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无宠皇子(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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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青边走边略一想,昔年在废后杨氏身边的宫人被连诛的连诛,被贬入浣衣局的贬入浣衣局,倒是安插在他处的几个眼线逃过一劫,顾青还都知道这几个眼线如今在哪儿。

    这般发散着思维回到皇子所,没一时内官监总管太监柴守玉差太监来,送上了两盒面脂并两盒手脂。

    顾青拿起一盒面脂来,略一闻,便露了个浅笑。

    太监心里便有了底,笑嘻嘻道:“我们柴公公让殿下先用着,赶明做出来更和殿下心意的,便立刻着亭子给殿下您送来,您这边有什么吩咐也只管叫亭子给他带回去。”

    顾青漫不经心道:“雨还没下,我便没什么可吩咐你的。”

    叫亭子的太监看起来不大,却很机灵,听到顾青这有点不明所以的话,也没出半点疑惑,麻利了个千就告了退。

    等他回了内官监,把话和内官监总管太监柴守玉那么一。

    柴守玉略一思索,也猜出了几分,只是还不太清楚这和雨到底有什么关系,便把这话儿记在了心间。

    亭子笑嘻嘻地还想凑趣两句,外头却来了个大太监阮禄,也是他们内官监的,脸色不咋好看。

    一事儿,原来是太子见凤阳公主和燕阳公主那边有奴才欺上瞒下,气得不行。又把内官监的阮禄叫过去斥骂了两句,叫他给换上那老实不耍奸猾的。

    内官监总管太监柴守玉一听就摆手:“这事儿也不是一回两回的了,你不用和我,自管去办。”

    阮禄没立刻应下,给他使了个眼色,比了个二。

    柴守玉顿时恍然,就那就先等等。

    一搭眼就瞧见亭子也跟着在那顿悟呢,气笑了:“去去去。”

    亭子不咋怕他,跟着偎上去,用只用他们仨能听到的声音:“干爹啊,你这天咋变就变了呢,如今二可比四在咱们这儿管用了。”

    柴守玉“嘿”了一声:“你懂什么,这叫‘咬人的狗不叫’。”

    “啊呸!”完柴守玉就呸了去,还轻轻了下自己嘴巴。

    俨然昔日在他们内官监根本没什么的二殿下,如今却截然不同了,也不仅仅只是送财皇子,只是柴守玉他们还没有深刻意识到,身体却还是很诚实的。

    一时又起太子给凤阳公主和燕阳公主换宫人的事,柴守玉撇了撇指:“要数作践人,咱们这太子还真是不得了了。”

    你那凤阳公主和燕阳公主为啥遭宫人作践,那还不是因为太子和何皇后一家独大。

    再这换一茬茬换宫人的,那被换的宫人必是要受罚的,换去凤阳公主和燕阳公主那儿的宫人心里头肯定也是不愿意的啊,这心里必然得恨。

    可太子得皇上宠爱,那不能恨。这恨的也只有凤阳公主和燕阳公主了,那能好好伺候她们才怪?这自然也就有下一回太子那么大发慈悲。

    这根本就是恶性循环。

    偏偏太子那么一做,竟还能叫他得了好名声,凤阳公主和燕阳公主可不得破血混着牙齿往肚子里吞。

    哦对,从前二皇子和三皇子那边也是这般。

    柴守玉想着咂了咂嘴。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二皇子那边果有了信儿,上面各色宫人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柴守玉琢磨了好一会儿,也没能琢磨出几个门道来,想了想就让阮禄去照着安排,自个继续琢磨“雨”去了。

    哑谜的顾青这边正仔细洗手呢,他在这古代是没有人造表皮可用,可他多得是“手艺”,比如易容术。

    他自己弄来了各色工具,能将那人皮面具做到极致,薄如蝉翼都不在话下。只是这到底没有自带微生物清洁功能的人造表皮方便,还需要细心呵护。

    这会儿顾青倒是想知道何婉清从宠妃系统中兑换的九花玉露膏,在固容养颜上效果究竟如何不可思议了。或许等他在昭华宫的“线”更稳当几分,他就先弄来亲自观摩下。

    来顾青在景泰帝的正乾宫都有“线”,更不论何婉清的昭华宫,便是东宫也是。于是他很快就得知就太子为凤阳公主和燕阳公主出头一事的结果,太子自是得了景泰帝的赏赐,燕阳公主倒没什么,骂宫人的凤阳公主却被景泰帝罚抄《清静心经》百遍。

