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两心同
相府。
自那封信寄出以后,已经过了一日还是没有收到任何回复,也不知少傅是否见了公主。
原本坐在软榻上里拿着一本闲书的苏锦,翻了几页始终看不下去,干脆放下中的书,焦急地站了起来,就欲朝门外走去,却正巧撞上了此时正端着一碟糕点过来的绘心,刹时,苏锦直直地撞在绘心身上,糕点顺着苏锦的衣衫落了一地。
索性盘子还拿在绘心中,没有砸落在地发出刺耳的声音,绘心赶紧伸为苏锦拍掉了身上沾染上的糕点屑,又连忙蹲在地上,将掉落在地的糕点捡了起来,又重新放到中的盘子里。
“姐,这是怎么了?”绘心不解,姐方才那般匆忙,究竟是为了何事。
“绘心,我正找你呢,昨日你真的确定将信交给了陈伯?”苏锦抓着绘心的臂,急切地问道。
“是。”绘心将昨日的事回忆了一遍,然后重重点了点头。
“那今日可有少傅派人递来的信?”苏锦继续问道。
“没有。”绘心摇了摇头。
苏锦眉头一皱,松开绘心的臂,垂眸沉思了起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依照少傅的性子,他不可能在收到自己的书信后不回,难道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绘心没有将信交给陈伯?不可能,经历过上一世,绘心是不可能背叛自己的,陈伯也不可能不把信交到少傅中。不行,她一定要去方府问问。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绘心,你别拦我,我要出府一趟。”苏锦看了一眼自己的脚,虽然还有些疼,但已经比昨日好的多了,着就要离开。
绘心急忙只身拦住了苏锦:“姐,夫人吩咐过了,不让姐出门。”
“绘心,你别拦着我,出了什么事由本姐担着。”
“可是,夫人若是发现姐走了,夫人会责罚奴婢的。”
“绘心,不如你跟我一同去方府,就算母亲真的知道我偷偷溜出府去了,也不会再我没回来之前责罚你,再了是我非要出府,我是不会让母亲责罚你的。”
“可是,姐,奴婢怕”
“好了,没有什么可是,我们走吧。”着苏锦已让绘心放下了中的盘子,略微整理下衣衫,关上房门,偷偷溜了出去。
母亲虽让绘心看着自己,可也没真的禁她的足,府里还是可以自由通行,相府大门也未曾吩咐过。所以,苏锦顺利地出了府,来了方府。
来到方府大门,苏锦用轻轻叩响大门,开口叫嚷着:“陈伯,开开门。”
“来了,是苏姐吗?”陈伯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
“是的。”苏锦回答。
陈伯打开门,将苏锦迎了进去。
“苏姐,是来找我家少傅的吧?”陈伯一边领着苏锦朝里走,一边问道。
“是的,来找少傅的。”
“苏姐来的正好,昨日少傅也不知为何脸色不佳,老奴还以为少傅休息一晚就没事了。没想到,今日面色还是不太好,也不知是因为什么事,现在正在书房里看着一封信发呆呢。”陈伯有些担忧地道。
陈伯将苏锦带到书房后便离开了。
少傅的书房还是依旧的安静,只听得见鸟儿依稀的啼鸣声,苏锦轻轻叩响房门,没有人回应。
又敲了一下,这才听见少傅低低的声音传来:“陈伯,何事?”
