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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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倚一直都关心着这个问题, 凌星和一直都在利用昙华, 那么,他到底仅仅只是利用, 还是对她真的有感情?

    凌星和听到她的问话,转过头看她, 道:“一开始我是为了接近她,后来我带她回来后,日日与她相处……”

    到这里,他又冷笑了一下, 仿佛是在嘲讽自己:“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唉, ”沈倚没好气的叹了一口气, 摇头, “我就不明白了,如果承欢身上是昙华的记忆的话,你都这样对她了,她为什么还要救你?”

    “救我?”凌星和诧异的看着沈倚,什么意思?

    “就上次啊,要不是承欢护住了你,”沈倚着瞥了秦怨一眼,“他你那一下,不定你就没命了吧。”

    凌星和闻言震惊的睁开了眼,身体一软,靠在了书桌前, 缓缓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那里,似乎,在他奄奄一息时,有过一丝温暖。

    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是……

    “怪不得当时我觉得他的伤挺奇怪的。”云素千回想了凌星和当时的情形,恍然大悟,“明明伤得很重,却自己护住了心脉。”

    当时,她还以为是凌星和自身内力深厚的缘故,现在想来,他恢复得如此快,也不尽是她的功劳。

    “呵,”秦怨冷笑了一声,摇头,“他若是不去护身后的东西,也挨不了那么重。”

    完,他又抱着手靠在了椅背上,似笑非笑:“早不珍惜,就算以命相抵又有何用?”

    “你不话就不话,一话怎么那么毒?”沈倚斜了一眼秦怨,凌星和再坏,也不能往人家伤口上洒盐吧?

    “你的对,呵呵。”凌星和苦笑着,喃喃低语,“是我自作孽。”

    “表哥,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我们要想的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云江临完又顿了顿,看着他,“你总不希望就这样永无休止吧?”

    “嗯。”凌星和收敛了神色,点头,“那还要麻烦你们帮我找承欢。”

    “都怪你,”沈倚忍不住白了秦怨一眼,愤愤,“明明抓住了你又给放了。”

    完,她又凑到他面前:“我你是个搅屎棍,一点也没错。”

    “那你倒是告诉我,我搅的都是哪盆子屎?”秦怨闻言淡淡的回了她一句。

    沈倚一噎,没话,郁闷的别过头去,轻哼了一声。

    云江临和云素千听到两人的对话,眼角跳了跳,强忍住了笑,转头去看凌星和。

    凌星和想起昨日在房中秦怨的动作,突然明白了,遂淡笑了一下,道:“昨日是我们言语不当,还请见谅。”

    “既然沈倚和江临想要帮你,我自会帮忙,你不用跟我好话。”秦怨闻言冷冷道。

    凌星和滞了滞,勉强笑了一下,不再。

    正在此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紧接着是一个恭敬的男声:“大少爷。”

    “进来吧。”凌星和站直了身子,脸色恢复了一贯的冷肃。

    来人立即开门进来,是凌府的护卫,他低头走进来,心的看了一眼屋内的人,站在了凌星和面前。

    “吧。”凌星和想了想,也没算避讳他人,开口道。

    “郝老二死了。”

    “什么?!”

    凌老夫人的病情从昨晚服药后就比较稳定,昏睡到早上,还起来喝了些粥,只是神志依旧有些不清不楚,只呐呐了一些话后又睡了过去。

    凌青绾没有听明白母亲在什么,母亲睡下后,她也不敢离去,于是遣退了下人,坐在母亲房间的桌子前面,又拿出了昨晚郝老二交给她的物件,细细看着。

    这是一块上好的古玉,如成年男子拇指大,中间有一个方形孔,形似铜钱,放在光线下,似乎能看到玉中有淡淡光芒在流动。

    这块玉,竟然与兄长给她的那块一模一样,而那一块玉,听秦怨过,似乎还在云江临手中。

    她昨晚看到它的时候十分震惊,郝老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还是,他是从徐氏的尸骨那里发现的?

    凌家的这件宝物,每一代都会交给儿媳保管,昙华在的时候,母亲觉得她来历不明所以一直没有拿出来,后来,玉护就到了陆羡瓷手里。

    时候,母亲拿给她看过,却没有给她,是就算给了女儿,将来出嫁时也必须要还给母家。

    她唯一能确定的是,玉护只有一块,那这两块玉到底哪个是真的?如果现在她手里这块才是真的玉护,那么……

    嫂子!凌青绾想到这里,猛然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低头看着手中的玉,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突然间,门口响起了一个声音。

    “青绾,你在看什么?”

    郝老二家院子外面围满了人,指着院子里议论纷纷,将院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衙役废了很大的功夫才将人群疏散开一条通道,让官府的人和凌家的人进去,四喜和丸子也跟了过来,被邻居抱在门外哇哇大哭。

