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死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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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姑!”骆樱握起季思怜的手,轻轻唤着,可床上安安静静躺着的人没有一点反应。

    “谁把我姑弄成这样了?”

    骆樱性子渐渐开朗,除了做安琪儿的代言人,在白少的帮助下开始进军演艺圈,这些全都是因为季思怜,若不是她,她现在抑郁成疾也未可知。

    她这样问,谁都能猜到她的意图,一时之间,大家居然沉默下来。

    骆樱也不傻,她直起身子,一边往外走一边:“肯定是他们,我知道,一定是他们!”

    骆权的新闻闹得满城风雨,因为这事,不少娱乐记者还那这事儿来套过她的话,可她与他们,几乎没有感情在。

    对她来,这对奇葩父母闹出再多的笑话,她都不意外。

    她要去找骆权,让他给个法。

    她的决定,白少从不会反对,他要做的,就是跟在她的身后保证她的安全。

    她第一次到骆权的公司,意外的是,里里外外,竟然没找到人,骆樱又去老宅。

    本就安静的老宅,没有主心骨,现在连个房客也没有,看起来萧条又沧桑。

    她碰见周妈,若不是她眼疾手快的拉住周妈,只怕会让她走掉。

    “我母亲呢?”骆樱问。

    周妈支支吾吾的不话,骆樱皱了眉头,毫不客气的去抓她的衣领。

    那天,她被抓住,被锁在她母亲的洗浴室里好几天,周妈可是费了不少力气,她恨恨的问:“我母亲呢!”

    周妈这才:“她……出国了。”

    骆樱脑子里嗡了一声,回神来问:“出国?什么意思?”

    骆樱再三追问下,周妈才支支吾吾的开口:“她……只出国了,我也不知道……”

    她还想再问什么,一通越洋电话到她的手机上。

    是许久不见的骆林。

    “快去机场!”骆林语气焦急:“不要让她上飞机!”

    骆樱挂了电话直奔机场。

    白雪梅出发前,电话给骆林,是要去国外定居,谁知被骆林严厉拒绝。

    骆林早就接到过季思怜的电话,他当时还,自己母亲是无论如何不会到国外定居,没想到,正的发生了。

    老爷子住进加护病房,不省人事后,季思怜就,若是他们联系他要去国外定居,大概率是携资外逃,若真是这样,意味着,他们将会成为网络逃犯,引渡成功要坐牢,没成功,便一辈子浪迹在世界各处。

    骆林虽不喜自己的父母,可要眼睁睁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们身上,他于心不忍。

    当白雪梅联系他,他才第一时间联系骆樱。

    偌大的机场,匪多的海外登机口,纵是带了人,去寻一个要出国的人,也无异于大海捞针。

    眼见着骆樱着急得几乎要掉眼泪,白少径直去了旅客服务部,不到十分钟,出来的他对骆樱:“三楼,A10登机口。”

    骆樱来不及细究,直直跑上去,却正好是登机通道开启的时候。

    白雪梅和白柏松在一起,马上要踏上登机通道,骆樱一路狂奔,最后时刻,拉住了白雪梅。

    白柏松走在前面一个,他回头看了一眼,竟想也不想拔腿便跑。

    白雪梅想甩骆樱的手,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想变成网络逃犯吗!?”

    骆樱的这声怒斥引来不少人侧目,白雪梅忙拧着眉头将她往僻静的地方拉。

    “你大呼叫做什么?”她四处张望,大概是确认安全了才继续:“要么跟我一起出国,要么,别管我的事情!”

    “你以为我是想管你的事情?”骆樱冷笑:“我跟你早就没有半点关系,我来找你,不过是想帮姑留住骆家的家财,跟你出国,你做梦吧!”

    白雪梅这才惊觉,当初她的那句,她骆樱致死身体都流着她的血,被骆樱当了真!

    为了不做她的女儿,骆樱宁可割腕放血!

    那一场割腕,也确实是和换掉全身的血无益……她几次在鬼门关外徘徊……只是为了不做她的女儿。

    白雪梅被押回了老宅,季思怜却一直没有醒。

    骆均一心乱如麻,一拳砸在墙上,墙砖开出的裂缝像是一朵盛开的丝绒花。

    巧丽拧着眉头劝:“季姐身体没有什么机能变化,和睡着没有什么区别,代表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您不要太担心。”

    和睡着无异……骆均一寒眸愈裂,他道:“我亲自去审。”

    仇囝肩上的伤胡乱做了处理,大块大块黑色的血污干涸成厚厚的痂片,见到骆均一,原靠在地上的人,往上挪了挪,让自己看起来更精神一点。

    仇囝道:“怎么?她没醒,来求我了?”

