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帝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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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扶玉应道:“奴婢这就派人去各宫知会一声。”

    姜洛想了想道:“贵妃和昭仪还不知道这夜发生的事,你记得挑两个口齿伶俐的过去。”

    扶玉颔首:“奴婢省得。”

    接着姜洛又嘱咐了些其他有的没的,没忘叫跟着熬了通宵的宫人们补觉,今日白天不必当值。回顾了下,确定方方面面都有设想到,姜洛连打两个哈欠,动身回永宁宫睡觉。

    这一觉睡到了中午。

    醒时头脑发昏,身上也有点热。不太舒服。

    姜洛没起来,换个姿势躺了会儿,还是觉得不舒服。她这才慢半拍地抬,摸了下脖子,烫的。

    很好。

    她发烧了。

    是穿书带来的副作用吗,她多少年没起过烧了,这通个宵而已,居然就中标了?

    姜洛收闭眼,表情十足安详。

    但也只安详了数息,很快,她身残志坚地撩开帐子一角,喊了句来人。

    这一句沙哑极了,声音也极了,姜洛甚至怀疑没人能听得见她的是什么。感冒加发烧,这一套组合拳的威力大得过分了。

    好在能搁永宁宫里伺候的都是人精,姜洛话音刚落,立时便有个眼熟的宫女上前,问娘娘有何吩咐。

    “去请太医。”

    确定是发烧后,那种不舒服瞬间转变成难受。

    身上软绵绵又沉甸甸,姜洛连睁眼都觉得没力气,话也嫌累。

    她恹恹道:“本宫的病似乎又加重了。”

    其实不消姜洛开口,近距离下,宫女已然能够看清她的面色。当即匆匆转身,让腿脚麻利的跑快点去请太医。

    永宁宫里跑得最快的太监前脚刚出门,扶玉和弄月后脚就进来了。

    得知娘娘病情再度加重,忆起夜里高公公那句话,扶玉心道竟然有比她还乌鸦嘴的存在,便让弄月去打了凉水来,给娘娘做冷敷。

    感受到冰爽的凉意,姜洛勉强抬了抬眼皮,见是她们两个在给自己做物理降温,当即安下心,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之后便是太医诊病,开方抓药。

    等永宁宫重新恢复安静,姜洛的烧退了大半,身上也松快不少。

    她换了件衣服半躺着,听她的专属情报官弄月汇报陈宝林一事给各宫带来的影响。

    “贵妃眼睛红得很,像是背着人哭了场。昭仪没什么,只又把临清殿里里外外清查了一通。赵婕妤那边也没什么动静哦,李美人在抄佛经,据是抄给金豆儿和衔蝉奴的。”

    宫里人多,来源于各个渠道的道消息也多,其中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等闲根本无法分辨。

    若非像弄月这样有天赋,又经过专业训练,寻常人还真没法从那浩如烟海的消息中筛选出真实且有用的内容。

    于是听完汇报,姜洛夸弄月:“你这脑瓜越来越灵了。”

    弄月嘴甜道:“近朱者赤,娘娘那么聪明,奴婢自然也笨不到哪去。”

    末了问娘娘饿不饿,可要用些膳食。

    前头姜洛发烧不舒服,又喝了满满一大碗药,没有丁点儿胃口。这会儿她感受了下,道:“别那么麻烦,随便下碗面吧。”

    弄月欢快应好。

    而得闻皇后病重,穆贵妃等佳丽们迅速赶往永宁宫探望。已有数日没进宫的容樱也赶在太阳落山前,带着新的民间偏方进宫来了。

    “这是治头疼的,这是治嗓子疼的,”隔着扇屏风,容樱挨个解她的民间偏方,“这是治久热不退的都记住了吗?”

    旁边扶玉记住了。

    容樱道:“背一遍我听听。”

    扶玉依言把她刚才的一字不差地背出来。

    容樱满意点头,让扶玉把偏方收好,隔着屏风同她皇嫂道:“皇嫂病成这样,还有心力操持端午的大宴吗?”

