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章 苏春大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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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主子离开以后,春姑娘开始买卖肾宝丸。

    这东西上至达官贵人,下至黎民百姓,都能买到,也很喜欢。”

    “单单是这一味药丸,就能让春姑娘日入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阿民不敢认同了,“山道上打劫的,也不敢一天一百两。”

    村长也知道,出来没人信,但确实如此。

    “刚开始是没有的,现在日入不止一百两了。”

    村长邀请主子上墙头。

    戴擎一跃而起,稳稳站在墙头上。

    阿民也跟着上去。

    三人站在墙头上,迎风而立。

    两人用自己的身形,护住主子,警惕暗箭伤人。

    村长洪刚卖了个关子。

    问道:“主子您看,村里头有多少还亮着火光的?”

    “不下二十家。”

    “这有何不妥?”阿民问。

    “不妥,非常不妥。要是以前,这里入夜熄灯灭火,即便是织女,也是借着月光织布。

    可如今不仅有人夜黑不熄火,不熄火的人家还达到了二十多家。”

    戴擎一听就懂。

    他道:“以前人们熄火,是因为煤油贵,卖不起油料,舍不得在烛火上花费。

    现在他们已经不把煤油的钱放在眼里,即便黑夜点油灯,他们也不心疼。”

    到这里,戴擎心惊。

    连忙问道:“这些人富裕起来,都是因为瘸子七?”

    村长摇头,“非也,是春姑娘,是主子您的童养媳。”

    戴擎大骇,她是如何做到的?

    离开前,她还是困苦的丫头。

    回来时,她不仅自己富裕,还让他人富裕。

    “不瞒主子,那边最亮的一盏烛火,正是奴才家。”洪刚,“身为村里的村长,村民们都很信任奴才的爹和奴才。

    其中卖出肾宝丸最多的,还是奴才一家。”

    “日子富足了,奴才舍不得内子熬夜织布;加之奴才之子洪明,期盼能为主子您所用正用工读书,奴才便让内子多点灯。”

    “你将这里发生的事细细来。”戴擎冷峻地道。

    “是。”

    “从您这得到银子,春姑娘开始炼制肾宝丸,刚开始她雇佣我们出去售卖,一颗肾宝丸,给一文钱的利钱。卖多得多。

    后面肾宝丸在荣庆城卖火了,她便让我们成为分销商,什么是分销商刚开始我们也不懂。到了后来,奴才弄懂了。

    春姑娘是在原本的价钱上,把肾宝丸低两个钱的价钱卖给我们。我们卖出价钱是多少,她不管。我们是赚了,是亏钱了,她也不管。

    不管我们卖给谁,价钱几何,我们能不能赚钱,这些都是我们的事。春姑娘那边是不会亏钱的,一颗肾宝丸总会收入八文钱。”

    “这是一本万利的买卖。”阿民。

    “对春姑娘来,确实是。虽然风险大,但肾宝丸需求的人多,我们都争着入货,自己做自己的掌柜。

    以至于把荣庆城的行价给弄坏了。于是春姑娘弄出了白凤丸。这又让我们卖了一段时间,赚了一笔钱。

    现在我们把肾宝丸、白凤丸系列卖到其他县城、村子去,出去走一趟,回来至少能给家里带回一两银子。”

    村长叹了一口气,“现在那些人只知道春姑娘,而不知侯爷、世子是谁了。有些人都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沉默了好一会儿,阿民怒道:“呸,有奶就是娘,主子得要敲打敲打他们。”

    戴擎沉默了,看着夜空下的灯火,不知在想些什么。

    村长不敢打扰,也不敢为兄弟们求情。

    有些兄弟真的变了心,他怕他一为他们求情,惹怒了主子。

    戴擎看着村落里的烛火问:“这些都是哪些人家?”

    村长有些紧张,他不知该如何好。

    真实的名字,怕主子对他们不测,这其中有不少人是良善的。

    他不忍心害他们。

    可是不,又会让主子对他猜忌。

    思来想去,村长冒着大不韪,转移了话题。

    “春姑娘大才,年纪就懂得长远之计。

    她研制出肾宝丸,不但没有独自售卖,而是带着村民们一起赚钱”

    阿民想要斥责村长答非所问,却被戴擎拦下了。

    戴擎让村长继续下去。

    村长:“春姑娘很富有,但是她没钱。

    她有钱了,召集全村人开辟大道,是要致富先修路。

    她有钱了,开设了私塾,是富要读书,穷更要读书。

    她有钱了,开始让村民种药材,是靠别人,不如靠自己人。

    宁可依赖别人,不如依赖百姓。”

    “她计谋出众,让有力气的男人女人,为她的作坊工作;让年幼的孩子们,进入她的私塾读书;让年长的老人家,为她种植药材。

    村民因她而富裕,因她而开智,因她而变得痴狂。

    您若是进村,春姑娘一句不好,必定有长者出来教训你一顿。”

    听了村长这一番话,不戴擎了,就连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阿民,都觉得害怕。

    这才是刚开始,若是长期以往,苏春姑娘不得成为一方霸主?

    她若是男子,这不得

    阿民看向主子,不敢一句,生怕了不该的话,更怕一语成谶。

    戴擎也不好受。

    可怕的不是苏春聪明,而是她还年幼。

    她还有无限的可能,还有不可预估的成就。

    这才是让人嫉妒,让人害怕的。

    看着远处的屋群,戴擎自省。

    六岁时,他在哪里?

    练武场还是私塾?

    六岁的他,才知道什么是害怕,什么是强大。

    可六岁的苏春,已经做出了一番成就。

    自己这番外出蜀中获得的成就,不及她分毫。

    村长看向主子,不由心忧。

    春姑娘是有大才之人,不知主子是否能降服得了她。

    如若不能,众人该何处何从?

    为了家族的将来,为了那些兄弟们,他决定劝谏。

    “主子,春姑娘是有大才的人,想要以礼相待,她才能为主子所用。”

    洪刚能出这么一句话,明他已经偏心了。

    他的心不再全心全意忠诚于镇南侯,不再忠诚于镇南侯世子。

    戴擎收回视线,看着洪刚,“大才之人,当以拉拢。你做好份内事,多与兄弟们沟通。

    他们或他们的父辈,都是从镇南军退伍下来的人。他们或他们的父辈,都是英雄。

    本世子希望他们继承父辈的意志,继承镇南军的意志,做一个敢于杀敌、立志在马背觅封侯的汉子。”

    村长眼皮一跳,吓得弯下了腰。

    他知道主子这是拿话点他。

    戴擎拍了拍村长的肩膀,“权贵,权贵,有权才有贵。选择富甲一方,还是镇守一方,全由你选择。”

    村长立刻单膝下跪,“奴才愿追随主子,驰骋战场,替主子守护南郡。”

    夜风吹佛,吹起了村长一身鸡皮疙瘩。

    村长这才发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主子不叫起,他也不敢起来。主子不发话,他一动也不敢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额头上的汗水滴下了多少,才听到主子叫唤。

    “洪刚。”

    “奴才在。”

    “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你继续带着队伍行商。”

    “主子”村长想推辞。

    戴擎打断了他,“你且听我,你把村长之位放下,带人去行商。

    一路上多注意各处的动静,将眼之所见,耳之所闻,告知于我。”

    这是要派他去做探子?

    做探子也好,总比被主子排斥在外强。

    村长大喜过望,“是,奴才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