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掌柜还是摇头道：&p;p;p;ldq;附子有剧毒，若是没有药方，不能随便出售，姑娘要是想买，请先出示药方，或是明用途，否则出了人命，我们积善堂可担不起这个责任。&p;p;p;rdq;

    这会儿轮到沈念儿愣住了。

    原本以为是积善堂店大欺客，没想到人家是这个原由。

    男孩急得眼泪直流：&p;p;p;ldq;老伯伯，求求你卖给我吧，我爹爹快不行了，他只有附子能救他的命，我只要五钱，就五钱！&p;p;p;rdq;

    老掌柜还是摇头，一脸严肃道：&p;p;p;ldq;孩子不懂事别乱讲话，这附子只要二钱，毒性就足以要人性命，就算是二钱也得斟酌着用，否则只能杀人，如何能够救人！&p;p;p;rdq;

    &p;p;p;ldq;是真的，我爹的，我爹自己就是个大夫，他治好了很多人的病，他不会害自己的。&p;p;p;rdq;男孩苦苦哀求。

    但没人相信他的话。

    附子的确是药材没错，可是五钱附子，毒杀两个人也绰绰有余了，救人？怕是借口吧。

    沈念儿却看着男孩的脸，心中蓦然一动。

    从他清秀的五官上，她看到了一个模糊的熟悉的影子。

    宫清羽。

    现在这个名字还是默默无闻，可沈念儿知道，三年后的宫清羽，将是太医院的第一人！

    神医妙，活死人医白骨，传中有着起死回生的医术，更是在钟太医告老还乡之后，成为太医院首。

    是年他刚满三十。

    享誉无数，殊荣加身，深得南宫景的宠幸，也是前世害她失去孩子的凶之一。

    呵呵！

    还真是讽刺！

    沈念儿一时之间，心里转过无数个念头。

    现在的宫清羽应该是初来乍到京城，正是贫困无依潦倒落魄之时，他后来是怎样进入太医院的，沈念儿不得而知。

    她现在只知道，此时的宫清羽患了重病，等着附子救命！

    这个脏兮兮的男孩就是他的儿子！

    沈念儿并没有考虑太久，直截了当道：&p;p;p;ldq;掌柜的，给我抓五钱附子，我识得这孩子的父亲，他父亲的确是个大夫，只是刚到京城人生地疏，生了重病，他既然给自己开的方子里有附子这味药材，必然是不错的，我信他。&p;p;p;rdq;

    老掌柜疑惑道：&p;p;p;ldq;敢问姑娘你又是何人？为何你话我就要相信？万一出了人命，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p;p;p;rdq;

    &p;p;p;ldq;我是沈念儿。&p;p;p;rdq;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老掌柜愣住了。

    &p;p;p;ldq;你、你是沈&p;p;p;ellp;&p;p;p;ellp;沈&p;p;p;ellp;&p;p;p;ellp;辰、辰王殿下的&p;p;p;ellp;&p;p;p;ellp;&p;p;p;rdq;他结结巴巴道。

    果然人的名树的影儿，满京城就没有不知道沈念儿这个人的。

    沈念儿自己也觉得有些无奈。

    &p;p;p;ldq;没错，我就是那个沈念儿，只不过我现在就是沈念儿，不是辰王的未婚妻，我和他已经解除婚约了。&p;p;p;rdq;她面无表情地道。

    这个消息应该还没散播开去，所有人还把她和南宫景的名字绑在一起，她不喜欢。

    &p;p;p;ldq;解、解除了？&p;p;p;rdq;老掌柜看上去像是受了惊吓。

    &p;p;p;ldq;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需要五钱附子去救人的命。&p;p;p;rdq;沈念儿一掌重重拍在柜台上，震得老掌柜的胡子都抖了抖。

    &p;p;p;ldq;掌柜的，我知道你不放心，你们这积善堂不是有坐堂大夫吗？不如就让他跟我一起走一遭，一起去给这男孩的父亲看病，这样总行了吗？出诊费多少，我出！&p;p;p;rdq;

