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罗生门
寒冷的感觉从四肢一直扩散到心脏,一瞬间从呼啸的寒风中落入冰凉的海水之中。
溅起破碎的浪花。
芥川龙之介从来没有想过津岛柊时会采取这样的行动。
贫民窟的童年生涯,弱肉强食早就刻在他的基因之中,因此,被津岛柊时制服后,既然无法反抗,任由她处置也是理所当然。
她是杀了他,还是折磨他,芥川龙之介都无所谓,也没有设想过会发生他身上的事情。
毕竟,死后的事情,与他无关了。
但是,千万种结局,他没有预料到这一种。
被津岛柊时一把搂住腰的时候,这个女人似乎还轻轻的在他耳边笑了一声。
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津岛柊时紧紧的抓住他,跳下了海。
夜晚的海洋像一个诡秘的怪物,张开巨口将他们一口吞下,眼前全是黑色,只能看见黑色。
风声从耳边泠冽而过,夹杂着她清浅的呼吸声,可能是因为被她紧紧的拉住的距离过近,那呼吸声清晰可闻,将世界分裂成两半。
一半是急速下坠的危险世界,一半却是津岛柊时平静的呼吸,是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拥抱。
悬空像是只有几秒,又像是很长。
落入海中,冰凉的海水一瞬间灌入口鼻之中,咸咸的海水带着海藻的气味,想要呼吸也只能不停的吞咽着大海的泡沫。
幽深的海水之中,只有从遥远的灯塔,投射下微弱的一两缕灯光,在海水之中织出一条浅光的细线。
那一瞬间隐隐约约窥见的大海之貌,是那么的蓝,像最清透的玻璃,然而又是那么的深。
脚下是无实质的黑暗,深的无法测量,原来人类在大海面前,是这么渺,无法挣扎,只能渐渐下沉。
从深渊传来的神秘声音,在缺氧的大脑中渐渐清晰,意识的最后一刻,睫毛上满溢的海水令眼睛刺痛,模模糊糊的视线之间,芥川龙之介看见了津岛柊时的脸。
她黑色的长发在水中飘散,像是凌乱丛生的海藻,又像是鬼神怪谈中的水妖。
她的脸,白的像是烧制而出的陶瓷胚胎,在海水中,视线随着水波摇摆,她的脸也模糊了,透明的像是一触即碎泡沫,
又像是半透明的,从内里发着光的水母。
明明是在水中,她却深深的凝视着他,从她闪闪发光的黑色眼瞳之中,不停涌出的泪珠,滚落眼眶,像是吹出的气泡一样,很快与海水融为一体。
她含着泪水,笑着望着他,一边哭一边笑,专注的眼神就像是抓住了什么贵重的珍宝。
芥川龙之介茫然的望着她,渐渐袭卷而上的窒息感,让他不能再清晰的思考,只是呆呆地闭上了眼睛。
从来没有人,用那种眼神看过他。
仿佛,他不是一条野犬,而是一个人,一个不可被替代的存在。
已经在死亡边缘,芥川龙之介却没有产生任何的恐惧,只是任由冰凉的海水拖拽着自己的脚不停的下坠。
但是,这是第一次。
不是因为对的强大,他却产生了想要逃跑的恐惧。
太宰先生为什么迷恋津岛柊时,他或许明白了一点点。
这个女人是个疯子,是个怪物。
被冰凉的海水环抱,燃尽肺中最后一丝的空气时,大脑也开始昏昏沉沉,竟然产生了脚开始发暖的错觉,仿佛这海水都是温暖的,像是回到了母亲的怀中。
要死掉了吗?
芥川龙之介动了动指,艰难的睁开眼睛时,只觉得全身像是被巨大的岩石压过,浑身上下脱力,连抬起指都很艰难。
视线中倒映出的,是昏黄的灯光,摇摇摆摆的出现在视线内。
温暖的灯光照射下,让本就沉重的大脑更加迟钝,只想要闭上眼睛好好的休息一下,两秒之后,芥川龙之介才猛然惊觉的睁大眼睛,挣扎着想要起身。
这是哪里?怎么回事?
仿佛是回答他心中的疑问,津岛柊时的声音轻柔的传来,
“是我随便找的一个宾馆啦,因为我又不知道你住在哪里,也不可能把你带回家去嘛。”
芥川龙之介艰难的撑起身子,然后就猛烈的咳嗽起来。
“哎,怎么了?”
