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走访红会，老胡还特意做了一番准备，要求赵承风尽量不要穿警服，有他这个以前经常去得人穿正装标明身份就够了，因为那里的人多数都不大喜欢官方人士，过于正式的行为只会增加她们的反感。

    但一定要带上东方闻莺，原因也很简单，她的形象、身份和知名度都比较获得那些所谓社会人的认同。

    其实赵承风早些年也是参加过一些环保志愿者活动的，但因为有些人参与者表现的太激进，内部纷扰也不断，后来自己又忙于梦境修炼和相关工作，就远离了那些志愿者。

    几年过去了对志愿者活动已经是相当陌生，所以完全听从老胡的安排，不过后来考虑一下，还是建议带上了外表亲和力强又会读唇语的林雨薇。

    红心结协会的现址实际上就在老城区，是一个外观非常老旧的大院子。

    据老胡那儿原来是一个生产日常用品的老厂，多年前已停产。因厂房和宿舍楼陈旧，又有些经济纠纷，也没有房地产开发价值，就空置下来。后来红会的一些人凑款买了下来，改造一番就用作了总部。

    一行人到了红会总部，发现里面真的非常热闹，几乎是个型的商业、服务业中心了，不过杂而不乱，管理得井然有序。

    红会的人对官方势力不友好是真的，甚至比老胡描述的还要恶劣些。

    门口的保安客气而疏离，而望向几十米外的一座装饰很粉嫩的场馆时，赵承风更发现门前的几个年轻女孩的目光满是厌烦和疑忌。

    甚至不用林雨薇帮忙解读，赵承风就能从那个双马尾俏丽女孩的表情和口形上判断出她在骂人，就是类似“狗又来了”之类的话！

    老胡倒是见状不怪，边走边嬉笑着和认识的人打招呼。

    赵承风有点玩笑劲上来了，走近那个女孩时，轻声感叹了几句：“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如玉佳人，休爆粗口！”

    听到几句半文半白、又叹又怨的话，那个女孩明显一愣，没想到那么声那么远就被人听到了，一时间竟有点羞怯和窘迫的样子！

    “哇！耳朵真长！”另一个短发化妆的微胖女孩轻声嘀咕着，忽然看见了走在后面的东方闻莺和林雨薇，“啊！东方魅姐姐！”

    果然有艳值有能力的女生受人欢迎啊！在赵承风有点感觉怪怪的腹诽，一群女孩子迅速忘掉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冲过去跟东方闻莺和林雨薇热络到了一起。

    老胡对着东方闻莺二人使了个眼色，就带着赵承风向里面走去，还不时转头用古怪的目光回望。

    “你看什么啊？”赵承风有点纳闷。

    “看那个圣女！那个女孩子就是近几年争议很大的圣洁天使！”见赵承风脸上的疑问更明显了，又解释，“她和她的同伴用自己的身体帮助那些不幸的人，不管是什么样的男人，不管多残多丑，只要向她提出正当需求，只要她们能抽出时间，都会给那些有特殊需求的人以身体上的慰藉！”

    老胡的表情非常严肃：“她们不要报酬，也不要赞誉，就是一种算是极其特别的爱心慈善吧！我反正不来应该怎么描述她们！赞扬吧，感觉非常怪异；责难吧，真找不出什么正当理由！”

    “如果没有相反的评判依据那她们就是圣女、就是天使！至少从所能得到信息来判断就是那样！”赵承风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不能仅凭自己的感觉或道德观念去忽视甚至否定人类的正常需求，那只不过是虚伪和自欺罢了！”

    “是啊！所以她们的争议很大！压力来自很多方面，有道德人士的辱骂，有意图不明人士的起哄污蔑，有特殊行业不法分子的仇视报复当然，更大的压力还是来自官方！”老胡摇头苦笑，“去年年中的时候，有一帮良俗美德委员会的人，其中很多是退休官员，提案要警方整治她们，但调查一番后，找不到明确法规依据，只能暂时搁置。结果若得他们大为不满，到处反应吵闹！后来市领导责成我们找来大学的大学法学、医学和心理学专家，开了一场大型研讨会，社会上各方意见代表也来了一帮，现场吵得非常热闹。”

    老胡着忽然笑了起来：“承风，知道最后谁把场子镇住了吗？你绝对想不到，是吴德彰！”

    “嗯？”赵承风也大为意外，“老吴竟然也参与了？”

    “是啊！几方人马吵了半天，后来都开骂了，谁都服不了谁，也都不肯退步！”