    他们不明白,昨夜要出门进货的父亲,怎么突然就死了。

    郝老二躺在后院的一棵树下,身上被戳了一个巨大的口子,从胸前贯穿到后背,血已经流空,鲜血淌了一地,顺着泥地一直流到了屋檐下。

    他侧躺在地上,一只手往前伸手,似乎想要抓着什么东西,而他的脸上,竟然带着一丝笑容,仿佛曾经做了一个美好的梦。

    在离郝老二大约十丈之处,有一名黑衣人趴在地上,右手握着一把刀,刀上的血迹已经干涸,而他脸上的黑色面罩里,溢满了呕吐物,鲜血顺着他的脸在他的脑袋周围淌了很大一滩。

    树下是一堆已然冷却却没有燃尽的旧布,似乎被人翻乱过,黑色的灰洒得到处都是,灰烬旁边有一块尖石,上面沾染了不少血迹。

    仵作验完尸体,向府衙和凌星和禀报了验尸结果——郝老二的致命伤就是身上这道伤口,黑衣人的致命伤是脑后遭到重击,两人的死亡时间接近,均是昨夜凌。

    凌星和听完皱起眉头,声音沉稳:“也就是,郝老二用石头砸了这个黑衣人,黑衣人杀了郝老二。”

    “他们两个怎么隔这么远?”沈倚看到现场惨烈的情形,捂住了眼睛,躲到了秦怨身后,声的问了一句。

    秦怨微微移了下脚步,将沈倚整个人都挡在了自己身后。

    “这么看的话,”云江临走到前面仔细看了一眼,分析,“可能是这个黑衣人在灰烬里找什么东西,或者是郝老二在找什么东西,然后郝老二用石头砸了这个人,这个人杀了他,自己想逃,但是头上的伤太重了,没跑掉?”

    “这名死者身上只有后脑有伤,而且又有呕吐物,应是颅内出血所致。”仵作补充了一句。

    “徐氏的尸骨呢?”凌星和环顾了周围一眼,问。

    “徐氏的尸骨在屋内的床上,并没有受损,只是被穿上了新的衣裳。”府衙的官差回答。

    “去,查问有没有人认识这个黑衣人。”凌星和转身对身旁的护卫吩咐。

    “徐氏,曾经是凌府的奶娘,”秦怨将目光从黑衣人的身上收回,看向凌星和,缓缓道,“尸骨也是从凌家工坊冲出来的,你是不是该怀疑一下自己人?”

    “秦兄的意思是怀疑我凌某?”凌星和紧紧的盯着秦怨,神色陡然冷酷。

    “事情太过巧合,”秦怨与他对视,“而且,一个商贩,纵使与人有过节,也不至于引得仇人深夜来杀。”

    完,他又看了一眼树下没有燃尽的布料,继续道:“那应是徐氏身上的旧衣吧?”

    “我为何要杀他?”凌星和沉着脸,十分不快。

    “我若是知道为什么,还用怀疑?”秦怨冷冷道。

    “你!”凌星和没想到秦怨当真是在怀疑他,顿时怒火中烧。

    “诶诶,你们两个,”云江临看到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急忙上前来阻止,“怎么自己人杠上了?”

    “我不过是个外人。”秦怨侧过身,淡淡,“我也只了怀疑凌家人,也没就是他。”

    “就是,你激动什么?”沈倚从秦怨身后探出脑袋,哼了一声,“你心里有鬼吧?”

    “青绾善良单纯,不会做这种事,凌老夫人昨夜神志不清,剩下的就只有你和夫人了。”云素千看了凌星和一眼,轻笑,“实话,我也怀疑你们。”

    “毕竟,徐氏失踪的时间恰好又是承欢死后,你不觉得该解释一下吗?”完,她又补充了一句,声音很大,周围的群众听得字字清楚。

    “就是啊……”人群里立即就有人开始声议论,“承欢姐掉井里淹死了,紧接着奶娘就失踪了,这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会突然不见了?”

    “这次徐氏的尸骨冲出来了,该不会是徐氏身上有什么证据吧?”

    “所以就急着杀人灭口?”

    一时间,人群炸开了锅,都在议论这件事。

    四喜和丸子不知什么时候跑了进来,一把抓着凌星和就是使劲的推嚷:“坏人!你还我爹娘!”

    “你们几个!”云江临抬手指了身边的三人一圈,气结,连忙叫人将四喜和丸子拉开。

    “我自然会查清楚这件事!”凌星和沉着脸,提高了音调,声音瞬间穿透了人群,“若是我凌家人所为,我定会还郝老二和徐氏一个公道!”

    凌星和的声音不是特别大,却仿佛有一种神奇的力量,震慑了人群,四处嘈杂的议论声立即了下去。

    “表哥,这件事,”云江临走到凌星和面前,他虽不想事情闹大,可是,这件事情确实蹊跷,让人不得不怀疑,他看着凌星和,道,“你不会,你确定表嫂不会?”

    “不可能!”凌星和闻言斩钉切铁的否定,“她虽然脾气不好,可这些年,却没有苛待过谁,也从未做过什么心狠手辣之事,她不可能杀人。”

    他与陆羡瓷,虽然是因着家族利益而结缘,这么多年下来,他们一直相敬如宾,从未因为什么事有过分歧,当年的事一直到现在,他都不曾怀疑过她。

    “我头都要大了!”沈倚捂着脑袋,跳脚,“这事儿怎么这么复杂?谁都不是凶手,谁都不可能,难道鬼跑出来杀人吗?”

    “鬼?”云江临一怔,脱口道,“会不会承欢……”

    “徐氏的死或许和承欢有关,”秦怨接过话,又摇了摇头,指着黑衣人的尸体,“但他不可能是她派来的。”

    他的意思大家都明白,鬼魂要杀人不可能还要指使活人深夜暗杀。

    “你们确定当年将古井搜查过了吗?”云素千问凌星和,“为什么只发现凌承欢的尸体?没有发现徐奶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