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骏哥救救我
第二次治疗的视频监控,邢骏完完整整地看了两遍。
尤其是,当周文雄问林澜在梦境里看到了什么,看见了几个人的时候,林澜在催眠中的潜意识反应,看得邢骏内心翻江倒海:
“林澜,告诉我,你是不是看见了什么。”
周文雄低沉且循循善诱地问道。
林澜点点头:
“嗯,我看见了走廊,走廊里有很大的风,很冷,走廊里面没有灯,只有尽头的一扇窗户透着光亮”
“走廊里有人吗?”
周文雄缓缓开口。
林澜先是沉默了很久,急迫地喘息着,眉头紧皱,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有人有一个人靠在窗户旁边。”
“你能看得清”
“是两个人!有两个人在那里!有人掉下去了!掉下去了!!”
林澜突然开始崩溃大哭,大叫着喊着救命啊该怎么办,整个人变得失控
摄录的位置发生了一点改变,角度更加细致地拍到了林澜躺在治疗椅上的神情和动作,那副深陷梦魇无法自拔的痛苦模样,邢骏看得真真切切,人在这样的状态下,所有的条件反射都是真实反映。
他彻底沉默了,陷入了无序混乱的自我怀疑中。
单凭这个催眠治疗的监控视频,至少能判断出,邢晓雯坠楼可能真的是被人给推下去的,并且凶也可能真的不是林澜,
那么,又会是谁呢?
距离邢晓雯坠楼死亡已经过去了十年,当年的同学、老师、校长的音容笑貌都已散落天涯,现在想要找到十年前不被人觉察的真凶,又该从何下?
十年前的公安侦办工作效率和技术水平肯定不如现在这般科技发达,可是从现在再追溯十年前的案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心乱如麻,浑身对血液都有一种灼烫感,邢骏整个人陷入无端的愤怒和懊恼里,久久不能平静。
他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待了很久,前前后后想了很多点子,该如何让整件事情有一个突破性的进展,他想到了把这两次治疗的监控视频送给周昀看看,不知道这位周局长会不会改变心意?
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刘砚等不及,跑上来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心翼翼地推开了一条缝儿:
“哥,不早了,您今晚有安排么?”
邢骏愤懑地吐出一口浊气,起身拿着便朝门口走去:
“没安排,去喝酒,叫几个弟兄一起吧。”
刘砚一听这话,着实有点意外,这段时间邢骏晚上没怎么应酬了,晚上多半是陪着郑斯榕的,今晚这是怎么了?
“啊?那那嫂子呢?要去接她么?”
邢骏这才想起郑斯榕,最近几天也觉得这女人怪怪的,总是喜欢有意无意地打听他的行踪,这对于邢骏来,是犯了大忌。
他最讨厌女人多管闲事。
“不接了,今晚陪弟兄们一起。”
邢骏微微皱着眉头。
刘砚善于察言观色,眉毛一挑:
“怎么了这是?跟嫂子闹别扭了?嗨,这女人嘛,还是要靠哄的!有句话叫床头吵架床尾和啊大哥!你”
刘砚正得眉飞色舞,一转头却赫然瞥见邢骏透着冷光的眸子,
“你哪只眼看见我跟她闹别扭了?带你们出去喝酒还不好?谁特么一天天的在背后我有了女人都不在乎兄弟的?是谁啊?”
刘砚嘿嘿一笑,没再瞎逼逼了,一通电话喊了一帮兄弟们来,就在他们平时爱去的双胜海鲜排挡吃露天烧烤。
一群人吃得正欢乐,突然听见店内传来一阵嘈杂声,他们坐在露天的室外,被这动静给吸引了。
几个马仔探头探脑地伸长了脖子看热闹,刘砚也跟着凑热闹,看了几眼,里面貌似是个男的被另外好几个人逮着教训,恰好这个时候老板过来上菜,刘砚便顺嘴问道:
“诶?胜哥,里面这么大动静,干嘛呢?”
