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采宁怨恨的目光总时不时出现在脑海之中，扰得她心神不宁。

    最近失眠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以往一觉能睡到大天亮的人，现在彻夜难眠。

    夜越深，她的脑袋就越混乱。

    实在撑不下去，她便打了盆凉水，将头埋进去。

    刺骨的触感让她瞬间清醒，大脑也暂时被麻痹，停止了思考。

    直到实在憋不住，她才抬头，任由水从脸上流淌，滴落在衣服上。

    愤怒，悲伤，焦虑

    她已经出现了好几种难以控制的情绪，接下来还有什么？

    是不是等所有情绪都出现一遍，她的身体就会被心魔占据？

    她的未来，似乎根本不在她里，又似乎一直在她里。

    翌日一早，徐采薇提着食盒去看望了老头。

    经过这么多天的悉心调养，他的伤势已经彻底好了，还是从前那个喜欢喝酒古灵精怪的老头子。

    徐采薇推门而入的时候，他正捧着一壶酒就着一碟盐焗花生米喝得欢快。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老头整张脸都是红的，眼神也迷离了起来。

    看见来人，他一乐，胡子也跟着快乐地颤动：“丫头，你回来啦？”

    “老伯的伤才刚好，不适宜如此喝酒，还是要有个量。”

    她将食盒里的菜都拿了出来摆在桌上：“多吃点菜，解解酒，今日我们启程回京。”

    “怎么又要回去？老头子我也去？”

    老头瘪了瘪嘴，有些不乐意。

    “皇上赦你无罪是因为我告诉他，你愿意臣服于黎国，为黎国做事，所以你也得见见圣上，一直避着总归不是办法。”

    “可老头我已经发过誓，此生绝不再制作害人的关，对他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哪怕他杀了我，我也不能违背自己的誓言。”

    “老伯如此厉害，即使不做那些关，也能让皇上刮目相看。比如您做的关鸟，如果可以为皇上所用，利用这种途径传播信息，岂不是比人和信鸽送信好的多？”

    他略一犹豫：“行，老头听你的，不过你得告诉你们皇帝，我给他做事是有期限的，一年，最多一年他就得还我自由！”

    老头一向四海为家，洒脱惯了，将他禁锢在黎国一年，已经是难为他了。

    “好，我会帮你服皇上。”

    她将筷子递到老头里，笑道，“快吃些菜，不然一会儿从马背上摔下来就不好了。”

    他接过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看他吃得香，徐采薇突然有些自责。

    如果不是她，或许老头也不会被抓，一年的自由，对他来比黄金还要珍贵。

    已经年过七旬的他，还有多少个一年可以浪费？

    走之前，徐采薇去和慕容璃告了别。

    萧景尧留了不少人守着，加上专门的传递消息途径，即使有人来劫囚，也能拖到他们赶到。

    安排好一切，她和萧景尧共骑一马离去。

    老头年纪大了，又没醒酒，怕他老胳膊老腿的颠簸坏了，徐采薇专门让人做了个拖车，让马拉着车走。

    带上老头，速度就慢了很多。

    到达京城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二人带着老头和名单进了宫。

    这个时辰，皇上已经在寝宫准备用膳，淑妃陪伴在一旁。

    经过这些天的冷静，他的火气也消了不少，对于他们的毫无线索也没发怒，倒像在意料之中。

    看完了名单，他大一挥：“起来吧。”

    “谢皇上。”

    徐采薇扶着老头起了身。

    “朕心里已经有数，兵器黄金的事情你们继续查，无论如何也要将云亭给朕揪出来。”

    “是。”

    皇上转而看向老头，用探究的目光打量了一番：“你就是吴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