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025
大概是因为之前已经接连跳了几支舞,所以即便这次依旧磕磕绊绊,但好在月见没有再踩到中原中也脚上了。
一支舞结束后,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双方好像都听到了一声来自对方的松气声。
在舞曲告一段落时,月见的眸光向后扫了一眼。
白兰和六道骸已经不在刚才那个位置了,也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
不过他们去哪里了也和她没有关系,反正她也只要避开他们就好了。
这么想着,她抬起头,对着正有些纠结着准备和她些什么的中原中也开口道。
“我——”
“不好意思,我看到了熟人,失陪了。”
依旧是熟悉的借口。
中原中也那声我还堵在喉咙口,黑发少女就极其利落地松开了,走出了舞池。
只留下褚发青年一人留在舞池的边缘,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背影。
本来也有事准备和她辞别的中原中也:“”
月见里月见很漂亮,如果第一世的她宛如浓烈的阳光,那么这一世的她就是阴郁的月亮,宝蓝色的礼服贴合着她的曲线,将她的肩颈和双腿恰到好处地裸露出来,连背影也楚楚动人。
但不知怎么的,中原中也就是有一种自己莫名被渣的感觉。
好像拔|吊无情,他就是那个用完就被扔的女人。
大概是错觉吧。
算了,总之先去完成和沢田纲吉约定好的交易吧。
看了一眼再度向着休闲区的甜点位置走去的月见里月见,中原中也转身向着宴会的门口走去。
而此时,热爱甜点的月见里月见也以最快的速度往自己的盘子挑了五种不同口味的蛋糕,为了防止再碰到熟人,这一次她还特意找了个僻静的,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
双合十默念了一声我开动了,月见里月见就三下五除二地吃掉了盘子里的蛋糕。
她是真的饿了,再加上宴会请的甜点师的艺是真的没得,月见里月见几乎是两三口一块蛋糕,结果吃完了以后,她反而更饿了。
“噗——”她的头顶传来笑声。
月见里月见抬起头,愣了愣,有些没想到自己都已经躲到这里了还能看到熟人。
但是看着对方那俊美又犹带青涩的轮廓,她的眸光还是不自觉地柔了柔。
要第五世的时候,她和谁关系最好,那毋庸置疑就是蓝波了。
来也是奇怪,明明那个时候的她是毫无记忆地被云雀恭弥捡了回去,又有沢田纲吉温柔以待,还有同是女性的库洛姆,但她最喜欢的却是蓝波。
出乎意料的,蓝波也格外喜欢她。
无论是十五岁的蓝波,还是用了十年后火箭炮替换到这里的五岁的蓝波,他们都意外地喜欢她。
大概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眼缘这种东西,月见里月见总觉得自己一见到蓝波就有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但她很清楚的知道,那并不类似于她对太宰治的感情,而是另一种温柔又柔软的,好像看到了弟弟一样的感觉。
不止是她有这样的感觉。
蓝波其实也有,无论是第五世时碰到身为云樱的月见里月见,还是现在记忆完全的以自己的身份站在这里的月见里月见。
蓝波是偷偷溜到这个角落来偷懒的。
这个会场是彭格列名下的,大多数由彭格列举办的宴会都会在这里举行。
蓝波来过这个会场很多次,因为男孩子调皮的本性,这整个会场里就没有他不知道的角落。
所以在躲开了那些一半是冲着他的脸,一半是冲着他背后的彭格列来的女性的邀舞后,蓝波理所当然地躲到了这一角自己的天地来。
躲过来之前,他还特意去食品区夹了不少的吃的过来,准备在这里呆到宴会结束。
在黑发少女端着盘子脚步轻轻地走过来时,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她。
照理他本可以在她坐下之前就先出声让他离开,毕竟即便意|大|利也还是会讲先来后到的准则的,但他却没有。
他看着她坐下,然后又看着她用叉子叉起蛋糕送进嘴里,面无表情的脸上瞬间炸开惊异的神色,一双漆黑的眼眸中满满的都是对蛋糕的赞叹和陶醉,然后自己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蓝波总觉得那或许是因为对方的表情实在太有感染力了,她吃蛋糕的时候,你甚至只要在一旁看着她,都能从她的眼神和动作间感到那种由衷的幸福感。
一个没忍住,他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黑发少女闻着笑声回头。
蓝波这才看到了她的全容。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看过她很幸福地吃蛋糕的样子,蓝波总觉得她的样子也甜甜的,像蛋糕一样,让他看着就有一种油然而生的幸福感,让他甚至有种忍不住想要微笑的感觉。
抑制住了这种冲动,他端起自己盛着食物的盘子毫不客气地在她身边坐下:“如果你喜欢吃甜点的话,我强力推荐卢卡大叔的樱桃蛋糕哦。”
“卢卡大叔?”
