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冉走进房间有些不好意思。

    柯灵犀对着镜子用毛巾擦头发，直白：“有什么就吧。”

    再三踌躇, 白冉还是问了柯灵犀关于面试的事情, 也详细的了, 自己也收到了邀请的事儿，但是没提设计师对她青睐, 只是从《荆棘玫瑰》内知道她，并且想要邀请她的。

    柯灵犀听完什么也没问，我行我素到底。

    “我们公司确实开了会，不过我凭什么告诉你？”

    白冉尴尬低头, 道：“我就是想来问问，其他的，如果你拒绝……”

    柯灵犀想到什么：“你会走台步吗？不不……不是这个意思，我该问, 你走得好吗？”

    白冉脑回路被这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问短路。

    柯灵犀量她，缓缓道：“我感觉你很全面，虽然外界不看好, 但是连续两期都稳在前三, 这其实代表很恐怖的实力，尤其对国模来。”

    “然后呢？”

    柯灵犀：“不然你给我走几步？”

    白冉走台步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本来是问情报的, 怎么沦落到耍猴一样了。

    柯灵犀是不是也在忽悠她，毕竟她对柯灵犀的性格真是摸不透，和她拍的片子一样，这个人古灵精怪的。

    “你……”柯灵犀看完, 沉默了。

    “？？不好吗？”白冉忐忑。

    毕竟山外有山，万一柯灵犀真的是个强悍的呢？

    柯灵犀一时没话，半晌，对白冉挥手，白冉走近，柯灵犀拽着她手道：“不，太棒了，姐姐，收徒弟吗？端茶送水还交学费那种？？”

    “？？？”

    十分钟后，白冉终于懂了。

    并且柯灵犀在她面前走了一遍，白冉不得不沉默。

    实在是很一般。

    想不到，走台步这个事情，也是柯灵犀的心病。

    柯灵犀：“我们公司提供的培训挺全面，我全部告诉你，你教教我台步吧，我觉得下期我沦落不到走人的地步，但是我一直想练练，毕竟以后秀场的工作也会多起来。你走这么好，按时收费都行，我出就是了。”

    “国模里面不好找人教我，公司的人都是互相防备的，你比我好这么多，应该不存在怕我超过你呗。”

    白冉叹口气：“你真的？”

    “真的，我今天都快失眠了。”

    柯灵犀认真：“不然学费我按我一次拍片的价格给你？”

    “我好像看过清醒森林的那场秀，你走得我真是太难忘了。”

    最后白冉从柯灵犀的房间出来了，手机上还有20万学费到账。

    和柯灵犀相处的世界就是这么梦幻的吗？

    算了，收了费那就教吧，白冉没觉得有什么。

    因为台步这个事儿，其实挺玄乎的，每个人身高不一样，气场不一样，要走出自己的风格自己的路，没有一年两年是不能定型的，这还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白冉能走这么多风格，其实最后还是定在自己最常用且和身形最相符的一种风格上。

    另外的不能走不了，就……不是自己的风格，走个新鲜行，但不是最佳的一个状态，当然，根据衣服的风格调整当场的步速也是超模应该具备的素质。

    长裙旖旎，那最好看起来走慢点，给人一种拖曳的感觉。

    长裤洒脱，那就每一步都走出节奏来，给人干练的感觉。

    详起来弯弯绕绕多，白冉都是自己总结的，所以白冉教柯灵犀真没问题，反正她只能掰正她的问题，帮她找找风格，升华提升，只有柯灵犀自己来。

    短时间内，掰正问题都看领悟性，她也只能帮到这么多了。

    找李玉樱问这个事情，李玉樱和苗凡一个寝室，两个人听闻之后对视一眼。

    苗凡：“你也要去？”

    白冉：“我通过节目组收到了邀请，但是我没公司，就想问问，大家愿意分享的话，就谢谢大家，不愿意也没什么。”

    李玉樱想着白冉这两次在她们锻炼的时候帮忙拿毛巾拿水，目光闪烁片刻，还是给她了，完叮嘱一句，不让她去外面，白冉连声道谢，下次给她们拿点礼物来，这次实在仓促没准备。

    苗凡笑了：“你挺好玩儿的。”

