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真甜,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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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真甜,真好看

    沈念儿整顿家风,立下规矩,又重新分配了工作。

    下人们按照分工各司其职,开始忙活起来。

    不一会儿功夫,晚膳就准备好了。

    绿芜前来请沈念儿和傻子去用饭。

    厨房的下人们经历过这场风波之后,全都收敛了,打叠起十二分的精神整治菜肴,蒸的煮的炖的烤的,热气腾腾地摆了满满一桌子,色香味俱全。

    沈念儿暗暗点头,有效果。

    和傻子用完饭,便到了安歇的时候。

    她去沐浴更衣,让王伯带傻子去隔壁的净室洗浴,没想到一直对她的话言听计从的傻子,这次居然不听话了。

    “媳妇儿,我不要王伯,我要你帮我洗澡。”傻子扯着她的衣袖不松。

    “”沈念儿尴尬,她试着解释,“我不能给你洗澡,男女授受不亲”

    “可是你是我媳妇儿啊,咱们已经成过亲了,可以给我洗了。要不,咱俩一起洗吧,我先帮你洗,你再帮我洗”

    傻子心思单纯,心里怎么想嘴里就怎么,完全不知道这些话当众出来有多惊世骇俗。

    周围的下人们全都低头忍住不敢笑,憋得很辛苦。

    沈念儿眼角抽动,摆摆道:“你们先退下。”

    她看到绿芜也低着头,双肩轻轻耸动,便道:“想笑就笑出来,忍什么。”

    这个傻瓜,真是个口无遮拦的主儿,以后这样的话还不一定能出多少来呢。

    那个洗澡的画面,想想就

    不能想!

    她沉下脸来:“你不听我话了么?王伯,你带他进去。”

    傻子看她的脸色,就乖乖地跟着王伯去了净房。

    这边沈念儿头痛地揉了揉额角。

    绿芜服侍她沐浴更衣,又细心地铺好了被褥,铺被子的时候,她顺口问了一句:

    “姐,是铺一床被子还是两床?”

    问者无意,听者有心。

    沈念儿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突然浮现一抹红晕。

    “两床。”

    想到今早醒来的时候那种暖昧情形,她脸上再次发烧。

    不行,不能再和傻子同睡一张床了。

    他虽然是个成年男子,可是心智还是六七岁的孩童,什么也不懂,她不介意和他相伴一生,可是却没想过和他做真正的夫妻。

    想想都觉得有罪恶感。

    好像在欺负孩子一样。

    再同睡一张床也不好,昨晚是洞房花烛,第一晚就分房而睡会让人非议,但以后最好还是分开睡比较好。

    她做出决定:“绿芜,你去把隔壁的厢房收拾出来,然后让王爷睡在那里,记得点上太后赐的檀香。”

    绿芜露出诧异之色,但她向来听话,答应下来。

    沈念儿换了寝衣,上榻安睡。

    那边傻子沐浴完后,便迫不及待地想要进房,被王伯拉住,要给他擦干头发,傻子等不及,王伯便道,头发湿湿的不好看,王妃见了不会喜欢。

    傻子一听,便乖乖的任由王伯摆布。

    等到头发擦得八分干,他便急冲冲地奔向喜房,却在门外被绿芜拦住。

    绿芜躬身行了一礼。

    “王爷,我家姐给您布置好了寝居,就在这间,请您进去休息吧。”

    傻子愣了:“我不要什么寝居,我不要一个人睡,我要和我媳妇儿一起睡。”

    “可这是我家姐吩咐的。”绿芜眨眨眼睛,不疾不缓地道。

    “王伯!”

    傻子扁扁嘴,想哭,转过头向王伯求助:“媳妇儿不要我了,她把我赶出来了。王伯,我是不是做错事了?还是错话了?为什么媳妇儿不要我了?”

