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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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成眯了眯眼睛很是不逊的问:“你谁啊?”

    女人手里拿着婴儿奶粉,还有几个干面包,她垂了手:“你是谁?为什么要抱我的孩子?”

    张成嘿嘿一笑:“这可不是你的孩子。”

    红斗篷女人原本红扑扑的脸瞬间失了血色:“不许你胡!快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张成并不理她,换了一副玩世不恭的脸面:“你倒是可以,你抱了人家的孩子想做什么?”

    红斗篷女人有些愤怒,忽然丢了手里的东西,冲上了伸手要夺。

    可她哪里是张成的对手?

    几个来回之间,一手抱着孩子的张成还能伸手去摸女人的脸,调笑道:“你看看,这细皮嫩肉的,明显就是没生过孩子的嘛!”

    女人又羞又恼,偏偏奈何不了张成。

    张成道:“看你也不像要对孩子做什么,我今天放你一马,不过,可别让我再碰上你。”

    “不然,嘿嘿~”

    张成的笑,像是恶魔一般钻进女人的耳朵,还真是将她吓住了。

    抱着孩子回来,季思怜还发着烧,人也没清醒。

    骆均一面色淡然,一点也不意外张成能将孩子抱回来。

    张成跳起来道:“孩子我找回来了,你好歹夸我一夸啊!”

    “嗯,不错。”

    面色冷漠,拒人于千里。

    张成满脸黑线,多看了病床上的季思怜好几眼,甚至有一种想要救她出火坑的冲动。

    骆均一毫不客气的:“别自以为是,她是我妻子。”

    张成彻底败给这个男人,他简直是个大醋王!

    张成抱着娃娃在旁边逗弄,那么的娃娃,居然懂得看着他的手指,配合他的动作咯咯笑。

    适时,骆均一道:“她便给你养着吧。”

    张成的下巴都差点掉在地上:“你……让我给你养女儿?凭什么?”

    骆均一淡然道:“我给你开工资,你不至于饿死。”

    张成觉得,自己再在这里呆下去,要被骆均一气死。

    他的怜姐姐怎么就找了个这么……狠心的男人呢?

    连自己的女儿都不管……他抱起娃娃,往外走。

    嘴里着:“走咯~你爸爸不要你,我要你!哎,太可怜了,这么就被抛弃了……”

    一直到声音消失,骆均一才觉得世界都清净了。

    季思怜一直烧了三天,才算把烧退下去。她清醒的那一瞬,立刻抓着骆均一的手:“我的孩子呢?女儿呢?”

    她记得,自己倒下的时候,女儿不见了。

    骆均一拍拍她的手,指向房间的另一侧:“宝宝很乖。”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个少年,将婴儿高高的举起,脸上四散的光充满阳光。

    她的心这才落回肚子里。

    她摇了摇骆均一的手:“他看孩子……合适吗?”

    张成听到季思怜话的声音,冲过来将娃娃往她怀里塞:“你自己的孩子,你自己带,我才不要看孩子!”

    再了,哪有大男人带孩子的?

    离了他的怀抱,娃娃像是离了奶,嘴儿一撇,眼看着就要哭出声来。

    张成忙将她抱起,放在怀里轻轻哄着:“不哭不哭,哥哥在,哥哥在!”

    季思怜惊讶得张着嘴,为什么总能在她睡着的时候发生一些诡异的事情!

    张成来之后,娃娃就没再离过他的手,临出院时,他抱着娃娃去做出院登记,结果,满脸黑线的回了病房。

    更让他绝望的是,季思怜居然在骆均一的照顾下,已经出院了!

    出生一个多月了,连个大名都没有,一张出生证明,从出生的拖到现在都没办!

    他抱着娃娃站在医院门口,几乎想要仰天长啸,这女娃是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一对不负责任的父母!

    他没有季思怜的联系方式,电话给骆均一。

    连续了十个电话居然一个也没接。

    “娃娃,你看,不是我要给你乱起名字,是你爹妈不要你对吧?你长大了,要感谢哥哥,知道吗?”

    娃娃挥舞着双手,咯咯的笑着。

    张成道:“就知道你也同意,走,咱们出院!”

