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只妖孽出墙来 不好意思,劫个伞
“不怕被发现了?”一道戏谑的声音袭来,如大提琴低沉的旋律,煞是好听。
倾歌一怔,猛然回头,正对上一双含着笑意的凤眸。
陡然一惊,下意识朝后躲去,男子在她身后,黑袍与她的白袍融在一起。
一道猛烈的掌风划过,倾歌顺势朝后退去,谁知男子意不在攻击,而是转而夺过了她的伞。
“不好意思,劫个伞。”男子邪邪一笑,一双魅惑的凤眸直直盯着她。
雨势越渐越大,豆大的雨点落在倾歌的身上,有种透骨的凉,然完全没有心里的那股气愤来得浓。
“无耻之徒,把伞还给我。”倾歌挑眉,白裙微动,朝男子袭去。
男子依旧笑着,高举着伞,好笑地看着她。
“孤王等着你,让你劫回去。”她的攻势虽猛,然出手的速度却欠缺了点,也可以跟不上他的速度。因此,他能轻易夺过她的每一击。
“就这点能耐,就想劫孤王?”
十足的挑衅,倾歌眉头拧紧,正当她准备进行下一轮攻击的时候。青衣男子跑了过来,一双鹰隼的桃花眼中充斥杀气,直直看着倾歌。
“是你。”青衣男子恶狠狠道。
“哦,你居然没死,这么命大。”倾歌悠然一笑。
雨点落在她的发间,肩膀之上,侵湿薄纱,玲珑的身子渐渐显现。
青竹看着看着,眼神划过女子削尖的下颚,掠过悠扬如天鹅的脖颈,视线由下,眸光倏而痴迷起来。喉结一划,眸光渐渐燃起一抹情欲之色。
“该死。”夜弦冷斥一声,一道森寒的亮光划过,鲜血四溅,男人圆瞪着一双眼摔在了地上,似乎死不瞑目。
倾歌一阵心悸,刚才她连他如何出手都未看清楚,眼前这个男人就死了。眸光略过尸体,落在男人的剑上。亮堂堂的,没有丝毫的血迹。
“为什么杀他?”她不明白,青竹并未惹到他,他不应该出手。
夜弦轻笑,看着被雨淋湿的她,眸光稍转柔和。
“过来……”十足的命令口气,倾歌不爽,恍若未闻。
“过来……”加重了语气,倾歌依旧不答。
夜弦似乎也不急,撑着伞大步走向她,倾歌眯着眼,暗中观察他的形势。
这人到底要干嘛?莫名其妙抢了她的伞,莫名其妙杀了人,然后莫名其妙让她过去。
既然不想杀她,那他到底要做什么。
一把的伞靠了过来,遮住了雨点,倾歌飞快地看了他一眼,理了理衣衫,劈手去夺上方的伞。
男子一躲,她扑了个空,再次动手去夺取。
“别动。”男人轻笑一声,双手拦住她的腰。
身子撞入一个冰凉的胸膛,因为耳根紧贴,她可以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
微恼,双手扯住他的衣衫起来。暗自骂自己是不是有病!既然对方先明确不是她的敌人,她在这里作死干嘛?
和他搞暧昧还是被他戏弄!可是,总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与颜离澈很像,同样是一双清冷好看的紫眸,还有身上干净的气息,然,除了这些外,两人没有一点想像的地方。唯一想像的地方可能是因为两人的血缘关系。
兀自想着,完全没发觉对方一直看着自己。
“在想什么?”
“没有。”倾歌懊恼地了一句,抬眸狠睨了他一眼,“你到底还不还我伞。”
“不还,孤王劫都劫了,岂有还之礼?”清冽的凤眸漾开一丝笑意。
雨点簌簌下着,落在水坑里,渐开一朵朵清丽的芙蓉。
这人有气死人的潜质,咬了咬牙道:“那你这么做又是为何?”
“孤王瞧你可怜,全身湿透了,容易被人看了去。”
“你确定你没病?抢了我伞现在还来关心我?放心,我并不介意被人看。”理了理被雨点湿的头发,抬袖一拂,原本湿的衣服转瞬间变干。
夜弦瞳仁缩紧,看着她对面目光里带着几分危险。
“孤王介意。”一句话完,惊得倾歌咳嗽起来,在对上他认真对面的目光,咳嗽越发剧烈。
抬头睨了他一眼,“我能确定你病了,而且病得不浅。”
“为何孤王就有病了?”饶有兴趣地问。
“我没自恋到以为你会喜欢我的地步。”倾歌不以为然松了松肩。
夜弦敛眸,莹白有力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凝神与她对视。
“若是孤王喜欢你呢?”
