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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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阿氿感觉不到悲痛,只是觉得心里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挠了一下,很是不舒服。、

    房间一下子归于寂静,南宫御烨看向沈阿氿,久久没有话。

    良久后,沈阿氿缓缓睁开眼睛,道:“殿下如今可满意了?”

    南宫御烨沉默不言,过了一会儿,沈阿氿又道:“七王爷已经没有势力了,对殿下也没有威胁了,殿下可否放过他?”

    “你既然对他无情,又何必管他的生死呢?”南宫御烨目光如冰刃一般射向沈阿氿,沈阿氿平静地面对他的视线,然后起身,迳直出了酒楼。

    沈阿氿觉得,自己的大脑中,有一块是空白的,这块空白阻挡了她所有的感知,以至于她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好像对什么都不确定,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对南宫御烨命令的绝对服从。

    所以,纵然她心里不太愿意,也还是配合南宫御烨在南宫煜面前演戏,毫不留情地伤害南宫煜。事后,她便又来后悔。

    南宫煜被送回七王府,整整昏睡了一天一夜,之后就病了。御医诊治,是怒火攻心,以致气血不调,加上心理沉闷,郁结于胸,所以才会身体虚弱得快。

    汤泌洛每天都守在南宫煜的身边,照顾他,偶尔也跟他话,但是从来得不到理睬。汤泌洛从暗卫的口中得知,几天前南宫煜去找过沈阿氿,回来之后就变成这副样子了,心里对沈阿氿的憎恨又深了几分。

    她想去找沈阿氿泄恨,可是她如今已经没有娘家人撑腰了,底气一下子就没有从前的一半足,想了想,为了不给王府惹麻烦,还是不要去招惹太子府的好。

    南宫煜连续三天躺在床上,跟个没有灵魂的驱壳一样。

    汤泌洛坐在床边,看着南宫煜,见他面无人色,眼睛无神,直直地盯着床顶,要不是确定他还有呼吸,她都会以为眼前躺着的是一具死尸。

    几天的悉心照顾只换来南宫煜的冷眼和漠然,汤泌洛觉得委屈又愤怒,终于忍不住了,将南宫煜强行拖起来,大声骂道:“南宫煜,你就要一直这样半死不活地下去了吗?为了一个女人,你就要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吗?你是个皇子,是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没出息,你给我起来!”

    南宫煜看起来苍白如纸,病怏怏的,但力气还有几分,用力将汤泌洛一推,居然差点将她推到在地上。“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给我出去,出去!”话时,声音虚弱得仿佛就要断气一般。

    汤泌洛又恨又心疼,翻身起来,抓住南宫煜的肩膀,想要将他唤醒。“王爷,你为什么这样傻?你明知沈阿氿对你无情,你为什么还要去找她?那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女人,她有什么可值得你去爱的?你为什么就这么执着呢?王爷,你醒醒吧!”

    南宫煜已经没有力气挣扎,只是任由汤泌洛一边哭泣,一边摇着自己的肩膀。

    汤泌洛苦心规劝,一点用都没有,最后心灰意冷,气愤地离开了。

    南宫煜拖着病体,来到书房,捧着一坛子酒,大口大口地往肚子里灌,想借酒浇愁,却是越喝越清醒。

    夕阳西垂,金色的余晖透过镂花窗户上的薄薄的窗户纸射进来,投射出淡淡的黄晕,美丽而辉煌。

    书房的门忽然被人推开,走进来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南宫煜看着他向自己走来,完全没有警惕的意思,看装束,这是太子府的暗卫。

    暗卫手里拿着一个信封,和一只巴掌大的白玉酒瓶。颇恭敬地道:“七王爷,这是太子妃特命人前来送给您的。”

    南宫煜跌坐在地上,没有动,只是嘴角牵出无尽讽刺的笑。

    暗卫将信和酒瓶好好地放在地上,然后转身出门。

    南宫煜看了信封一眼,仍是没有动,就呆呆地看着。良久,又灌了一口酒,犹豫片刻,才拿起信封拆了。

    里面只有一张纸,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原本看到熟悉的字迹,心里会生起一阵暖意,但在看到里面的内容之后,脸上因为喝酒而泛起的红晕,立时就没了。

    信的内容是这样的:王爷,您的厚爱,阿氿真的承受不起,这么多年,阿氿从来就没有对你有过一丝的爱意,要有情,那也只是感激和愧疚,我深爱着太子殿下,一直都是,以后也不会改变,请王爷,不要再痴心妄想了。这白玉瓶里的酒,是我特意送给你的,助你解脱苦海,永远都不再为情所困。

    南宫煜看向白玉瓶,含泪苦笑,解脱苦海?他明白了,阿氿是要他死,要他永远都消失在她的生命里面。阿氿,你,真的是好狠的心!

    南宫煜看着外面将落未落的暮色之景,心里一片凄凉。罢了,没了阿氿的生活,他过着本就无味,死了倒正如阿氿所,是解脱了。

    南宫煜心如死灰,把酒坛子里的酒喝得一滴不剩。这时,夜色已经降临,屋里一片漆黑,就像他的心一样。

    他挣扎着起来,点燃了书房里的灯,踉踉跄跄地来到书案前,在空白平整的纸上,写下“休书”二字。

    虽然他不爱汤泌洛,但是到底是他娶了她,耽误了她的一生,她也的确是心狠手辣,做了不少的坏事,不管怎么样,是他欠了她的。将死之际,他所能做的,就是还汤泌洛自由,让她去过属于她自己的人生。

    半个时辰后,南宫煜终于将休书写好,将其平平整整地放在书案上,用砚台压住,又写下了一封信放着。而后,他拿起那只白玉瓶,拧开盖子,将酒一饮而尽。忍着痛,于地上平躺而下,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沈阿氿的音容笑貌,面上不禁流出笑容。

    他这一生,都在为阿氿而活,如今也为成全阿氿而死,其实已经满足了。

    气息渐渐散去,在黑夜里,静静地永久地闭上了眼。

    清如往常一样,在寒风中悄然而至。

    汤泌洛早早地起了床,来到南宫煜的院子,准备找他谈谈。她想着,南宫煜这么放不下沉阿氿,倒不如就先不逼他放弃,先把病养好了再。

    来到南宫煜的卧房,推门进去,以为他还在床上躺着,但是进入内室后,却在床上没有见到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