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惊讶的刘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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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山之后,楚深准备先去趟定九县采买写东西再上路,却在镇口遭到官兵盘查。

    不过楚深是道士,有着官方身份,可以省不少麻烦,虽然醉仙观并不大,却也是官方承认的,观中道士也有凭证。

    拿出凭证给官兵看了看,便放行了,免去了不少口舌。

    走在街上四处打量着,楚深有些疑惑。

    定九县虽然不算太大,但平日却也很是繁华。

    往日街上叫买叫卖的摊子也不少,街边的商家也是门庭若市。

    但今日却有些不同,明明是赶集的日子,但街上却不见一个摊子,偶尔有零零散散的店铺开着门,也是门可罗雀。

    这些年他很少下山,及时下来也只是买些生活用品米面粮油便返回,这次倒是第一次如此悠闲,却赶上这般情景。

    无奈之下,只能寻了个还在开门的糕点铺子准备买些点心路上吃。

    “哟!这位道爷,您可有日子没来了,今儿要买点什么?”伙计搭着毛巾,一脸热情的招呼着。

    楚深心中暗道这做买卖的果真都是自来熟,自己明明是第一次来这铺子,这伙计却一副自家常客的样子,便笑着回道:“要出趟远门,买些点心带着路上吃。”

    伙计笑道:“您可算是找对地方了,咱李记可是定九县最好的点心铺子,来来来,我带您看看。”

    着伙计便带着楚深来到了柜台,上面摆着各色糕点。

    楚深一边挑选着糕点一边闲聊道:“今日这街上怎么如此冷清?之前我也常下山来采买,从未见过如此景象。今日又是集日,本当热闹非凡才是。”

    伙计听楚深询问,有些夸张的道:“这位道爷,您是不知道,县里最近可是出了挖心杀人魔!”

    “挖心杀人魔?”楚深眉毛一挑。

    这伙计左右看了看,低声道:“这最近啊,咱们县已经死了十三条人命了,全都是被人挖去了心脏。啧啧啧!那叫一个惨啊!现在全镇都人心惶惶,出门都不敢,更别出来做买卖了,我这也是家在外地,掌柜的又舍不得关门,这才坚持开着。”

    楚深恍然道:“我今天进来的时候怎么盘查如此严格,原来是出了这档子事。”

    “谁不是呢,这杀人魔可是缺了大德了。”伙计顺口道,又赶紧捂住了嘴,左右望了望,拍拍胸脯舒口气。

    两人就这样一边闲聊,一边选着糕点。

    正当楚深选好了糕点准备付账的时候,一股浓重的酸臭味从门口飘来,楚深掩鼻抬看去,只见门外进来一乞丐,一身的灰尘,破衣烂衫,头发乱糟糟的,一只脚跛着,一拄棍一持着破碗。

    伙计见这乞丐竟然进了门,当即便瞪大了双眼,呼喝着拿起一旁的扫帚驱赶着。

    “哎!我你这江不毛!来我这干什么?赶紧滚!”

    这乞丐被打出门外,跪在地上哀求道:“爷,您赏口饭吃吧,我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

    “滚滚滚,去别家去,别在我这晃悠,呸!晦气!”伙计又往前探了一步,把扫帚转过来,准备用另一面打这乞丐。

    楚深见那乞丐可怜,面露不忍,赶紧伸拦住:“哥息怒,得饶人处且饶人,纵然他有逾越之处,却也不该被如此对待。”然后又去柜上取了两盒糕点,递给那乞丐,“这两盒糕点你先拿去充饥吧。”

    那乞丐接过糕点,磕了两个头,千恩万谢着走了。

    伙计放下扫帚转看着楚深,无奈道:“这位道爷,我瞧出来了,您可真是大善人,不过您这次可是看走眼了。”

    “如何起?”楚深疑惑道。

    “您瞧,我这也不是没良心的人,但凡这要饭的有点人样,我能不给他口饭吃吗?这其中可是有缘由的。”伙计一副要开书的样子,兴致勃勃的从柜子后面拉出两个板凳,“您要是有兴致,我就给您讲讲。”

    楚深听见他如此,也来了兴趣,跟着坐下,示意他讲来听听。

    伙计倒了两碗茶,递给楚深一碗,自己也端着茶碗抿了一口,娓娓讲道:“你这山中清修之人是不知道,这人叫江坤,我们都叫他江不毛,在咱们这十里八乡也算是名人了。”

    “他家中富裕,爹娘老来得子,家里就这一根独苗。这子时候得了怪病,老两口子四处求医问药,却始终不见好转,没办法,只能寻那旁门左道。”