倾歌微怔,随即轻笑道:“那只能明我的魅力太大了,一个待嫁之女也能够赢得优秀如你的人赏光。”
那双抵着她下巴的手清凉滑腻,稍稍一动,下巴之处传来一阵凉意,倾歌侧头逃脱他的魔爪。
夜弦看着她,唇角的笑意暧昧不明,“既然还未嫁出去,那孤王就有追求的全力。”
追求的权利?倾歌微眯双眸,退后一步,神色戒备地看着他。“莫要开玩笑。”
夜弦嗤笑:“孤王又不是老虎会吃了你,你这么害怕。嗯?孤王倒是羡慕自己的侄子,能够取到如此如花似玉忠贞不屈的女子。”
侄子?稍稍疑惑,很快恢复常色。“漠皇过奖了。”
夜弦垂眸,将她的手握在掌心,眸光温柔缱绻,“叫孤王夜或者夜弦便好。”
“……漠皇还是至自重点好。”挣脱束缚,冷冷道。
“哦?自重?孤王从来不知这字该如何写。”扯唇一笑,明眸皓齿,甚是好看。
“再见,我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瞎扯。”终是忍耐不住,咆哮一声,准备起身离去。
衣衫被一股大力扯住,倾歌顿时羞愤地双脸通红,因那人扯住了自己的裙摆,她只好乖乖朝后退。
“无耻之徒,放手。”恶狠狠瞪着眼前之人,掌心银针扣住,随时准备出手。
天煞的,这人看着像个偏偏君子,却没想到如此无耻下流,她现在的情况很是困窘,只要一动。裙摆便会吧诶撕破,到时候……
“那孤王就让你看看什么叫无耻。”淡漠笑着,手下毫不留情,指如飞剑,唰唰唰一扯,碎布乱飞。
“…….”倾歌立马护住自己的裙摆,身体陡地一阵酥麻,身体直直朝对方怀里倒去。
“投怀送抱?孤王甚是喜欢。”双手紧紧一拦,将娇的身子紧紧拦在怀里,薄唇贴近女子微红的脸蛋。
“……”倾歌气得不话,她直到她只要一话,更会助长这个无耻男人的气焰。
但是那凉薄的唇瓣贴着她的脸,温凉柔软的,触感甚好……倾歌恶寒,抿紧唇瓣。
“如此敏感。”夜弦越发过分地调戏。
“……”依旧不语。
“带你去个地方。”也不顾她答不答应,拦腰将她抱住。
尼姑庵,地上还躺着一具冰冷的尸体,由于雨水的冲刷,裸露在外的肌肤有些惨白。
即便是满脸污泥,倾歌也当即认出了那人。
眸中满骇人之色,凤玉婷,怎么会是她。目光一直停留在尸体之上,有半刻的失神。紧绷的心像被猛地抽了一刀。
倾歌不由有些疑惑心里的这份感受,明明与她非亲非故为何要为她难受。或许她太死地太蹊跷。她也罪不该死,没有作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夜弦低眸看了怀中的女人一眼,狠狠踹了地上的尸体一脚。
倾歌咬紧牙关,愤怒地看着他,“你怎么什么,人都死了,你还侮……”
话未完,躺在地上的人忽然动了动,睁开眼错愕地抬头四处张望。当看到眼前的黑衣男子时,吓得再次倒在地上,神情惶恐不安。
“你……我不是死了吗?”凤玉婷忐忑。
“没死。”冷冷的回答声。
凤玉婷睁大眼四处张望,眼前的一切不像是虚幻的场景,伸手摸向自己的脖颈,伤痕和刺痛还在。
这一切不是梦,她还活着,她真的还活着,微微欣喜,同时又心生担忧,一双鹿似的眼心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当看清他怀中的女人时,又是一愣。
“这么喜欢躺在地上?起来。”
凤玉婷浑身一抖,挣扎着从地上起来,脚下趔趄再次跌回地面。没有多少力气,湿漉漉的,衣袖灌满了水重重的,将她最后的一丝力气也吞噬殆尽。
