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听说你趁人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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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郎,你在宗门是得了哪一位前辈的看重?”

    马车辚辚。

    如来时一般,沈白回返药王宗依旧采用凡俗的方式。

    这样赶路看起来要比施展法术飞遁缓慢,但飞遁时绝无可能修炼,反倒是坐着马车,哪怕与母亲闲聊,也不影响沈白运炼真气,相比之下,反倒是充分利用了时间。

    “是丹犀长老。”

    沈白这些日子经过了重见母亲的激动之后,反倒多出了些许的无所适从,不知该如何与“阔别”了千年的母亲相处。

    不是因为母子之间生疏了。

    而是,沈白颇有些拿捏不定,该怎样对母亲起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

    在沈白的意识中,他是经历过千年修行,一度站在了此界顶端的大修士。

    可在母亲楚冰砚看来,母子分离不过半年而已。

    这半年时间里,沈白从服气二层长进到了服气五层,还奇迹般炼就了一道天罡级法术,随拿出来的丹药、法器,都是常人一生未必得见的。

    对于这些,楚冰砚自然要详加询问。

    “丹犀长老,怪不得!他是宗内百年来实力最强的长老,而且向来以炼丹术闻名!百草啄毒丹是丹犀长老赐予你的?”

    楚冰砚很激动,在她看来,儿子能得到丹犀长老的看重,真的是极大的幸运。

    沈白也乐得母亲把所有疑问都用丹犀长老来解释,不是他不愿意把神农鼎与至亲分享,而是不能!

    先天纯阳至宝,不知有多少大能盯着。

    那些人里,精通术数、占卜、诅咒的不在少数。

    在沈白自身的实力足够强大之前,有关神农鼎的事情,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不过,你使的那门天罡级毒术,我不记得宗门内有流传啊!”

    楚冰砚话锋一转,来到了沈白所有表现中最惊人的地方!

    要知道,丹药、法器,不管品级多高,威力多大,都可以是别人送的。

    唯有法术,是要自己炼的。

    以服气期的修为,炼成一道天罡级法术,可谓空前绝后。

    这已不是没听过,而是想都不敢想!

    沈白不愿对母亲谎,只含混道:“此术名叫三反五转化毒真罡,法术符箓种子是一位道友送给孩儿的。”

    把神农鼎称作道友,想来也不算欺骗。

    然而楚冰砚依旧听得瞠目结舌!

    法术符箓种子也能送?

    “你这孩子,何时学会满嘴胡?任何一个符箓种子都是修行者以自身真气苦苦炼成,更别提法术符箓种子!即便有人对你好到了极点,愿意送你法术符箓种子,可那是他自家真气所化,与你的真气又不相合,他如何送,你如何收?”

    楚冰砚根本不信沈白的话。

    沈白实在无法解释,楚冰砚的是常理,可先天纯阳至宝,每一件都是整个世界独一无二,掌握了一份天地法则的,它们本就不能以常理推测!

    沈白一时沉默,思索着该如何回答。

    楚冰砚看着沈白的表情,心中却忽然想道:“孩子长大了,总是会有自己的秘密、心思,再不能像幼年时一样,与母亲亲密无间,这固然令人伤心,但世上又有哪个母亲不盼望着孩子长大呢?也罢,既然大郎不愿多,我便不问了,只须提醒他万万不可走错了道路。”

    想到这里,楚冰砚变得无比严肃,拉住沈白的:“大郎,这门法术是如何炼成的为娘可以不问,但有一点,你千万记住!法术的关键不在于强弱,只在它能不能助你成就上品道基!为娘曾对你讲过,筑基期的关键在于筑基法,炼成不同的法术符箓种子,最后结合一处,成就的道基有上下五等分别,顶级道基可直指大乘飞仙,上级道基也同样有此希望,但再接下来的中级、下级乃至不入流的道基,便是成就了,元婴、出窍也是终点!”

    修行者在服气期时,无论修炼什么法门,其实都不会有太大区别。

    最关键的阶段,在于筑基期。

    这便是道门大宗弟子与门户之间产生巨大分别的根源。

    其中详细,便是上三天三夜也未能一一讲明。

    沈白对此自然是十分清楚的,而且有了梦中的经验,他此世早早就划定了前路目标,当下微微一笑,正要解释。

    “喂,药王宗的子,快快出来!”

    一声吆喝,打断了沈白。

    听声音,似乎是之前诛杀王家兄弟时,遇到的那个女人?

    沈白双目一眯,登时便有杀意升起,当日看在雀喙草的份上,饶了那女人一命,不想她却如此不知死活!

    沈白当即出了马车。

    楚冰砚不知事情详细,但却能看出来儿子起了杀心,当下也是紧张起来。

    “果然是你!”

    李水儿看到沈白,顿时喜笑颜开。

    沈白却有些意外,因为拦截自己的,一共只有两人。

    其中李水儿只有服气期的修为,完全可以忽略不计,而且她也见过沈白的厉害,想来不至于分不清楚自己的斤两。

    在李水儿身边,则是一个精瘦道士,穿着紫金八卦袍,盘坐在路边大石上,看起来倒是一副高人模样,但也不过是筑基期修为而已。

    那李水儿曾自己是什么李家的女儿,想必势力也不至于如此寒酸。

    “便是我,你拦我去路,意欲何为?”

    沈白淡淡发问。

    对面,那石头上盘坐的,正是一玄道人。

    他为了雀喙草而来,没想到却被沈白捷足先登,心中早就不喜。

    如今做足了姿态,摆出一副前辈高人的架势,想要震慑住沈白,将雀喙草讨要到。

    却没想到,沈白正眼都不给他一个,简直傲慢至极。

    一玄道人心中怚怒,暗道:“原本讨了雀喙草便罢,谁知他傲慢如此,不过是凭着一件厉害法器而已,以他这般德行,凭什么拥有上等法器?看我使出段,一并夺了!”

    一玄道人前次听了李水儿描述,只一厢情愿认为沈白的那颗金丹是法器,早有觊觎不已。

    他自己出身散修,没什么家底,甚至就连筑基法也难得上等,不得已投到一家权贵门下效力,这一次的雀喙草也是为了献上去讨好主家,若能顺道入一件法器,才是最好。

    “道友,听闻你趁人之危,夺人宝物,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