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唇的女人，高跟鞋下还是那个女人的腿，夏尧走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放开你的腿！”夏尧的声音很大，在附近的人也纷纷围观。

    人一多，她倒开始有些悻悻的，“放开就放开，好好嘛，都吓到我了。”女人开始赔自己的笑脸。旁边的人指指点点，可是她自己的高跟鞋却像是已经陷进了躺在地上的腿里，怎么拔也拔不出来。

    陆晓蹲在地上，灯光很暗，看不清楚伤势，“夏大哥，我们先去医院吧。”女人的脸上的汗，一滴一滴地落下来，陆晓将女人扶起来，夏尧也马上叫正在警局里值班的同事，没有多久，林晓东也抵达现场，“头儿！怎么了？”他以为是又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

    “将她带回去，好好问问。”夏尧的眼神落在那个不可一世的女人的身上，这个时候他才好好地打量了她一番，全身上下都是名牌，和那个落魄的女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站在众人包围之中，林晓东不解，“头儿，这可不该咱们管啊！”

    “没事，等会移交就行了。”夏尧看着晓东，“有什么事情，让他们自己来找我。”然后，将受伤的女人背在身上，林晓东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拍了拍脑子，跟着同事一起将她带走。

    一靠近，便是一股子浓郁的香水味，林晓东捏着鼻子，走在最后面。

    三人上了车，林晓东坐在副驾驶，“你这是怎么想不开了？”“警官，你们真的是警官啊？”女人还不相信，瞪大自己的卡姿兰大眼睛，扑闪扑闪在，只不过她没有明白，扑闪的只是她的假的眼睫毛。

    “你觉得呢？”林晓东内心翻了一个白眼，将放在车里的警笛放在了车顶。“乌拉乌拉乌拉...”女人脸色骤变，翘着的二郎腿，默默地放在了地上，正经沉静，完全和刚才的傲慢的样子不同。

    林晓东在后视镜里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这样幼稚的动作和她的年龄，一点都不相配。

    三人来到了医院，挂了急诊，不知为何，她奄奄一息，“女士，女士！”陆晓一直在喊着她，女人露出久违的笑容，“谢谢...谢谢...”女人紧紧地拉着她的，“求求你...”声音越来越，陆晓将耳朵靠近她的嘴边。

    医生正在处理她的伤口，“嘶...”女人有些忍不住疼痛，这是她声音最大的时刻，“救救..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了！”

    陆晓脸色一惊，“孩子？孩子？孩子！”陆晓看着夏尧，再回头时，那个看起来有三十七八岁的女人已经晕了过去。

    夏尧抱着陆晓，“没事的，晓晓...”他看着那个女人，医生已经处理好了伤口，护士将她的长袖卷起来，触目惊心的伤痕，她和另外的护士对视一眼，“警官....这....”越好奇，看到的东西也就越恐怖。

    只能能够被露出来的地方，大大，新新旧旧的伤痕，部分，还不算惊吓，这么一大片，夏尧自己也被吓到了，自己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况，“晓晓...我们走。”夏尧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性，掏出，给林晓东打电话，“晓东，拖住时间，这件事恐怕又是我们的了。”林晓东看着审讯室里安安静静的女人，“好。”

    “医生，麻烦给她做一个全身检查，越详细越好。”从伤痕的表面来看，她应该受到了非人的待遇...

    陆晓和夏尧离开了医院，“晓晓，你刚刚什么孩子？”他看着木楞的陆晓。“她孩子，我也不知道...”她貌似有一些自责，夏尧将她揽入怀中，“没事的，晓晓。”

    她抓着他的衣角，“我们回去看看吧。”经过林晓东一番询问，得知这个看起来极为富有的女人叫做孙钰，二十九岁，是m市一家连锁店的老板娘，他们住在夏尧家的对面那栋楼。

    “走吧。”两人叫车赶往华龙区18栋十八楼。

    门是大大地开着的，里面有三个孩子，“朋友你多大啊？”陆晓知道这样的打招呼的方式很突兀，其中两个孩躲在看起来大一点的孩子的身后，女孩也用自己不长的胳膊护住两个妹妹。

    “我妈妈呢？”大一点的女孩儿警觉地看着两个陌生人。“妹妹，我们是警察，你们的妈妈是谁啊？，我们是带你们去见她的。”夏尧蹲在地上，平视着她的眼睛，孩子的眼睛很清澈，可是看起来大一点的女孩，从始至终都带着戒备，两个妹妹听到了妈妈的字眼，想要上前，却被自己的姐姐硬生生地拦住了。

