可是每一次看着他们变身, 她都忍不住想要像看到魔术表演一样为他们鼓掌,怎么也做不到见怪不怪的境界。

    “糖酥我先去晒会太阳,等会再来找你玩。”苏若迅速吞下了方才与白糖酥一起联手做好的糯米点心, 鼓着毛茸茸的脸颊急声完这句话后便一溜烟儿地冲着院子窜去, 背影着急地仿佛他身后有人在拿着火把烧他尾巴一样。

    “瞪我干嘛,我这可不算欺负他,妖族的崽子哪有你们人类那么娇气。”在人类幼崽满是不赞同与责备的目光下, 方才将苏若甩到了门外的苍戾眼神飘忽地摸了摸鼻子。

    “行,我娇气,可以吗。”听了苍戾火上浇油般的挑衅话语,白糖酥再次瞪了他一眼便转回身子继续揉起了糯米团,任凭老妖怪怎么解释自己的有口无心也没抬头理他一下。

    .

    “怎么,又被赶出来了?”正在院子里与白泽下着棋的白鸣夏眸中划过几分了然,话中有话的问着从前厅一路急急蹿过来的狐狸。

    “白虎大人好,白泽大人好。”苏若伏下身子冲面前的两位大人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语气中满是恭敬与感激。

    若不是事务所的大人与糖酥将他救下,他恐怕早就怨气缠身,被逼彻底入魔再也回不了头。因此他除了血脉中与生俱来的臣服以外,更是发自内心地尊敬着眼前守护着妖界安危的大人们。

    “起来。”白鸣夏对他温和一笑,接着又将目光放回了眼前的棋局之上,一边下棋一边如同闲聊般随口道,“你身上的魔气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过几天我会让狐族的长老来带你回去。”

    “大人们的大恩大德,苏若没齿难忘。”苏若妍丽白嫩的脸崩的紧紧的,认真地看着眼前的大人道。

    “举手之劳罢了。”白鸣夏轻笑一声,又似漫不经心的道,“只是还有一事。”

    “大人请!”本因为即将离开事务所而满心不舍的苏若急忙问道,“大人可是有什么事需要苏若去办,苏若自当万死不辞。”

    “还不至于到这份上。”白鸣夏目露得意地看了白泽一眼,利落地在面前的棋盘上落下一子,封住了白泽下一步的退路,“我只是想让你以神魂起誓,不要泄露糖酥能够祛除魔气的事。”

    虽然现在妖界大部分妖族都知道了事务所内有人类可以做出灵食的事,但是他们还不清楚糖酥的具体长相与姓名,况且在他们几个的威慑之下,也没有妖会为了一时的口腹之欲而选择与他们为敌对糖酥下手。

    可若是他们知道糖酥的食物能够帮助妖族进阶并消除魔气便又是另外一回事,到时不仅会有急于增强实力的妖族前来事务所纠缠,更可能会有担心糖酥对魔族不利的魔物们在暗中对糖酥不利。

    魔族在他们的压下本就为数不多,若是再有了可以祛除魔气的方法,指不定魔族之中那些迫于无奈才与他们联和的妖魔们就会再次回到妖界,这对那些一心想要重建魔界的魔物们绝对不是个好消息。

    不过白鸣夏本就有着想要将他们召回的想法就是了。

    不然除了那几个擅长躲藏的,他又怎么会将他们的命留到现在,只不过是念在曾经同族,有心放他们一马罢了而已。

    现在有了将他们恢复妖身的办法,一心为了妖族考虑的白虎君自然要把握机会。

    但这些都可以以后再议,因为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事更为严峻的糖酥的安全问题。

    哪怕他们自信有绝对的实力将糖酥保护好,也免不了担心会出现什么意外的情况,在他们没有顾及到的时候让糖酥出了什么事,所以解决这一切的最好办法就是在一切发生前将源头全都掐灭。