听到他的咳嗽声,本来正在不远处擦头发的津岛柊时向他望来。
“是因为我不能把你带回家吗?我没有别的意思的,只是现在住在别人家里,随便就把男人带回去不好,所以就找了一个宾馆啦。”
“因为浑身湿漉漉的,你也没有身
份证明什么的吧,所以只能找到这样的啦。”
津岛柊时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不过她的笑容,显然是因为条件不够,只能找到这样的宾馆,而不是因为与一个男人在一起,在这样的夜晚,这样的狭窄的,灯光暧昧的昏黄的房间。
房间的空间很,天花板因为陈旧而生着一些霉点,墙面上被人用口红涂画过,留下一些不明所以的图案,地板铺着红色的,一看就很廉价的地毯,也不怎么干净的样子。
如果这个房间还有什么可取之处的,只有芥川龙之介身下,可以称得上柔软的床了,尤其是这张床占据了这个本就狭的房间的三分之一的情况下。
只是简单的放了一张床和一张椅子,这个房间就已经没有多余的空间了。
明明这么狭窄,却还放双人床吗?
因为空间很,床角处就是椅子,此刻津岛柊时正坐在椅子上,兴致勃勃的将下巴搁在椅背上,盯着芥川龙之介。
她的头发刚刚用毛巾擦过,仍然带着湿漉漉的水意,一缕两缕的贴在脸上,昏黄的灯光温柔的铺盖在她的身上,像是一层轻柔的纱,椅背上方半截露出的是笔直的肩膀和洁白的胳膊。
她穿的,是宾馆里自带的浴袍,松松散散的露出锁骨,潮湿的衣服随意的丢在脚边。
芥川龙之介咳嗽的更厉害了,他感觉自己像是快要死了,肺部和火烧一样,是针扎似的刺痛。
喉咙是撕裂般的疼痛,想要话却半天发不出声。
津岛柊时阻止他摧残自己嗓子的行为,“好啦,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了。”
“每一次都是这样,总会出现各种意外很不幸,我居然被海浪冲上了沙滩。”
津岛柊时将擦头发的毛巾搭在椅背上,垂下脸,留下一片阴影,“反正我只是想和‘芥川’跳一次”
这句话她的极为声。
“我清醒后,发现你居然还在海里这可不行,如果活下来的只有我的话我就又回到海里,把你捞上来了。”
津岛柊时悠扬的拉长了声调,走近芥川龙之介,从上方俯视着他,露出温柔的微笑。
“怎么了,这副表情,是真的想和我殉情吗?”
下一刻,雪白
的异能冲刺而起,袭向津岛柊时的颈脖。津岛柊时叹了一口气。
芥川龙之介的异能罗生门触碰到津岛柊时身体的那一刻就变成普通的布料,软软的从她的脖子落到了胸口,
“你还真是学不乖,这一点到底是像谁呢?”
津岛柊时满脸苦恼的扭起细细的眉毛,弯下腰按住芥川龙之介的肩膀,
“龙之介,你还真是契而不舍呢,明明是做无用功。”
“你的异能罗生门是操控布料,也就是穿在身上的衣物,来进行攻击,是吗?”