    似乎想起来当时的戏剧化场景，老胡笑着：“最后老吴发飚了，不过那家伙确实有一套！那些女孩不是有偿服务，也不是公开行为，想从法律上惩治她们根本站不住脚；想道德谴责，那看看你们有没有资格——你们自己有没有老伴？你们有没有一切斩断已经没有繁殖用途的是非根？你们的子女当然不担心婚嫁，但她们生育后有没有去势？如果没有，那些不幸的人为什么就没有权力享受人生需求呢？难不成你们是人，别人就是猪狗？或者，实际上你们干脆就是用猪狗的脑子想人的问题吧？”

    还真是吴德彰耍光棍时的风格，人还真是个复杂的物事啊！

    赵承风又是一番感叹，然后问：“就那么了事了？”

    老胡两一摆：“当然了事了！还真没人拿出自宫的勇气来反驳老吴！那件麻烦事就不了了之了！不过，因为有过形势上的调查，那几个本来就对我们不满的女孩后来就越发反感了！”

    “那她们如何谋生的？”赵承风想到了一个现实的疑问。

    “她们经营有化妆品、特护用品还有成人用品，生意还不错，另外还有人给她们捐款！”

    老胡随口解释，“别多想，她们的经营活动比市面上的更物美价廉、服务周到。当然，这里面也是一门大生意，事实上整个红会的活动就是一个大生意！而那个漂亮女孩的行为虽然争议很大，也只不过是红会众多争议人物中的一个罢了！”

    着用一指：“看到那边没有？动物保护主义者，里面有些人确实是出于爱好和爱心，但也有些人是骗子和戏子，为了炒作知名度和骗取财物经常编造故事，甚至反过来残害动物以制造热点！其中有些人你要你打了一只威胁居民的流浪狗，她敢骂着扑上来撕你；要区内几个孩子玩闹受伤了，她会死得越多世界越干净！你要问她的宠物发情期，她张口就能答出；要问她父母的生日，她半天都想不出来！”

    赵承风神色复杂起来！是啊！到处都是生意，天下人来来往往的忙碌，不外于此！

    听着老胡边走边介绍，不觉来到了三层旧式楼前。

    一个四十左右的壮硕汉子迎了出来，笑着双一拱：“哎呀！胡捕头的大驾光临我们这草莽之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呀！”

    “你子别学乌鸦！呀呀个什么呀！”老胡看来和那人极熟，笑骂着打断了他的调侃，指了指赵承风，又看了一眼正向这边走过来东方闻莺和林雨薇，“这几位兄弟姐妹今天来见识一下你们这帮英雄好汉！这是梦警队副队长赵承风，那边走来的是东方闻莺，后面那个文静点儿的叫林雨薇！”

    又回头对赵承风介绍：“我好伙计，红会副会长兼水上救援队队长，张海旺，叫老张就好！”

    那边张海旺已经拱起了：“赵队好！欢迎来指导工作啊！”

    海旺？眼前这人的身份和名字联想起来还真有点意思！赵承风想着笑了起来：“张哥好！指导工作可不敢，我到水里也就是勉强不沉底的水平，让我指导麻烦就大了！张哥这名字好啊！一听就是和工作神配！”

    张海旺一愣，随即爽朗大笑：“赵老弟也是个痛快人啊！咱们就不虚套了！这两位东方妹妹和林妹妹！大家里面请！”

    东方闻莺和林雨薇闻言都有点不好意思。

    东方闻莺梦战花名是东方魅，林雨薇平常大家都叫雨薇，今天张海旺这边一叫，让老胡和赵承风都不觉笑出声来。

    本来还有点奇怪的老张一听老胡解释，也觉得很有喜感。

    一行人嬉笑着到了办公室，老张的笑容就有点苦涩起来：“胡哥，你又有啥事？别再拖兄弟下水了，这边都有人叫我二狗子了！”

    “别跟我老胡胡扯！”老胡嗔笑着一甩，“有点调查需要你们帮忙！”

    这里没有旁人，老胡就把近期疑似梦境杀人的事件直接告诉了张海旺。

    听有那么诡异的事件发生，而且可能牵涉到志愿者，老张一下子紧张起来。

    志愿者联盟只是不喜欢官方过多的管束或干涉，或者排斥某些工作方式，并不意味着他们心里想和官方势力对抗，脑子再不好使也知道那是一条绝路，何况这些自视甚高的志愿者绝大多数都是聪明人！

    老张收敛起玩笑的态度，急忙安排得力下联系负责安排那几场志愿者活动的敬老帮扶分会，把活动详细过程和参与人员都弄了过来。

    老胡托辞东方闻莺和林雨薇要把收到资料初步整理一下，就让老张带着他和赵承风四处看看，见识一下红会联盟的大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