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对方快乐的把杨滛搂着走了。

    行吧,一起就一起。杨滛妥协了，更多的是无奈,因为他现在就算想拒绝张煜,张煜也不会去给他这个会。

    外头是个阴雨天，天空灰蒙蒙的，路上行人很少，看起来不是个出行的好日子。兄弟两并肩走在一起,张煜想搂着他，又被他推了开。

    杨滛皱着眉提醒一句：“我们在外面。”

    张煜宠溺一笑：“那有什么，我们是情侣搂搂抱抱不是很正常么？哥哥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今后要和我在一起的。”

    杨滛没话，看上去很忧郁。

    张煜倒是开心的很,嘴里哼着曲儿，一路上都在探望街边的吃店，寻着杨滛喜欢的吃的食物，：“路上要不要去吃点什么？”

    杨滛摇头。

    “真不想吃么？”其实他已经买了。

    杨滛继续摇头。

    张煜端着他喜欢吃的章鱼丸子嗅了嗅，可惜的叹了一口气，“闻着挺香，可惜我不吃这种东西。哥哥不吃的话就把它扔了吧。”

    着作势要扔，杨滛眼疾快一把夺走了。张煜低低一笑：“宝贝，不是不吃么。”

    杨滛：“浪费。”

    “就知道。”张煜揽过他的腰，也不管他同不同意，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亲一下后就跑了，动作熟练得跟经常这么亲他一样。想了想也是，张煜以前的确会在他睡着，或者不注意的时候亲他。

    “想去看哪一场舞台剧？”他问。

    杨滛：“都可以。”

    张煜：“那就去看新的吧。不过新出的那部是个悲剧。男女主”

    杨滛瞥了他一眼：“别剧透，没意思。”

    张煜止住声音，宠溺地笑了：“嗯。我们一起去看。能习惯人多么？不习惯我就去包场。”

    “不了。”杨滛低着头：“我都可以。”

    张煜：“行。”

    一个很出名地戏团出了新剧，剧院里罕见地人满为患。大部分都是这些戏团的粉丝。张煜紧紧牵着杨滛，带着在人群里有点窒息的杨滛一步步走了进去。

    不知道为什么，一进入很多人的地方，杨滛总会想起做的那个梦，那个很可怕的噩梦。很多人围着一起喊他疯子，要他去死之类的话。

    “张煜”他也紧紧抓着张煜的，心里全是因为紧张出的汗，张煜似乎也发现了，脚步放慢了些，把他尽可能圈进自己怀里。

    “别怕，我在。”

    “嗯。”

    剧院的新戏叫死亡黑天鹅

    讲的是个很懦弱的女人，求爱无果后，屠杀掉男方身边所有人的故事。故事血腥暴力，看得一剧院的人倒抽一口凉气。

    其实杨滛很不喜欢这种故事，不知道为什么，越看这种故事，他的心里就越慌。就好像在看自己在舞台上表演拿可笑的人生一样。

    全程他都缩在张煜的怀里，用恐惧闪烁的眼眸去观察四周的人，身体发抖得厉害，那无助的模样像极了一只楚楚可怜的狗。

    “张煜”杨滛拉着他的衣领。

    张煜低头，温柔回应：“我在。”

    “”沉默一会，又摇头：“没什么。”

    一个安心的吻落在他的唇上，对方深情的眸子如深海一般令他沉醉：“乖。最后两幕，很快就完了。等会我们再去看看别的。”

    杨滛点头：“嗯。”

    “怎么不去死呢”

    “你这个疯子”

    “活着也是让别人痛苦。”

    两只耳朵里忽然涌进许许多多的声音，那些声音在耳边响起，离得很近，悉悉索索的，怨毒得很。

    杨滛眼睛一睁，慌张扭头朝周围看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整个剧院的人都扭过头来了，看的方向正是他的方向，诡异得很。

    “张”杨滛吓得喉咙都哑了，“煜”字成了一个抖得很厉害的直线。

    张煜没回应他。

    舞台上的戏还在演，只不过主角换成了他，所有人都在看他，那眼神怨毒得可怕。杨滛一瞬觉得自己就像被架在刑场上等待行刑的犯人，而那些人就是在旁边等他死掉的人。一边诅咒他，一边用怨毒的目光瞪着他。

    “张煜张煜”杨滛疯狂摇着张煜的胳膊，希望他能注意到身边发生的这诡异的一切，可张煜根本没搭理他。

    他如着了魔，直勾勾的盯着舞台上的女主，那目光竟是忧伤又委屈的。杨滛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这一看，他心脏都给吓到停滞了一下。

    那女主的脸竟和自己一模一样！

    “啊啊啊——！！”

    杨滛吓得抱头躲在了张煜怀里。这一叫，声音穿透了空旷的大剧院，大家的目光正真的落在了他身上。满满的疑惑和嫌弃。

    “怎么了哥哥？”张煜抚摸着他的后脖。

    “张煜”杨滛拉着他就站起来，在一群人奇怪的视线下，拉着他往外走，“我们快走，这里闹鬼啊他们都不是正常人”

