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晴容的还搭在柳氏的脉搏上，方嬷嬷虽然没在什么，可看着她的眼神却是防备的。江晴容莫名其妙，难道她还能害了柳氏不成。

    不过，她现在的心思却不在方嬷嬷身上。

    她问：“方嬷嬷，我娘当年生产后，为什么没有调理好身子？”

    方嬷嬷闻言一震，她知道江晴容医术不错，却没有想到竟然能好到这种地步，一开口就到了关键之处。

    “方嬷嬷？”见她低眉沉思，江晴容不耐烦的又喊了她一声。

    方嬷嬷回过神来，神色复杂道：“夫人在嫁入江家后，隔三差五就有些病灾。她与秦氏一前一后入府，也是一前一后有了身子，老爷偏宠秦氏，什么好东西都先紧着翠玉轩，嘴上却是念着先夫人，要多关照她那个妹妹。夫人是继室，到底比不过先头的情意。”

    “夫人性子软和，加上有孕在身，人也惫懒，便处处忍让。偏偏到临产时，才被告知胎位不正。翠玉轩那位平日嚣张便罢，夫人正是关键时刻，她却故作借口霸着大夫不放。也是夫人福大命大，险险捡了条回来。”

    “可夫人却因此坏了身子，在床上躺了半年才能下地，还要被人矫情。大姐现在问夫人为何没有调理好身子，不如去问问老爷为何待夫人这般薄凉。”

    方嬷嬷一番话，得江晴容久久无言。

    她现在终于明白方嬷嬷为什么对她怀有敌意了，原主上头其实还有位在外求学的哥哥，但不必她点明，也知道柳氏是因为生原主才坏了身子。

    是药都有三分毒，此后柳氏调理身子，定是喝了许许汤汤水水。再加上有些人蓄意谋害，防不胜防，才叫身体越养越差。

    半响，江晴容从床边起身，找到纸笔，写下药方。

    “我昨日采的那些药都没了，只能劳烦嬷嬷找一个合适医馆重新抓些药回来。这是药方，一日三餐，要连着喝七副。除此之外，我还需要一套银针，配以针法替娘排出体内积压的毒素。”

    她将药方递过去，方嬷嬷没有拒绝，又找来了柳氏的旧衣。

    “这是夫人年轻时候穿过的衣裳，大姐先将就着穿吧，明日我让人替大姐裁做几套。”

    江晴容却：“不必了，娘的衣裳还挺新的，银子还是留着吧。”

    她现在缺银子，很缺很缺，能省则省吧。

    换下了不合体的衣裳，江晴容又去看了柳氏一眼。

    先前点了安魂香，柳氏睡得很沉，一直没有醒过来。江晴容担心长荣医馆那边的事情，没有久留。

    但在此之前，有些事情，她也要先清算一二。

    她是江家的嫡出大姐，没道理身上半个子都没有，秦氏是怎么克扣她的月例，她就要她怎么还回来！

    江晴容前脚刚出净云轩，一直处在熟睡中的柳氏就睁开了眼。

    “主。”方嬷嬷上前扶着她起身。

    柳氏轻咳了声，吩咐道：“药方呢，拿给我看看。”

    药方被呈到柳氏中。白纸黑字，一梅花楷写得柔媚娟秀，笔形却清劲有力。这决不可能是一个傻子能写出来的东西。

    “方嬷嬷，她不是容姐儿。”柳氏放下药方，“容姐儿在江府长大，从未读书习字，她隐藏得再好，却还是被这些细节出卖了。”

    方嬷嬷却问：“那这药还抓吗？”

    “抓吧，确实是治病的方子。”柳氏长年累月吃药，对药理也有研究，放心的将药方重新递给方嬷嬷。

    “主，可要初十去查大姐的下落？”

    柳氏却摇摇头，笃信道：“容姐儿已经没了。”

    容貌没有变，身上的胎印也不是作假，那只有一个可能。真正的江晴容，已经在被带去观廊庵的途中没了。

    柳氏不清心中是何种感受，“方嬷嬷，日后若有人质疑容姐儿，便她的学问都是我教的。”

    “是。”方嬷嬷应了一声，突然问：“那她与三殿下的婚约？”

    柳氏却突然笑起来，“这不是挺好吗？那老太婆以为指了个傻子给他，可上天有眼，叫她算计成空。我倒是想看看，待日后容姐儿大放光彩之时，她会不会被自己气死！”

    “可是”方嬷嬷心里存着忧虑，却不知道该怎么讲。

    只是她的脑子里却浮现出，江晴容与凤云霁剑拔弩张的场面。原先的江晴容是个傻的，根本配不上三殿下，太后打压着三殿下，让他与妻族绝缘，主将计就计早早做好了等大婚后，以岳母的身份与三殿下见面的准备。

    太后的计谋不会得逞，哪怕三殿下娶了傻了的江家大姐，表面与江府恶交，实际会名正言顺得到主的鼎力支持。这些年，主暗下培养的势力，会尽数交到三殿下里，太后得意不了多久。

    可现在江晴容却成了变数，也不知是好是坏。

    柳氏瞥了她，感觉胸前郁闷，忍不住又咳了两声，“容姐儿的转变，不可传到宫中，大婚之前不能让那老太婆知道。”

    “放心，主还是躺下歇息吧。”

    此时。

    净云轩外。

    江晴容前脚刚一迈出来，就被凤云霁堵在了垂花门旁的假山后。

    “你跑什么？”

    看着他脸上浮现出的低冷戾气，江晴容只觉头皮发麻，“你怎么还不走？”

    “你赶本王走？”凤云霁看着她的一双眼寒凉极了，仿佛就要结冰了。

    “不敢不敢。但我现在还有正事要办，三皇子殿下日里万，肯定也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吧，不如我们就此别过？”

    他身形伟岸，硕大的一只，站在她身前，就像是一堵冰墙似的。冷冽的气质，尽数笼罩着她，令她不寒而颤，只能讪笑。

    凤云霁冷笑，“嘴上着不敢，话里话外都是将本王往外推。江晴容，你胆肥得很。”

    尼玛的！这狗男人犯了二中病吧！

    他不是厌恶她么，总堵着她是想怎样啊！

    江晴容气急败坏，却又不得不压下怒气，好声好气，“殿下，我真的有要事。”

    “哦？”凤云霁好整以暇，“来听听。”

    “你特么是不是有病啊！”江晴容终于忍不住暴粗口了，“你丫的欠钱不还就算了，还堵着我不让我去找别人要账，你就是见不得我好是不好！再不让开我可就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