    要知道即使是糖酥信任的周婉玉与糖球的那些鬼怪朋友,都早被他们暗中下了禁制不能在他人面前提起这些事。

    苏若听了白鸣夏的话微微一怔,虽然他看着还是个在人界才读学年纪的男孩,即使是在事务所内最的成员星又面前也只能被称为一声幼崽,但事实上他已经是一只五百多将近六百岁的六尾狐妖,内心是与外表全然不同的成熟。

    再加上他的跟脚是向来以狡猾多思闻名的狐族,苏若略一思考便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毫不犹豫地当着白鸣夏与白泽的面发了誓。

    至于为什么他如此聪慧还会被苏如所害,他只能苦笑着一句自己太过于相信血缘带来的羁绊罢了。

    见到眼前辈如此干脆利落的举动,白鸣夏的心里不由得生出了几分满意,因此对待外人时永远带着疏离的亲和假象中免不得多了些许真切的关心:“还有你那胞姐苏如,你可有什么别的想法?”

    他心中不由得开始期待起了面前辈的回答,难得看见了一个天资不错的可塑之才,若是只一心纠结于这些儿女情长便太可惜了。

    苏若一听便知道了白虎神君是在问他要不要替苏如求情,这回他仍是没有任何迟疑地便开口答道:“任凭大人处置,罪妖苏如既然连亲弟都能下手,日后也肯定会为了别的利益对同族拔刀相向,妖族不需要这样的存在。”

    他是在意苏如不错,妖族对于感情的表达向来纯粹又偏执,一旦认定了一个亲友或伴侣,便会不计代价的对她好,哪怕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可于此同时,一旦他们发现了这份感情的不纯粹,便会十分果断地立刻收回自己的情感,从此只当对方是个陌路者。

    “不错,这才是我妖族该有的洒脱。”白鸣夏微微颔首赞许地看着苏若,“在你回到狐族之前,修炼上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找我。”

    “谢谢大人!”在面对大人们时一直努力保持着沉稳神色的苏若瞬间双眼放光,能够得到上古神兽的指点,即使他的资质只有现今的百分之一,他也能保证自己一定能够早上好几百年修出九尾。

    一旁沉默着未发一语的白泽看了眼在辈崇拜目光中分外自得的白鸣夏一眼,继续用着他那副永远像一个旁观者般的泰然神情落下了最后一子。

    顷刻间,原本怎么看都是白鸣夏占优势,而白泽没有一丝生机的颓败局势一转,低调寡言的白泽君瞬时扮猪吃老虎地将白鸣夏的棋子吞噬殆尽。

    “怎么可能!”白鸣夏倏地站起了身不可置信地看向了面前仍旧一副无辜神情,但身上开始冒出了一股欢快气息的白泽一眼,“你阴我?”

    ‘轰!’

    一声巨物重重砸在院子中的声响传来。

    “鸣夏又和泽哥起来了吗?”手里一直在做着各种口味雪媚娘的白糖酥无奈地叹了口气,“明明他们两个平时看着是脾气最好的,怎么一凑在一起就整天斗。”

    “瞎叫什么,白泽是白泽,名词,懂?”苍戾极为不快地开口道,“他又不是姓白名泽,叫什么泽哥,真肉麻。”

    “我不想理杠精。”白糖酥继续将剩下的糯米皮和奶油水果做成了一个个适合糖球她们孩子吃的丸子,连个眼神都没有最近天天吃错药的老狐狸一眼,“先是欺负阿若这样的孩,又来找我茬,我看你们妖怪也有更年期,想想你的年纪是该到了。”

    虽然不明白更年期的意思,但苍戾也能从幼崽的口气中听懂那不是什么好话,于是他心情更为不悦地开了口:“你有没有搞错,竟然嫌弃正当壮年的我老?那苏若已经快六百岁了,你为什么还把他当孩。”

    “?”白糖酥终于将目光投向了苍戾,“六百岁?”