“让你停下这无用的攻击的方法,我想想看,对了,干脆连这件衬衫,我都帮你脱下来吧。”
津岛柊时坐上了床,紧紧的扣住芥川龙之介细瘦的腕,将他压在床上,完全没有挣扎的余地,她冰凉的长发带着水珠,落在芥川龙之介的衬衫上,单薄的衬衫被濡湿一块,隐隐约约的显露出浅白的肌肤。
她的指落在他的衬衫扣上,视线落在地上的,吸满了水而变得沉重的,芥川龙之介的黑色大衣上,朝浑身僵硬的芥川龙之介露出了一个危险的微笑。
“怎么样呢,你的选择。”
“”
“早就该这样了嘛,好孩子。”
津岛柊时从他的身上离开,芥川龙之介呆呆望着她的背影,像是才反应过来。
津岛柊时滴着水珠的头发闪着和绸缎一样好看的光泽。
为什么
“因为我帮你吹过了。”
津岛柊时端着水杯走到芥川龙之介身边,将水杯凑到他的嘴边。
他的头发是干燥的,没有一丝的水汽,落水简直就像是一场梦,津岛柊时看着他狼吞虎咽的喝水,忍不住将落在他的头发上。
芥川龙之介顿了顿,握紧了中的杯子,动作定格在原地。
他的头发真的很软,津岛柊时的指一落在上面,就不想离开了。
与他不同的,中也的头发是硬硬的,总能被他弄出很时髦的造型,太宰君的头发也很软,但是更多的是冰凉的,顺滑的感。
像芥川龙之介的头发这么软的,她还从来没有碰到过。
就像是幼兔的胎发,雏鸟的羽毛,软的像是一团云。
津岛柊时忍不住在他的头上揉来揉去,他的发尾泛
白,像兔子的耳朵一样软软的垂下来,津岛柊时的指落在他的发尾,一抬头,对上芥川龙之介的眼睛。
黑眼睛冷冷的发出粹火的钢铁一般的光,如锋利的刀片一般落在津岛柊时的脸上。
“头发这么软,眼神却这么凶,”津岛柊时笑了起来,用力的揉了揉他的脑袋,收回杯子放在床头柜上。
她背对着芥川龙之介坐在床边,随意交叉的腿露出光洁的肌肤,芥川龙之介将视线转向天花板,开始沉默的观察那些霉菌。
津岛柊时太奇怪了。
她会上一秒推你进水,又立刻后悔,将你捞出来,会帮你吹干头发,却不管自己湿漉漉的头发。
做事随心所欲,毫无章法。
黑党中,不乏有疯狂之辈,但是像津岛柊时这么疯的,依旧少有,怪不得跟她有关的,都是横滨数一数二的黑党成员。
“我的衣服”芥川龙之介缓慢的开口,他的声音中仍旧带着嘶哑。
“放心,不是我脱的,是服务员帮你换的,我也拜托服务员去买新的了,之前的已经被海水泡坏了,就扔掉吧。”
“毕竟‘芥川龙之介’是很脆弱的。”津岛柊时没有回头,声音轻柔,“穿着湿衣服还是湿着头发都会生病吧。”
芥川龙之介沉默了,津岛柊时也没有话,出神的想着什么,打破这一片沉静的,是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服务员高声唤道,
“姐,你托我买的衣服和预防感冒发烧和止咳的药,我都买来了!”
“好的好的,来了!”津岛柊时脚步轻巧的开了门,接过服务员上的塑料袋,“谢谢。”
她提着袋子,挑出委托服务员为自己买的替换的衣服,拿出药来。
“龙之介君,喝了药就早些睡觉吧。”
“啊啦。”
一阵风将窗帘卷起,大床后的窗户被打开了一条缝隙,晚风从那里清爽的吹拂进来。
被褥还是温热的。
房间里,已经没有了芥川龙之介的身影。
“居然趁我一转身就慌忙溜走了,连外套都丢下了?”津岛柊时望向落在地上的外套,笑了起来,
“我有这么可怕吗?”
她在这个破旧的旅馆睡了一夜,第二天清晨才回到吠舞罗,正在吧台边
的十束多多良一见到她,就站起了身,
“津岛姐,你昨晚上哪里去了,电话也打不通。”
“啊对不起。”津岛柊时这才回忆起自己凄惨的,“没电了,又泡了水,估计彻底坏掉了,干脆趁这个会换一个新的吧。”
“这样啊,你这身衣服”他的视线落在津岛柊时与昨天出门时完全不同的装束上。
“坏掉了,所以临时买了一套新的。”
津岛柊时向楼梯上走去,随口回答。
“哦哦对了,津岛姐,差点忘了,有人送了一束花给你。”十束多多良突然想起,从柜台下拿出一束花,朝津岛柊时欢快的挥了挥。
津岛柊时停下脚步,望向那束花,“多多良,送这束花的人,你见到了吗?”
“没有好像一大早就放在门口了。”
“是这样啊”津岛柊时走了过来,将花束接到中。
再普通不过的一束花,像是在街头的花店随意买的。
是用来庆祝结婚,或者探病的,都毫无违和。
津岛柊时将花束提起,倒过来抖了抖,一个的黑色物体迅速的落到了地上。
她刚才,没什么不应该的吧
津岛柊时突然心虚了。
作者有话要:窃听器那头的宰:????(微笑)
芥芥是九分的打不过只能任津岛处置加上五分的天生慕强加上三分的斯德哥尔摩
觉得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特殊这么温柔
然后等以后发现津岛姐把他当代餐
哎,宰那边进度这么慢,芥芥这边(我硬是删掉了控制不住自己的写的各种不可言七八百,疲倦的微笑)感谢在2020-0-250:00:42020-0-260: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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