“就是负责今天宴会甜点的主厨。”蓝波边边把自己盘子里的樱桃蛋糕挑给她,“要尝尝看吗?”
月见当然要尝尝看。
她叉起一块带着樱桃的蛋糕送进嘴里,眼睛在那一瞬间就亮了起来。
从她的表情就读出了她一定是很喜欢的蓝波:“接下来是这个——千层面!”
他一份一份地把自己喜欢的食物分给身旁的黑发少女,就好像是孩子看到了喜欢的东西就会拿给最喜欢的人看一样。
他拿的东西不多,两个人吃完了以后还一起又去食品区拿了新的食物。
把一叉子通心粉送进嘴里,月见随口问了句他怎么呆在这里,正把披萨咬出了丝的蓝波就跟倒苦水地,对着她把话全部都了出来。
他是为了躲避沢田纲吉的搞事才躲在这里的。
“搞事?”月见里月见问道。
蓝波有些烦恼地抓了下头发,组织了一下措辞:“这段时间彭格列雾守被袭击这件事你应该有听过吧。”
“恩。”她点点头。
“从哪里开始起呢——”蓝波苦恼,“总之,先下我自己吧,我和彭格列的雾守算是同事,我在彭格列里的职位应该也不算低。”
彭格列的雷守,那已经不是职位低不低的问题了,那可是彭格列首领的六位守护者之一。
不过想到他大概是不想暴露身份,所以月见里月见并没有多什么。
“关于这次对雾守的袭击,我们b有三个猜测。”蓝波竖起了三根指,“其一是彭格列内部斗争,不过介于这些年那些顽固派的老头子都被阿纲哥他整的服服帖帖的,所以这个可能性可以排除了。然后是敌对黑||党暗杀或是别的组织势力,按照阿纲哥他的意思是别的组织势力最有可能——至于政|府,政|府是最不可能的了。”
彭格列是驻扎在西西里之上历史最为悠久的黑||党家族之一,历经树百年的传承荣耀依旧屹立不倒。
它发掘于黑暗面,却又在这几百年在明面上逐渐掌握了大半个意|大|利的经济命脉,政|府别是动它了,甚至都只能靠着它的脸色吃饭。
不过好在在沢田纲吉的掌管下,彭格列简直就是良心企业,还会给孩子多的员工补贴。
月见里月见总觉得中原中也可以跳槽到彭格列来,毕竟对比起拥有学生时期是个废柴,曾经用爱感化过不少敌人的这么一位首领的彭格列,港口黑||党和他的画风太不合了,建议身为港口黑||党良心的他跳槽到身为黑||党良心的彭格列来。
他们的画风很符合。
女孩子正着脸,一边胡思乱想地想着,一边听着蓝波话。
“一般来,在意|大|利混的黑||党都不会那么不识相地会对彭格列下,所以做这种事的就只有可能是外来的组织势力,但是他们为什么会做这种事就很值得玩味了。本来彭格列雾守受袭这种消息应该被封锁起来才对,但是在阿纲哥的推波助澜下,现在几乎大半个西西里都知道库洛姆被袭击了,在这种时候开宴会简直就是故意请君入瓮啊。”蓝波吐槽,“我本来以为应该不会有那么蠢看不出来阿纲哥他打的是什么主意的吧,结果还真的有不少那么蠢的人来自投罗了,害得我还要把他们一个一个都记下来。”
虽然不是这次袭击的幕后主使,但是那些自投罗的人也都是因为听到这一次彭格列雾守受袭事件而蠢蠢欲动起来,根本就没想到彭格列的现任首领在这次宴会上已经把他们这些蠢蠢欲动的人的名字都挨个记下了,就等着处理完这件事后再处理他们了。
这简直就是一箭双雕。
月见里月见倒不觉得奇怪,毕竟这确实是沢田纲吉会做的事。
不过她还是象征性地给蓝波切了半块牛排就当做是安慰了。
蓝波也不客气地叉起就直接咬了一口:“不过我还好,还有个倒霉鬼可是被阿纲哥骗去当苦力了。”
“倒霉鬼?”
“哦,是港口黑||党的人。”蓝波鼓着腮帮子对他道,“上一次货物交接的时候出了点意外,他们的首领坑了我们一笔,所以这一次阿纲哥就坑了回来。”
港口|黑||党——
月见皱了下眉:“中原中也?”
