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狼子野心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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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他拉开椅子,坐在他的对面,发觉自己这碗汤里浮油和葱花被挑干净了,而钟恺凡那碗葱油都在。

    那些细的习惯,钟恺凡到现在还记着。

    林远的心被狠狠蛰了一下,忍不住问道:“那女孩在追你?”

    钟恺凡看了他一眼,端起碗喝完最后一口,手腕白皙而骨骼分明,“我什么性取向你不知道?”

    他没有‘跟你有什么关系’,也没‘是’,仿佛给了林远莫大的鼓励。

    “吃完赶紧走,我只能迁就到此。”

    完他起身去厨房,水池传来哗啦啦的声音。

    从林远这个角度能清晰地看见钟恺凡的背影,宽阔,直挺,灰色的衬衣手臂处,隐约可见肌肉的线条感,时间把他塑造成一个现实意义的成熟男人——冷静、不喜形于色、有点烟火气息,就连面对恨之入骨的自己,都能做到最大限度的容忍。

    不刀口相向都是万幸。

    钟恺凡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他还有什么脸痴心妄想,还不麻溜滚蛋。

    防盗门发出清脆的声响时,水流忽然止住,钟恺凡颓然地撑在大理石台面上,过了很久,呼吸才变得均匀。

    餐桌上的碗已经空了,汤勺乖巧地靠在碗沿上。

    他以前很挑食,今天倒是乖。

    嘴角不自觉带了点弧度,下一秒,钟恺凡却将碗勺扫进垃圾桶。

    他不想看见任何跟林远有关的东西。

    回到酒店时,大堂的挂钟时针还没指向10,李萌对他提前回来有些诧异:“我还以为你玩忘记了呢。”

    林远两手空空,坐在沙发上,两条腿伸直,乜着眼:“你又向安然告状?”

    李萌在一旁帮他熨烫西装,把熨烫好的领带一条条摆放在床上,“我不跟她电话,你肯这么早回来?也不怕私生饭跟拍,到时候倒霉的不还是我?”

    起这个,林远倒是想起下午那件事,“我还真觉得有人在跟我。”

    李萌‘切’了一声,“反正也拍不出什么。”她手脚利索,很快把衣服熨烫好,收进衣罩里,其余生活用品收纳进箱,另一些从医院带来的物件已经提前寄回上海。

    怪不得安然当初坚持要把李萌留下,没人比她更心细而知分寸。

    隔天早上,出门时,林远见李萌两手不闲,又是西服套袋,又是行李箱的,“拿来。”

    李萌:“干嘛,抢我饭碗?”

    林远直接夺过她手里的箱子,“你就拿件衣服,这样总行吧?”

    一路上相安无事,不火的明星有个好处,外出不会饱受粉丝干扰。

    飞机平稳后,李萌拿出巴掌大的记事便签本:“这次回上海主要是休养身体,安然姐邀请了舞蹈老师帮你恢复练习。有个综艺很不错,回头看看他们的台本。”

    林远戴着眼罩,模糊地‘嗯’了一声。

    这天傍晚,钟恺凡接到了父亲钟鼎恒的电话。

    钟恺凡正陪听廖主任分析案例,用手挡住电话,示意出去一会儿。

    “您有什么事?如果我没记错,上次已经得很清楚了。”

    “是我。”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响起,“我是钟先生的特助肖正,是这样的,钟董今早开会时,忽然昏厥,是轻微的脑溢血,您有空能不能回来一趟?”

    走廊一片寂静,只剩下冰冷的灯光,钟恺凡有点懵,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他实在是想不到身体矫健的父亲会病重。

    “好,但我这边有点事需要处理。”

    肖正答:“不急。”

    通话结束,电话的另一端,肖正将手机交换给病床上的钟鼎恒,高级病房内站了不少人,多半是钟氏高层,钟鼎恒的第二任妻子陈丽也

    在其中。

    “其他事按我的办,你们先出去。”钟鼎恒穿着病服,年近六十的他,两鬓已经发白,虽保养得宜,但额头的皱纹如沟壑般,无法掩藏岁月的痕迹,他看上去有点虚弱,老态尽显。

    “鼎恒!”陈丽喊了他一声,眼角藏着幽深的怨恨,这个女人看上去四十岁左右,妆容精致,一脸贵妇相,手臂上挽着新款古驰手袋。

    钟鼎恒不悦地挥挥手,“你也出去,我困了。”

    肖正做了个‘请’的姿势,“夫人。”

    陈丽却视而不见,待其他高层陆续出去后,才靠近病床,轻声央求道:“鼎恒,你现在把他叫回来做什么?”到这里,语气忽然变得狠厉:“那个狼子野心的家伙,一点心都没有,害死了我的儿子不,你还要把他叫回来?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夫人的面孔有些扭曲,一提起钟灿,再好的面具她也维持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