“我……站不起来。”咬紧唇瓣,委屈而又倔强,脸上的污泥被雨水已被雨水冲刷感觉,露出一张妩媚之极的脸蛋,看来楚楚可怜。
“没用的女人,要你何用,孤王能放过你一次,自然也能再要了你的命。”残忍的话丝毫没有任何留情的余地,手中的剑一晃,发出一道亮眼的光芒。
凤玉婷吓得花容失色,一屁股坐在地上,瑟瑟发抖,最后竟忍不住低声道:“挽歌……姐姐,求你让他放过我吧,求你……我不想死,呜呜呜。”
倾歌的心紧紧一拧,没有出言,男人一双幽深的紫眸落寒潭深邃迷人。
凤玉婷屈膝跪地,语气越发恳求:“挽歌姐姐,婷儿错了,婷儿以前不该如此对你,求你救我一次,我以后一定改过自新,再也不会胡作为为。”
低着头,雨水湿了她的头发,落在睫毛上,满脸的雨珠,狼狈至极。
再也没有了以往的嚣张跋扈,骄傲自满,现在的她就如同一朵纤瘦的花,随时都有可能被风吹到。
“你不恨我吗?是我害死了你的母亲和妹妹。”处于好奇,倾歌出声道。
凤玉婷一顿,眸光凄凉婉转,“这世间冥冥之中自有因果,以前种下的恶念日后定会偿还。这是他们的命,也是他们的该赎的罪。一开始得知消息的时候我是恨你,但当我死了一次之后忽然明白了,恨又能怎样,就算我杀了你我的母妃我的妹妹也不会复活。更何况他们以前也这样对你,姐姐,对不起。若是我还活着,我会回去和父王清楚。”
倾歌摇了摇头道:“不必了,我不想让“哦?孤王为什么要听你的。”男子低沉沙哑的声音略带几分笑意,冰冷的手指在她的脸上来回刮动。
倾歌紧抿着唇瓣,如今她受制于人,自身都难跑,还怎么帮她?
那双好看的手划过她的鼻尖,之后落在她嫣红的唇瓣间来回摩挲。
“放开你的狗爪。”恶狠狠一瞪,表情甚是嫌恶,如果她能动,第一时间就是阉了眼前这个男人。
“狗爪,你见过这么好看的狗爪吗?”
“……”是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狗爪,但没见过这么无耻的男人。
“让孤王放了她也可以。亲孤王一下。”清冽的眸光若有若无地看向她,
如遭雷劈,倾歌一瞬间怔住,美眸中怒火燃烧。
“不亲,那孤王就把她杀了。”把玩着手中的剑,然后一剑指向地上的女人。
可怜的凤玉婷刚想转起来,吓得再次倒在地上,唇瓣剧烈颤着不出话来。
“好。”银牙咬错,硬是从牙缝中挤出这个字。将计就计,然后拖着凤玉婷走。
夜弦轻勾薄唇,眸光肆无忌惮在她的身上流连。似乎在等待。
“你把我的穴道点住,我怎么亲你?”得面不红心不跳。
夜弦淡淡一笑,指尖飞速一动,点开她的穴道。
倾歌眨了眨眼,一解开穴道,立即从男人身上飞身下来,拽起地上的女人,匆忙离去。
整个过程只有三秒钟的时间,待她离去之后,那抹笔挺的身姿依旧微动。
等半道的时候,雨渐渐止了,到了云镜楼后,倾歌随手把遮挡她腿部的凤玉婷扔在地上。
衣衫凌乱切沾满泥物,最重要的是沾上了一股薄荷的味道,是属于那个男人的。倾歌微微皱眉,嫌弃地扯了扯自己的衣服。
凤玉婷蹲在原地,轻轻理着衣服,低着头似乎不敢看她。
倾歌走到她面前,将一颗东西递到她的面前,“吃了她。”
凤玉婷稍稍一顿,伸手接过药丸吞了下去,动作干净利落。
倾歌眯起双眸,淡淡道:“你就不怕我给你的是毒药。”
凤玉婷依旧低着头,低声道:“若是姐姐要杀我,刚才也不用救我了。”
倾歌唇角一弯:“以后不必叫我姐姐,我不爱逢场作戏。”
凤玉婷凄凉一笑道:“姐姐终究是不肯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