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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客客气气的吃菜饮酒,相互了些少时趣事,炭火烧得旺,房间里暖融融的,气氛渐渐融洽。

    桌上有几个菜压根没怎么动,步长悠下功夫做的,浪费了太可惜,便招呼侍女和婆子们热一热,到廊上吃去。

    兴之所至,步长悠还将琴抱出来,弹了一曲。

    等她弹完,霍都已经昏在了桌上。

    步长悠叫冰壶和秋月叫进来,她们公子吃多了酒,醉了,让她们把霍都扶到自己床上歇一会儿。

    外头雪大,俩侍女又考虑到霍都刚吃了酒,怕吹风受寒,就扶了过去。

    之后步长悠跟俩侍女回到廊上又吃了两口,后来自己吹了风,头有些重,就回房间喝茶去了。

    步长悠回去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廊上这些人也就结束了。

    冰壶和秋月进去时,步长悠正坐在炭盆旁看书,又进到里间去瞧霍都,霍都正安然的躺在床上睡觉呢。

    俩人便又悄悄的退到了廊外,拿了马扎,坐在炭盆旁,嗑瓜子闲聊去了。

    霍都的那仨长随吃了酒,有些越性,带着那俩本地的家丁在院子里堆雪人。堆着堆着,就拿雪球砸了起来。

    楼上有几位侍女坐不住,下楼加入了他们。

    天快黄昏时,霍都渐渐清醒了过来,步长悠听到动静,便丢开了书,坐到了床边去。

    霍都昏倒前就已经意识到步长悠给自己下了药,没想到睁眼还能看到她,他揉着略微有些发昏的脑袋坐起来,问:“你往菜里下了药?”

    步长悠点点头,是。

    霍都放下手,靠在床头,有些没明白:“我昏倒前,以为你一定会趁机走掉,怎么没走?”

    步长悠笑了:“我能弄昏你一个,可弄不昏那么多人。”

    霍都皱眉瞧着她:“那公主这又是何必?”

    步长悠顿了一下,看着他:“你左肩上有块胎记,左肋下有寸长的伤疤,左腿从上到下,一共有三粒黑痣,右腿上只有一粒,在脚踝上,对不对?”

    霍都惊异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但问完这句话之后,他意识到什么,脸登时涨红起来:“你……”

    步长悠看着他:“你猜,我要是跟他,这些地方我不仅摸过,还都亲过,他会怎么样?”

    霍都的脑子嗡的一下。

    步长悠道:“你他是杀了我,还是杀了你,还是干脆杀了自己。”

    霍都强压下怒意,看着她,一双眼睛冷到了极点,也失望到了极点:“有必要吗?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么?”

    步长悠笑了,站起来取了披风披上,然后从柜子里拿出自己的包裹,看着靠在床头一动未动的他,问:“这话应该问你们自己。”

    着走了出去。

    廊上的侍女和婆子见她拿着包裹出来,慌了神,一把站起来拦住,步长悠看着冰壶道:“你们公子醒了,他让我走的。”

    冰壶显然不信,掀开帘子进去问,不一会儿又出来了,给那几个婆子使了眼神,意思是让她走。

    那几个婆子不明所以,但还是让开了道。

    步长悠带上防风兜帽,下了楼。

    院里的家丁和侍女不知怎么回事,纷纷仰头朝上看,冰壶跟他们摆了摆手,那些人也会了意,便纷纷让开了。

    步长悠走后两日,霍都接到了相城的来信。

    信中那天晚上,庙中还有个孩子,那孩子偷听到一些事情,知道替身的事,甚至还知道卫国和弗告城,并且还告诉了去而复返的裴炎,裴炎压根没死。而且很有可能早就到了卫国。

    相城请他藏好步长悠,如果不出差错,他接到信的两日后,他就能到弗告城了。

    寻找

    相城星夜兼程赶到弗告城后, 霍都告诉他, 步长悠已经走了,并且把她如何设计自己的事情了, 还公主趁他昏迷时,把他的玉佩拽走了。

    霍都想让他知道, 她能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 那明是真没把他放在心上,这样的人,何必强留。

