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
常宁坐在轮椅上,由着陆子慎给她吹凉汤匙里头的热粥,然后一口一口的喂给她吃。
虽然现在这个样子确实让她看起来有些,过于娇作,但不得不,少年这般温柔的待她,倒教她心里暖洋洋的不成样子,适才那些羞涩的不愉快此时也尽数消散了。
陆子慎看着常宁那一脸颇有些傲娇的样子,不禁笑出声道:“但这样看,还以为姐姐要比我呢。”
“你如今愈发会与我贫嘴了。”常宁不满的撇了撇嘴,喝下最后一口粥问道,“寒与立夏去哪了?”
陆子慎这么个大活人在院子里头走来走去的,若是寒和立夏在的话,定不可能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的。
况且对于他们两个来,陆子慎现今可是下落不明的人。
陆子慎点了点头,起身去收拾着桌上的残羹道:“今晨我醒来的时候,听到了林氏那头,又把他们二人唤去正院了。”
常宁微微有些不解。
林氏本来昨日的态度还是不错的,估摸着是因为那时赐婚圣旨的原因,在她没进宫的时候,还来与她着置办什么嫁妆呢。
只不过是一个晚上而已,这林氏态度竟改变的如此之快,莫不是
莫不是赐婚这件事,出了什么岔子?
常宁皱眉不语,抬眼时瞧见了少年脖颈上那一条长长的结痂,在白皙的脖颈上显得那般刺眼。
她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一样,歪了歪头去问他:“子慎,你还没与我,你去将军府做什么去了?”
陆子慎收拾桌上残羹的动作微微顿了顿,好半晌后才低喃着声音道:“就是去看看,想要娶姐姐的人,是什么样子的。”
他抿了抿唇,将他把玉骁关阉了这件事暂时掩下,深怕常宁会因为他那样的做法,而对他产生厌恶。
但常宁怎能看不出来少年脸上的惶恐之色,伸扯了扯他的袖口,轻声问道:“子慎,你是不是有事情,在瞒着我?”
女子突然软下来的语气,让陆子慎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他抿紧唇纠结了好半晌,终于是抵抗不住心上人的温柔攻势,回身把她牢牢的禁锢在怀中,蹭着她的脖颈声呢喃。
“姐姐,我我把那个妄想娶你的人”为了防止女子极度气愤会把他推开,他连忙将双臂环的更紧了些,然后一咬牙道,“把他,阉了”
常宁的呼吸蓦然一滞,瞳孔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
她再次确认自己的耳朵没有问题,子慎的就是,把玉将军传宗接代那东西
“子慎”她想些什么的,可是开了口后,却又将话头哽在了喉咙里,半句话都冒不出来了。
玉骁关无论怎么都是大燕的镇国大将军,往后是要有子嗣继承官爵的,如今那玉家一脉,又当如何是好?
她想斥责少年的冲动和不懂事,可是一想到他得到圣上赐婚的消息时,那般没了清明的眸子,就什么斥责的话也不出口了。
这一切,都是为了她罢了。
她一直都是知道少年的性子的,遇到这样的事情,他才不会乖巧的等着她解决,一定会用属于自己的办法,去替她撒了那口气。
可即便如此
常宁轻叹口气,伸揉了揉少年的头发,感觉到他身子微微颤了颤,连忙温柔的缓声道:“子慎这事,你不该如此的。”
“可是姐姐,那个禽兽他不值得。”陆子慎紧紧环着她的腰,把脸埋在她的脖颈里头,声音喃喃的低沉着,“他做过那么多事,他怎么配娶姐姐?我只是让他断子绝孙了而已,我又没有杀他。”
他的语气轻缓,并没有因为出这般骇人话而慌乱,反而带了一抹不开心的委屈,就好像是适才常宁将话重了一样。
什么断子绝孙了而已,什么我又没有杀他
常宁禁不住在后头拍他头一下,愤愤道:“你这般的话,是打哪学来的?”
陆子慎没想到常宁会打他,脑后生生挨了那一下,忙把头窝的更里面了,委屈的不成样子:“姐姐是无相阁那些人,这样,姐姐会更心疼我的”
无相阁:???