蓝波点头:“好像是这个名字。”
还真是中也先生。
月见里月见表情隐隐有些复杂。
以前在港黑的时候被太宰治坑,现在在意|大|利还要因为森鸥外的原因被坑,真的,他跳槽吧。
“是姐姐认识的人吗?”他已经很自然地叫起了姐姐。
月见里月见:“恩。”
“放心吧。”他插了块黑森林给她,“只是保护下港口货物而已,不会出事的。而且阿纲哥了,真打起来,那个中原中也可以比得上一个云雀,别人都死光了,他可能连汗都不掉一滴。”
彭格列战斗力的量化标准就是云雀恭弥。
基本上只要有三分之一个云雀恭弥那么强就能鲜有敌了。
蓝波对沢田纲吉的判断很信任。
月见里月见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话语中的关键词:“港口?”
“啊对,港口。”
“为什么让中也先生去港口?”
而不是守在宴会。
按理对方既然已经对库洛姆下过一次了,那就表示他们的目标是彭格列,这一次宴会包括首领在内的几乎所有彭格列的重要干部都在这里,对方显然极有可能对宴会下。
那为什么反而让战力强的中原中也去港口?
“阿纲哥,因为不需要。”
因为这场宴会不仅是囊括了彭格列,还囊括了其他不少黑||党家族。
身为黑||党,那就代表着他们有自己的保命方法。
如果对方真的对着这么多的黑||党都毫无畏惧,硬刚上来,那么这里多一个中原中也也无济于事。
而如果他们没有出现在这场宴会上,那就表示这个组织的力量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强。
那么他们为了打击彭格列就会选择另外的方式,比如,在不同的地方引起动|乱嫁祸给他们,又比如,销毁他们的港口货物——
月见里月见陡然明白了过来。
她几乎是立刻就想起身去港口,但她最后还是忍了下来,问道。
“就这么把这些消息告诉我没关系吗?”
“有什么关系。”轻轻地看了她一眼,蓝波笑了下,“有个声音在对我,姐姐你可以相信。”
沉默了好一会儿,月见里月见才也对着他笑了下:“恩。”
“所以,如果你有事要去做的话那就去吧。”着,他从口袋里摸出,“对了,走之前可以加联系方式的吧?”
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给了蓝波,月见借了一部给织田作打了个电话。
和他约好了直接在车上见面后,她就挂断了电话。
等月见里月见到车边的时候,织田作已经坐在驾驶座的位置了。
坐上车,月见用简洁的语言概括了一下蓝波告诉她的消息。
“所以现在要去港口对吗?”织田作问她,“去哪个港口?”
“通常彭格列和港口黑||党进行交易的那个港口。”她道。
织田作也不问她为什么,直接将车开了出去。
和太宰治那种能把一辆普通汽车开车飞的车技不同,织田作开车很稳。
即便他开得很快,但是依旧平平稳稳的,下车的时候月见里月见甚至没多大感觉。
意|大|利的夜景很美。
这里的天是湛蓝色的,即便是深夜,天空的边际也有一种深深浅浅的幽蓝色,散发着宝石一样的光泽。
他们的灯光是温柔的橘色,高高低低的光芒倒映在水光中,黑黢黢的海面此时却像镜子一样折现出绚烂的颜色,天地之间,星月同时闪耀,不同的颜色交相辉映着,美得像是另一个世界。
而此时,在港口之上,除了这几种颜色外,还有像烟火一样闪烁明灭的暗红色。
那是枪与血的颜色——
从车后座迅速翻出了自己的双枪,黑发少女蹬掉自己脚上的水晶鞋,晶莹的蓝色凝聚在她的虹膜上,她向着血腥味最浓重的方向跑去。
在她身后,织田作同样也是拿出了自己的枪,但却是向着和她相反的方向而去。
风中的血腥味越来越重,当月见里月见来到风的尽头时,正好看见中原中也将一个人揍到在地的情形。
他没用异能,只是单纯地在用体术一对多。
看得出来他应该是很喜欢这种纯粹的身体力量碾压,一双碧蓝的眼睛都有些泛红,唇角还带着傲慢而狂气的笑容。
——那几乎是月见里月见所认识的另一个中原中也。
她站在那里没什么动作,只是在身后有人准备偷袭他的时候才抬开了一枪。
蓝色在她的眼眸上旋转出六边形的形状,有形的风凝为实质,在枪|管里压缩成子|弹一枪击中了对方的心脏,偷袭的男人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这么倒了下去。
