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看不见的对手
“好危险。”
随着贝恩失去了生命,他的能力也随之消失,等到鲁迪从墙壁上挣脱出来时,他望见雪岚推开那具已经没有任何生命气息的尸体,满身鲜血的爬了出来,心有余悸的感慨到。
刚刚倒下的那一刻,利刃在他的肩膀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差一点就卸去了他的一条胳膊。
雪岚遵循岳桐的教导将枪藏在了腰侧的衣服之下,正是这个意想不到的伏笔救了他一命,在刚刚倒下的时候,他回过神来之后左隐蔽而又迅速的移到了放置着枪的位置,用指将捆绑在自己身上的枪调转了一个方向,按下扳,子弹穿透他的衣服,给贝恩来了一枪。
如此近距离的情况下,射入体内的子弹会因巨大的动能造成空腔造成撕裂伤,哪怕这一枪没有运气好的命中贝恩心脏,也足够干掉这个棘的对。
“副队这次多亏了你。”心有余悸的望着已是一具尸体的贝恩,鲁迪抹了抹额上的冷汗,黑毛和鼓起的臂肌肉重新收回了体内。
“没时间聊天了。”雪岚捡起割伤了自己的利刃,动作娴熟的将贝恩本就破旧的衣服再割出几个布条,望着满是脏污的布条,他犹豫了一下,目光不善的落到鲁迪身上。
“副队,用我的吧。”和雪岚的目光略微一接触,鲁迪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三下两下的脱下自己的衣服,递给了雪岚。
“谢谢。”雪岚将上的破烂布条丢下,毫不客气的将鲁迪的衣服接过来,如法炮制的割成了长条布条,将仍在流血的伤口粗略的包扎了一下,站起身来,“鲁迪,你看看通讯还有没有信号。”
“好的。”鲁迪点了点头,失去了义肢的雪岚已经难以点击查看绑在左的腕表,由他来查看比较方便,点开腕表,他愣了愣,“报告,没有信号。”
“果然么”
雪岚点了点头,他对此并不意外,倒不如,这恰好是在预料之中,据已是一具尸体的贝恩所,他的背后有着一个神秘组织,既然那个组织以他为目标设下陷阱,自然而然也会做好屏蔽通讯的准备,以防他们通过通讯呼叫来另外的救援。
“如果我是那个幕后者,我还会再做什么准备呢?”雪岚缓缓走到被他们之间的战斗给轰出了一个大洞的墙边,望着下面如蚂蚁般人头躜动的人群,脸上露出一抹苦笑,“例如煽动外城区居民与我们为敌。”
他敏锐的捕捉到,人群中有几个人情绪激动的在喊些什么,在他们的蛊惑下,不明所以的外城区居民们拿起了扫帚菜刀等和日常生活息息相关的武器,慢慢的朝这栋楼包围过来。
“鲁迪,你的变身应该没有冷却吧。”
听见雪岚的问话,
黑人大汉鲁迪点了点头,生怕雪岚不相信一般,又将自己变化成了半人半猿的那个形态。
“据猩猩的力量是人类的五倍,你的能力已经是二阶,增幅只怕还要更大。”雪岚拍了拍鲁迪那花岗岩般黝黑结实的肌肉,“带着我,飞檐走壁应该没问题吧?”
“没问题,交给我吧。”望着下明显来者不善的成片外城区居民,鲁迪严肃的点了点头,用粗壮的臂将雪岚抓起丢到自己背上,一拳将其中一面墙打碎,带着雪岚从那个破开的洞中跳了出去,抓住还剩下半截的一个三层窗框,一下荡到了十几米之外的另一处房顶上。
下方,大部分的外城区居民仍在朝着建筑前进,唯有几个眼尖的看到了从楼中一跃而出的两人,急忙高声嚷嚷起来,提醒其他人目标位置的变更。
然而,本来就无组织无纪律的外城区居民们本身就是各自嚷嚷着涌过来的,他们的声音犹如倒进河流中的一瓶水,瞬间就被同化淹没了,只有离他们近的极少数人听到了呼喊,抬头望向空中,试图朝着在房顶上灵活跳跃着的两人追去,却被与他们目标完全相反的人潮挤得动弹不得。
“朝组长他们那里靠拢。”在灌进耳中的风声中,雪岚努力提高了自己声音,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组织很可能也和他们一样兵分两路,另一边有危险。
“我们就这样保持一定距离,不要惊动保护目标,也不要打草惊蛇。”
穿着破烂,努力将自己和外城区融为一体的史蒂芬对跟在他身旁戴着破烂斗篷的瘦身影,因为自己的外貌在外城区中太过显眼,凌艺璇索性打昏了一个外城区居民,变成了他的样子。
蹲在墙角的两人对面,一个背着孩子的妇女正在挥汗如雨的劳作着,以换取足够温饱的几张补给卷。
外城区虽然是被放逐者生活的地方,但除了定期发放的少得可怜的补给外,政府也还是有给他们提供一些工作会,只不过就像雪岚曾经参加过的城外狩猎一样,付出的劳动和报酬完全不成正比,所以鲜有人愿意参加。
似是累了,妇女拄着锄头停下了劳作,稍微喘了几口气,抬起的那张脸上满是麻木和疲惫,但眼见监工锐利的眼睛扫过来,她还是努力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重新弯下那刚直起没多久的腰,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挥舞着中的锄头。
“为什么,这么一个可怜人却还要被杀人魔盯上。”凌艺璇有些于心不忍的低下了脑袋,轻声。
“按照政府规定,未满十五岁的外城区居民不被视为人口看待,不予以发放补给。”史蒂芬将腕表中的资料提炼之后转述给凌艺璇,“为了刚出生的孩子能够有足够的营养成长,不至于因为对
内城区居民一些不值一提的疾病夭折,她已经在这里工作了几个月,这就是她被盯上的理由。”
“前九名受害者,无一例外的都曾在这里工作过很长一段时间。”到这里,史蒂芬顿了顿,“在这处工地工作过那么长时间的,如今只剩下了她一个。”
“母爱真的很伟大。”重新抬起脑袋,凌艺璇久久注视着背着孩子的妇女,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她是知道自己有危险还依旧坚持来工地的么?”闭上眼睛,略微平复了一下心中涌上来的情绪,凌艺璇转头望向史蒂芬。
“没有,城卫军那边把消息压了下来,她只知道,那些和自己一样工作了几个月的同事们忽然不干了,在外城区中这种现象很正常,很多人做了一段时间工渡过困难时期就不会再过来,所以她对此也不会感到太意外。”
“也就是,她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替我们担当钓出杀人魔的诱饵么?”
