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从来没有吝啬自己的光辉，就算是秋风瑟瑟，它也会温暖一部分人，昨晚并不是个安眠夜。夏尧眼下的黑眼圈和陆晓是有得一比了，两人不约而同地坐在床上，没有眼神交流，头发乱糟糟的，陆晓的哈欠打得一直没有停过，扭头，眼中全是昨晚梦中遗留的泪水，“男人。”轻声唤着又有些傲慢。“嗯嗯？”夏尧眯着眼睛，眼皮的沉重想让他倒头就睡，“怎么了？”于是他践行了自己的想法，重重地躺在床上，陆晓带着两娃，都有些被弹起来的意思了。

    “你还不去警局里？昨天不是华辰让你去一趟吗？”陆晓的长发已经剪短，夏秋交替，也渐渐地长了，拿出时候的橡皮筋，绑起头发，只有一撮儿，“快起来！我要睡了，这俩娃是真的不让人省心。”陆晓慢慢地躺在床上，肚子鼓起来让她根本看不到对面的东西，像是一个山丘一样，“快去快回吧。”推着他，夏尧无奈，只能起床，换好衣服，趴在床上，双将她环在自己范围之内，“妈等会给你打电话起来吃早饭，别睡熟了，我先走了。”亲亲落下一吻。

    陆晓侧身，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眼皮开始慢慢地合上，耳边是中央空调的嗡嗡声，成了最好的催眠曲。

    夏尧取车后并没有直接去警局，来到了叶离所在的警局，明景早早地起床和他碰面，他提着豆浆和切好的油条，是他爱吃的那家店，老板还问起夏尧的去向，明景只是微笑，无可奉告。

    “等很久了吧。”夏尧把车停好就向他走去，明景把里的早餐递给了他，“趁热，有点凉了。”夏尧点头，有些狼吞虎咽。

    吃早餐的时候，两人无言，几分钟的时候，夏尧的腮帮子是鼓起来了，“我们进去吧。”艰难地吞了下去，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明景起身，他已经安排好了，在狱警的带领下，夏尧终于见到了老婆之前的助理，他们警局之前的得力帮，脚上的链子是在空空荡荡的走廊里清脆作响，身旁两个都是狱警，他们面无表情，这样的事情已经看多了，他们早就习以为常，打开一扇蓝色的铁门。里面的人已经恭候多时了。

    “你来了。”叶离没有觉得生疏，反而是久违相见之后的亲切，“听你要当爸爸了。”他脸上的笑容像是在衷心的祝福一般。“你在这里面消息还挺灵通的嘛。”夏尧脸上的笑容甚是平淡，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两样。

    “还行吧，毕竟和我住在一起的人，有些人对你和陆晓甚是了解。”叶离，那戴着铐的双平放在桌面上，他在寻找一个支点，可以让他心安的理由，“夏尧，我想你并不知道里面的事情吧。”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现在对于我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夏尧倒是心宽，昨晚和老婆是交心了，深挖的好处到底在哪里？也没有人知道。

    “你现在越来越佛系了，但是陆晓应该不是吧。”叶离还在妄想着什么，“虽然不是什么亲密无间的关系，但是和她共事的时间并不短，这人犟得很，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们就是抓住了她这一点，所以才一直挑衅你们。”叶离的话里有话，并且这样明显的暗示，几乎是让夏尧的脸都要笑烂了，“叶离啊，叶离，我来就问你一个问题。”

    “你。”叶离心知肚明，但是他要忍住，绝对不能主动。

    “这个人和你是什么关系。”夏尧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皱巴的纸条，上面只有两个字——叶烨。

    叶离眼睛一眯，事情不简单，“明景给你的？”叶离记得这张纸，是自己本子上撕下来的，让狱警交给明景的。“看来是你给他的。”夏尧将它铺平，压了几下，“你和他什么关系。”

    “还不够明显吗？”叶离嘴角上扬，“怎么了？不是孕妇是一孕傻三年吗，你这个快要做爸爸的人难道也被传染了？”叶离的话中满是嘲讽，和刚才的亲近不同，现在的他浑身带刺，只不过夏尧明白，这是叶烨这个名字让他变化突然间这样大。

    “叶烨是你兄弟？”夏尧突发其问，“可是我们调查过你，你的父亲母亲只有你一个儿子。”夏尧靠着椅背，望着对面的人，想要看出他的破绽，哪怕是一点点也行。

    “的确，我爸妈只有我一个儿子，但是不代表他们在外面没有儿子了吧。”叶离满脸的不喜，这个人的名字写在那张洁白的纸上，他都觉得是侮辱了纸，“夏尧，叶烨是我唯一可以给你们的信息，其他的一概不知。”叶离打断了夏尧想要继续追问的想法，“如果你现在非要得出一些结论，恐怕你损失或者丧失的东西会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多。”