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利落地解决掉了面前的人,中原中也转过头,一脸讶异地看到了身后的月见:“是你”
女孩子身上此时还穿着那件精致而华贵的蓝色礼服,耳边和脖子上缀着白色的配饰,除了脚上没了那双好看但是踩人有些重的水晶鞋外,她就像是从宴会中出逃的公主。
但公主却抬一枪精准地射中了想要偷袭他的人的心脏。
中原中也的目光曲折:“你——”
然而没等他开口些什么,黑发少女就已经向着他的方向而来。
中原中也可以清楚地看到她奔跑的时候顺着脸颊散开的发丝,那些发丝柔软而深沉,融化在夜色里,像星光的一道影子。
几乎是同时的,她握着枪来到他面前,他身后的人也在他将目光投注向她的时候朝他开了好几枪。
风在这一刻化为实体,铛铛的几声脆响,子弹就被风刃从中拦腰切断,而后是月见里月见伸折住一个人握枪的,有一个回踢将另一个人中的枪踢落。
同样也是单纯的体术。
中原中也总觉得自己在她的动作间看到了很熟悉的影子,然而不等他察觉到那丝熟悉感究竟来自谁,黑发少女就已经转过头,笑意盈盈地看向他:“要比一下吗?”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笑。
眉眼弯弯的,像两弯月牙。
那一瞬间,他的脑海中隐隐有什么飞快地闪过。
开心的,痛苦的,懊悔的,恨铁不成钢的,嫉妒的,口是心非的,最后,是沾满鲜血的。
那些情绪和画面一闪而逝,中原中也下意识地皱起了眉。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种事的时候,他很快把那些抛在了脑后,染上了几分猩红的眼眸兴味盎然地眯起。
他看了月见里月见好一会儿,许久,他才从喉咙里压出一声轻笑:“好啊。”
那笑声被战意和热血打磨的有些喑哑,却带着十足的愉悦。
而就是这一声好啊应下,两人同时向着对方挥出拳头。
劲道十足的拳头划开空气都带起沉闷的笑声,但就在攻击要落在彼此的身上时,他们却又极有默契的错在对方的脸,各自一拳打在对方身后的敌人脸上。
而后月见一个旋身,一脚踢在另一个人的腹部,又借着这个力道腾空跃起,躲开一个人的子弹,在半空中一个翻转轻巧地落在地上,正好落在朝她射击的男|人面前。
男人还要向她开|枪,但月见却一把擒住他的腕,枪|口一抖,就对向了中原中也的后背。
中原中也就像是身后有眼睛似的,躲开其他人的子弹,将其中一个人拿着枪的背扣在身后,他轻轻一转,两个人的位置就调换了过来,从月见里月见上的那一发子弹就打在了这个男人的后背。
紧接着,她又如法炮制,控制着这个男人上的枪打掉了所有对着中原中也的枪。
打出最后一枪,她折断了男人的腕,膝盖顶在他的腹部,双在他背上一压,整个人就从他身上跳了过去,她身后有其他人的子弹紧接着逐出。
中原中也场地上已经没有几个人上还拿着枪了,他一回头,就看到月见里月见向他落下。
他下意识地双一伸,就将她抱在了怀里,而后两个人同时一左一右默契地交换了场地。
能够站立着的人越来越少。
看着那些在他的下倒成一片的人,中原中也有着一种比之以往更加兴奋的心情。
那种兴奋敲击着他的心脏,让他好像浑身的血液都燃烧了起来,以至于他最后竟然很孩子气地倒数起了现场仅有的还站着的人数。
“九——”
月见里月见看了他一眼,唇角挑起的笑意自双方开始合作的那一刻起好像就从未落下过。
她一个肘击解决掉一个人,同样也跟着喊:“八——”
“七——”
“六——”
“五——”
“四——”
“三——”
“二——”
直到最后,两个人你数一个我数一个,场上就只剩下了最后一个站着的人。
两人对视了一眼,没有去看那瑟瑟发抖的男人,同时出。
一个是一脚踢掉了他上甚至都拿不稳的枪,一个是一脚踹在他的腹部,将他死死地踩在了脚下,但却是两个人同时喊道:“一!”
他们全程没有一句多余的话,甚至连一个眼神交流都不曾有过,但却配合地无缝。
——你遇到过这样的人吗?
明明你先前从未和她相遇过,可你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甚至大脑的每一个想法她都好像懂。
她知道你所想的一切,你所想要的一切。
你身体,你心灵,你所有的一切都和她完美无缺地相合着。
你们好像生来就默契十足。
仿佛天生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