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上山
沈阿氿被黑衣人带着,以风一般的速度出了城,之后被捆住手脚塞进马车,蒙上眼睛,不知往何方疾驰而去。
沈阿氿躺在车厢内,使劲挣扎,但是手脚的绳索绑得太过紧实,丝毫没有松动。因为一路上山路石子多,马车十分颠簸,沈阿氿只觉得自己的肝脏肺脾都要被颠出来了。
马车一路疾驰,马车内的沈阿氿并没有慌张,而是冷静下来,思考自救的方法。
黑衣人数量太多,她想要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逃脱,是不可能的事情,现下唯一的办法就是等着南宫御烨带人来救自己。
某条不起眼的山道上,一群骑行的黑衣蒙面人带着一辆马车浩浩荡荡飞驰,往某深山密林而去,在其经过之后,路上留下星星点点闪耀粉末,并不显眼,一般行人,若非细看,根本注意不到。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的样子,马车倏然停住,有人掀开马车帘子,进来粗鲁地将沈阿氿拉出去,然后押着她往山上走。
沈阿氿感觉到自己在往上走,听周围声音,有不大的流水声,有鸟叫声,有风吹过树叶摇曳的沙沙声,想来应该是某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沈阿氿把头侧向旁边,道:“这位大哥,我渴了,可不可以给点儿水喝?”
旁边的声音道:“都是要死的人了,还要喝水?”
沈阿氿一脸不认同,“要死的人更不应该委屈自己了,舒舒服服才好上路不是?”
旁边的人瞥了她一眼,不理睬了。
别人被劫持都怕得不成人样,偏她,跟逛菜市场一样。
“我你们这么多人,抓着我一个女子,还怕我跑不成?用得着五花大绑,还蒙着眼睛吗?”沈阿氿又道,脸上还带着一丝不屑的神情。
两旁的黑衣人都皱了眉,他们哪里是怕她跑,只是现在去的地方是极为隐秘的,不能让她看到去时的路而已。
沈阿氿还是没有得到回答,她也知道,黑衣人蒙着她眼睛的目的何在,于是继续:“你们刚才不是都我是个将死之人吗?何必再蒙着我的眼睛?反正我也没有机会再去跟别人透露你们的据点了。”
还是没人理睬。
“唉,我这样很不舒服啊,手臂被反绑,眼睛也被蒙住,我身上的血液不流通啊,给我松松绑行不行?”
“闭嘴,”终于有人忍受不了她的啰嗦,忍不住喝道,“话这么多,心我们弄死你。”
未料恐吓不成,反倒听见沈阿氿嗤笑一声,秀眉扬扬,笑得甚是灿烂。“有本事你就弄死我啊,倒也省得我到了你们主子手里面活受罪了。”
黑衣人语塞,主子有令,必须活捉沈阿氿,否则他们早就一剑杀了这个女人了。
沈阿氿又嗤笑一声,“怎么?不敢了吧?哼,就会吓唬人。我看你们也就会大话了,抓我这么一个女子也要用如此手段,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沈阿氿也不管别人听不听,只是一个劲地自自话,随行的黑衣人第一次遇到这么能的人,吵都被她吵死了。
终于到了半山腰,其中一个黑衣人道:“不如把她的嘴堵上吧,吵死了。”
另一人看了看如花似玉的女子,心底竟生出继续慈悲。“还是松开她吧,就快到了,她就是让她走她也未必走得出去。”
此山山路七弯八绕,错综复杂,而且布有重重机关,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随便进出的。
其他人想了想,觉得他得对,便对沈阿氿道:“我们松开你,把你的嘴闭上!”
沈阿氿当即闭上嘴,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黑布一掀,青山翠木重重巍峨映入眼帘,微风吹来,丝丝凉爽。
沈阿氿揉了揉眼睛,心里不禁感叹,还真是个风景秀丽的好地方。
瞥见不远处有一条溪,沈阿氿两眼放光,立刻嚷嚷道:“我要去喝水,渴死了。”
“真是麻烦!”只好派出两名黑衣人跟着去。
行至溪流边上,沈阿氿捧起一把水就往脸上泼,视线往下流投过去,一路上都听见水声,猜想这条溪应当是流向山脚的。
沈阿氿擦了擦脸,回身对两名黑衣人道:“走吧。”在黑衣人转身之际,一条白色手绢自袖口漏出,飘至溪流中,转眼便随溪水翻滚而下。
回到山路这边,沈阿氿变得十分乖巧,再不唠唠叨叨,只专心跟着黑衣人往上走。
再行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山路开始平坦,拐进一个山洞。
山洞的门是圆拱形的,很高很大,门也是石门。其中一个黑人上前在门边的某处敲了三下,便听见“轰轰轰”,石门开了。
沈阿氿很是从容地跟随黑衣人进去。
石门一闭,里面是一条很窄的过道,仅能容纳两人并肩行走,过道两旁的石壁上摆着油灯,灯光虽是昏暗,却也足以照亮狭长的过道。
走了不多远,便到了过道尽头,视野豁然开阔。
尽头处是一间密室,四周灯火明亮,将这方天地照得犹如白昼。
密室空间足有沈府的正厅大,五六个黑衣蒙面人分为两排站立,让开一条甬道,甬道直通上首。
上首软榻上坐着一身穿玄色长袍,长相近中年的男人,狭长冰霜一般的眼眸将沈阿氿死死盯着,全身尽是杀气,令人见了不禁胆寒。
沈阿氿抬头看着男人,面上却丝毫不见惧色。
“这就是沈阿氿?倒是个长相不错的丫头。”这句话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足可见他对沈阿氿的憎恨之深浅。
沈阿氿勾唇一笑,清丽的声音道:“杀手阁阁主,大名响当当,果然气势不凡。”
阁主微诧,没想到,这女人如此胆大,进了这里竟然一点也不害怕。
“你既知我是杀手阁阁主,就应该也知道我派人掳你来,所为何事。”
“知道,女子不心杀了您的侄儿,您想寻我报仇,对吗?”沈阿氿微微含着笑,不紧不慢地道。
阁主剑眉一挑,越发对眼下这个黄毛丫头刮目相看,同时也越发恨之入骨。他的侄儿,本有大好前途,没想到居然死在一个十几岁的女子手上。
“既知道,还敢如斯嚣张?”
“阁主希望看到女子怎样?跪地求饶么?”沈阿氿嗤笑一声,“我求饶,阁主就会绕过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