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颜小姐太狡猾了!
换做平时,肖地对着的都是大男人,一言不合还能挥挥拳头吓回去,现在对着一个执意要道歉的女人,他连出的会都没有。
就算保持着礼貌了无数遍“不用不用”,还是被女人不由分地拽到隔壁的男装店。
进店门前,女人的左背在身后,朝某个方向比了个“ok”的势。
宋晋叼着烟靠在走廊栏杆上,当即给女人转了笔钱,又向颜绯实时报备:搞定。车钥匙在储物柜,密码345。
已经下到一楼的颜绯松了口气,关掉,接过徐昊里的袋子,进了一旁的卫生间快速换上一条碎花裙。
她把换下的衣服送给了在卫生间打扫的保洁阿姨,还给了五十块钱,表情沉痛道:“阿姨,这套衣服是我前男友送的,他当初背叛了我,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免得越想越伤心。我看您身形和我差不多,这衣服就送给您吧,他现在还在这栋楼里,您要是能换上我的衣服帮我引开他,我就太感激您了。”
“哎哟,这怎么好意思,就一点事”保洁阿姨开心坏了,拿了钱和衣服,满脸带笑地向颜绯连声道谢。
等阿姨喜滋滋离开,颜绯又折回镜子前,把头发编成了鱼骨辫,上了一点淡妆,戴上度假风的草帽和酷酷的太阳镜,整个人散发出优雅成熟的气质。
徐昊候在商场大门外,第一眼看到颜绯,还真没认出她来。
“今天谢谢你了,明晚见。”颜绯刚才趁着人多,已经取了车钥匙,一出商场大楼,就径自上了宋晋的车,坐进驾驶座。
徐昊怔怔地站在车边:“你为什么要甩掉保镖?不是因为那些粉丝的骚扰才请的保镖吗?他可以保护你的安危啊。”
“这世界是很复杂的,许多事情从来就不是简单的因果关系就可以解释的。”颜绯启动车子,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话清楚,“徐昊,你是很好的人,以后也请继续保持你的友好善良,世界够肮脏了,你的干净更显得珍贵。”
徐昊听出颜绯是在给自己发好人卡,脸色变得惨白。
颜绯狠狠心,继续道:“至于我呀,和你真的不合适,你看,我做什么什么,其实你都不能理解对不对?”
徐昊犹疑着点点头:“你很神秘。”
“那就当交了个神秘的朋友吧,今天的事,请替我保密哦。”颜绯摘下墨镜悬在鼻梁上,漂亮的凤眼轻眨,可爱又俏皮。
徐昊先是一呆,明白她的意思后,心情突然变得轻松。
是啊,做不成男女朋友,也能继续做朋友,她可以拒绝自己的喜欢,他也可以悄悄保留自己的喜欢。
不是每件事都只有简单的因果关系,同样的,不是付出了感情就一定能得到回报。
他思想简单地梳理了一通,朝颜绯仗义地保证:“嗯!你先走,我去商场买条裙子补给我妈,要是遇到那个保镖,我就你已经回家了。”
绵羊一旦成了自己人,立即就上道了,颜绯很欣慰,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水果软糖递出去:“下次请你吃饭,这次先将就。”
车子扬长而去,徐昊站在原地,拆开包装,入口的糖果是酸酸甜甜的柠檬味,像极了他无疾而终的短暂暗恋。
被拖住脚步的肖地最后还是在女人的强烈要求下,硬着头皮换了一套新衣服,出了商场再想联系颜绯,对方已经关了,他只能颤巍巍地蹲在路边打给了谢知。
“三爷”肖地分外委屈,酝酿好情绪,抹了把鼻涕愤愤哭诉,“颜姐太狡猾了!我我又给跟丢了呜呜呜!”
“你哭也没有用,最好现在躺马路上让哪辆车行行好把你撞个半身不遂,差不多就能抵罪了。”接电话的是童洛明,一听,非但没有安慰,还幸灾乐祸地取笑他。
肖地哭得超大声:“老明,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童洛明看了眼紧闭的日式和风门,给肖地下了一记定心丸:“去查查监控,看颜姐有可能去哪里了,三爷很忙,暂时没时间削你的皮,你灵点把握时间。”
肖地如获大赦:“我这就去!”