    “对,所以你以后少和苏若凑在一块,不是人类都很注重男女七岁不同席吗,你也不怕别人看了误会。”苍戾没好气地上下量着白糖酥,却发现她用着一种不出的诡异眼神在盯着他,“干嘛这么看着我。”

    “我只是觉得难得见到一个封建思想根深蒂固的新时代妖怪,心里有点惊奇罢了。”白糖酥终于做好了所有糯米丸子,转过身将大部分的雪媚娘都放入了冰箱中冷藏一会儿,这样口感才会更加爽口。

    接着她又端着剩下的一盘甜点向外走去,算着先给她的吃货同事们解解馋,期间竟是再没看过苍戾一眼。

    “又无视我。”苍戾被白糖酥的冷处理一噎,一时间还真想不出该些其他的话来引起幼崽的注意力,只能阴沉着脸跟在她右面走了出去。

    “糖酥你弄好了吗!”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的白糖球一听到动静就转过头兴奋地冲她挥了挥手,“你快过来看,蝙蝠上电视了!”

    “凯西?”白糖酥一听忙饶有兴致的坐了过去,“是什么歪果友人的汉语比赛节目,或者是什么针对他们的街头采访?这还是我除了惜姐和秦哥以外第一次有朋友上电视——”

    “这是什么?”幼崽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走进法制生活,揭露渣男内心?”

    “短短一周内对着十个姑娘真情告白并坚称自己是真爱,这一切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苍戾摸着下巴读完了字幕上的下一句话,“狐族都不敢这么浪,果然他们西方妖就是开放。”

    “不会是苏如那个咒术害的。”白糖酥吓得赶紧往自己嘴里塞了个糯米团子压压惊,“我记得上次替她们拿回寿命时,是不是有一半以上的名单都和凯西有关系?不过能让那么多个妹子为了他着迷成这样,他还真是渣的有本事。”

    虽然神情中看着有些被吓到,但口是心非的幼崽依然两眼放光的盯着电视机不放。

    电视机上容貌方正气质凛然的中年男主持正在义愤填膺地着:【希望电视机前的广大女性观众朋友们恋爱前一定要擦亮眼,现在社会这么复杂,谁知道前一秒还和你浓情蜜意的男友下一刻会不会搂着别的姑娘着同样的话,下面我们来看看现场记者对民警与渣、那位男当事人的采访。】

    虽然主持人迅速的改了口,但白糖酥还是听出了他差点就脱口而出的渣男二字。

    【其实我们一开始接到报警的时候以为是恶作剧。】长相坚毅朴实的民警大叔紧锁着眉对着镜头道,【所里并不是没有接到过群众发生了一些争执,然后起来需要我们调节的案例。但是这种因为胆大到在同一家餐厅同时约会十个女友,而造成女友们在餐厅里起了群架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同一家餐厅?请问同志您可以详细这个事吗,另外这位歪果友人会不会因此被拘留呢?】记者倒吸了一口凉气,似是被凯西的艺高人胆大惊到,但即使如此她还是不忘本职工作继续敬业地采访着。

    【详细的你们等会去问那个男当事人就行,他一定会告诉你们的。】民警大叔的表情似乎有点一言难尽,让电视内的记者与电视机前的白糖酥她们都情不自禁地好奇起了凯西究竟还做了什么,才让这位按理经历了许多奇葩事,应该对此早就波澜不惊的民警大叔露出了这般牙疼的表情。

    【至于拘留,在严格意义上来聚众闹事的其实是那几位可怜的女孩子,男当事人并没有犯任何法律上的错误。但是出于道德方面,我们应该会对他进行一些口头上的教育。】民警完叹了口气,似乎一副很心累的模样,【我能再唠叨一句吗,姑娘们找对象千万不要光看脸,男朋友还是找老实点的好。】

