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遗传病
南宫御烨微微一怔,很快想起来。“记得,以命换命。”
求陌然秀眉一挑,道:“现在,民女已经治好了皇子,皇上是不是应该兑现承诺了?”她着话的同时,感到体内血液翻腾,而后衣袖里的双手渐渐握紧,面上依旧淡定从容,心里却有点乱。
原本,南宫御烨答应求陌然的要求,请她进宫,也只是因为御医们束手无策,死马当活马医而已,并没有料到求陌然真能治好干儿。
他是个话算话的人,又是皇帝,君无戏言,当初既然已经答应了她的要求,如今干儿已经病好,就该依言兑现。
默然片刻,南宫御烨抽出梁柱上挂着的长剑,“好,以命换命,朕决不食言。”
求陌然的手越我越紧,心里绷着一根弦,仿佛下一刻就要断。她眼睁睁看着南宫御烨拔剑,收臂将剑抵在脖子上,手腕往前,剑刃就要朝着喉咙而去。在最后一刻,求陌然抓起桌上的杯子,堪堪砸中南宫御烨的手腕,长剑匡当一声掉落在地上。
南宫御烨先是震惊地看着求陌然,紧接着而来的不是感动而是深深的怀疑,他目光幽深,沉静地看着求陌然,问:“你不是要我的命吗?为何又要落我的剑?”
在与求陌然相处的为数不多的日子里,南宫御烨不止一次看到她看自己的眼神里,充斥着怨与恨,那是刻骨的仇恨,所以他就猜测,求陌然一开始答应医治干儿,还提出“以命换命”的要求,她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她恨他,想要取他的命。
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但是这么多年来,他所结下的仇怨并不少,这世上,想要他死的人,大有人在,又何止一个求陌然?
但是现在,求陌然却在关键时刻,放弃了要他的性命,这是为什么?
求陌然其实自己也不清是为什么,她明明那么恨南宫御烨,明明恨不得他死,可是到了最后一刻,她发现自己竟下不了手。
“外面到处都是禁军,你是皇帝,如果你死了,我必定逃不了。”
南宫御烨幽幽地盯着求陌然,显然是不相信求陌然的法,他可以看得到求陌然对自己的恨意,她眼里分明就攒满了恨意,怎么可能会因为所谓自己逃不了而放手呢?除非她在酝酿着什么阴谋?
“这并不是理由吧?”南宫御烨冷笑一声,“求大夫,你要是想耍别的心机,朕可不会容忍,,你究竟意欲何为?”
这话完全就是一种警告一种威胁,求陌然看着南宫御烨的双眼,仿佛回到了三年前断崖上,他拿着剑要杀自己时的场景,那时他的眸子就像此刻这般,充盈着阴狠、无情和决绝。求陌然忽然觉得心很疼,疼得呼吸受阻,疼得全身无力。
忽地,求陌然嗤然一笑,面上尽是嘲讽。“皇上,你的世界里,是不是只有猜疑?这许多年来,你可曾有真正相信过谁?”
南宫御烨没料到求陌然会忽然转了话题,问出这样的问题。
求陌然定定地看着南宫御烨,似乎要在他的脸上盯出一个洞来。“哦,想来,皇上对颜妃娘娘颇是信任的吧?毕竟,她是从你还是太子的时候,就为你生下了皇子。”
“不过我听,当年皇上还在太子府时,娶了一位太子妃,后来就不见了,有人她病死了,有人她因为怕被沈家通敌一案牵连,终日惶惶,精神崩溃自杀了,还有人,是当时作为太子的皇上你,容不得她,亲手将她杀了,民女想问,究竟太子妃是怎么死的?”求陌然一个字一个字问出来,眼见着南宫御烨的脸色一点一点地黯淡下去。
这前两种法是百姓的流传,后面一,是她自己刻意出来的。
恍然间,求陌然好像看见南宫御烨的眼底掠过悲凉和伤痛。冷冷一笑,转头看向外面,片刻后,道:“石修文,我要石修文的命。”
南宫御烨还沉浸在怀念阿氿的苦痛里,忽然就听见求陌然要石修文的命,大为不解。“为什么?你与石修文有什么仇怨?”石修文已经关在北宫地牢多年,外界很多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求陌然怎么会知道他还没死,还提出要他的命?
这令南宫御烨越发生疑。
求陌然回头看向南宫御烨,勾了勾唇角,思考着,是否应该将真相告知南宫御烨。把事实出来,一方面可以把莫颜安入地狱,报了昔日之仇,可另一方面,南宫御烨能够承受得住这样的击吗?
南宫御烨见求陌然沉思,不禁拔高了声音问:“求大夫,你究竟想要什么?为什么会提出要石修文的命?”
求陌然知道南宫御烨这人多疑,自己若是不,恐怕他又要将自己列入可疑名单了,于是笑了笑,问:“皇上真要我?”
南宫御烨没有话,但是意思很显然是肯定的。求陌然便不再客气了。“因为我发现,皇子并不是皇上的骨血,石修文才是皇子的亲生父亲。”
南宫御烨如遭雷劈,霎时顿住了,须臾的功夫,转为震怒,赤红的双目瞪着求陌然,怒道:“你胡,这不可能,朕不相信你的鬼话!”
求陌然冷眼一瞥他,道:“实话告诉你,皇子的病症乃是炽血症,此病十分罕见,一万个人里面,可能只有一个人有这种病,纵观整个黎国,得此病者恐怕也不超过十个。但是此病有一个特征,就是遗传,有这种病的人,其后代,不一定个个都会得此病,但是的此病之人,其祖上一定是有人得过这种病的,这也就是当初我刚给皇子诊脉时,问皇上祖上可曾有人得过这病的原因。”
“我在太医署曾询问过,皇上的祖上的确没有人得过这炽血症,然而,行医录上记载,郑渠侯正是死于炽血症,他的儿子,郑渠侯世子,早些年也得到这病,只是他命大,被我师父段鑫玉治好了。”
南宫御烨听着求陌然的话,只感觉身体有些无力,慢慢地坐在了桌旁的凳子上,两眼直直的,一副震惊的表情。
若真如求陌然所,炽血症如此罕见,整个京都恐怕出了郑渠侯世子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患过此症的人,而这病又是遗传的,如此来……
南宫御烨的心在动摇,可是他不敢相信,自己疼了两年多的儿子,竟然,不是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