    他眼睛里泪汪汪的,像是浸在水雾里的黑葡萄,美得出奇。

    绿芜都不禁同情起他来。

    可是想起姐的吩咐,还是尽忠职守地守住了房门。

    王伯年纪大,差不多猜出了沈念儿的意思,心想王妃毕竟是年轻姑娘家,面嫩,和主人虽然拜了堂,又同床共枕过,可还是个纯洁无瑕的姑娘家,主人不懂事,王妃也不会主动要求什么,这样孤男寡女的再同居一室,也实在是不太合适。

    还是分开比较稳妥。

    怪只怪主人心智没开,还是个孩子。

    像他这样人人嫌弃的傻子,还有王妃这样的好姑娘愿意嫁他,主人真是前辈子修来的福份,他实在不能向人家姑娘要求再多。

    王伯好歹,总算暂时安抚下傻子,哄着他去了另一间房。

    “我不要自己睡,我要和媳妇儿一起睡,我要去找媳妇儿!你别拦我!我就是要去!”傻子躺下来没有半柱香,就从床上直挺挺坐了起来,往外就走。

    吓得王伯一把抱住他的腰。

    “哎哟,我的主子,您可千万别过去,这个时辰王妃怕是已经睡了,您要是去吵醒了她,她要不高兴的。”

    他知道主子最在意沈念儿了,最怕的就是她不高兴。

    但这次不灵了。

    傻子不傻了:“我不会吵醒我媳妇儿的,我会轻轻的,一点声音也没有,你放。”

    王伯死死抱住不肯松,苦口婆心地道:“主子,王妃不让你进房是有原因的,你要是不弄明白这个原因,就算是去了也没用。”

    “什么原因?”傻子睁着一双眼问。

    “”王伯卡壳了。

    他当然知道原因,可是看到傻子这张天真烂漫的又带着孩子气的面孔,他实在是不出口,就算是出来,怕是傻子也不懂。

    傻子还在不停地追问:“王伯,你告诉我嘛,你就告诉我嘛,我要哄媳妇儿开心,我答应过她,要让她高兴的。”

    王伯心想,你要是一直像个孩子长不大,王妃怕是永远不会真的高兴起来。

    他思忖了一下,觉得也该让主子长大成人了。

    “好,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拿件东西给你。”

    他生怕傻子趁自己不在偷溜进隔壁沈念儿的房间,走到门口又回头叮嘱道:“我一会要教你件事,你要好好学,等你学会了,就会哄王妃开心了,但是你没学会的时候,不许去打扰王妃休息。”

    傻子一个劲地点头:“你放心,我自己的媳妇儿我心疼着呢,我可舍不得去打扰她,更不会让她不开心。”

    等王伯回来的时候,发现傻子果然和自己走的时候一样,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坐在那里,两只规规律律地放在双腿上,眼巴巴地等着自己。

    王伯笑了:“主人这么听话,怪不得王妃喜欢你。”

    “你拿的什么东西,是本书吗?”傻子盯着王伯腋下夹着的那个扁平的布包。

    “嘘,点声。”

    王伯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势,回身关上房门,又上了闩,然后拿着布包走到桌边,轻轻放在桌上,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

    “主子,过来,脚步轻点,别让人听见了。”他压低声音。

    傻子放轻脚步走过去,王伯打开布包,里面果然是一本书。

    书面黄旧,边角磨损,一看就是好多年的旧物。

    “这是武功秘籍?”傻子眼睛一亮,伸便拿。

    “嗐!不是武功秘籍,主子,你轻点轻点,可别弄破了书页”王伯心疼地低声喊,这可是他珍藏了好多年的画册,从来没给别人看过,要不是为了主子的终身幸福,他还舍不得拿出来呢。

    “咦,这是画册!咦?这里面的人怎么都不穿衣服啊!”傻子翻开一页,顿时惊讶地叫出声来。

    王伯急得一把捂住傻子的嘴:“哎哟喂,我的主子,您可点儿声,让人听见了可怎么办?王妃就在隔壁呢!”