    记者感谢了民警大叔后便走进了屋内开始采访被众警察虎视眈眈围着的凯西。

    【你好先生,请问一下我能不能采访你关于同时交往这么多女友的心态,你在同一个餐厅约会难道就不会害怕被揭穿吗?】记者举着话筒伸到了凯西面前。

    【还能什么心态,我对着上帝发誓我对她们都是真心的,不然我怎么会耗费那么多精力不停地去卫生间换衣服轮流陪着她们,还不是怕拒绝了约会让她们伤心?】脸上着马赛克声音也做了变音处理的凯西义正言辞的着。

    白糖酥忍不住露出了有些嫌弃的表情,她早就看穿了凯西的真面目,每次他想瞎话,就会对着上帝起誓,天知道为什么一个血族会信奉上帝。

    凯西完后,又顿了几秒继续开口道:【你们这是华夏的电视台?节目会播吗。】

    【额,事实上我们正在直播。】记者犹豫了一秒老实的回答道。

    【那就好。】即使通过了变声的处理,凯西的兴奋之情也透过屏幕毫不遮掩地传递到了观众心里。

    白糖酥与糖球对视一眼,心中陡然升起了一抹浓厚的不祥预感。

    【丽丽,秀,珍珍!你们一定要原谅我,我对你们真的是真爱,求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这个世界上难道只有我一个同时爱上了很多女孩的男人吗?】凯西出其不意地扑到了镜头前大声叫喊着,【还有云,馨馨,玲——】

    直播镜头忽的一片雪花,等到电视机中的画面重新恢复正常,那位采访记者已经到了室外:【相信各位观众朋友们都已经看到了那位渣男令人发指的发言,还请各位女性朋友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要轻易相信他人的花言巧语。】

    竟然已经毫不避讳地直接称呼起了凯西渣男吗,白糖酥心情复杂的撇了撇嘴,不再关注凯西的自作自受,开始拿出手机给糖球看起了儿童泳衣。

    过几天就是五一假期,她和烁烁约好了带着糖球一起去海边度假,本来海蓝也要一起去,毕竟论起游泳,别她和烁烁了,整个学校都不一定能有与海蓝并肩的。

    可惜海蓝的父亲临时把她带去了国外,是要一起探望他们长久没回过国的长辈们,因此只能可惜地爽约。

    “糖球喜欢这个鸭子的还是这个粉的?”白糖酥将糖球艰难地抱在怀里问道。

    姑娘最近越来越胖,她都快抱不动了。

    “宝宝都喜欢!”糖球眨巴着湿润的大眼睛满是期待地看着白糖酥,果然见到她家糖酥宠溺地点了点头。

    “那就都买,反正我们要在那待好几天呢,轮着穿也好。”没有了经济压力的白糖酥豪迈的下了单子,却见一旁的苍戾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苍戾你怎么了?”

    “你们要去哪,会离开多久?”苍戾皱眉问道,“要不要我陪着你们去,不然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

    “能有什么危险,再了我们几个女孩子出去玩,你跟着干嘛,事务所最近不是很忙吗?”白糖酥奇怪地看了苍戾一眼,又若有所思道,“起来阿浊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他们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么长时间。”

    自从那天她和苍戾办完事回来之后,她就再没见到过星又与陶浊,据鸣夏是凌光将他们派到了别的地方处理些事,所以才暂时不能回来。

    然而白鸣夏却心知肚明凌光只是想让他们两个冷静一下罢了,只是这句话他是万不能与还什么都没发现的幼崽的,免得让她觉得尴尬。

    “不知道。”听到幼崽开口就是关心别的男妖,苍戾再一次莫名其妙地冷下了脸,直直地站起了身就往楼上走去。

    “多老了还这么幼稚,动不动就乱发脾气。”白糖酥暗暗腹诽了一句,没多在意他的反常便继续与糖球挑起了其他旅游中会用到的东西。

    ……

    “I’m the king of the world!”周烁烁张开双臂站在甲板上扬起了灿烂的笑容,又兴奋地回过头看向了白糖酥,“白杰克你快来,快来抱住你的周肉丝!”

