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挡剑
紧接着惊叫连连,河边原本在放花灯的人们慌乱逃窜,灯笼一下子被踩踏得稀巴烂。
南宫御烨和沈阿氿立刻反应过来,刚要喊随行的暗卫,两人却被黑衣人给包围了个严严实实。四周的混乱很快就停止了,眨眼间四下没有半个人影。
南宫御烨将沈阿氿护在身后,随行的暗卫也赶了过来,但是此行出宫因为出行不远,还在京都城内,所以只带了四名暗卫,连陈尚都没有跟出来,对方的人却有二十来个,完全不占上风。
不由分,黑衣人气势汹汹地挑起了斗,刀剑相接,清脆的碰撞声音骤然响起。
黑衣人得到的命令是刺杀沈阿氿,所以他们的注意力统一地锁在了沈阿氿的身上。这一点,南宫御烨很快就发现了。四名暗卫将南宫御烨和沈阿氿围在内圈,以最快的速度跟刺客对招,南宫御烨一直牵着沈阿氿的手,将偶尔突破暗卫防线的剑招给挡下。
沈阿氿皱着眉,脑子转得飞快,这些刺客是冲着她来的,而她在京都并没有什么仇人,唯一剩下的,就只有一个人。
思索间,暗卫已经倒下了两个,南宫御烨不得不抽出精力来对付刺客,沈阿氿捡起地上的剑,也开始抵御黑衣人的进攻。
拚杀过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剩下的两名暗卫也相继倒下,而刺客的损伤也不少,但人数本来就多,还剩下有七八个。
沈阿氿并不谙剑道,所以使起剑来不是太顺手,但是这种情况下,又不能徒手跟人对抗,只能硬撑着,不过好在南宫御烨能时不时腾出手来照顾到她。
因为身上穿的多,大大地阻碍了行动的自如性,加上冬天动得少,体力有所下降,沈阿氿渐渐地有些难以支撑了。
忽然,一支长剑雪亮亮地冲沈阿氿背后刺过来,快如闪电一般,待沈阿氿发现已是避无可避。
就在沈阿氿以为长剑要没入自己胸膛时,一个身影冲过来,堪堪挡在她的身前,只听见面前的人闷哼一声,回神一脚踢在黑衣人的身上,长剑出体,鲜血汩汩流出,沾湿了胸前的衣衫。
“南宫御烨!”沈阿氿慌乱将南宫御烨摇摇欲坠的身体接住,脑袋登时一片空白。刺客们因为错手伤人而都愣了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接着朝沈阿氿进攻。沈阿氿又怒又慌,掏出一包药粉一洒,黑衣人即刻便感到无力,紧接着浑身溃烂,剧烈疼痛,发出惨烈的叫声。
南宫御烨已经完全支撑不住,脸色煞白,软软地往地上倒。沈阿氿扶他不住,只能索性坐在地上,抱着他喊道:“南宫御烨,你怎么样?怎么样?”
南宫御烨看着沈阿氿,感觉眼皮越来越重,本想句宽慰沈阿氿的话,但意识模糊得迅速,一点声音都发不出了。
沈阿氿赶紧查看伤势,血不断地往外流,南宫御烨身上连同她身上的白衣都被染红了,赶紧点了穴道止血。南宫御烨被刺了一剑,但是并未深入,而且出血量也并不太大,按道理来,不至于昏倒,沈阿氿看了一下伤口,又看看南宫御烨的嘴唇,隐隐呈青紫色,是剑上面淬了毒!
