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红霞的话，徐采薇突然为这些逃难者担忧起来。

    若是慕容璃回去将此事禀报了赵国皇帝，他们恐怕得人头落地。

    到底，徐采薇并不觉得这些人有什么错，他们只是想活着，自己的母国不给他们生存的会，他们只能背弃母国，这是身不由己。

    何况他们并没有做什么对赵国不利的事情，算不得背叛赵国。

    黎国向来宽容，只要他们真心投奔必定会接纳他们，这是他们想要生存下去唯一的会。

    慕容璃长长叹了口气：“罢了，他们若是有的选，也不会来异国他乡。到底，他们是土生土长的赵国人，没人比他们更不舍，也是身不由己罢了，由他们去吧。”

    “二皇子慈悲为怀，乃天下苍生之福。”

    徐采薇勾起唇角，心中有几分欣慰。

    没想到他竟然站到了百姓的角度思考。

    “我帮不了他们，已经很自责了，并未给他们谋什么福。”

    “你能体谅他们，就已经是最大的恩惠。”

    “你真这么想？”

    他侧头看着她，眼中有点点星光。

    她坚定地点了点头，笑靥如花：“当然。”

    这一路上她只知慕容璃关算尽，阴险狡诈，对他有诸多不满。

    经此一事，徐采薇突然觉得他其实更合适做帝王。

    一个足智多谋，又善于隐忍，该果断时绝不拖泥带水，该仁慈时绝不一根筋的人，才能成为好的一国之君，受万民景仰。

    在客栈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一行人再次出发。

    从这里到城门，只有半个时辰的路程。

    这是离开黎国最后一道关卡，查得格外严，目的便是防止通缉犯逃走。

    而他们要找的通缉犯，就是慕容璃。

    出客栈时就已经戴上了人皮面具，二人的模样并未引人注意。

    人皮面具的边缘和徐采薇的脖子完美贴合，看不出任何痕迹，喜怒哀乐收放自如。

    这样的人皮面具，每一张都价值不菲，这一路上她和慕容璃差不多换了七八张，用过的都处理了，也不知丢掉了多少银子。

    出城的人不算多，都是些生意人，待前面的人都检查通过之后，他们才过去。

    还是进城的那套辞，同样的，他们给了守卫“辛苦费”。

    都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有钱，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带的东西和马车都被翻查了一番，见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守卫便放行了。

    徐采薇从未来过这样的地方。

    虽然她早就知道边城离都之外是一片沙漠，但从未来过，便也没见过这般雄伟的景象。

    黄沙遍地，一览无遗，沙漠中除了人和马的脚印，再无其他。

    她这才想起来，虽然出黎国的城池有好几处，但他们走的离都，就是黎国最南方的城池。

    之前在除夕之夜认识的王爷，封地便是离都。

    见她一直盯着沙漠看，慕容璃也猜出了几分，笑道：“这片沙漠看起来大，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广阔，一百里之后便是赵国的边城，等进了城，沙漠也就结束了。”

    “所以，两国之间只隔了一片沙漠？”

    徐采薇觉得这两国的第一代皇帝还挺会割分土地的，以沙漠为界，将没什么用的土地空了出来。

    “是的。这片沙漠其实也有它的用处，一来一览无遗，能够防止敌军偷袭，二来也是战场，面积大，再多军队也容得下。且黄沙干枯，将士洒下的热血能被黄沙瞬间吸收，不至于血流成河，也方便清扫战场。”

    他这么一，徐采薇便对这片沙漠有了惧意。

    也就是，这片沙漠上死过无数的人。

    即使黄沙会吸收他们的鲜血，可他们的鲜血也会染红黄沙。

    随着时间流逝，被他们鲜血染红的黄沙沉入地底，永远被埋藏。

    也许，这片沙漠之下，还有无数残肢断臂，森森白骨。

    “两国打仗的战场在哪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