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外人第三章自古英雄配美人

    “河子。”

    莫河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了，是莫颜走了进来。

    莫颜白天把自己关在卧室，天天如此，只有到了饭点或者休息点、抑或是晚上才会出来，或者逢年过节的时候才给莫河买一堆的衣服。

    自莫河记事以来，莫颜对他很冷，冷得简直不像自己的姐姐，但今晚莫颜出奇地来到了莫河卧室。

    她走路轻声细语的，站得很笔直，长发已经垂到了下腰，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把少女初长成的苗条身材都显露了出来。

    莫颜进来之后叫了一声河子，便不再话，两只捏着一张旧帕子，工整地放在肚子前，似乎没理会莫河意外的神色，伸出开始摸莫河的脑袋。

    莫河像只受宠的花猫，往莫颜身边挪了挪。

    黄昏时候啊财为了抢吃的，一棍子重重轮在莫河的太阳穴上，虽然孩子家家力气，没给一棍子打出血，但也抡出一个脓包。。

    就这样，弟弟像只温顺的狗狗看着自己姐姐的脸，姐姐认真地看着弟弟的额头。

    这景象不像姐弟，反而像是一个下凡的冰冷仙女，一时同情心泛滥，救济一只无家可归的狗。

    毕竟是四岁的孩子，被人在头上狠狠轮了一个棍子，是很疼的，但莫河不哭，也没找人去诉苦。

    他向谁哭去？向隔壁的邻居吧，人家和你不沾亲不带故的，谁理你？

    向他的姐姐哭去也不太行，虽然莫河虽然才四岁，但毕竟也懂得一些道理。你再怎么冲着一个美丽的雕像哭，雕像也不会话。

    夜已深，月光如薄雾，凉风微寒。

    门外传来几声零碎狗吠。

    紧接着轰隆一声，似乎有一道充满力量的脚板，狠狠踹在莫河家的大门上。

    莫河所在的房子本是个老房子，门外的人一脚下来，丝丝灰尘从横梁上洒落，漫天风雨。可他呆呆望向大门的方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因为他姐姐没有反应。

    莫颜没有话，也没有爱护地抱住自

    己的弟弟，即使漫天灰尘撒在她及腰的柔发上，撒在脸颊上，她眉头一眨不眨。

    她转过脸，瞄了一眼大门方向，又转过脸来，冷冷地瞪着莫河的额头，用那张帕子不紧不慢地给莫河洗伤口。

    轰！

    大门又给人踹了一脚。

    “外乡的婊子、野种，给老子滚出来！”

    门外传来一声男人粗狂的呼喝。

    这时候莫颜动了她似乎并不是因为自己家门被人踹，她害怕、她生气而动，而仅仅就是她给弟弟洗伤口洗完了。

    莫颜缓缓收起中帕子，不急不躁站起身，慢悠悠向外走去。

    她走到门口，望了一眼大门的方向，摇了摇头。

    然后她又望向在床上抱着自己的莫河，再次摇了摇头。

    最后她低下头来，走出门口。

    “河子，睡觉。”

    关了门，莫颜正式望向自己家被踹的大门，扬起自己的长发，左翻起刘海，头一歪，眉毛一撇，像个调皮的女孩，也像个历经风雨不惧苍海沧田的妇人，“门不要了，厉害的，撞进来吧。”

    “两个外乡来的野种，祖坟也找不到的贱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到十里街耍威风！”

    “再不出来！老子踢翻你这破落户的房门，白刀子进去，给你两个不要脸的姐弟都捅个窟窿眼！”

    门外的叫骂声越来越大，似乎要把整个十里街的居民给搅醒。

    没有时间给莫河思考对策，轰一声大门被撞了开。

    随着大门的倒地，一阵凌乱急促的脚步声开始从屋外往屋内蔓延。

    也在同时间，莫河随拽起自己的宝剑，冲出门外，跑进自己姐姐的卧室。

    莫河横着剑，像书中的战士一般，站在莫颜卧室的门口看这架势，似乎只要有人冲进来，莫河就会毫不犹豫地向敌人一剑刺去。

    这柄宝剑，是在他三岁的时候英大爷用竹子给他比划出来的。

    莫颜的房间里凌凌乱乱地摆满了密密麻麻刺

    完的凤凰、还有没写完的对联，烛台还在发着光，被子和传单就像白天一般整整齐齐地铺在床上，一点褶皱的痕迹没有，看样子长年没人动过。

    莫颜此刻正坐在桌子上，坐得很笔直，长发自然而然地垂落着。

    她一直搭在桌子上，另一只横在肚子前，像个守着活寡的妇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房间里微微发亮的灯光。

    片刻后，她仰起头冲着屋外，声音还是慢条斯理的，“别费劲了，进来吧，钱和命，都少不了你的。”

    门外脚步声就在这一瞬间加快了，然后砰一声门被推了开，是阿财的爷爷冲了进来。

    阿财的爷爷啊南是个四十多岁的光头中年人，脸蛋几乎和阿财长得一模一样，是个长长鸡蛋脸。

    他瞄了一眼横着木剑的莫河之后，便把目光停留在莫颜身上。

    阿南瞬间换了一张半笑的脸，因为笑，露出里头发黑的老牙。

    他眯着眼睛，在莫颜身上来回扫视了几遍。

    “嘿嘿嘿”

    阿南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嘿嘿笑着：“我姑娘，我看你模样这么俊俏，怎么教不好弟弟呢？把我家阿财打成那样！”

    莫河举起中竹剑指向阿南。

    莫颜充耳不闻。

    阿南则继续道，“姑娘，哥哥也不是怪你咱邻里邻居的，有啥话都能好好不是嘛？”

    “你看这么成不成？陪哥哥睡一觉，当一当哥哥的，成了一家人，哥哥也就不计较了。”

    阿南着，裂开嘴痴痴地笑着，露出一口沾满不明固体的黄牙，半眨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似乎到的肉马上要入嘴了，还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都英雄配美人。”

    “妹子你绝对是个美人。”

    “哥哥虽然长得差了些，但毕竟也算半个英雄嘛不是？”

    阿南着，不自觉把脸靠近了莫颜，摸着下巴笑嘻嘻道，“哥哥这英雄，都想妹妹这个美人多少个日夜了呢。”

    “你就成全了哥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