    一听到他提季思怜,骆均一的心火腾上心头,一脚踹在他的枪伤处:“你不配提她!”

    仇囝闷哼一声重重撞在背后墙上,肩上结痂的伤口瞬间浸润在血水了。

    那原就苍白的脸,居然显出几分死人气来。

    带着死人气的脸,笑起来格外诡谲,这几十年来,骆均一从没有想现在这样焦躁过。

    仇囝:“我不配?你就配吗?”

    骆均一死死的盯着仇囝。

    仇囝忽然站起来身来,摇摇欲坠的往前走了两步,陡然回头,看着骆均一:“你,根本不姓骆,对吧?”

    当初老姆妈死之前,告诉他的一切,他知道的,仇囝未必不知道。

    他眯起眼睛,不言不语,仇囝做着一切的目的,缘由,甚至他的狼子野心,老姆妈也全都一一告诉他。

    他就是想看看,仇囝给自己留了多少气运。

    “我才姓骆,是你,夺走了我的一切。”

    “当初,若不是老姆妈将我偷走,我就是骆家的长子长孙,有我在,父亲母亲不至于坠入河中,落了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你知道,我有多恨老姆妈吗?她死得惨吧?她死得有多惨,我就有多恨!”

    仇囝像个不完话的机器人,一言一语,平淡如斯,若不是他的表情悲恸,仅听着这话,还以为是讲的旁人。

    骆均一道了一句:“若不是老姆妈,你就进入焚化炉了,你知道吗?”

    这是老姆妈告诉他的。

    当初,他母亲沈静好生下他的弟弟,竟然是个死胎,是周妈送去火葬场。

    老姆妈是他母亲的奶妈,日日夜夜与她在一起,直至临产……孩子送走后她死活不放心,硬是赶去火葬场,抢了那个孩子。

    剩下一口气的婴儿,便是让老姆妈用药水泡活了。

    这些,当初仇囝离开老姆妈时,老姆妈并未告诉他。

    他红着眼睛嘶吼:“你胡!”

    骆均一冷笑:“你将老姆妈的房子烧了,让她有家不能回,只能在城市中流浪,你逼问她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她在胡?你还不承认,你根本就是被欲望吃了心?”

    骆均一一字一句像一把吧钢刀扎进仇囝的心脏。

    他给自己起名仇囝,一个仇恨的仇字,一个被禁锢了灵魂的儿子……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被老姆妈偷走的,是老姆妈自己没有孩子,又为了给骆均一腾一席之位,才偷走了他,让他流落在外……可骆均一居然,是老姆妈救了他!

    他怎么能信!

    仇囝牙呲欲裂,想去挥骆均一,身强体健的骆均一只轻轻一偏身子,就让仇囝扑了个空。

    “你撒谎,我不信,我不信!”仇囝的嘶吼声撞到房间的墙壁,又弹回他的耳膜。

    仇囝捂着自己的耳朵,痛苦的蜷缩在地上。

    骆均一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人,道:“你到底,给她用了什么药。”

    末了,他补充一句:“这是我问的,最后一遍。”

    仇囝如梦惊醒,他茫然抬头,想去抱骆均一的脚,却被骆均一不动声色的躲开。

    季思怜的床边,仇囝很想靠近,去摸摸她的脸,又碍于自己满身的血污,不敢靠近。

    她,是那么的干净圣洁。

    仇囝回头看了看骆均一,但见骆均一满脸冷漠,他半跪在床边,低低了一句:“对不起……”

    这一句对不起,也是给老姆妈。

    骆均一的他不尽信,可当初,他将老姆妈赶走,烧掉那幢老姆妈算养老的房子时,就曾过,他终有一天会后悔。

    一直到昨天,他都觉得,若是不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才真的要后悔……他终于明了,老姆妈的后悔,是指什么。

    季思怜觉得,有一道声音从空灵处而来,那一句对不起,飘啊飘,飘进她的心坎儿。

    若是她的沉睡,能让所有人都放下恩怨,她又有何所怨?

    一行清泪划过眼角,这是她,对不起骆均一……当医生再来检查时,宣布了一道惊天的消息。

    “你是家属是吧?”医生看着骆均一,眼神中的责备之意太明显,这让骆均一非常不爽。

    医生:“妻子怀孕你都不知道?前几天孕激素太低没检查出来,可是,你好歹是孩子父亲……”

    医生后面了什么骆均一没听见,他只知道,医生,他是孩子父亲!

    孩子父亲这几个字,一遍一遍的回荡在他的耳畔。

    “骆先生?”见他愣神,医生吓了一跳,双手在他眼前挥了挥,骆均一才陡然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