    “好,周肉丝姐,需不需要我再给你找支乐队来伴奏我心永恒?”白糖酥忍俊不禁地笑道,烁烁她什么都好,就是喜欢乱给影视人物和物件起外号,譬如她到现在还在喊着当初她们在餐厅抽奖抽中的那盆仙人球为绿帽子。

    “乐队就不用了,但是我想要一条海洋之心。”周烁烁双手交叉握拳放在胸前,满脸憧憬地道,“那条蓝钻项链简直承包了我所有少女时期的梦。”

    “你现在也是少女啊。”白糖酥紧紧牵着正在探头探脑的糖球走了过去,她是一点都不敢松开姑娘的手,生怕她一个不注意,第一次见到海洋的糖球就兴奋的扎进了海里。

    “不敢不敢,一起少女。”周烁烁蹲下身子用力地亲了一口胖球,发出了声极其响亮的‘啵’,“球球,今晚我们三个穿姐妹装去参加晚宴好不好。”

    她和糖酥本来只想在海边度个普通的假期,却没想在她们入住酒店的那一天幸运地又遇到了抽奖活动,而白糖酥也没有丝毫辜负她期望地抽到了一等奖——

    豪华游轮双周游。

    完全不像她的破手气,竟然抽了个长得像绿帽的仙人球。

    酒店方不仅给了她们视线最好的海景房套间,并且这十四天内除了购物以外的开销全部由他们负责。

    虽然她和糖酥都是不差钱的主儿,但是天上掉馅饼这种好事谁会拒绝呢?

    糖球听到周烁烁的话开心地在原地蹦着转起了圈圈:“我想戴昨天糖酥给我买的那个皇冠!”

    “好,一定把你扮成整个游轮上最耀眼的公主。”白糖酥也跟着蹲下刮了刮丫头的鼻子。

    她们所在的游轮庞大的就像一座型城市一般,不仅有着数不清的客房,甚至还有着专门的商业街提供乘客们购物。

    向来是个购物狂的周烁烁自然一收拾好行李就去疯狂刷起了卡,就连平时不爱逛街的白糖酥也新奇地买了一堆东西,尤其是给糖球买的钻石皇冠,更是让姑娘乐的笑了一晚上。

    “晚宴六点开始,现在已经快五点了,糖酥要不我们先回房间换个衣服?”周烁烁看了看手表提议道,“化妆也要花不少时间呢。”

    “好。”白糖酥笑着站起身和好友一起往回走去,却在离开甲板的一瞬间听到了不知从哪传过来的笑闹声,让她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要有新朋友来陪我了吗,我喜欢他们的船,比我们现在住的大好多。】一个奶声奶气的女孩边边嘻嘻笑着。

    【天哪,他们船上珠宝店里的花样可真好看,我都迫不及待地想试试我的新首饰了。】这个带着浮夸语气的女人声线中便透着一股骄矜与柔媚。

    【朱太太你不要急,过了今晚我会把一切都捧到你面前。】听着油腻中又带了些阴狠的男声响起,【就像往常无数次一样,我从没让你失望过不是吗,只要等他们到了无名海峡。】

    【冤家,别动手动脚的。】那位朱太太着拒绝的话语,语气中却没与任何不满。

    再接着便是一堆令白糖酥有点听不下去的靡靡之音。

    “糖酥你怎么突然发起了呆?”周烁烁拉着白糖酥的手晃了晃,“要不是我及时拉住你,你差点就不看路地踏空楼梯了。”

    “啊?”白糖酥回过神对着好友歉意的一笑,“抱歉,我刚刚在想晚上穿什么衣服好。”

    “不是了我们三个穿一样的嘛,你可不许拒绝。”周烁烁嘟着嘴撒娇道。

    “好,那就穿一样的。”白糖酥面色如常的弯了弯唇角,在好友没注意到的时候给了察觉到她不对劲的糖球一个眼神。

    无名海峡位于华夏海域最边际的地方,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景色看着都与其他海峡没什么不同。可是就是这个平平无奇毫无特的海峡,却向来都是冒险者们最爱探索的地方。