    告别两个寝室，白冉心头对C家的面试，总算是底气足了些。

    接下来就看自己能不能拿下来了。

    白冉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给自己鼓起。

    加油，你是最棒的！

    晚上莫名微信收到顾西祠的信息。

    一般没事儿他不会找她，白冉好奇开手机来。

    对方问：【你的腿是不是最近就要进行最后一次复查了？】

    白冉想了想，开备忘录，心中大叫一声欢呼，给他回复：【对，我都忘了这个事儿，检查好了，我就能运动了】

    顾西祠：【和医生约时间了吗？】

    白冉：【还没有，但是自从吃了A市拿来的药，上次检查已经基本上看不到骨裂了，医生就让我再等等，再复查没问题再运动】

    【我知道了，节目完了我带你去检查吧，照片】

    【好！！！】

    白冉心情好，在床上翻转了一圈，将今天的收获给顾西祠了。

    那边的回复依旧很顾西祠，泰半是些语气词，偶尔触发到什么了，就会多一句。

    白冉也问到一句不好的。

    顾西祠：【孙雅今天在我家住，和你哥没通，白浩不敢逼她，她不回家白浩也没办法】

    【啊？那、那她生气了吗？】

    【被林哄好了，现在正在看林珍藏的娱乐圈鲜肉图】

    【……】

    这个哄人的办法听起来有点别致。

    白冉不在家，一时半会也解决不了，既然孙雅在顾西祠家里，肯定没有大问题。

    她放下这头，和顾西祠C家的面试，了会儿，卧室其他两个妹子都睡了，就白冉的被窝里还有手机的点点亮光不灭。

    第二天的录制还比较平常，第一期是片头，第二期是公主服，第三期让选手缓了缓，在一个镇上录制的，走得国风系列，难点在服装需要自己选来搭配。

    白冉选了一身白上衣和黑色阔腿裤，上衣是吊带，阔脱裤飘摇，站在一叶竹舟上拍摄，踹手平看前方，将古典和现代结合，拍出两分随性不羁来。

    而且阔腿裤在江面上，被江风吹得飘摇，也显得飘逸入画。

    背景是层叠的峰峦远山，如中国画的墨一般一层层。

    最后评选时，云歌掉了尾巴，方荷倒是险之又险的留了下来。

    最后剩两个人宣布结果，楚宜担心：“她不会真的走了吗？”

    “我觉得不会。”

    “但是她的片子差点，比起对方那个模特。”

    白冉怕出来招黑，在楚宜耳边耳语道：“其实她们水准差不多，没好多高下之分。”

    楚宜点头：“对方这次确实没发挥好，但是前面几次，也是垫底的。”

    白冉悄悄道：“那你看云歌的脸，留下来是不是能提高收视率呢？”

    “……”楚宜给白冉比大拇指，“思路清奇！”

    清奇是清奇，但真人秀不是真的比赛，带着娱乐性质，前期淘汰的，都差不多，所以她们等着，到底是等回来了云歌。

    姑娘以为自己要淘汰了，吓哭了，话一抽一抽的，楚宜哭笑不得给她拍背。

    方荷走前扫了云歌一眼，哂笑：“家子气。”

    楚宜看不过去，白眼：“拽什么，自己有多好似的。”

    方荷恼怒，甩袖子走了。

    白冉这次片子是第三，她走的是大众路线，这一期因为贴近生活拍了，有两位特别出彩，一位是苗凡，她拍的侠客行感觉的片子，青山绿水，英雄仗剑。

    第二个是孔南昭，江湖儿女，美人如玉剑如虹。孔南昭恰就是江南水乡的那位美人，柔柔弱弱让人见之不忘，配合背景，保护欲油然而生。

    不过白冉这次也是刻意的没选特别眼衣服的拍片子了，她想过了，前面这几期维持在前五就行了，后面发力也不迟，不然在风口浪尖上，网上攻讦的人太多了，她还要给清醒森林的高端线代言的，不能败坏路人感。

    到高端线，顾西祠依旧开始画第二个系列了，她偶尔看到过几次，没看到过成稿，不过她觉得就是最近了。

    第二期算是三期以来最风平浪静的一期了。

    回了家白冉接着去医院检查，医生腿好的时候，白冉不出为什么，哭了起来，眼泪跟不要钱的一样压不住，知道的知道她腿好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亲戚有什么大病住进医院了呢~

    林被白冉哭吓到了，好的红锅，晚上悄摸摸带白冉去吃了麻辣龙虾。

    人间美味，应该是最好的安慰吧，林这样寻思着。

    白冉喝了酒，带回家的时候醉了，在车上睡了过去，林抱不动，让顾西祠来的。

    顾西祠给白冉拉被子的时候，女人眼睫还有点点泪珠，他看得莫名，但觉得又很美。

    大概是太高兴了吧。

    顾西祠对林：“香槟色礼服准备好了吗？”

    林：“今天从手工坊拿回来了，红色的礼服我找出几个问题，这套到时候要细拍，让他们再度返工了，然后香饼色工费我已经给了，明天去见水涵有什么，我现场就改。”

    顾西祠点头：“希望如此，不要再出现剪裁错误。”

    “水涵要去《VOGO》杂志主编办的慈善晚会，就在周末了，明天你和我去翡冷翠见她，既然礼服出来了，也没必要量尺寸了，直接试身就是了。”

    “好。”