温润的嗓音似微风划过耳畔,很轻很轻,让人如坠云端。
“少傅,是我。”苏锦怕少傅隔着房门听不见她的声音,不由加大了声音。
“进来吧。”方夜清急忙放下中的信,一听声音便知是苏锦,她的声音很特别,苏苏的,不娇媚,也不霸气,也不是那种江南女子柔柔弱弱的感觉。
苏锦推门走了进去,书房还是那日所见的书房,少傅正笔直地站在窗前,不知道在看着什么,听见苏锦的脚步声靠近,这才转过身看向苏锦。
苏锦只觉得面前的少傅,神情间多了几分疲惫,也不知这是为何。
绘心守在门外,没有进去。
“少傅,为何看起来有些疲惫?可是近来京中,发生什么事了?”苏锦不由发问。
“没有,只是有些累。”方夜清连忙否认。
“少傅,苏锦能冒昧地问一句,可是因为我?”苏锦觉得虽然这样出来有些太过直接了,可也总比不要好。
“是,也不是。”
“这是何意?”苏锦不明。
“昨日的那封书信”到此少傅顿了顿,似乎鼓足了勇气,半晌才又继续道:“苏锦,可是在告诉夜清,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你对夜清本就无意吧。”完后又像是在肯定什么,目光不再看向苏锦,而是转身继续看着窗外。
“书信?”苏锦想了想,那封书信没有别的意思啊。
“少傅,可是误会什么了?那封书信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到此,苏锦面色一红,却又不好意思继续下去了,那段信实在是一时冲动之下写的,现在想想实在难以出口。
“你托人带给夜清的一封信,信上却一个字也没有。”方夜清淡淡地道,袖中的双却不由收紧了几分,谁也不知道他有多想转过身去,想将心意亲口告知苏锦,想问一问她,是否也是同他所想的那般,可他终究还是不想破,不想让自己输得一败涂地,再也无法面对苏锦。
即使苏锦不喜欢他,他也会将她放在心底的最深处,他不会破,他会选择默默站在她身后,随时需要的地方。
“不可能,我送出去的书信上面是我亲自写的一段话的。”苏锦不由诧异,她没有让绘心送过这样的信,定是有人将她的书信给换了。
“可是真的?”方夜清突然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转过身来看向苏锦。
“是真的,少傅,那只是一封书信。我今日来就是想问问”
苏锦话语一顿,不由抓住方夜清的衣袖,紧张地问道:“少傅对苏锦可是有意?”虽然这一世的事,与上一世相差无几,可也出现了变数,竟然让公主遇见少傅了,这在上一世可是没有发生过的。所以,她也怕少傅的心意变了。
“若是夜清对苏锦有意,苏锦当如何?若是夜清对苏锦无意,苏锦又当如何?”方夜清看了一眼紧紧抓着他衣袖的,指纤细分明,指骨耸立凸出,透露着她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苏锦垂眸默默地松开了,再次抬起头时,已收起方才的紧张,薄唇紧抿,淡淡地道:“少傅,若是对苏锦无意,苏锦这就离开,再不会再打扰到少傅了。”完转身就走。
方夜清及时拉住了苏锦:“苏锦,夜清不是那个意思。”
“那少傅是何意?”苏锦转过身,看向他。
“我苏锦,夜清承认是喜欢苏锦的。”完后,方夜清面色一红,视线不由朝着别处看去。
“可是真的?”苏锦不由再次发问。
“嗯,是真的。”方夜清点了点头,还是没看苏锦一眼。
“那我这就回去给我父亲,让圣上为我们赐婚。”苏锦着急着就要走。
方夜清拉住了她:“等等,苏锦,这会不会太早了?”他好似还没考虑过这样的事,在他看来,苏锦能喜欢他,已经是让他很高兴的事了,他又怎能奢求苏锦嫁给他。
“少傅,难道是不想娶我?”苏锦佯装生气。
“不不不,没有,能娶到苏锦这是夜清想也不敢想的事。”方夜清连忙摆。
“那我这就回去,给我父亲?”苏锦着急,既然少傅喜欢她,她也喜欢少傅,她要抢在公主之前将这门亲事给定了,既然已经求得两心同,难么这辈子除了方夜清,她谁也不嫁。