    因为自从上世纪初,一艘驶往花旗国的带着无数华夏顶级贵妇与富商巨贾的奢华游轮‘星光’在此沉没后,无名海峡中每隔十几年便会再次有游轮出事。

    而最让探险者们兴奋的是,无论是那艘号称装满了华夏建国前流失的大部分国宝的星光,还是后来接二连三出事的游轮,目前为止都没有被成功捞过。

    就算专家们上一秒探测出了这几艘游轮的沉没位置,下一刻它们也会直接从捞人员们的眼前消失。

    久而久之,无名海峡的沉船怪事流传的越来越诡异,除了那些以为自己会成为幸运儿的想要发财到不要命的寻宝者,几乎再没有任何捞队愿意接受来无名海峡的委托。

    与糖球一起看完了无名海峡的资料,白糖酥又细细核对了这次游轮旅行的路线图,却发现他们早已偏离了原来的航线。

    按照游轮手册上标着红线的路线标注,她可以很明了地看见自己现在乘坐的这艘游轮原来是绕开无名海峡行驶,从扶桑岛国的右侧拐个弯再驶向罗斯国。

    可是她方才用手机上聊天软件的gps一定位,却发现这艘游轮直接从扶桑岛国的左侧行驶了过去,没有任何想要避开无名海峡的意思。

    并且她们大概只差三四个时就可以到达无名海峡的区域。

    “难怪那些厉鬼只等着我们去无名海峡。”白糖球咬着一口银牙气呼呼的拍着床,“像他们这种死于非命的厉鬼,除了他们死亡时待着的那一片海域外哪都去不了,就算修为深了可以去远一点的地方,他们的法力也会收到限制,所以我们只要绕过无名海峡就不会出事。”

    糖球顿了顿又继续道:“可要是在他们出事时的海里待着,那么他们的法力便会发挥地远超过他们应有的实力,连我都不一定又办法,而且那艘船上肯定有很多厉鬼,就算他们实力不行,我也应付不了车轮战。”

    “照你的这样,要是我们真的任由游轮开到无名海峡,那这艘船上的人们岂不是都在劫难逃?”白糖酥心中一惊,额上情不自禁地冒出了些许冷汗。

    她们所在的游轮上可是有将近两千条人命!

    “快通知大人们,他们一定会有办法的!”糖球慌张地道,“我的法力在海上只能使出平时的十分之一不到,很大可能会救不了他们。”

    “好——”白糖酥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惊乱地发现自己分明还有着满格信号的手机却怎么都无法在群里发送消息,无论试了几次都会出现红色的感叹号。

    “一定是被这片海屏蔽了,糖酥你还听到了什么吗,能不能推断出他们大概有多少年的修为?”糖球着急地问道,“我算算要是我拼命一搏能不能在游轮经过海峡时将他们封印住。”

    她虽然已经成了鬼怪,心性里有了鬼魂特有的冷血,但从和人类一起生活的她也不忍眼睁睁地看着那么多人命在她面前出事。

    如果是在陆地上还好,她平时也没少用法力地悄悄将出租车或者公交车之类的加快速度或者改变行驶方向,从而让他们避免一场车祸。

    但现在她是在海里。

    不仅是人类讲究强龙压不过地头蛇,鬼怪们也是。

    她是在陆上死去的婴灵,即使不至于像无名海峡的那些厉鬼们一般被束缚着在同一个地方无法离开,她在大海中也没有任何优势,甚至还有些隐约被压制着自己的能力。

    海洋并不算是真正的生命,也没有像人类与妖族那般清晰的有着各种情感的灵智,但是他的的确确是有着自己的意识。

    就像九州的土地本能般地庇佑着在其之上生活着的华夏人与各种生灵一般,海也会极其护短地保护着自己的子民,并相当排外地克制着来自陆地上的势力,以免外来者伤害海里的其他生命。