    傻子嘴巴被捂住,声音含糊不清地发出来:“这个有什么不能的?不就是本画册吗?画得也不咋样啊,我见过好多比这个还要好看的画册,这上面只有两个人,还不是武功秘籍,这两人分明就是在打架!”

    他又翻了一页,一页又一页,越看越惊讶,越看越迷糊。

    “奇怪,这是什么武功招式,我从来没见过,这招式怎么这么奇怪,好像不怎么厉害嘛!为什么这个男的要欺负这个女的?他为什么要和女人打架?太过份了。这什么破秘籍,我不学了!”

    他嘟嘟囔囔,一脸嫌弃地把画册丢回桌上。

    “”

    王伯差点被气得翘了辫子,呼哧呼哧直喘气。

    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来,瞪着傻子,一时竟不知道什么才好。

    主子不通人事,看到这画册居然当成了武功秘籍,他该怎么教才能让主子开窍啊?本来以为主子看了画册,就会不点而通,但现实告诉他,那是不可能的。

    “咳咳咳,主子,我了这不是武功秘籍,这个男人也不是在和这个女人打架,他们是在”

    王伯卡了一下壳,他在想怎么措辞,可傻子已经等不及了,不停地催促。

    “他们不是打架,那是在做什么?这个男人抓着女人的胳膊,还把她压在下面,你看她多难受啊,这明明就是欺负人!”

    王伯再次气到无语,忍无可忍地低吼一声:“不是打架!他们这是在行夫妻之礼!”

    “什么夫妻之礼?”傻子明显不懂,眨巴着眼睛问。

    “咳咳,这个夫妻之礼,就是拜堂成亲之后的夫妻最后要做的一件事,你和王妃还没有做过,所以你们还算不得真正的夫妻。”王伯着擦擦额头上的汗,老脸都红了。

    自己得够直白了吧?主子应该听明白了吧?

    傻子急了:“那最后要做的这件夫妻之礼就是让我打媳妇儿吗?不行不行,我不会打她的,我疼都来不及呢,怎么会舍得动她一根指头!我不干!”

    好吧!刚才的全白了。

    王伯忍不住翻翻白眼。

    “算了,这件事以后慢慢再,你先睡觉吧。”王伯彻底认输,他实在是讲不清楚这画册上的内容,因为他这一辈子也没娶妻,这画册还是他年轻的时候躲起来偷偷看的。

    没有实践过。

    傻子见王伯不再要他动打媳妇儿,松了口气,也不再闹着去找媳妇儿了,躺在床上闭了眼睛。

    王伯守在床边坐着,他还是不放心主子。

    听着傻子呼吸渐渐匀净,已经睡得很香很沉,王伯的一颗心也慢慢落了下来,他支着下巴打起盹来。

    此时,辰王府。

    南宫景的书房还燃着烛火。

    一名黑衣侍卫跪在他面前,低声禀报完毕,然后屏着气息不敢出声。

    “你,他们分房了?”

    半晌,南宫景的声音淡淡响起,听不出喜怒。

    他里端着茶盏,修长白皙的指在茶盏边缘轻轻摩擦。

    黑衣侍卫道:“是,属下亲眼所见,是王妃”他突然意识到空气凝滞,心下一凛,忙改口,“是沈姑娘亲口吩咐下去的,把王爷安置在了隔壁的厢房,王爷虽然不乐意,还是很听沈姑娘的话,独自宿在了厢房。”

    他们一行数人奉了南宫景的命令,潜伏在傻子的府里观察动静,有什么情况要立刻回来禀报。

    沈念儿在皇宫中逗留到天黑才回府,他们就眼巴巴地守了一整天,饿得连饭也没顾上吃。

    好在终于可以交差了。

    南宫景“嗯”了一声。

    他心里舒服了许多。

    哼,就算她嫁给少卿又如何?现在的少卿已经不是以前的少卿,他只是个不懂事的傻子,什么事也做不了。

    南宫景慢慢喝掉杯里的茶:“他们府里赶出去很多下人?”

