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Cha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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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几天,包括周末,温南栀都在马不停蹄为选题做准备,为此她还专程跑了两趟蒋陵游在平城的那家名为“友禅”的店铺。期间有一回正好赶上蒋陵游本人也在,他陪温南栀聊了一会儿,又提供相机让她在店内拍摄不少照片,末了送她回学校时,还特意捎上了三盆鲜花。

    一盆玉藻,一盆宋京墨推荐的“永远的格陵兰”,还有一盆名为“甜蜜回音”。

    玉藻有两个花苞,一个花苞初初绽开,是一种朦胧的烟紫色,特别漂亮;永远的格陵兰是多头花,花苞很多,虽然还未盛开,但那天花朵打开的样子纯真娇美,外面乳白色里面花心奶黄色的模样令温南栀印象深刻;甜蜜回音则是一盆复色月季,乳黄色的花苞上可以看到一些胭脂色的点缀,看起来别致极了,而且是这三盆之中气味最香甜的。

    温南栀抱着打包好的花盆和蒋陵游道别,又说:“甜蜜回音的名字……还挺好听的。”

    蒋陵游透过车窗朝她眨眨眼:“其实它还有个名字,叫做‘幸运’,也就是英文名的‘ce’,希望它能给你带去幸运,祝你选题会一切顺利!”

    温南栀的笑容第一次透出几分甜蜜:“谢谢蒋先生,如果选题通过我请你吃饭!”

    “肯定是我请你吃饭,毕竟贵刊可是免费帮我打广告了!”蒋陵游朝她挥挥手,“等你好消息!”

    温南栀将三盆月季搬到楼上,从木箱里取出时,自然在寝室掀起一波风潮。冒娜眼巴巴地看着那盆甜蜜回音,说:“南栀,这盆花你从哪弄来的,可不可以给我也捎一盆啊?”

    温南栀抿着嘴笑:“当然可以啊!这样,你过些天不是要去新公司报道?那天我晚上提前点走,我带你去去这家店逛逛。”

    冒娜眼睛亮晶晶的:“好呀!”她凑到温南栀耳朵边,“不过我和郑朔约好,那天晚上和他一起吃饭。”

    “你和他约好了?”温南栀惊讶。

    “是啊。”冒娜悄悄看一眼不远处捣鼓电脑的小鹿,小声说,“先别告诉她们俩,等我顺利吃晚饭回来再和她们说,不然她们俩总对郑朔有偏见。”

    温南栀回想起前两天在大厦一层看到的情形,不免沉默。

    冒娜拽拽她的手:“也不耽误和你去看花,等我和他吃过晚饭,咱们就去你说那家店逛逛。我妈最喜欢捣鼓这些花花草草了,到时我挑几盆好看的让郭叔运回家!”

    温南栀提起唇角,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不那么勉强:“好。”

    人忙碌起来,总觉得时间过得格外快。

    转眼就到了周一,这天,温南栀专程起了个大早,穿上前一晚提前熨好的衣服。外面的大衣还是平常穿那件,毕竟社里每天都开着中央空调,没人会在开会时穿着大衣外套。里面的穿着就比较花心思了。温南栀琢磨再三,选择穿一件橘粉色真丝衬衫,下身搭配浅灰色开司米九分西裤,灰色方头牛津鞋。真丝衬衫质感好,不至于令这颜色显得轻浮看,南栀皮肤白皙,橘粉色这样挑肤色的颜色,穿在她身上只会衬得她气色更佳。她特意涂了Dior那款肉桂焦糖色的唇釉口红,一头柔顺的长发刚及肩膀,因一向注重护理发质,一眼看去只觉得她发丝又黑又亮。

    临走前,温南栀不忘在颈间戴上一条细细的金链,当中一颗质地不俗的珍珠刚好落在锁骨位置,成为全身上下唯一点睛的装饰品。今天这一身打扮清纯又不失时尚感,看起来与两个月前那个懵懵懂懂前去杂志社面试的生涩女孩子已经大有不同。

    抵达公司时间尚早,温南栀边吃早饭边看资料,不经意间发现,这一天除了自己,杜若和丁溶溶也来得格外早,甚至比冯月宴还早了二十分钟。

    冯月宴进门时也发现了,远远地她朝温南栀的方向瞥来,看清她身上的装束露出一抹浅笑。温南栀觉得,看对方的神情,对自己今天这一身装束应该是满意的。

    事情开始变得不对劲,是从她中途去了一趟卫生间回来。

    她记性向来不错,去卫生间之前,她记得自己桌上的水杯更靠近鼠标垫,且杯子把手是朝向窗户的,可回来之后她发现东西似乎被人动过,杯把手的方向有些微的变化,最关键的事,水杯离电脑屏幕更近一些。

    萧怡走过来和她说话,见她没反应,接连喊了她两声:“南栀?你怎么了?”

    温南栀回过神,摇了摇头。她这几天过得太充实太忙碌,说是昏天暗地也不为过。刚刚早餐又吃得有点饱,不知道是她记忆错乱了,还是太敏感了,才会产生这种别人动过她东西的错觉……

    不过很快她就发现,事情并不是她的错觉。

    杯子里盛的是白水,她只喝了一口,就因为接一个电话放下杯子。十分钟后,她皱着眉关掉电脑文档,起身又一次去了卫生间。

    半小时后,她从卫生间折返,脸色煞白,额头沁出点点细汗。

    临近开会时间,芍药经过

    她办公桌,留意到她脸色不对,低声问了句:“你来亲戚了?”

    温南栀摇摇头,小声说:“好像吃好坏了什么东西。”见芍药脸色不虞,她又添了句,“是我自己太不小心了,有人碰过我的水杯,我没当一回事。”

    芍药二话不说回到自己的工位,不一会儿功夫端着一杯水并两粒药折返:“把这个吃了。”

    温南栀问:“这个能管用吗?”

    芍药咬牙:“止泻的。不管用你也得先吃了,不然待会开会怎么办?”

    这些天以来温南栀日日早出晚归,有时吃早饭都在和冯月宴探讨相关事宜,这孩子有多认真多用功,她全都看在眼里。若是这次例会她连开口都做不到,那这么多天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对她和冯月宴而言,不过是少了一个绝佳的选题,可对于眼前这个女孩子来说,丢掉这样一个出头的机会,会是她很长一段时间也无法消弭的遗憾。

    为了让药效快点发挥,温南栀也顾不上药片是什么滋味儿,将药咬得稀碎,就着芍药递来的那杯温水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