    就算本来是陆地上的人类,因为溺水而死在了海里成了水鬼,也会被大海归类于是他的孩子,享受着来自大海的守护。

    所以那些厉鬼在海中的力量才会成倍增长。

    也正因此,白糖酥与同事们用灵力交流的聊天群才会被这片海无意识的扰乱,身上带着修行气息的白糖酥与糖球,已经在海的意识里自动归入了会对这片海域生灵造成威胁的分类。

    “不许胡!”听到孩像是在着什么遗言般的决绝口气,白糖酥第一次冷着脸厉声断了糖球的话,“无论他们的修为多高深都好,这都是大人们该担心的事,不需要你这样的孩插手。”

    “可是我、”糖球委屈地红了眼眶,怎么都想不明白糖酥为什么要生自己气。自己愿意为了人类牺牲,糖酥不应该是高兴的吗,她不是一直想让自己变成一个善良的孩子吗。

    “没有可是。”白糖酥双手握着糖球瘦的肩膀一字一句地道,“有句话我过很多遍,但是你从来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我再一次,或许是我太自私冷漠,但是对我来,你才是最重要的。你是我的亲人,我不希望你为了别人受伤,哪怕理由有多么的无私伟大也不行。我只想让我的妹妹做一个公主,不想让你做一个救世主。”

    “哇——”糖球愣在原地反应了许久,才哭着扑进了白糖酥的怀里,“我最喜欢糖酥了,全世界最喜欢。”

    这么多日子以来的不安,害怕自己一旦对糖酥没有帮助之后就会被丢掉的忐忑,都在这一刻化为了乌有。

    她第一次那么直接地感受到自己对糖酥的重要性。

    白糖球敏感的发现了自己心境的突破,原来这就是她的心魔。害怕没有人选择自己,害怕被抛弃而产生的心魔。

    “乖,我也最爱你,但是哭包要是再哭下去,我们可就赶不上晚宴了。”白糖酥轻柔地拍着姑娘没有任何温度的背,心中却觉得无比温暖。

    她敏锐的觉察了糖球在那一瞬气息的改变,希望她家孩可以彻底放下往事才好,和陶浊商量过糖球心魔起因的她在心里祈祷着。

    “嗝——”白糖球满脸不好意思地蹭了蹭白糖酥的肩膀,又抬起头捂着嘴了个哭嗝。

    “我们还要去晚宴玩吗?”满脸泪水的姑娘歪着头困惑地问道,“可是仅剩四个时不到就要出事了,我们什么都没准备。”

    “船长会在晚宴上出现的。”白糖酥捏了捏糖球还挂着泪痕的肉脸解释道,“既然你在海上用不了法力,那我们就人为干扰。”

    白糖球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对哦,我都忘了可以让船长改变方向了。”

    “只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白糖酥忧虑地叹了口气。

    能够当上一艘巨轮的船长,那么这个人一定至少有了数十年的航海经验,这样的他绝不可能没有听过无名海峡的传闻。

    可是他却依然改变了游轮的航行路线,而一艘船上,船长的命令高于一切,所以除了他自己想要这么做,根本不会有人可以命令他改变航向。

    这一切的推断只能明一件事,游轮的船长不是另有什么目的就是不相信那些可怕的传,无论哪一种,她都有预感自己可能不能轻易地动他。

    从到大,白糖酥的直觉就没有出过错,包括这一次,她面前固执的来自大洋彼岸的红胡子船长雷欧也同样印证了这个结论。

    “女士,我明白你们东方人的谨慎及女性天生的敏感多思。”雷欧毫不在意的举着红酒杯对面前的华夏女孩笑道,“但这是在海上,我可以自信的,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人可以超越我对海洋的了解。大海就是我的第二个家,我知道该怎么安全地度过在海上的日日夜夜。”

    “可是那是无名海峡!”感受到了雷欧心中对她所之话的不屑一顾,白糖酥着急地上前一步继续试图改变雷欧的想法,“你知道自从上世纪初的星光号沉没以后,有多少人在这里牺牲了吗?”