    “是,现在府里只剩下十几名干活的。”

    “很好,多找些人送进去,找灵些的。”南宫景对旁边守候的六吩咐道。

    这真是一个绝好的会。

    六答应下来。

    他出去办主子交待下来的事,心里却直犯愁。

    主子这是钻了牛角尖,沈姑娘都嫁给了王爷,变成王妃了,也就是主子的弟妹,可主子还不肯死心。

    这是要兄夺弟妻吗?

    可千万别闹出大事来。

    想到主子之前一直对王爷疼爱有加,是个标准的弟控,可自打沈念儿出现,主子对王爷的心思明显就淡了许多。

    王爷不知道怎么傻了之后,主子的反应更是淡薄,仿佛之前那个把王爷捧在掌心的人不是他一样。

    王伯年纪大了,倚在床前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而床上睡得一直很安稳的傻子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翻身而起,看着打着呼噜的王伯,眼神闪过一抹困惑后,很快就恢复了清明。

    抬摸了摸身上的被褥,柔软的被子散发出淡淡的幽香,可他突然觉得很烦躁。

    昨晚上他醒来的时候,满室喜气洋洋,一对龙凤喜烛在床前燃烧着,他的身边睡着娇美如花的少女,身上是少女的气息和幽香,令人迷醉,也让他沉寂了那么多年的心旌忍不住摇荡。

    他知道这是他新娶的妻子,心情很复杂。

    有些嘲弄,有些嫉妒,还有些莫名的得意。

    没想到这个傻子还挺有本事的,居然娶到这么好看的姑娘做媳妇儿。

    本来以为今晚醒来,还会看到娇美如花的妻子,可没想到,床上只有他一个人,房间也换了。

    这是被人赶出来了?

    傻子终究是傻子!

    要换了是他,肯定不会干出得罪妻子的蠢事,才成亲第二晚就被赶出了新房,出去简直丢死他的人了。

    可惜,他没办法和傻子面对面交流,否则真想给他脑子开开窍。

    他飞身下床,推窗而出,足底无声,轻巧得像一片落叶。

    还好,他的房间离新房只有一墙之隔,他心里起了阵冲动,想要去再看一眼他的新娘子。

    他悄无声息地进了新房,房间里果然还是他熟悉的幽香。

    轻轻脚地走到床前,拨开纱帐,透过淡淡的月光凝视着床上熟睡的少女。

    沈念儿睡得很香,想来正做着好梦,嘴角微微上翘,面颊微红,呼吸细细,睡着的她看上去没有半点防备。

    盯着她看了很久很久,他慢慢伏身,一点一点向她靠近,直到鼻尖轻触到她的红唇,感受到那柔嫩蹭在皮肤上,有点痒,有点香,仿佛还有点甜。

    心里莫名产生一种渴望。

    想亲亲她。

    唔,这种偷香窃玉的感觉还不错,可惜那傻子太不懂事,这么好的会都不会把握,白白错过了洞房花烛。

    他不是想占傻子的便宜。

    可她也是他的妻子。

    他的瞳孔渐渐蒙上了一层深色。

    就在他的唇一点点向她的唇靠近,几乎要触到的时候,她突然“格格”一笑,抬拍了出去。

    “傻子,别闹!”

    笑声清脆,笑容娇美。

    他吓了一大跳,本能第一个反应就道:“不是我!”

    完他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个严重的错误,可收回来已经来不及了,刹那间就想拔足便逃。

    可她完了那句话,就没了动静,仍是闭着双眼,笑容匀净。

    “呼!”

    他重重呼出一口气,狂跳的心脏慢慢平静下来,吓死他了,原来她刚才那句话是做梦的梦话。

    在梦里,她也梦到傻子了吗?那个傻瓜对她做了什么,让她笑得这么开心?

    他有些迷恋地看着她的笑容。

    真甜,真好看。

    就算这样看一辈子他也觉得不会厌烦。

    可是天一亮,属于他的时间就没有了。

    什么时候他才能完完整整地拥有这具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