    “也不知这老两口子从哪路神仙那得了一个什么妖仙牌位,拿回家供奉,按照那位神仙的法,这妖仙牌位要是把江不毛给治好了,那就要连着三十三年,每年拿出一半的收入上供,不然家中会有祸事临门。”

    “您还别,这牌位供奉了之后,江不毛的病还真就好了。”

    “于是这一家子每天都对着牌位磕头上香,年年都拿出一半的收入上供。”

    “来也邪门,那银子放到供桌上,一息之间就会消失不见。”

    “后来这江不毛长大成人,娶了媳妇,接替了父母的粮店买卖。”

    “老两口子临死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要忘了每年供奉妖仙,这子也是一口答应。”

    “但他有个特点,就是特别爱钱,克扣下人工资那都是寻常之事,外人想要从他身上拔出一根毛,那难比登天!他这外号也是那时候得的。”

    “没过几年,江不毛的买卖越做越大,进账越来越多,需要供奉的银子也越来越多,就开始心疼起来。”

    “这人呐,大多数都是越没有越大方,有了,也就吝啬了。”

    “那年他三十二岁,咱们遂州大旱,粮食颗粒无收,而他提前囤了不少粮食,趁大提粮价倒卖,就连咱们县中人想要买粮那都得真金白银的花大价钱。这下他可发了一笔横财,万贯银两收入囊中啊!”

    “到了上供的日子,他就不舍了,起了歪心思,命人用石块镀上银层来冒充。”

    “与往年一样,银子放上供桌就消失不见,他也就安心了。”

    “但转年,粮荒过去,他养着那位大人因为治理不利被免职,新上任的老爷贪心更大,两人价钱没谈妥,便给他治了发国难财的罪名,没收了一半财产,后来家里又着了一把大火,媳妇也被烧死,只留下个两个孩子。”

    “打那之后,他便自暴自弃,每天吃喝嫖赌,没钱了就去借。”

    “一开始大伙觉得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万一有天他又发达了呢?也都借给他。”

    “后来发现啊,这江不毛一点也没有上进心,借的钱全都花天酒地,便不再借他了,没钱了,就去偷,他那条腿就是偷东西的时候被人给打断的。”

    “那江家老大也是争气,自己跑去寻了个事由,在茶馆当个伙计。”

    “那江不毛知道此事,便每个月向那孩子要钱,可怜那孩子,又要养着弟弟又要供着江不毛,只能打好几份工,白天晚上的干活。”

    “不出半年,江家老大就累病了,一病不起,那江不毛也真是黑心,大儿子在家卧病在床,他还怪孩子不赚钱,每天对他是非打即骂,很快就折腾死了,只剩下了老二。”

    “后来江不毛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就把那老二卖到了外地,卖了些银子继续狂赌乱嫖,钱花完了,也就落魄到了沿街乞讨。”

    “就算到了这等境地,他还是会来我们这些做买卖的人家讹诈一通。”

    “这位道爷,您,就这等人面兽心的禽兽,值得同情吗?”

    楚深听罢也忍不住叹息:“没想到这世上竟有这种无义无德之人,就连自己孩子都不放过,这江不毛也算是丧心病狂了。”

    “谁不是呢?”伙计喝了最后一口茶道,“道爷,不是我没提醒您,我看您这身打扮像是要出门,您赶紧走,看您这老实模样,可别被他给缠上了,不然他讹你一下可够瞧的。”伙计喝完了茶,站起身来走回柜台。

    “多谢哥提醒。”楚深回道,随后去柜上把选好的糕点打包,付了钱,便离开了糕点铺。

    从糕点铺出来,煤球便从远处飞来,落在楚深的肩膀上。

    “云河!我饿了!”

    刚一停住,煤球便聒噪起来。

    楚深从糕点盒子中拿出一块方糕塞插在鸟嘴上

    “吃吃吃,给你!”

    “呜呜呜!”

    煤球只有一只爪子,只能甩着脑袋呜呜叫着。

    楚深轻笑一下,把方糕拿下来擎着,煤球便一口一口的啄着吃。

    沿着主道一路逛着,时不时走入还开着的店铺中买些东西装进百宝囊,便很快就要出了镇子。

    现在天色还早,楚深脚程也不慢,全力赶路的话,今晚就能到东来县,在县中住宿。

    刚走到镇边,楚深便觉脚下一沉,似乎有什么东西拽住了自己袍子。

    低头看去,只见之前那乞丐江不毛正趴在地上,一脸癫狂的看着自己。

    “道爷,求求您,求求您救我!您一定要救我!”

    楚深诧异,自己这修道多年,又经过桃源镇祠堂那神秘灵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