    “我当然知道。”雷欧的心里已经有些不满,但他从养成的尊重女性的习惯还是让他耐下性子继续向白糖酥解释着,当然也有一部分面前女孩的容貌过于精致的原因,爱美总是不分国度的所有人的天性,“事实上这片温柔又无情的海洋每一天都会吞噬掉数十条由着愚蠢又自大的掌舵者们胡乱航行的轮船,”

    “但是我们从来没有听过其他海域的古怪传闻不是吗?”雷欧抿了口手中的红酒,“只要是在海上,无论是不是无名海峡都会充满了危险,而无名海峡之所以出名,只不过是刚好有人将它的事故记载了下来而已。”

    “您的的确很有道理,可是我——”白糖酥差点被雷欧气红了眼眶,他自己不就是自己口中的那种自大又愚蠢的掌舵者吗?

    “别担心,美丽的姑娘。你知道我和那些出事船只的船长不一样的地方吗?”雷欧自负地一笑,“我和他们的差别并不是有没有航行到无名海峡,而是他们没有足够的智慧,但我有。”

    “雷欧船长,我实话和您。”白糖酥咬了咬牙,干脆狠下心出了自己想要拦住他的真正理由,“其实我是个通灵者,我在下午的时候听到了无名海峡的鬼魂们的话,他们算着将这艘船上的人们一网尽!”

    雷欧有些浑浊的棕色眼睛终于带了几分惊讶的微微瞪大了,可是他开口的话仍让白糖酥失望不已:“姑娘,我承认你编的故事让我感受到了几分新奇,但是这依旧不是我们随意改变行驶方向的理由。”

    “您不是已经随意改变航线了吗,我看了游轮发的手册,这艘船本来是要绕过无名海峡行驶的。”白糖酥拦住了雷欧想要转身离开结束话题的脚步,“雷欧船长,您不能拿着两千条人命开玩笑。”

    “女士,你要是再这样,我真的要不顾绅士风度为你的失礼而生气了。”雷欧冷凝了神色,“你只是一个普通的乘客而已,没有资格对一个有着资深航海经验的船长指手画脚。我见多了你们这样浪漫电影看多了的姑娘,你脖子上的钻石项链是按照电影里的海洋之心做的。”

    白糖酥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胸口的蓝钻项链,这是她在旅游之前,白泽特地用了海蓝当初给她的那片银蓝色鳞片炼制的项链。他带着人鱼的鳞片便可以在海里自由呼吸,方便她们去海边旅游,而且这条项链还可以根据主人的想法幻化着样子。

    因为下午与烁烁提到海蓝之心并且要参加晚宴,白糖酥下意识地就将项链变成了这副模样,并用自己刚学的炼制之法,将凌光他们塞给她的宝石也炼成了除了有海蓝的鳞片外看着一模一样的项链送给了烁烁。

    “这和我的一切没有关系。”白糖酥为自己辩解着,“我脖子上的只是一条单纯的项链罢了。”

    “好,那就当做它只是一条单纯的项链,而不是你被电影迷晕了头脑的证据。”雷欧敷衍地扯了扯领带将红酒放在了一边的台上,“不管怎样,请你记住我的警告,女士。第一,这是现实生活不是电影,所以不要和我一些你是通灵者之类的不切实际的可笑话语。第二,这里是我的游轮‘希望’,而不是那条愚蠢的泰坦尼克号。”

    “你觉得我担心这两千多条人命的话语很可笑吗,船长先生。”白糖酥沉下了脸色看着雷欧,“若是您一意孤行,迟早会为自己的自大付出代价。”

    “或许我该把这句话还给你,因为你马上就要为自己的话付出代价。”雷欧像是彻底被白糖酥的无礼言论激怒了,“这里是我的船,还轮不到你这样放肆捣乱。这次晚会过后,我就会派其他船员驾驶着救生艇将你送回陆上,希望号绝不欢迎任何没有礼貌又无知的客人。”

    作者有话要:  跪求海洋之心

    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