    “饭饭~跟着哥哥回国咯~”

    少年黑衣黑裤和墨镜,手里的娃娃黑襁褓,国际机场内,引来不少人的目光。

    直到他出现在红枫集团,巧丽才知道他回来了。

    看到他手里的婴儿,巧丽吓得脸色都变了。

    “你居然偷带姐回国!”巧丽严厉的道:“你算怎么跟骆先生交待!”

    张成撇撇嘴:“亏得了我,要不是,咱们饭饭被丢在医院都没人管……”他着举起娃娃,逗弄得她咯咯的发笑。

    巧丽眉头还是锁着……饭饭……这个名字怎么听都不像是骆均一的风格……她黑着脸:“就是你带着骆姐,也不该乱起名……”

    这下张成更是满脸黑线:“这也亏得我,饭饭在医院呆了一个月,连个名都没混着……”

    巧丽对张成的话持保留态度,她想电话给骆均一,谁知也是无人接听。

    张成道:“看看,我得没错吧?这俩人从医院出去就失踪了,谁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骆均一载着季思怜,从医院一路向海开。下车时,他蒙住季思怜的眼睛。

    一路走这,有一路的花香,出院的第一天,季思怜心情愉悦,无论做什么她都高兴。

    走了十几分钟,骆均一干脆将她横抱起。

    是他疏忽,蒙了眼睛的季思怜走路实在慢得很。

    他大步往前走着,花香越发迷人,最后竟能感受到大海的气息。

    又是十几分钟后,骆均一才算放下她来,摘掉蒙在她眼上的东西,强光从四面八方袭涌而来。

    满眼的开阔,让她恍然回到了北欧的那座木屋别墅。

    不同于北欧的是,这里居然在临海的山礁上,一条蜿蜒的路用鹅卵石铺着,直通山底,沿路是各色鲜花争相怒放。

    而眼前,一幢雅致的木屋别墅,正是季思怜喜欢的模样。

    她的雀跃了一把,问:“我们要在这里住一阵吗?”

    “喜欢吗?你想住多久都行。”

    季思怜低声笑道:“住一辈子可好?”

    骆均一弹了一下她的脑瓜子:“就知道你喜欢这样春暖花开的地方。”

    对于回国,他们一同保持了缄默,那个城市里有太多他们不愿记起的回忆。

    季思怜窝在沙发里,恶补近期国内发生的大事,尤其关注骆氏财团的动向。

    骆均一搂着她,翻着膝盖上一本厚厚的外文书。

    “骆氏集团真是败在骆权的手里。”季思怜一阵惋惜。

    骆均一笑道:“怎么?舍不得?”

    季思怜摇头,这哪是舍不得?这根不就不是属于她的东西。

    “骆权找到了吗?”

    她忽然想起,自己陷入昏睡之前,骆权是失踪的状态。

    骆均一:“找到了,死了。”

    找到时候几乎腐烂成一作肉泥。

    当年,除夕夜里,为了赶回老宅吃年夜饭,行车至长海大桥上,四个轮子上的防滑链条齐齐断裂,高速行驶的车冲破长海大桥的护栏,冲入江中,那年他九岁……父母亲在那一场车祸里尸骨无存,只有他……那场车祸明显是人为,他几乎查出来是骆权的手笔,却因为老爷子以一己之力护着骆权,他硬是没有动他分毫。

    他对骆权,起来也没有多少恨,只是觉得,做出那样的事情,就该为此负责,至少应该让尸骨无存的父母亲死而瞑目。

    巧丽将找到骆权的照片发给他,只依稀能辨认出是谁……他觉得,季思怜不会想看那样的照片。

    季思怜道:“哎……都是可怜人。”

    骆权怕是到死也没想到,自己金屋里头藏着的居然是一头杀人的老虎。

    骆均一搂着她,站上二楼的平台,这里的视野极好,一眼望去,远处是蔚蓝无际的海岸线,近处,又红白交错的帆船在近港穿梭。

    季思怜惊喜抬眼:“你怎么总能找到这样美的地方?”