    相城没功夫追究他有负所托的责任, 要他跟自己一块去找步长悠。

    霍都拒绝了,他不跟着白费功夫。

    相城有点生气,拿了自己的包袱,带着李玮, 就走了。

    走出去也不知该从哪里找起。

    他想了想, 她出门时天已经黑了, 这么冷的天,总得找地方住吧, 他决定先从附近的客栈找起。找不到的话, 就扩大范围,找全城的客栈, 客栈找不到就找寺庙,寺庙再找不到,那估计就是不在城里了。不在这城里也好,不管在哪儿, 别回琮安,别碰上裴炎。虽然她和裴炎定了“假死”的契约,但成了亲,朝夕相处个一年半载,万一生了情,裴炎不放人了可怎么办,他不愿意冒这么大的险。

    至于其他的,他倒不怎么担心,公主又会,又会骂,还豁得出去,谁遇到她,算谁倒霉。

    他和李玮沿街问了一路,问四天前黄昏时,有没有瞧见一个披着紫色披风的年轻姑娘,十八岁上下,长得非常俊。他想,无论男女老少,见过她的人,都会对她有印象。那幅长相,是让人一见难忘的长相。因此他这些话的时候,还有些掩饰不住的自豪,这样的大美人是他的。

    街口有家客栈,他进去听。掌柜的一听他的描述,立刻就想起来了,见过:“那天正下着大雪呢,那姑娘一身紫,手里提着个包袱,映着外头茫茫大雪,店里的客人都看直了眼,嘿,是真俊,没在卫国见过这么俊的姑娘,不过听口音不是卫国人,她问附近有没有当铺,我隔壁西街有,她就走了。”

    相城便立刻找去了西街当铺。

    当铺掌柜点点头,道:“是有这么个人,拿了一块咬尾龙玉佩来当,倒是一块好玉,老夫一百二十两,她愣是要三百八十两,还那玉佩原本值五百两,只不过她急需用钱,就不讨价还价了,最后老夫给了她三百两,她拿了钱就走了。”

    相城从老掌柜手中接过那枚玉佩看,果然是霍都的。

    他用五百两将玉佩赎了回来,又问掌柜附近有没有客栈。

    掌柜有,往前一直走。

    相城到了前头的客栈,客栈掌柜,那姑娘的确在这住了一晚,不过第二天一早就退房走了。

    相城问那姑娘临走时有没有向他听什么,掌柜的想了想,道:“问城里有没有什么尼姑庵,我东城有一家钟灵寺,好像香火还挺旺。”

    相城赶到钟灵寺,寺里的尼姑们却没见过这样的女施主。

    相城出了钟灵寺,就近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又从店家那借了笔墨,画了幅步长悠的像。次日一大早他跟客栈掌柜自己跟亲人在城里走散了,不知道要怎么找,问他有没有法子。掌柜让他贴寻人启事,他摇头太慢。掌柜又让他去官府,他仍摇头,官府不管这事。掌柜就见状就压低了声音,:“既然官道走不通,走暗道也成,城北的大梁街上有家棺材铺,别看铺子不起眼,听里头名堂大着呢。”微微一顿,“不过我没去过,只听过传言,公子若是不怕的话,可以去问问。”

    李玮不让去,毕竟这不是鄢国,鄢国丞相的手伸不到这来,还是谨慎些好。

    相城点点头,是该谨慎些,所以在街头买了两顶面具,带在脸上,进去了。

    棺材铺卖棺材是正经营生,可也干见不得光的营生。一千两银子找人,对他们来,算是一笔不的买卖了。

    棺材铺的掌柜拿了定金,只要人在城里,一定给他找到,但如果不在城里,找不到也不退定金。相城欣然应允,把步长悠的画像给了他们,嘱咐他们找到后不要草惊蛇,给他个信儿就行。

    那伙人在城内找,他则往城外找,着重找尼姑庵,他总觉得公主若不走,一定会藏在这种既隐蔽又清净的地方。

    霍都见他弄如此大的阵仗,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位好友的耐心,只好告诉他,虽然那位公主耍了狠心,自己一时恼怒放走了她,可终究不放心,就派了长随跟着。她先在城内的客栈住了一宿,第二日在牲口市买了一匹马,不过好像是发现了他的人,就快马加鞭从东门出去了,长随没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