    “姐姐...妈妈...”妹妹紧紧地攥着她的，大女儿就是不放，“别动！”一声呵斥，两个女孩也不再闹腾。

    “妹妹，这个人是你们的妈妈吗？！你看看是不是她！”陆晓拿出，没想到自己拍的照片在这个时候能够派上用场。

    大女儿往前一步，眼眶马上就红了，磕磕巴巴地着，“不是的！！不是她！这个坏女人！”夏尧和陆晓相视一笑，松了一口气。

    “你们是什么人？”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提着黑色的塑料口袋出现在他们的身后，生气地看着三个女孩，“谁让你们给陌生人开门的！”着作势要关门。

    夏尧一伸脚，将门拦住，“我是警察。”再一次亮出警员证，男人叼着烟，“警察？”将黑色塑料袋放在地上，将两人放进来。

    “你们来这里干嘛，我们没人报警啊！”男人坐在沙发上，三个女孩看起来十分懂事，马上将乱丢在地上的黑色袋子捡起，将里面的啤酒拿出来，放进冰箱里。看起来稍微一点的孩子开始打扫地上的烟灰，而第三个孩子则是默默地站在男人的身旁。

    “这是你们孩子吗？”夏尧坐在男人的对面，陆晓也坐在旁边。“警官，怎么不是了？”男人将最后的烟头丢在了烟灰缸里，而烟灰却全部落在了地板上。

    “那把证明拿出来！”夏尧伸出，陆晓没有吱声，注意着三个孩子唯唯诺诺的模样，大女儿的引起了她的注意，“哎！那边那个，能给我倒一杯水吗？”大女儿抬起头，男人只是撇了她一眼，她马上去厨房里，拿着一个杯子，倒上热水，心翼翼地递到陆晓的上。陆晓微微抬头，接过杯子，目光停在了她的腕上，伤痕明显，她拿着水不放，女孩循着她的目光，放，将自己的衣袖拉长。

    不合季节的衣服，唯恐是全身上下的伤痕，三个孩子，头发凌乱，看起来四五岁的孩子，却有着十多岁孩子的沧桑，要不是不到一米的身高，或许真的会让人误会。

    “警官，我们可是良民，没有犯什么事啊！也不知道是那个不要命的报的案！”男人着，恶狠的目光看向三个女孩，她们全都倒退三步，害怕不已。

    陆晓拉了拉夏尧的衣角，握了握自己的腕，他会意，“孙钰是你的夫人吧？”夏尧进入正题，陆晓喝着水，目光不离三个可怜的女孩，大大的眼睛，和躺在病床上的女人长得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是的。”男人又开始抽烟了，不以为然，“难道是我女人报的警？”他不解。“不是，你女人进局子了，故意伤害。”

    “什么！”男人站起，，嘴里叼着的烟灰落在了上，一烫，他一个大汉还嘶了一声，“这个败家娘们！”作势要马上去一趟警局，夏尧也没有拦着，起身，预备跟他一起，男人停在了门口，出声，陆晓的目光落在了桌子上的两处地方，趁着他们还在交谈，做了些什么...

    “鑫鑫！过来！把这里收拾了！”男人喊着名字，大女儿马上收拾，桌子上的烟灰缸里何时又满了，地上的烟灰都能够堆积成一座山了。

    “荣荣！你也过来！”男人招了招，陆晓跟在他们两个男人的后面，他穿好鞋子，“你们三个乖乖地在家等着啊，爸爸等会就回来！给你们带好吃的。”

    三个女儿没有点头，只是愣愣地看着他，大女儿罕见地露出一丝笑容，两个妹妹又像刚才一样，躲在她的身后，瑟瑟发抖。陆晓注意到了一切，夏尧站在男人的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这个给你！”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准备好的纸条，塞到了大女儿的里。关上门，陆晓很后悔，因为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带走她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

    三人乘坐电梯，下到了一楼，“警官，我女人干嘛了？”“打人了，李花认识吗？”夏尧看着男人的反应。

    “噢！你她啊！我家保姆保姆！”男人如释重负，“那我先去医院看看吧，我家女人下从来没有轻重的。”他们坐上了林晓东留在区的另一辆车。

    女孩打开纸条，上面有一串数字，还有一些她看不懂的话，荣荣拉着妹妹宣宣，跟在姐姐鑫鑫的身后，“姐姐，这是刚刚那个漂亮姐姐给你的吗？”

    两人甚是好奇。“嗯。”鑫鑫点点头，“你们去看看点点怎么样，现在应该睡醒了吧？”原来在角落里的一个房间里，偌大的房子里，有一个十几平米，完全背光的地方，既潮湿又阴暗，就是她们四姐妹的住处，再加上她们的妈妈－－－－李花的住处。

    宣宣和荣荣推开门，妹妹点点还在熟睡中，姐姐鑫鑫将纸条藏好，将奶粉兑在瓶子里，一个已经被磨得连上面的人都看不清楚的奶瓶，是她们四姐妹“传下来”的唯一的温暖了。

    十几平米的房间，响起了让人窝心的笑声，从未被外人听到过的，让人瞬间治愈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