    沈念儿往柜台上又扔了一锭银子。

    老掌柜终于松了口，取了五钱附子，却没交给沈念儿，而是交给坐堂的李大夫，让他跟着去瞧病，又叮嘱他此药万不可轻用。

    &p;p;p;ldq;你家住在哪里，我们去瞧你父亲，顺便给他送药。&p;p;p;rdq;沈念儿问那男孩。

    &p;p;p;ldq;姐姐，多谢你。&p;p;p;rdq;男孩喜出望外，在前面带路。

    一路上越走越偏僻，绿芜忍不住悄悄扯了扯沈念儿的衣袖。

    &p;p;p;ldq;姐，这&p;p;p;ellp;&p;p;p;ellp;孩子会不会是骗你的啊？&p;p;p;rdq;

    她声音很低，可还是被走在前面的男孩听到了。

    男孩立刻回过头来，握着拳头定定对沈念儿道：&p;p;p;ldq;我不是骗子，我也从不骗人！姐姐，你信我吗？&p;p;p;rdq;

    他脸上身上都脏兮兮的，可眼睛却清澈透亮。

    沈念儿冲他笑了笑，点头道：&p;p;p;ldq;我信你。&p;p;p;rdq;

    几人停在一座年久失修的破庙前面。

    庙的门前坐着好几名晒太阳捉虱子的叫化子，看到沈念儿时，眼睛都是一亮。

    不等他们围上来乞讨，沈念儿就吩咐绿芜：&p;p;p;ldq;每人给他们十文钱。&p;p;p;rdq;

    得了铜钱的叫化子全都感激不尽，没再围过来骚扰她，而是好奇地打量她。

    &p;p;p;ldq;姐姐，我爹爹就在里面。&p;p;p;rdq;

    男孩怯怯地，想拉沈念儿的衣角，看了一眼自己满是黑泥的，又缩了回来。

    &p;p;p;ldq;走，咱们进去。&p;p;p;rdq;

    沈念儿主动拉起男孩的，迈步进庙。

    一进去就是一股阴暗潮湿的气味扑面而来，混和着一股难闻的臭味，就连随行而来的李大夫都抬袖掩住了鼻子。

    男孩生怕沈念儿嫌弃，眼神中全是忐忑。

    可沈念儿表情如旧。

    这点味道算什么，前世她被丢弃在冷宫里，比这里的气味还要难闻十倍，肮脏十倍。

    破庙的角落里有一团黑乎乎的棉絮，里面裹着一个佝偻的人形，正发生模糊痛苦的呓语声。

    &p;p;p;ldq;爹爹！&p;p;p;rdq;

    男孩挣开沈念儿的，冲向那人影，从破棉絮里扒拉出一个人来。

    那人瘦得脱相，皮包骨头，脸颊泛着病态的潮红，勉强睁开眼睛来看了男孩一眼，有气无力地道：&p;p;p;ldq;药，买回来了吗？&p;p;p;rdq;

    &p;p;p;ldq;爹爹，我请了大夫来给你瞧病。&p;p;p;rdq;男孩道。

    &p;p;p;ldq;我不要大夫，只要药，药呢？&p;p;p;rdq;那男人道。

    沈念儿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认错了人。

    这个一脸死气沉沉的男人和她记忆里的宫清羽完全不一样。

    他真的会是宫清羽吗？

    男孩回过头来，眼中含泪看着她：&p;p;p;ldq;姐姐，可以把药给我吗？我爹爹&p;p;p;ellp;&p;p;p;ellp;他真的需要这药来救命的。&p;p;p;rdq;

    沈念儿无法断定这男人的身份，但看到他病入膏肓的模样，却不能见死不救。

    她示意李大夫上前给这男人把脉。

    李大夫却面露嫌恶之色，掩着鼻子不肯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