“你这个弟弟,早晚要被三爷发配非洲挖煤。”童洛明听着那边惊喜的欢呼,挂了电话,和立在门边的肖天开玩笑。
肖天身形不动,面无表情地反驳:“三爷不会的。”
三爷是他们见过的,最慈悲温柔的人了。
谢知这次来日本,是为了之前看中的釉里红缠枝梅纹瓶,釉里红通常是王朝鼎盛的标志之一,即使在永宣和康熙时期也并不多见,收藏价值极高,也是他非常心仪的一个物件。
早在一个月前,双方就约定,会在这周日的慈善晚宴上,以竞拍的形式把釉里红缠枝梅纹瓶卖给三爷,没想到卖家临时反悔,是洪城的柳家闻得消息,先下了定金,还给了高于市场一个点的价格。
三爷出车祸那一晚就是去了趟柳家,才知道柳家月初已经从洪城搬走,定居在了唐城。
柳庆雲病后,执掌大半辈子的京泰娱乐,由长子柳辛书接,目前正忙于总部迁移的事情。
童洛明以鼎轩阁的名义和柳辛书约过两次,柳辛书像是早就猜到是三爷要收购釉里红缠枝梅纹瓶,一直避而不见。
做生意的,讲究一个“信”字,日本这位卖家当然知道是自己理亏在先,因母亲身体不适无法离开日本,才特意邀请谢知过来一聚,同时想当面道个歉。
业内都知道,世上几乎没有鼎轩阁买不到的东西,也没有鼎轩阁卖不出去的东西,他们这回不守信用,公然和鼎轩阁作对,纵使再有苦衷,传出去都是会让人诟病的。
原本不抱希望,现在谢知能来,算是一个挽回关系的转,这让他们受宠若惊,用家族最高礼节款待了他。
茶香袅袅的室内,点着静心养神的熏香,山崎一贤偕同妻子和女儿盘坐在谢知对面。
山崎的母亲是中国人,所以他也能一口流利的中文:
“三爷,这次的确是我们做得不对,在向您致歉之前,希望您能理解我的处境。”
“家母患肾病多年,早些年一直还算稳定,可在半个月前突然病情加重,不得不进行换肾术,柳辛书承诺将刚得到的肾源让给我的母亲,已经配过型了,和我母亲相符,这是千载难逢的会,如果只是用一个釉里红就能得到这个会,我实在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三爷,我的母亲是中国人,她漂洋过海嫁给我的父亲,父亲去世后,又将我一带大,现在我家庭美满,子女双全,却要眼睁睁看着母亲受苦”
山崎一贤已经是可以当谢知父亲的年纪了,提及病重的母亲仍会像个无助的孩子哭泣,妻子轻拍他的肩膀,用日语温柔安慰,反倒是女儿山崎玲奈像个没事人一样,一直将注意力放在谢知身上。
玲奈今年十八岁,正是对异性充满好奇的时候,而谢知绝对是玲奈见过的所有男人中长得最好看的一个。
他穿着简单的黑色衬衣,扣子克制地一扣到底,脖颈处隐露的肌肤白皙,却并不觉得孱弱,只有让人仰望的清隽疏冷。
他的里握着禅珠,指尖摩挲滑动,眉眼之间蕴着天生的贵气,对于山崎一贤的一番话,他只静然聆听,既没有出声打断,也没有流露过多神色,这让山崎一贤更加不安,惶惶恐想着是不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他心一横,郑重道:“三爷,请接收我们的道歉。”
山崎一贤站了起来,带着妻子女儿向谢知深深鞠躬,鞠躬在日本是很常见的礼节,但是久久没有起身足见得对谢知的重视。
谢知从容接受这份大礼,眼底波澜未起:“山崎君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山崎一贤身体一僵,慌忙抬头:“什么?”
“釉里红缠枝梅纹瓶在一个月前就与龙瑞集团签了拍卖分成协议,而龙瑞正是我鼎轩阁旗下的拍卖行。”谢知将禅珠挂在掌心,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慢声提醒。
山崎一贤脸色大变:“三爷,这”
“按照合约赔付条款,山崎君需要按照拍卖底价的三倍进行赔偿,今天日子不好不坏,不如一并结了吧。”
“三爷,我们一家为了给母亲治病,已经花光了积蓄!真的无力偿还赔款”山崎一贤再次给谢知鞠躬,这一回可比先前要诚恳得多。
谢知眼底闪过轻嘲,摇头失笑:“行商也是做人,不能过分贪心,当初想要将它拍卖出售填补赌债时,可没见你想过,那是你母亲从中国带回日本唯一的一件嫁妆。”
母亲重病卧床多年,儿子将家底挥霍一空,到头来还要靠贱卖母亲的嫁妆还债,拖得迟几天都等不及,顶着违约风险也要提前抛售。
如今还冠以这么动人的理由寻求他的原谅,谢知心想,大抵是自己这些年脾气太好了些,才会让人这般不顾后果地算计了一遭。
“阿明。”
“三爷。”童洛明拉开门,走了进来。
“一切按合约走,看在山崎君母亲的面子上,可以多给一个月的时间,要是还不上,总有点积产可以抵押,这套房子就挺适合养花种草。”谢知声线徐缓,却是断人生死的言语。
“三爷!”山崎君扑通跪了下来,妻子和女儿都听不懂中文,看到他跪下,也急忙跟着跪了下来。
“三爷,我我这就把钱退回去,把釉里红给您要回来!您行行好,我们一切还是和原来一样,不不,我可以再降一个点!”
山崎一贤跪在地上痛哭,他和母亲感情虽好,也架不住负债累累的逼迫,一个瓶子卖给谁都无所谓,他只关心谁能给得多,给得快,才会一时鬼迷心窍,却是得罪了一尊大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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