老板叼着烟,咧了个嘴:
“我这儿三天两头有人打架,我们都习惯了。里面这个男的欠了高文龙的钱,老是拖,下人等不及了,这不,晚上在我这儿找到他,少不了一顿毒打。”
刘砚叼着一只龙虾,砸吧砸吧嘴,身旁马仔们正在实况解:
“哟哟哟,这下有点狠。”
“我靠,看着好疼。”
“哎妈的这男人怂逼一个啊,好歹还还。”
“还个屁,欠钱呢么不是,没底气啊。”
刘砚一边给邢骏倒酒,一边不耐烦地训斥他们:
“特么的看两眼就够了啊!咱又不是没干过,有啥好看的。”
马仔们一阵哄笑,随后都坐了下来继续开吃。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高文龙的下人浩浩荡荡地从店里出来了,这儿的宾客也都挺神奇的,店里有打架的也不影响自己吃喝,只要别伤及无辜,个个儿做那就跟没事人一样。
刘砚正想着要开口感叹一下老板胜哥这儿的客人都是见过世面的,结果里面那个被打的实惨的那个男人走出来了,刘砚随意瞟了一眼,紧接着下一秒,眼睛突然瞪得像铜铃一样。
一旁的马仔发现了端倪,伸在刘砚眼前晃了晃问他:
“砚哥你咋了?眼都直了?”
刘砚没理他,伸拍了拍邢骏,又指着那个被打得走起路来踉踉跄跄的男人道:
“哥,你看那个被打得男人,有点眼熟啊。”
邢骏这才掀了眼皮朝着刘阳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定睛两秒,沉声开口:
“是那个季桀吧。”
“季桀?!是那个怂包啊?果然够怂!”
就在他们话的节点上,季桀也看见了邢骏,他眼神一滞,随即又亮了起来,他跌跌撞撞地朝着邢骏他们这一桌走来,一路走到邢骏旁边扑通一下跪在了邢骏脚边:
“骏哥!你救救我骏哥!”
季桀哭得有够惨,鼻涕眼泪还有血混在一起往下流,哭得激动了,还咳嗽,十足狼狈。
刘砚忍不住直砸吧嘴:
“啧啧啧,你自己欠了高文龙的钱,找骏哥救救你?合适吗?怎么救?替你还钱啊?”
季桀摇头,正准备伸扒拉邢骏的腿,却被这位大佬先一步挡住了,
邢骏里抓着刚抽了几张的餐巾纸,伸挡住了季桀扑过来的:
“擦擦,擦干净了再话,老子嫌脏。”
季桀不敢不接,嘤嘤嘤地一边擦一边哭着:
“不是的不是的,我现在我现在很麻烦,遇到很麻烦的事情了,骏哥,我们之前的事情被人发现了,我现在在接受公司的调查,停职停薪了”
这话的,邢骏眉毛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淡定从容又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酒,宽大修长的缓缓地放下杯子,才扭过头来瞥了季桀一眼:
“我们之前的事情?我们之前什么事情?”
季桀听了一愣,他看着邢骏一脸无怒无喜,却似阎罗一般森冷的眼眸,看得他心里一颤,唇瓣抖个不停:
“骏哥骏哥你忘了么?杜皓啊,你让我你让我拆散杜皓和他女朋友的你还记得么?我拆散了可是可是前阵子杜皓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始追究这件事情了,他还有一帮朋友,对我严刑拷打!
“我我我当时了很多不该的,我我是因为欠你的钱还不上了才帮你做事的也就那么一次而已,骏哥我现在,我现在什么都没了你救救我啊”
邢骏耐心地听他完之后,眸子里的光更加森冷,他沉默了好久,久到连刘砚心里都有点犯怵的地步,才沉着嗓子话:
“看来你还真是不上道儿,自己掉坑里就算了,还记得把我也给捎上。刘砚当初的没错,宁愿废了你根指,也不该把这事情交给你。
“现在倒是不欠我的钱了,高文龙那边跟我也没关系,你你有什么理由,让我救你?”
“骏哥,我真的没办法了我什么都没了”
邢骏没再开口,刘砚倒是想起了什么,叼着牙签阴阳怪气地提醒季桀:
“哎呀,最近可得让你老婆把孩子管好了,高文龙那儿,可不想我们这么仁慈啊,他家祖上就是靠高利贷发家的,一家老全在道上混,要是他们逮着你儿子,怕是没像落在我们里那么幸运咯。”
到儿子,季桀又哭了,哭得更厉害:
“我老婆已经跟我离婚了我怕连累他们,我跟她离婚了,她带着孩子回老家了”
季桀就跪在那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伤也疼,心也疼,脑子也疼,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疼。
然而此时此刻,邢骏脑海里却在盘算着,为什么杜皓会在事情过去那么久了才开始追究这件事?他的一帮朋友,又为什么会帮他?
“你给我,杜皓的哪些朋友打你了,我看看有没有我知道的。”
季桀以为邢骏觉得他在满口胡诌忽悠他,连忙解释:
“他们真的真的是找我麻烦了,就在赫拉,有个叫周奇的富二代,应该是他们朋友,就是他带我走的,还有一个个子很高的男人,差不多一米九了,他们喊他野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