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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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93年4月3日。

    望着墙壁上的台历日期,以及四周既熟悉,又陌生,且带着久远记忆的环境。

    &p;p;p;ldq;老子这是,重生了?&p;p;p;rdq;

    陆卫东心中无声呐喊着。

    为了拿下那笔足以决定公司生死的订单,在酒桌上,被客户灌得酩酊大醉,不醒人事。

    再睁眼醒来,居然回到了3岁这一年。

    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痛楚清晰,确定真的重生了。

    他压抑着想要放声狂吼的冲动。

    上辈子,这一年,家里发生重大变故,父亲被扣上倒卖国家资产帽子,锒铛入狱七年。

    下岗的母亲,从此带着才三岁的妹妹,靠着摆地摊艰难维持生活。

    彼时,还在读高中的自己,在学校,承受不住一个罪犯家属的沉重折磨,学习成绩很快一落千丈,没多久之后就选择了辍学。

    再后来过的这大半辈子。

    其中苦乐酸甜,实在不值一提。

    其他不,只一个,人到中年,却仍要在酒桌上,依靠拼酒量豁出命去拿业务订单,便足以道明一切。

    卧室一角,有张电脑桌。

    桌上,摆放有一台,老古董级别的联想+电脑主,大肚式的4寸crt显示器上用鲜艳的绒布盖着。

    四周,墙壁上,张贴满了港台明星们的大幅海报画。

    电脑桌的旁边是个巨大的书柜。

    书柜内,满当当的都是各类书藉。

    除此之外,书柜专门有一个隔档,里面全都是磁带歌碟。

    再往一旁,有部八十多公分宽,二十多公分高,银灰色外壳,同样颇有年代感的双卡录音。

    这些,都足以表明,他年少时的兴趣爱好。

    &p;p;p;ldq;老子,曾经可也是个,勤奋好学富二代呐!&p;p;p;rdq;

    现在是四月初。

    距离父亲出事,还有一个月时间。

    上辈子,父亲是五一劳动节当天,在家里被警方拘走。

    接下来的这一个月内,老子一定要力挽狂澜,要彻底改变家族命运。

    老子非但要让父亲脱罪,让母亲还有妹妹,免于日后的艰难生活,老子还要坐实这富二代的好命。

    老子从今往后,就是要做一个,富贵逍遥二代。

    老子要望父成龙、望母成凤、望妹成星。

    回想起重生之前,一把年纪的父母,还要操劳不停,不能安享晚年。

    已经三十岁老姑娘的妹妹,仍怀揣明星梦飘在横店当群演,在他上酒桌之前,两人还通过一次电话。

    妹妹拐弯抹角的提要求,想让他这个,所谓事业有成的大哥,赞助一笔钱,想带资进组&p;p;p;ellp;&p;p;p;ellp;

    出卧室门,正准备下楼。

    院里,这时传来叫嚷声。

    &p;p;p;ldq;老陆,在家没?给我打二斤白酒。&p;p;p;rdq;

    &p;p;p;ldq;来了来了!&p;p;p;rdq;

    &p;p;p;ldq;多少钱?&p;p;p;rdq;

    &p;p;p;ldq;老样子,一斤五元,二斤十元,这还用多问。&p;p;p;rdq;

    &p;p;p;ldq;嘿,老陆你到是个实在人,得,钱你收好,走喽。&p;p;p;rdq;

    &p;p;p;ldq;呵,慢走&p;p;p;ellp;&p;p;p;ellp;&p;p;p;rdq;

    透过二楼窗口,全程目睹了父亲的又一单私酿酒水生意,陆卫东情绪复杂万千。

    他快步下了楼。

    正好迎上关了院门转身往回走的父亲。

    正值壮年的父亲,眼下正是意气风发时候,走路时都带着风,一双眸子格外有神。

    &p;p;p;ldq;爸!&p;p;p;rdq;

    想着上辈子,父亲承受七年牢狱之灾,出狱时那个形消枯瘦,半大老头儿模样,不由就是一阵鼻酸。

    他强忍落泪感觉喊了一声。

    这一声喊,分明带了一缕控制不住的颤音。

    陆援朝看着儿子不由就来气。

    唉,这孩子,学、初中时,学习成绩多好,年年都是全校第一,才十三岁,就已经跳级开始读高一。

    可是,高一上学期那成绩,勉强才进了年级前百。

    最近一段时间,又迷恋起所谓音乐创作。

    年纪,好高骛远,偏喜欢上什么港台追星。

    还指望你,将来考清华北大呢。

    照现在这发展迹象,两年后考不考得上一所普通大学都成问题。

    陆援朝是个复转军干。

    当年。

    南疆枪林弹雨里趟过。

    真正死人坑爬出来的战斗英雄。

    后来转业地方,在县国营酒厂,当了生产车间主任。

    八十年代末的国企,职工都捧着铁饭碗。

    反正每个月都是那点工资收入,工作干好干坏一个样。

    至于他们这些领导干部,像他这种,一心还要把厂子搞好的异类,实在是独木难支。

    没办法,干不几年,实在忍受不了厂里人浮于事风气。

    于是一咬牙,联合了一帮工友,用了些上不了台面的段,借了酒厂的壳,私下却干起了私酿酒水的买卖。

    跟厂里,达成不见条文的规矩,每年除了替厂子完成一定配额的生产任务之外,再就是上缴相应的&p;p;p;lq;管理费用&p;p;p;rq;,其他收入全归自己这个团队自由分配。

    如此一来,其实等于架空了酒厂,实质性地开始模仿农村包干到户的土政策。

    这种做法,再延后个几年,自然根本不算什么问题。

    但在国企改革,尚未全面展开时,敢这么做,那自然是冒了极大风险。

    上辈子,陆援朝被抓,正因为这一点,结果被那害了红眼病的一撮举报构陷,最终又引发了酒厂职工集体闹事风波,这才成了侵吞国有资产的腐败典型,被严格惩处。

    陆援朝又怎么可能知道。

    眼前的儿子,已经是重生归来。

    原本就看着来气,冷不丁听到,儿子喊他一声&p;p;p;lq;爸&p;p;p;rq;时,居然还有点哭咧咧酸味儿。

    好家伙!

    心里这气,莫名越发炙盛了三分。

    老子这几年,冒风险干些见不得光的事情,给你创造这么好的学习条件,前不久一家伙花两万多块,最高端的电脑都给你买回家了,混蛋子你怎么就不肯多努力一把,成绩重新追上来呢?

    他眼睛一瞪:&p;p;p;ldq;你还知道起床,这都几点了?&p;p;p;rdq;

    &p;p;p;ldq;呃&p;p;p;ellp;&p;p;p;ellp;&p;p;p;rdq;

    感受到父亲那幽怨,陆卫东愣怔了下。

    不过,随即就调整好了情绪。

    却也是,哭咧咧个什么劲。

    天时、地利、人和。

    都占着。

    上辈子那些磨难。

    如今,有了他的重生,那些都算个屁啊!

    &p;p;p;ldq;爸,今天这不周末,所以起床晚了会儿。&p;p;p;rdq;

    &p;p;p;ldq;你那叫晚了会儿?这都上午十点半,猪都该饿醒,起来找食吃了,真好意思。&p;p;p;rdq;

    看着父亲很不忿,迈开大步进屋的背影,陆卫东咧嘴笑了笑。

    子欲养而亲不待。

    我的至亲们。

    这辈子,谁也休想,再给你们屈辱与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