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冻干花
“把我装在口袋里吧。”
太宰治抓住津岛柊时垂下的衣摆,轻轻的。
津岛柊时站在两层楼梯上,诧异的回过头,太宰治紧紧的抓着她的袖子,真丝的布料在他的中被攥的变了形状,他扬起头,看向她。
那只露出的眼睛,静静地望向她的眼底。
气氛一下从打打闹闹变得静默起来。
津岛柊时转过身子,太宰治站在楼梯下——又比她矮了一头,像津岛柊时刚把太宰治捡回家时的样子。
“装在口袋里?那我是你的袋鼠妈妈吗?”津岛柊时笑了笑,“你要叫我妈妈吗?”
太宰治望向她,仰头露出的一节脖颈显得脆弱又纤瘦,脱下黑党的黑色大衣,仅穿着衬衫的他看起来格外的纤瘦,他观察着津岛柊时的表情,好一会,才开口。
“可是津岛姐看起来这么年轻,叫妈妈的话,别人都会觉得奇怪吧。”
太宰治紧紧的看着津岛柊时,她站在台阶上,盘起来的头发有一两缕散落下来,随意的搭在她雪白的脸颊边,她笑的时候,眼睛便弯起来,露出嘴角边浅浅的梨涡。
她还是那个模样,和四年前,没有分毫的变化。
岁月在她的身上留不下任何痕迹。
津岛柊时将搭在唇上,一副思考的表情,
“我可比你大的多了。”她伸出在自己的胸口比划了一下,“刚认识你的时候,你才这么高呢。”
“按年龄,我当太宰君的妈妈,倒是没什么问题。”
津岛柊时一拍掌,微笑着得出结论。
“真是坏心眼。”
太宰治低声,然后又扬起头,盯着津岛柊时,一副勉强的表情,
“好吧,就让你当我的袋鼠妈妈好了,妈妈,你要遵守诺言,把我装在口袋里哦。”
他伸出,握住津岛柊时的腰,在津岛柊时惊讶的表情中将她一下抱了起来。
“喂,等等太宰君?”津岛柊时艰难的扭头,拖鞋一下从楼梯上咕噜咕噜的滚了下去,一直滚到茶几旁才停下,津岛柊时确实很轻,太宰治将她抱起来时只感受到抱起衣服的重量,几乎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津岛姐根本就不会变,太犯规了!
”太宰治,“就算现在是妈妈,十年以后就是姐姐,再十年以后,我就可以当哥哥了,再过几十年,我就是爷爷了。”
津岛柊时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用撑住太宰治的胸口,才勉强不滑下去。
真有意思,她和太宰治,居然在讨论着几十年以后的事情。
身为太宰的他们——真的有几十年以后吗?
“反正我现在是妈妈吧?那就是我赢了,叫爷爷什么的,等到五十年以后再吧!”
她笑的咳嗽起来。
反正连明天是什么样子都不能确定,未来——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当然是随便许诺的了。
她笑的太厉害,整个人止不住的抖起来,太宰治将她搁回楼梯上,也笑了起来。
“呐,妈妈,你把我装在哪里呢?”
他站在台阶下,伸出环住津岛柊时的腰,从背后抱住抱住了她,紧紧的将脸贴上她的后背,“你根本没有口袋啊,把我装在哪里呢?”
“装在袖子里吗?还是和服腰带里?”他将搭在津岛柊时的宽腰带上,织缎染金的腰带是比和服更加昂贵的存在,他的指勾住津岛柊时的腰带边缘。
“好了好了,别闹了,好痒啊。”津岛柊时笑个不停,试图阻止他作乱的。
“哎~我才不要,津岛姐答应了要把我装进口袋里的嘛。”太宰治不停撒娇。
他突然顿了一下。
他脸上的笑意如潮水般渐渐退去。
“津岛姐,这是什么啊?”