    姜洛道:“月初的时候就已经吩咐下去了。”

    容樱道:“也是,皇嫂一贯喜欢提早做好准备。”着起身绕过屏风,一脸的神秘兮兮,“皇嫂,我受人之托,给你带了样东西。”

    见她问都不问,直接过来,姜洛嗔了她一句:“也不怕染了病气。”

    随后才问这回受谁所托。

    姜洛还记得容樱上回也是受人所托,结果受的是她敬谢不敏的魏王容奉。

    容樱凑近了,声道:“出来吓你一跳,是郡王。”

    话毕左右看了看,见因有屏风遮挡,没人往这边望,便动作飞快地从袖袋里摸出封信函,塞给了姜洛。

    姜洛对着里的信函陷入沉思。

    总觉得这玩意儿有点眼熟。

    果不其然,拆开信函后,姜洛都不用看那信笺上写了什么,单凭信笺的颜色和材质,她就知道,这是穆不宣写的情书。

    姜洛:

    姜洛对穆不宣佩服极了。

    好像皇帝都没给姜皇后写过哪怕一个字的情书吧?

    穆不宣却锲而不舍地一直往宫里送,他这人真的好绝啊。

    容樱哪知道穆不宣拜托她的是封情书,见姜洛不读信,还催了催,生怕信上是十万火急的事。

    姜洛面不改色道:“没什么,他向我请安罢了。”

    完把信往枕下一塞,浑然无事发生。

    好在容樱也没追问,看天色晚了,便告辞出宫,走前给薛家公子的香袋只差最后几步,等做好了,端午那天拿去上清苑给皇嫂瞧瞧。

    上清苑

    姜洛眯了下眼,点头应好。

    等容樱走了,姜洛把枕头底下的信抽出来,看信笺上的字。

    鉴于上次“有美人兮,见之不忘”那封情书给姜洛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因此她一眼就看出,这次的字迹和上次一样,还真是穆不宣亲笔写的。

    姜洛暗道了句离谱,转把信烧了个一干二净。

    之后她该吃吃该睡睡,每天按时喝药,身体慢慢好转的同时,端午也终于要到了。

    她那半碗碧粳粥好像要凉了

    凉了就不好喝了。

    何况她还病着,稍微吹点风都能咳嗽,凉了的粥就更不能喝。

    于是那边陈才人犹在哭个不停,这边服完自己的姜洛则重新拿起调羹,尽量以不会惊动陈才人的动静继续喝她的碧粳粥。

    侍立一旁的扶玉:“”

    娘娘这也忒没心没肺了。

    没心没肺的娘娘把那半碗碧粳粥喝完还不算,一招,扶玉上前,听娘娘给陈才人也盛一碗。

    扶玉:“”

    扶玉委婉道:“娘娘,陈才人这哭得正上头。”

    您不劝两句也就罢了,居然还想让陈才人喝粥?

    也不怕哭得更上头。

    姜洛低声道:“她应当没用早膳就去了长生殿,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本来就瘦,又哭这么久,再不吃点东西,回头一出永宁宫,怕不是要就地晕倒。”

    “娘娘得是。”

    被服了的扶玉这便盛了满满一碗碧粳粥,给陈才人送去。

    陈才人正拿新的帕子抹泪,陡然见面前多出碗浓稠软糯、香气四溢的碧粳粥,她愣了愣,一时连哭都停了。

    听扶玉这是皇后娘娘赐下的,以免她哭太久伤身,鲜少被如此关怀的陈才人登时感动得都记不起要继续哭。她细细擦干上沾到的眼泪,方接过碧粳粥。

    粥已经不是很热了,紧贴着碗壁也不觉得烫。陈才人向皇后谢恩,低头喝粥。

    喝了两口,便听前头皇后问:“好喝吗?”

    陈才人点头:“好喝。”

    “好喝就多用些,”姜洛拈起块赤豆糕,又让扶玉把另两盘没动过的菜和蒸糕给陈才人端去,顺便了句,“瞧你瘦的。”

    也不知这话哪里戳中了陈才人,她分明还在捧着碗喝粥,偏姜洛清楚地瞧见她睫毛一动,当即就有两颗黄豆那么大的泪珠啪嗒落入碗里。

    姜洛:“”

    早知道后宫女人个个都是哭戏好,可如今真亲眼见到了,姜洛也还是不免觉得这哭戏功底未免也太可怕了点。

    好在那两颗眼泪过后,陈才人没有再哭。

    她静默着喝完一整碗碧粳粥,菜和蒸糕也都用了些。等到吃饱,她才恍然,她先前还因被皇帝训斥而杂乱无章的心绪,此刻已然恢复平静。

    是那碗碧粳粥的缘故吗?