感受着脖颈上少年炙热的呼吸,常宁心里难受的紧,想道一定改日寻那个玉面公子一,子慎还着呢,可别叫无相阁给教坏了。
她轻叹口气抚着陆子慎的背脊,缓声道:“可是玉将军终究是镇国大将军,他以一己之力御敌救国,你不当如此做的。虽然在请旨赐婚这件事上,大将军的做法确实不对,但你这般太过了些。”
她曾经也将玉骁关视作倾慕之人,那人在战场上英姿勃发,面对百万雄兵之时仍然毫不惧色,是所有镇国军心中至高无上的神。
可直到昨日,玉骁关与晋公公来宣旨的时候,她才明白心中倾慕的那个人,其实也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对于玉骁关来,她常宁的想法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如何,这与曾经镇国军秉承的道理,简直背道而驰——
“本将军统领的镇国军,定当护家国、保社稷安稳,老幼妇残皆可各抒己见,任何一个大燕子民,都要得到尊重”
但玉骁关,亲自将这个道理,拆碎揉捻,不知道扔哪里去了。
常宁轻叹口气,接着自己的思路道:“我知道你的心性,你也不必将事情瞒着我,你什么样我都喜欢,温柔的、残忍的还是其他我不知道的样子,我都喜欢,但这件事情,你做的太过了。”
颈窝下松软的头发摇了摇,陆子慎不悦的抬起了头,然后看着她身上属于昨夜的痕迹,眸中阴鹜渐深:“不,姐姐,你不知道的,他这种人,不配为大将军,曾经的种种恶事,终有一天会让他掀开真面目的——”
他鼻尖抵着她的发丝深吸一口气,眸中猩红四起:“他罪无可赦。”
就像一颗石子扔进了平静的湖泊,在万里无云的空间里,瞬间卷起了无法控制的狂风暴雨。
常宁愣住了。
好半晌后她才扯回自己的神思,将慌乱统统掩在眸下,问道:“子慎,这话是什么意思?”
“姐!我”
“嘘嘘嘘,立夏!你声些,姐不定还在睡觉呢!”
常宁没等到陆子慎的回复,反而是听到了院门打开,寒和立夏叽叽喳喳的回来了。
她连忙慌乱的要让陆子慎离开,却忽然又听到寒道:“昨儿我忘记把肉腌上,半夜起来去弄的时候,发现姐屋子里头的灯烛还亮着呢,窗边人影攒动,许是又在熬着夜看书了,这才什么时辰?肯定是睡不安稳的,你声些。”
常宁:
她红着脸去看陆子慎,没想到少年眉眼弯弯的,笑吟吟的抬眸看她道:“幸好姐姐声音不大——”
未散开的长鞭不痛不痒的打在他身上,常宁简直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忙让他快些离开,别在这碍着她的眼了。
少年依依不舍的环着她的脖子轻柔的落下几个吻,还调皮的在她脖颈上饮下了几点红痕,瞧见她就要气恼的时候,这才语气软软的道:“姐姐,这一段时日要忙些,我许是半月左右不能来见你的,省诏赐婚之事,我会去”
“我自己可以解决的,子慎,你只需要去忙你的事情,”常宁覆在他的脑后,微微昂着脖子感受着少年的侵略,语气明媚,“我从来不是一个需要人去帮助的柔弱女子,你要相信我,好吗?”
脖颈上有一丝痛楚传来,常宁微微嘶了一声,然后听到少年声的、不满足的,嗯了一声。
她笑了笑。
这样多好,即便我们两个都身处困境,但至少互相信任,那什么天大的事情,都可以解决的。
陆子慎走后,常宁便窝回了自己的屋子,着开始布画红蛇鬼相一案的种种痕迹,并且写了封给玉面公子的信,一时商讨红蛇鬼相后续的问题进展,二就是让他们不要再带坏陆子慎的。
少年现今如此,往后可不好再教回来了。
她在屋子里头哼哧哼哧的写着,收拾院子的寒和立夏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尤其寒,她拿着一柄扫帚,面色忧愁的站在内间右侧沐浴的室里,眉头狠狠皱起,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她看着一片狼藉的室,又看了看溅了水迹的屏风,最后看向含着丝丝血迹的浴桶,大脑简直是一片空白
怎么个情况?姐昨夜沐浴了?
不对啊,姐沐浴应该要唤她的啊,不然姐的腿,是没办法自己进入浴桶的啊?
还有这满地的狼藉是怎么回事?这浴桶里头稍稍发红的颜色又是什么情况?难不成——
一个恐怖的念头在寒的大脑里飞速成型,她呼吸一滞,中的扫帚几欲拿不稳了,好半晌后才张口大喊——
“姐!!!咱们院中,这个浴间!!!进刺客啦!!!”
正在内间写信的常宁一抖,嘴角不自觉的颤了颤。
啊这该死的陆子慎,忘记收拾沐浴的地方了
作者有话要: 致各位看官们:
最近的几章,确实锁的有够久的。很多看官大大们都,再锁就不看了
其实斟其原因,确实是我的不对,怪我文笔不好,写不出大神们的意识流,没能让弟弟好好的吃上荤腥,一次次挑战晋江审核员的底线,我有罪。qaq
但是看官大大们,求求了不要这么狠心就离开呜呜呜,你们的喜爱是我最大的动力!姐姐和弟弟今后的日子,还要继续下去的,一切都在变好的状态下,我会尽力控制我的文笔,让我的文章不再被锁的qaq
烦请宽恕,若实是不喜,也愿看官大大今后安好,么咻么咻~~~
此致,敬礼。
(哎呀好羞涩,人家第一次写这样的话呢~)
陆子慎、常宁: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