    骆均一与她眉额相抵,低低笑道:“知道你会来,就提前准备着。”

    季思怜娇嗔:“就知道哄我。”

    “起来,我们还差一样事情没办。”骆均一的声音极尽温柔。

    季思怜:“该办的都办过了。”

    “你想在哪里办婚礼?”骆均一认真的看着她。

    季思怜脸儿一红,低低笑了一声,扬起手上的戒指:“我结过婚了。”

    比起婚礼,她更在意的是此刻的两人世界。

    她算是结过一次婚的人,对婚礼的恐惧大过于幻想,她觉得,两人之间的众多仪式感再多,感情是假的,什么都是假的。

    还不如此时此刻,两人彼此依偎,在这样的面朝大海处,看每天的花开花落。

    (正文完)

    【番外】少年时代1

    天寒地冻的除夕夜,长海城刚刚下过一场大雪,黑夜里入目皆是银装素裹,天地间透着一抹萧肃的寒光。

    早几年搬出老宅在外置业的骆家玉夫妇要在这一天赶回老宅吃年夜饭。

    行至长海大桥时,他们的轿车忽然开始出现故障。

    少年依偎在妈妈的怀里,哭闹着:“快把窗户关上,我好冷!”

    沈静好便对旁边的丈夫:“怎么样?窗户还是无法关上吗?”

    在五分钟前,骆家玉就在尝试着关上窗户,可车辆的按键忽然失灵,不但如此,连刹车也没有了作用。

    正到桥中间,四个轮胎的防滑链忽然齐齐断裂,车子冲破长海大桥的护栏时,两个大人的安全带都松开了,仿佛有人早就在安全带卡扣的地方做了手脚,等待着这致命碰撞一般……最后一刻,少年被沈静好丢到了后排座,而他们自己的身体,如落叶一般,从车窗飘进水里。

    骆家老宅的灵堂内,少年披麻戴孝,灵位上写着两个陌生的名字。

    骆家玉,沈静好。

    他们,这是他的父亲和母亲。

    少年面色冷静不悲不喜,膝盖麻木了也依然没有起来。

    一个满头白发,发型短寸,飒爽萧劲的老头走到他面前,凝目怒视着他:“告诉我,你的父亲母亲是不是私奔了?”

    少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这是他到这个世界来以后,第一个跟他话的人,这个人是他的爷爷骆岭。

    骆岭拉着他站起来:“一一,你是不是吓傻了?”

    骆均一的眸子始终盯着眼前的半百老人。

    骆岭无奈,只得摇摇头任由他继续跪着。

    有人过来吊唁,见到一脸沉静的少年,无一不是背过身去,偷偷着他的坏话。

    “骆家老大可怜呢,留下这么个独种,还给吓傻了。”

    “那可不是吗?前几年他本来有个弟弟,结果生下来是个死胎,现在老大两口子也死了,这个孩是不是克亲人?”

    “……”

    难听话的话一茬接一茬,他的二叔骆权有时候会站到他的身边。

    有骆权在,那些人多少收敛些。

    葬礼结束后,骆权带着他回老宅,像带了个陌生人一样,给他介绍,谁是谁,哪里是哪里。

    少年始终不苟言笑,他对这里的一切,的确不怎熟悉。

    最终,骆权带着他回到房间,骆权对少年:“你记住,我是你二叔,你父母亲死了,只有我会好好对你,知道吗?”

    是吗?他眨眨眼:“他们不是你杀死的吗?”

    骆权的脸上忽然一片惨白。

    少年冷冷一笑:“哦,我知道了,是你杀死了他们。”

    刚才还笑得亲近的模样,这一瞬变成了惊恐。

    骆权道:“你从哪里听来的闲话?”

    少年抱着手往外走:“这些需要从别处听?这不是事实吗?”

    一直走到门外,少年忽然回头:“二叔,明天你送我去学校啊!”

    满是纯真脸,仿佛刚才那一切,不过骆权的幻觉。

    第二日清,骆均一坐在骆权的副驾驶上,他笑容清澈乖巧的叫他:“二叔,早啊!”

    骆权心里总觉得眼前的少年像是变了一个人,可模样却没有半点变化。

    上学路上,骆权问他:“谁跟你了二叔的坏话?跟二叔叔叔,二叔给你买你最喜欢的变形金刚。”

    少年眨巴着大眼睛:“没人跟我你的坏话啊,谁要是敢你的坏话,我就他!”

    骆权蹙着眉头,一个九岁的孩子,能辨别什么是非呢?就算有人在他面前三道四,孩子没有亲眼见过的事情,又怎么会相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