    陈才人想着,要了水净面。重整好仪容,她对姜洛起皇帝让她侍疾的事。

    却见姜洛摆:“侍什么疾,本宫又不是病得不能下地。就算真不能下地了,也有扶玉和弄月,用不着你。”

    陈才人道:“可陛下他”

    姜洛道:“陛下应当也就是随口一,你不必放在心上。”

    只是这随拿来打发陈才人的借口居然能扯到她的头上,这仇她在本本上记下了。

    陈才人垂首:“妾知晓了。”顿了顿,“那明日,妾还去长生殿吗?”

    料想皇帝那番训斥着实伤陈才人太狠,这明日还没到,陈才人神色间已经有了很明显的抵触抗拒之意。

    看出她对长生殿产生了畏惧心理,姜洛问:“不想去了吗?”

    陈才人哪里敢不想,真了,保不准下次听到训斥,就不是出自高公公的转述,而是皇帝面对面骂她了。于是忙摇头道:“妾绝无此意。妾只是”

    没等她完,姜洛已然道:“行了,本宫明白你的意思。不想去就不去吧,也没什么。”

    听出姜洛主动给台阶,陈才人很懂地顺着下了,道:“多谢娘娘体谅。”

    姜洛嗯了声:“没其他事的话,就回凝云殿歇着吧。”

    陈才人依言告退。

    她行过礼,还没直起身,临清殿的薛昭仪来了。

    注意到薛昭仪身边的宫女捧着本账簿,心知这是从中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否则不可能这么火急火燎地过来,姜洛一挥,让扶玉和弄月以外的宫人都退下。

    陈才人也在向薛昭仪见礼后离开。

    殿内霎时变得清静,薛昭仪拿着账簿上前,道:“娘娘,妾方才查看这本账簿,发觉有一处的记录实在奇怪。妾左思右想,却怎样都不想明白,便来请您过目。”

    “如何奇怪?”

    “娘娘可还记得前几日您下令整顿西棠苑?”

    “记得。”

    竟然是西棠苑。

    姜洛下意识坐直身体,认真倾听。

    薛昭仪翻开账簿,指着其中一页道:“西棠苑虽多年无人问津,但只需将其中的野花野草清除干净,便可供人游玩。可娘娘您看,这里,那日宫中竟临时从宫外买了棵西府海棠。

    “妾来前问过话了,是一位娘娘让买的。问是哪位娘娘,他是一个脸生的宫女替娘娘吩咐的,他没敢细问,也不清楚买的这棵西府海棠究竟作何用处,只趁夜照着吩咐去那宫女的地点种下了。”

    闻言,姜洛仔细回忆,西棠苑里确实有一处西府海棠的花比旁的开得要蔫些。

    当时扶玉还是太久没人打理,却原来根本是新种的?

    “先从那宫女的样貌查起,”姜洛沉吟着道,“再让人去西棠苑查查,看那棵西府海棠下头,还有周围,可留有什么痕迹。”

    末了又这本账簿也得仔细看,免得有别的漏之鱼。

    薛昭仪应道:“谨遵娘娘言。”

    得了主意,薛昭仪如来时一样,拿着账簿风风火火地走了。

    姜洛静坐着寻思了会儿。

    根据薛昭仪所言,她可以寻思出那棵西府海棠原先的树上或者地下应当是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怕经过整顿后会暴露出来,便临时进行转移。

    其余如那东西跟宫里的谁有关,暂时没法寻思。

    乍看和西棠苑有关的,一个是先帝,一个是那位陈姓的宠妃,还一个是经常出现在那里的盛光。但这都只是表面上的。

    表面之下,荒废多年的西棠苑陡然重见天日,这里头的水有多深,饶是姜洛掌握的那部分原剧情都压根没提到过。再加上头目前没多少线索,姜洛并不敢随便猜测。

    左右薛昭仪那边也查不了多快,姜洛不再想,叫扶玉念话本子听,好让过度思考的脑子松快松快。

    这一听就听到午膳时分。

    今日胃口明显比昨日的好,姜洛甚至吃完了一整碗的米饭。饭后她也没出去散步,而是躺美人榻上午睡,睡醒听人禀报,薛昭仪求见。

    作者有话要:  又来了老弟

    从今天起日更到番外全部结束!震声

    这是今天的一更,目测后面还有两到三更没错我又在玩命赶榜游戏太好玩了沧桑点烟jpg

    我去睡个觉再来写后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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