然后,他从津岛柊时的腰带里摸出了一枚染血的军功章。
红宝石镶嵌着一圈钻石的十字勋军功章,即使在没有光的室内也闪闪发光。
太宰治将这个玩意拿在掌心看了又看,抬起头望向津岛柊时。
津岛柊时下意识的一怔,这是纪德临终前,放在她的心的,津岛柊时从不会拒接别人,将这枚宝石徽章放在了腰带里,居然被太宰给摸出来了。
她突然一阵心虚,太宰治的视线轻飘飘的落在她的身上,微笑着看着她,看似一副十分不在意的样子。
可是她知道,太宰治是最心眼的,他看起来毫不在意的样子,其实心里肯定已经不爽到极点。
除了织田作之助,他们的交友
圈再没有重合。他看中原中也不爽,看她出去喝酒不爽,就连只有十岁的夏目贵志——他也是阴阳怪气。
此刻,不给他一个解释,太宰治绝对能上天,津岛柊时一阵头疼,决定快刀斩乱麻,迅速的解决这段危重重的对话,张口胡诌,
“路上捡的。送给你吧。”
“哦?是吗,路上能够捡到镶着宝石的徽章啊,津岛姐运气可真好。”太宰治阴阳怪气的回答,“脏兮兮的,都不知道是谁的东西,我才不要。”
“你不要?那还给我吧。”
津岛柊时试图从他的掌心取回那一枚徽章,太宰治将紧紧的握起,顺势放入裤子的口袋中,哼了一声,
“又是灰又是血,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病毒,我先替你保管。”
他们俩都知道对方在鬼扯,可是没有一个人戳破这显而易见的谎言,委于虚蛇的互相交锋。
津岛柊时知道这枚徽章等于拿不回来了,但是只要这件事情能过去就好,她也就任由太宰治将徽章收了起来,太宰治看她对自己的动作没有任何反应,才将紧绷的表情放松了一点,气哄哄的鼓起脸,撅起嘴来。
这是他惯用的伎俩了,摆出这样一副表情,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就等着津岛柊时来哄他,太宰治向来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从不会被人看破,然而此刻,他像是生怕津岛柊时看不到他脸上的委屈似的,将嘴撅的老高。
津岛柊时只好又转过去哄他,将他推上楼,又铺好被子,“从国外坐那么久的飞回来,之前不还叫累吗?快点休息吧。”
太宰治坐在被子上,哼了一声,只低头看上的绷带,津岛柊时无奈,侧坐在他的被褥旁,摸了摸他的脸颊,“还生气呢,生什么气呢,快点躺下来休息吧。”
太宰治抬眼看了看她,又低下头,只默默的注视着自己的领带,自己一动不动,津岛柊时伸出去,将他的领带松开,随意握在里,再将他整个塞进被窝里,他就一声不吭的躺下了。
津岛柊时松了口气,站了起来。
太宰治立刻出声,“你干什么去?”
津岛柊时将上揉的皱皱巴巴的太宰治的外套挥了挥,转身抬将衣服挂在衣架上,试图将揉的
乱七八糟的衣服复原成原来一眼就能看出是件高档货的样子。
太宰治转了个身,趴在被子里,将尖尖的下巴藏在臂弯之中,只露出一双眼睛,望着津岛柊时,“呐,津岛姐,你怎么还不换衣服?穿成这样不累吗?”
他指的是津岛柊时的和服。
津岛柊时忙着拯救他的那件衣服,头也不回的回答,“我马上还要出去一下,所以就不换了。”
“到哪里去?”
太宰治注视着她,津岛柊时花了半天的力气也没有办法将衣服上的褶皱除去,用背轻轻的拂了把额头,声,“还自己不是狗熊呢,这本事是一般人能有的吗?”衣服穿一次就报废的本领,也幸亏太宰治不是个穷人了。
她发现自己在做无用功,放下卷起的袖子,又松开凌乱的头发重新盘起来,“出去买点吃的回来,你做了十几个时的飞,又忙了这么久,肚子饿了吗?”