“夜清能否问问苏锦,苏锦为何这般心急,苏锦难道就不多为自己想想?嫁给夜清以后,真的就不会后悔?”方夜清见苏锦这般心急,若是以后她突然后悔了,自己岂不是误了她的终身?到时候,她该怎么办。
“不会。”苏锦一口否决,在她看来,除了少傅,不会有人对她比少傅更好的了,少傅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苏锦又怎能确认夜清就是你今生的良人?夜清,只是希望苏锦能多为自己想想,不要因一时兴起,而误了自己。”方夜清只是希望苏锦能多想想。
“若是这样,少傅是否明白了?”着苏锦走近一步,踮起脚尖冲着少傅白净的脸颊如蜻蜓点水般快速地点了一下,然后又迅速离开,低垂着头,脸颊如晕染着一片红霞一半显露,一半掩在云层。
方夜清只觉得脸颊一片灼热,如同被烫伤般,良久才反应过来,面色顿时比苏锦的还红。
“苏锦,我夜清应了便是,只是这事为何要让圣上赐婚?”方夜清不想让苏锦一个姑娘家厚着脸皮,让自己的父亲为她向圣上求来一门亲事,若是此事传出去,有损姑娘家的名声。
“少傅,有一件事你或许不知道,是关于公主的。”苏锦原本不想关于公主的事,那件事毕竟还没有发生,想必出来少傅也不会信的。
想到此苏锦又想起那封信来了:“对了,昨日我让绘心送来的那封信也是关于这件事的。”
“何事?”方夜清微微皱起眉头,不明究竟是何事,怎么又会与公主有关。
“那封信上的内容,我原本是想让少傅下了早朝,可千万要避开公主。可也不知是谁,将我送出的那封信给偷偷换了。
我听公主近日来为少傅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常常想见到少傅,甚至还听公主在考虑让圣上赐婚。若是此事成了,我与少傅之间恐怕再无可能了。”苏锦完松了口气。
“此事苏锦是从哪里听的?”方夜清紧蹙眉头,心中暗自思量,只觉得公主似乎对自己有好感,可也仅限于此,没想过公主会求圣上赐婚,宫中近日来也没有传来任何关于公主的消息,也不知苏锦是从哪里得知的。
苏锦不会是因为一个秘密,被七王爷带去皇宫偷听公主与她身边宫女的谈话,而不心得知。
“不管我是如何知道的,少傅只要知道,我苏锦今生除了少傅,谁也不嫁。”苏锦心里笃定,只要抢在公主之前,让父亲为自己向圣上求来一纸婚约,定下她与少傅的这段婚约,一切就会尘埃落定。
“苏锦,真当是这般想的?”方夜清眉头一舒,没想到苏锦心里会是这样想的,今生能求得所爱之人之喜,夫复何求。
“是。”苏锦笃定地点点头。
“那好。”方夜清已不知该什么了,只能用这两个字来代替他内心的不平静。
“少傅就耐心等着我,我定会让父亲让圣上为我们赐婚。”着苏锦转身就跑,却忘了她的脚昨日扭伤,今日才好了一些,可经不过这突然一闪。
这么一下,因为脚疼,苏锦疼得不由蹲下身子,抱着自己的脚。
方夜清见苏锦突然一脸痛苦地蹲下,不由着急地询问:“怎么了?是哪里受伤了吗?”
“我脚昨日扭伤了,方才不心,脚一闪,就这样了。”苏锦疼得眼角的眼泪都出来了。
“别话,先到那坐下。”方夜清着就扶着苏锦朝着那边的椅子坐下下来,方夜清心地抓着苏锦的脚,就要脱鞋,为她看看。
苏锦有些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脚,伸阻止少傅接下来的动作:“少傅,这事还是让绘心来吧。”着苏锦就要张口换绘心过来。
“别动,让我看看。”方夜清直接开口打断苏锦的话。
着已将苏锦的鞋袜脱了,在他看来苏锦既然已决定了要嫁给他,他就已经把苏锦当做自己的妻子来照顾了。
“是这里痛吗?”方夜清轻轻地碰了碰那处红肿的地方,询问苏锦是否疼痛。
“是这儿。”在方夜清温柔的动作下,苏锦好似也觉得没有那般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