    这《清静心经》全文约六百字,百遍便约有六万字。

    对此,顾青看起来并没什么表情。

    就像最近天气般,接连都是晴天,连个阴雨天都没有。

    不想入了下个月,过了没几天京城就忽得乌云密布,转眼倾盆大雨就哗啦啦地落了下来。连带着电闪雷鸣,飓风密雨,从屋内往外望,凑着闪电带来的一瞬间光,再听着外头喀啦啦啦的响动,直叫人觉得胆战心惊,心如鼓敲。

    不内官监总管太监柴守玉想到了什么,登时脸色变来变去,便是在正乾宫开朝会的诸位大臣,还有御案后坐着的景泰帝脸色都不太好。

    训练有素的宫人早已经将通明大烛点了起来,李起麟隔着烛光能清晰瞧见景泰帝皱着的眉。

    这也难怪,上个月河南巡抚吕扬就送了奏折来,河南道接连下起了连绵大雨,比往年都要密集,唯恐耽误农时,还引发涝灾。

    月初又上折子担心河堤,然后那边雨就没有停歇过,便是今儿京城也跟着下了一场骤雨,河南道那边就不知道如何了。

    涝灾倒还罢了,就怕黄河跟着决堤。

    朝廷这边都等着河南巡抚加急奏折呢,想知道具体堤况如何。

    很快加急奏折便被送进了京城,景泰帝看后沉下了脸。加急奏折写得清清楚楚,水位已上涨到岌岌可危的地步,奏请皇上尽快下旨。

    这样的天灾,景泰帝自登基来也是见识过数次的,往近了,便是去年江南便有旱灾,因饥成疫,人多流亡。

    没想到今年又遇到北方洪灾。

    景泰帝自认自即位以来勤勤恳恳,亲贤臣远人,爱民如子,虽不敢可比肩太祖那般明君,可也非是昏君暴君,怎上天这般接连降下天灾,祸他国民!

    这么想的,不止景泰帝这么一个。

    只是暗生的流言没直接将矛头对准景泰帝,而是剑指独霸后宫的何婉清。认为何婉清从前是祸国妖妃,如今成了皇后则是祸国妖后,上天降下天灾便是在警示世人。

    景泰帝勃然大怒。

    何婉清对此嗤之以鼻,什么祸国妖妃,还不就是有人吃不到葡萄葡萄酸。再洪灾?她记得在现代时都是用水泥沙袋来堵决口来着。

    水泥配方何婉清却是不知道的,宠妃系统也没有这样的奖励。

    理所当然的,何婉清就想到了安安分分呆在灵台观的长生。

    可想到归想到,何婉清却没想好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给景泰帝。

    到底何婉清自认还没有那么冷血,明知道可能有法子抗洪,却什么都不;再者她转念想到流言背后某些人的丑恶嘴脸,她可不是别人她左脸一巴掌,她还要把右脸伸过去的包子。

    只是她可不觉得长生能应付得来,万一他到时候了什么不该的——想到这儿,何婉清还是觉得长生是个不定时炸弹,还是早点拆除得好。

    不过何婉清还不够快,那边暴怒下的景泰帝已想到了长生,派了禁卫去灵台观拿人。

    等何婉清得知此事,她站起来走了两步,想到了什么便淡定了下来。

    归根到底,景泰帝对她的好感度在那儿放着,无论长生了什么不该的,她都能全身而退。

    长生就不一定了。

    又看在长生救了她父亲的份上,秉承着不欠人情的原则,何婉清稍后有叫来昭华宫得用的大太监张成敬,让他悄悄传话给道长生,是让他谨言慎行,清楚什么该什么不该,不然一个不慎,就等着死无葬身之地吧。

    张成敬:“喏。”

    张成敬躬身退走,到了殿外竟出了一额头的冷汗:难不成陛下发觉了皇后娘娘和那道的奸情?

    不不,该当没那么糟糕,不然陛下早该大发雷霆了。

    于是张成敬为了未来计,在禁卫将长生押到正乾宫前,好生威胁了他一通。不仅如此,张成敬还跟着入了正乾宫,言皇后娘娘忧心江山社稷,特派他来旁听。

    景泰帝自是允了。

    正乾宫为皇城第一宫,威严肃穆。

    更不消如今殿内宫人肃立,禁卫列队,景泰帝御座上威仪满满,更衬得殿下身穿道士服的长生弱,无助又可怜。

    好吧,长生他并没有瑟瑟发抖,相反他还透着一股天然的好奇。在这大殿内还好奇地左顾右盼,等瞧见景泰帝时元气满满道:“万岁!您叫道来做什么呀?”

    他这不是直视圣颜了,简直就是藐视天子。

    李起麟当即大喝:“大胆!”

    景泰帝摆摆手,不怒自威:“朕来问你,你姓谁名谁,何方人士?”

    长生:“呃。”

    张成敬暗自提起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顾青:洁癖人设不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