凌艺璇的拳头悄无声息的攥紧了,她其实也能理解组长的苦衷,只是心有不甘。
似乎是因为年久失修的缘故,在两人交谈的位置附近,一栋残破不堪的外壁忽然顺着本来就镌刻在表面的裂纹被从建筑主体上撕开,在惊叫声中,无数混凝土块混杂着钢筋如雨坠落,目标直指正好位于下方的凌艺璇和史蒂芬。
“看来一会你们又得有新的工作要忙了。”笑着打趣了一句努力工作以换取额外补给卷的外城区居民,监工将目光从倒塌的建筑重新移回工地,他骇然的发现,原本在自己不远处刨地的那名背着孩子的中年妇女消失了。
砰
鞋底和地面重重相撞的声音响起,监工一愣,就看到一个纤细的倩影从自己面前掠了过去,望着来者中的枪,他下意识的想拨通通讯向城卫军报告。
“别慌。”
一只大挡在了他的腕表上,制止了他的举动,监工惊愕回头,看到一张满是灰尘的白人面孔,望着眼中满是警惕甚至已经将一只悄悄伸到身后电棍放置处的监工,史蒂芬在心里无奈的苦笑一声,从衣兜中摸出证件,“城卫军特别行动组办案,你继续工作,不要打扰我们就好。”
罢也不等监工做出回答,史蒂芬松开了遮盖着腕表的,二阶进化者的身体素质全面爆发,朝着先他一步的那个纤细身影追去。
凌艺璇气喘吁吁的冲进一个废弃仓库之中,在刚刚墙面坠落的时候,她就已经凭借着先前在第三战区的恶劣环境中培养出来的直觉判断出这不是意外,而是人为的袭击,果不其然,当她硬撑着被混凝土块砸了几下冲出来之时,视线中正好捕捉到一个扛着昏迷不醒的妇女跑得飞快的身影,就连调整的时间都没
有,她连忙拔出配枪追了过去,对方的速度奇快,对这附近的地形也十分熟悉,所幸她一开始就取消了会影响身体能的变幻能力,这才勉强追着对方的影子来到这里。
然而,一进入这里,仿佛被什么直接擦去一般,对方的身影毫无征兆的消失了,她环顾四周,整座仓库只有自己进来的唯一一个出入口,除非对方能够穿墙或者遁地,不然断无可能避开她的耳目离开。
后退几步,将门口堵住,凌艺璇打开腕表,想问问一直通过监控注视着这边的计南是否有看到有人从这座仓库附近离开,却发现上面已经满是雪花。
她对这种状况并不陌生,前在第三战区的日子中几乎天天腕表都是这样的一片雪花,这代表着通讯被干扰乃至阻断,但在信号通过遍布全城的魔力通路覆盖整座地雄城的现在,怎么会出现这种通讯干扰?
还没等凌艺璇细想,就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自前方传来,她还没来得及仔细识别到底发生了什么,左臂就是一疼,皮肤毫无征兆的被撕裂出一道伤口,鲜血飞溅。
“什么?”
还没从忽然受伤的状况中回过神来,她就看到放在角落的一根满是锈迹的钢管仿佛被无形的抓起来一般,朝着自己飞来。
险而险之的躲过钢管,眼角的余光瞥见正火急火燎的朝这边赶来的史蒂芬,凌艺璇刚想出言提醒,就见他的胸口深深凹陷下去了一个拳头大的印子,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砸进一堆废弃的油桶中,生死不知。
破风声传来,凌艺璇刚来得及的将臂挡在身前,就感觉到自己双臂如同被一个大锤狠狠砸中,闷哼一声,和史蒂芬一样狼狈的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
眼珠传来刺痛感,不用看也知道从自己额头流下的血液已经渗入眼中的凌艺璇索性闭上了那只眼睛,用仅剩的一只眼睛死死注视着前方,那个无影无形的对发出那一击之后并没有继续追击,但她知道,对方一定还在这里。
刚刚传到自己身体上的触感是肉体无疑,那么也不难据此推断出那个对的能力是隐身。
凭借着这个棘的能力,如果不是想着把追击他的两人都杀光,对方早就可以从容的离去。
慢慢的,凌艺璇闭上了另一只眼睛,她忽然想明白了,那个对根本无法用视觉来捕捉,她所能依靠的,只有除视觉以外的其他感知。
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自己的听力上,数着自己的心跳声,凌艺璇慢慢把呼吸放缓,在仿佛永无止境的黑暗中等待,过了许久,她忽然扑捉到了一个陌生的动静。
一个如同山间清泉一般清冽的声音在静谧中回荡,但细细听来却又更像是风吹过笛孔一般悦耳动听那是,风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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