来不及犹豫,沈阿氿自怀里摸出一个瓶子,倒出两颗淡绿色的药丸,给南宫御烨服下。这是段鑫玉的独家解毒丸,一般来,可解百毒。然后又给南宫御烨的伤口洒了些具有止血和愈合伤口效用的药粉。
因为伤口还在流血,不宜移动,所以沈阿氿便抱着南宫御烨坐在原地,等他醒了再做算。河边的风吹来,凛冽寒冷,沈阿氿把身上的斗篷解下来,将南宫御烨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脑袋。
南宫御烨的脸上已经看不见一丝血色,苍白得令人心颤,沈阿氿伸手抚摸他微凉的脸颊,心揪着疼,在那样危急的情况下,根本容不得思考,南宫御烨毫不犹豫地就替她挡下那一剑,那一刻,对南宫御烨待自己的心,她又坚信了好多。
她本不怀疑南宫御烨爱自己的心,但是她没有想到,他会愿意为自己舍命。
沈阿氿将额头抵在南宫御烨的额头上,心里默念着:南宫御烨,你一定不能有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这段时间过得极其漫长,沈阿氿只觉得好像已经过了一个世纪似的,怀里的南宫御烨艰难地睁开了眼睛,嘴唇上的青紫也退去了,身上的毒已然解了。
“你醒了?伤口很疼么?”沈阿氿见南宫御烨苍白的脸上,浓墨的眉头紧紧皱着,不安地问道。南宫御烨张了张嘴,声音有些虚弱,挤出一个笑容来。“还好,不是很疼,能撑得住,不要担心。”
沈阿氿又哭又笑道:“还笑,谁让你挡剑的?我明明就可以应付嘛。”
南宫御烨笑得更深了,不心牵动了伤口,眉头皱得更紧,但还是保持笑容:“我知道阿氿可以应付,我就是想来个英雄救美,让阿氿心疼心疼我。”
其实,如果他挡下那一剑,现在躺下的就是沈阿氿,他怎么可以眼睁睁看着她受伤呢?
“都这样了,还开得出玩笑。”沈阿氿知道她这话是要宽慰自己,简直感动到无以复加,一下子泪珠子掉得更快了,差点哭出声来。南宫御烨没想到自己一句玩笑话没能让沈阿氿轻松,反而更加伤心了,一时心急,呼吸急促,忍不住咳了两声。
“怎么样?很不舒服吗?”沈阿氿赶紧抹干泪水,掀开斗篷看看伤口,所幸已经不流血了。又掏出另一只瓶子,倒出一颗乌黑的药丸,让南宫御烨服下,过了一会儿,脸色总算有所好转。
沈阿氿扶着南宫御烨到一角落处靠着,自己则走回河边,看看能否找到什么线索。河堤的一大片都是暗红的,空气中还弥漫着血腥味。沈阿氿仔细搜查了黑衣人的身上,从其中一人身上搜出一个玄青令牌,上面写着“莫”字。是丞相府的令牌。
南宫御烨盯着令牌,双眉紧蹙,目光深沉,发出暗冷的光。“莫丞相,竟然是他!”
沉思片刻,沈阿氿道:“咱们还是先回宫吧,你身上的伤必须要尽快处理,否则会感染。”着便去扶南宫御烨。
因为已经是半夜了,街上早已没有行人,沈阿氿搀着南宫御烨慢慢地走回之前停放马车的地方,充当马夫的宫人都窝在角落里瞌睡了。
南宫御烨虽然伤得并不深,但为了不牵动伤口,沈阿氿还是很心,将宫人喊过来,两人将南宫御烨扶上了马车。
“车驱快些,必须尽早回宫。”
“是。”宫人不敢耽搁,立刻挥动马鞭,马车往皇宫的方向驶去。
车内,沈阿氿让南宫御烨平躺下,头枕在自己腿上。秀眉深深锁着,道:“你歇一会儿吧,到了宫里我喊你。”
南宫御烨微微一笑,“我的伤没有大碍,只是多流了些血所以脸色稍白,你不要太过担心。”
“我知道。”沈阿氿露出笑容,一颗心却久久没有安定下来。
大半个时辰后,终于赶回皇宫。两人回了栖霞宫。
见到沈阿氿和南宫御烨两人的身上都是血,还在守夜的喜梅和其他几个宫女都吓得发抖,“皇上,娘娘,这是怎么了?怎么浑身都是血?”喜梅赶紧过来帮着沈阿氿搀扶南宫御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