不用,太宰治也知道家里的冰箱里一定出了酒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他看着津岛柊时整理好衣装,走到他身边,帮他掖严被角,又摸了摸他的头发。
太宰治感受到津岛柊时温柔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脸上,像粼粼的月光,“你先休息一会吧,我很快就回来。”
她站起身,太宰治躺在柔软的被褥之中,疲倦感慢慢像水波一样席卷了他的神经,他乖顺的闭上眼睛,津岛柊时轻轻脚的走到窗边,绣球花一簇一簇,开得正好,她拉上窗帘,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津岛柊时走了出去。
她回来时也不过两个时,太宰治在她推门的时候就醒了过来,坐起身子,用背揉了揉眼睛,“津岛姐,你去了好久啊。”
“因为跑了几个地方,所以就久了一点。”津岛柊时一边回答,一边将上的提袋放在矮桌上,“去洗把脸吧。”
太宰治出来时,津岛柊时已经将吃的一样一样摆在桌子上,蛋糕上涂抹的奶油散发出香甜的气息,像雪堆一样,放在上面的草莓颤颤巍巍的,红艳艳的显现出诱人的色泽,一旁还放着切好的寿司,太宰治嗅了嗅,脸上出现跳脱的笑意,
“是蟹肉寿司!”
“是啊,蛋糕是你最喜欢的那一家,寿司可花
了大价钱,你知道我跑了多远吗,两个时你还嫌慢了。”津岛柊时将叉子塞到太宰治的中。
太宰治插起一块满是奶油的蛋糕塞进嘴里,又拿起寿司咬了一口,津岛柊时拿起纸巾拭去他嘴角沾上的奶油,“这样一起吃味道不会变的很奇怪吗?”
“不会。”太宰治囫囵吞枣的将嘴里的食物吞咽下去,“津岛姐,为什么突然买这多吃的,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津岛柊时顿了顿,“只是庆祝你回日本了,你在外面一定没有好好吃饭吧。”
“是吗?”太宰治低下头,掩去脸上的神色。
他安静的吃东西,没有刻意的寻求存在感时,他是无声的,叉子和碟子没有发出任何碰撞的声音,咀嚼也几乎无声。津岛柊时就坐在一边望着他。
等到他吃完,津岛柊时就将碗碟都叠在一起,看着太宰治钻进被窝,她才将碗碟都放在托盘上,交代。
“再休息一会吧。”她完,关上门。
津岛柊时将碗碟放在水池中,水龙头放出的水流哗哗作响,她将袖子挽起来,械的洗着盘子,洗着洗着,她的动作就停下来。
她望着水中的倒影,用指尖轻轻的触碰水面,一片涟漪之中,她流下泪的面容也模糊了。
水流依旧哗哗作响。
太宰治盯着漆黑的房间,大脑不停的叫嚣着休息,眼皮几乎黏在一起,他咬咬牙,摸索着摸到臂上的绷带,用力的按了下去。
雪白的绷带上缓缓的浮现出暗红的颜色。
太宰治也声不吭一声,合上眼睛,竭力保持着大脑的清醒。
大概是到了夜半,从窗帘的缝隙中透进来隐隐的月光,津岛柊时从沙发中站了起来,她就那样安静的坐了一个下午,脚边的美知子姐熟睡了,肚皮起起伏伏。
津岛柊时走到门边,轻轻的握住门把,近乎无声的打开门,月光倾泻,她伸出,惨白的光从她的指间滑落。
她迈出一步,背后突然传来啪嗒一声按下电灯开关的声音。
背后的房间亮了起来,亮的月光黯然失色,穿着睡衣的太宰治站在客厅里,看起来是急匆匆的赶下来的,还按在开关上。
太宰治直直的望着津岛柊时的背影。
月光下,她几乎是像几层透明的玻璃叠出来的苍白与透明。
他们对视了半天,太宰治才开口。
“你要去哪?”
作者有话要:唔噗噗噗,太宰以后只能拿着纪德的徽章回忆津岛姐了吗?太惨了!
我开玩笑的,别打我(抱头)
太困了,留言明天再回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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