    张煜皱皱眉，任由他拉着。

    舞台剧没有因这场闹剧而停止，依旧表演着，女主还是女主，漂亮又精致的脸，不是他的那张脸。周围的怨毒的人也变得正常起来，好像他刚刚看到的只是一个幻觉。

    “这人脑子有问题么？”有人发出疑惑的声音。

    张煜眼睛瞪了过去，那人立刻收住了声儿。

    杨滛征在原地，一脸惊恐又疑惑的看着他们，过后，又拉着张煜坐了下来。张煜把他抱进怀里，低声问：“还好么？如果觉得身体不行，我们可以提前出去的。”

    杨滛摇摇头：“没事了。”

    虽然是这样，但那苍白的脸，和失去血色的唇完全就不像没有事的样子。如果张煜现在去摸他的额头，还能摸到他额头上因惊吓过度渗出的冷汗。

    杨滛什么都不，张煜没办法，只能担忧的皱眉。

    “我去上厕所。”杨滛。

    “我陪你。”张煜跟着要一起，杨滛连忙摇头：“不用，我就是去洗把脸，很快回来。”

    “”

    杨滛低着头走了，也没去看张煜现在是个什么表情。不过不难猜，一定是担忧又委屈的。

    杨滛去厕所洗了把脸，冷静了许多。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从张煜口袋里顺走的，打开了电子地图，去搜索南山那个精神病医院。

    他现在极度想要去那个地方，自己身上种种的不对劲，自己也开始察觉了。莫名其妙的幻觉，太过于真实的噩梦，以及无尽的恐慌，都折磨得他身心疲惫。

    他不想让张煜跟去，因为他总觉得张煜在瞒着他什么。离最后一幕结束还有十几分钟，杨滛趁着这十几分钟逃走，时间足够了。

    他快步出了剧院，打了一辆长途车，就往市郊区的南山靠近。

    一路上，杨滛都在思绪飞扬，在离开的时候，他给张煜留了一张字条在口袋里，也不知道他看到没。如果没看到，他会不会跟疯了一样在找自己？

    但很快这个想法又被他否认了。

    在矫正所他绝望的时候，张煜也没出现，甚至成了送他进去的帮凶。关于这件事情，他没有证据，但是张煜也没否认，现在想起来心都是痛的。

    南山区精神病医院很好找，就在一座山头上，开了几十年了，是个非常老并且破旧的大医院。从山下看去，阴森森的，很像恐怖片里闹鬼的老医院。和矫正所的房子相差很远，明显不是同一个房子。

    杨滛在山头转了一圈，是这个地方没错，他逃出来的时候就是这片林子。顺着那条幽深的道往里走应该就是矫正所，可是他找了很久，没有找到那个矫正所。

    在道的尽头，只有一个地方，精神病医院的大门。

    大门开着，有人个在外头扫落叶。杨滛懵懵的站在那里好久，他终于注意到了，略带惊讶的看了他一眼，便神情复杂的拎着扫把进去了。

    没过一会，里头出来一个女人，一个穿着白大褂，气质超绝的女人。

    见到那个女人，杨滛第一眼是震惊的，因为那个女人他见过的，但是又模模糊糊的，不过能记得一点，他是在矫正所里见过她。

    “你是？”女人站在台阶上问了他一句。

    杨滛愣了愣，反问：“你不记得我了？”

    女人疑惑皱眉：“我应该记得你？”

    “我我们见过。”杨滛。

    女人露出一个很奇怪的表情，似乎回想了一下什么，：“先生，我并没有见过你。”

    “不会的，我们真的见过。就在矫正所里你”杨滛很激动的抓着她的胳膊，但却一下想不起来，为什么见过她，她在矫正所里做过什么。

    杨滛情绪不正常，作为精神病医院的副院长，她是一眼能看出来，连忙推开他退后了几步，从而来保证自己的安全。

    “你冷静一点。”她抬警惕的防备着他：“来精神病医院的人真的很少。大部分都是病人的家属，你是个生面孔，我刚刚很认真的回忆了一下，并没有见过你。你先告诉我，你是来干什么的？找人？还是其他什么？”

    “我”杨滛好着急，他表达不出自己想要什么，支吾了半天，才：“我来矫正所。你知不知道这里有一个同性恋矫正所？”

    “同性恋矫正所？”女人发出疑问。

    “嗯对！”杨滛激动的指着那所老医院：“我就是来找那座矫正所的。它就在那，就在你们医院的方位，可是它不见了。但我记得没错，我之前来过的地方，是这里，这里应该有一座矫正所的。”

    他看起来像个精神不正常的疯子，并且激动的样子更像。话不清楚，仿佛在自言自语，女人看了他好一会，冷静下来。

    “你是来看病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