    “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夏尧是无所畏惧了，“就算是搭上我的命我也是在所不惜。”

    “那如果是一尸三命呢。”叶离非常精准地戳到了他的终极软肋，夏尧立马陷入深思，“看吧，夏尧你和陆晓一样，早就是今时不同往日了，你们互相成为了对方的弱点，缺一不可的样子，这样的后果你没有办法承受吧。”

    夏尧是直接被叶离点破了心事，“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你不知道的，也知道你知道的，别再来了夏尧，如果你想我也活着的话就别再来了。”叶离起身，凳子和脚链同时作响，狱警也得到了他的反馈，推门将他带走，“谢谢你了。”

    夏尧目光如炬，他的背影是非常坚定的，监控室里的明景听不见他们在些什么，一切只能等夏尧出来才知道。

    他很久之后才离开，自己的起身才带动了桌面上的纸条，它飞到了地上，蹲下身子去捡的时候，他愣住了，原来一切都在自己的脚下，只有脚下的路才是最正确的道路，不管眼前的迷雾多深多厚。

    他一笑，和刚才不同的时，他的脚步轻松了不少了。

    1707号

    这是叶离的身上的号码，狱警将他带到了自己的牢房——1771，一推开门，众人纷纷往上围，“叶离，你怎么天天有人见，朋友这么多？是不是都是些狐朋狗友，想你来找你喝酒的。”一人是拽着他的臂往里扯，叶离赔笑，“哪里的话，谁能和大哥你比？”贼眉鼠眼成了他的保护色，叶离的眼睛都要笑没有了，“大哥，就是一些警察来找我，他们没啥本事。就知道逮着我们这些喽啰不放，我也烦啊，不知道大哥有啥妙招没有？”叶离的态度是让被叫做大哥的他非常高兴，用力地拍着叶离的肩膀，叶离知道疼，但是也不吭声，脸上还是笑容满脸。

    躺在自己木板床上的赵悟是笑出了一种霸气和嘲讽的感觉，“叶离，你这样对得起你死去的爸妈吗？”

    叶离半弯着的腰杆一愣，抬头看着翘着二郎腿在床上晃着的赵悟，“与你何干？不想待在这里可以换。”

    “对啊对啊！”有人马上附和着叶离，在这个牢房里有多数人是看不惯赵悟的，他太装了，用其他的人的话来的话，“要走赶紧走！别挡着叶兄拍我马屁！”大哥自然是乐在其中，他们的大哥二哥的位置是按照罪行来定夺的，对于他们这种人来，或许这就是最后的挣扎吧。

    “呵，给你点糖，你就真的觉得自己飞上天了？”赵悟坐起身子，双腿盘起，双目微闭，像是在打坐。

    “哟哟哟，你这个架势是不打算和我们这种人为伍了，看起来应该是特别有悔改之意了？”大哥的弟是推搡着赵悟，几次之后，自己的腕被人抓住，不是别人，正是赵悟。“你是觉得我很好欺负？”

    “哎哎哎啊！大哥下留情！下留情！”男人立马惊叫唤，赵悟也只是给他一个教训，松开。

    弟立马滚回了大哥身边，嘴里直念叨，“大哥，这人啊，贼心狠！”

    “你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大哥也被他的气势吓到了，明显就是一个纸老虎了。

    “好像是杀人了，杀了一个花季少女。”弟回忆着，“比我们身上背着的人命少得多，但是跟我们在一个监狱，你想想也知道吧，大哥，情节恶劣嘛！”

    “得很有道理嘛？”大哥是肥头大耳，啤酒肚因为在这里被消磨了不少，身子健壮，背负的人命有三条，是冲动杀人，把自己爸妈还有媳妇儿都杀了。

    “是啊，听那花季少女啊啧啧啧，被糟蹋咯！唉！”起来也觉得可惜得很，“这人就是禽兽！”

    大家听得是非常愤怒，在这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当然是他们这些犯人不约而同遵守的规律，糟蹋人的犯人，他们最看不起了。

    “呵，与你何干？”赵悟把叶离的话丢给了那群人，自己的干净的身子和心灵怎么能和他们这种亡命之徒相提并论？想着想着，又闭上了眼睛，沉浸在自己的花花世界了。

    叶离一直在看着他，赵悟，他曾经没有入狱之前听过这个名字，曾经和向席待在一个牢房，到这里来没有几天。

    这里的人都“好”话，但是赵悟的性子，明显和这里格格不入，“唉，大哥，你知道他糟蹋的花季少女叫啥吗？”

    被拍肩膀的弟回头看着他，“我想想啊”他摸着自己的下巴，抬头纹在年纪轻轻的脸上显得有些成熟，“冯媛媛！对！冯媛媛！”

    话音刚落，那个沉醉在自己世界里的赵悟睁开了眼睛，那双恶魔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