    *

    次日，林跟着顾西祠一路到翡冷翠，顾西祠定了一间茶水间，再定了午餐。

    衣服放在后备箱没和他们一起走。

    林听过水涵这个人，但是没见过，笑话，明星哪里是那么容易见的。

    他们在包厢中等了好一阵，水涵和她助理才上来。

    顾西祠礼貌招呼了他们。

    水涵看起来和顾西祠非常的熟，坐下没什么架子的：“快快，给我点餐单，我在深山老林拍戏一个月，嘴里要淡出鸟来了。”

    顾西祠：“拍的什么戏？”

    “古装啊，现在天气又热起来了，戏服能闷死人，哎，真是入错行。”

    “能做到你这个位置不错了。”

    水涵翻白眼：“那还不是我家资源给砸出来了，要不是我爸开娱乐公司，我也不能这么放心大胆进娱乐圈啊，现在混成一股清流，还到处被黑。”

    是的，水涵家里是做的娱乐公司，当时她爸最初坚决反对，原因无二，娱乐圈水深又浑浊，水涵她爸爸怕她在大染缸里学坏了。

    “你现在接戏拍代言还是不错啊。”

    水涵没架子：“前期花了那么多钱，可不是得赚回来吗？”

    顾西祠和水涵不时两句话，一桌子人吃的挺和谐的，桌子上聊菜品就林和水涵最和谐。

    “怎么觉得这个毛肚有点老。”

    林：“你烫的不对，我给你烫一个。”完用筷子夹着毛肚烫了个给大花水涵。

    “嗯嗯，不错，好吃。”

    “还要吗？”

    水涵笑容甜甜的，醉人无形：“快来~”

    顾西祠的手机震了震，白冉她到面试的地点了。

    对，今天还是C家参加模特面试的日子。

    顾西祠想了想，回了条：【发个位置呢~】

    不多时，白冉将定位发过来，顾西祠看了看，翡冷翠本来修建就在新区，他们选的人少的一家，而C家分部才开始建，两个地方相距不远。

    【好好面试加油】

    【要是时间差不多，我们这完了，过来接你】

    白冉发了个微笑表情，回了句：【谢谢】

    水涵眼睛尖：“你这是看谁给你发的啊，还能笑，顾少？”

    顾西祠：“正好这事儿还想请教你呢，等会吃完了别跑。”

    “唔？”

    顾西祠指了指红锅：“快吃吧。”

    吃完喝两口下午茶，水涵和林都吃撑了。

    林在楼下把礼服拿上来，水涵看到的第一刻眼睛就睁大了。

    “我的天，纯手工啊？”

    “纯手工。”顾西祠回答。

    “林妹妹，过来过来，给我看一眼，对对。”隔着衣服袋，水涵看了一眼，惊叹，“我天，这是什么绣啊？”

    林回答：“双面绣。”

    “双面绣？这么舍得，这得多少朵花啊？”

    “粗步估计，上千朵吧，这一条是长裙，用花多。”

    “啧啧啧，顾少，秀啊！”

    顾西祠：“品牌，没标签，直接用针绣在颈子后方的。”

    水涵看了一眼，在裙子的领口，有英文的“LUCID FOREST”的花体绣。

    水涵激动：“我现在就想试试。”

    水涵和她助理在包厢内换衣服了，顾西祠和林在门口等着。

    林：“应该合适吧？”

    顾西祠：“应该。”

    不多时，门开了，水涵穿这身乍看之下不多不少，曲线都是贴服的。

    她努力收肚子：“吃太撑了，你先看看呢……”

    “转一圈。”

    水涵跟着顾西祠的话转圈，裙摆有一段拖曳在地面，在地面铺开的那一段满满是玫瑰的立体花，水涵赞叹：“真好看啊！”

    顾西祠将另外两套的设计图给她看，水涵：“要是买一件多少钱啊？”

    “目前没算过，你身上这件不下五百万，面料都靠边了，主要是绣工还有剪裁手艺值钱。”

    “红色的不卖，粉色的做下来，也得有四百万吧，想买？”

    水涵：“你让我纠结下，顶我一个代言的钱呢！”

    顾西祠有一一：“我觉得你有这件就行了，高定的系列我还准备画三条系列线，如果有适合你气质的，我先借给你穿。”

    “一定啊！”

    “一定。”

    水涵拍助理，催促：“快，去和林妹妹交换个微信号，以后方面联系衣服。”

    这包厢有一面全身镜，水涵不断在镜子前凹姿势，想到什么，趁着助理和林在确定细节，：“既然你想推高定线，不然《VOGO》主编的慈善晚会你也去啊？”

    “……他们没邀请我。”

    顾西祠缓缓道。

    水涵摆手：“这有什么，不请你们这些名流是怕你们不去，毕竟是明星圈的聚会嘛，但是你想清楚，也是曝光率最高的一场，你要是去我帮你要邀请，很容易的。”

    “你不是红色的主款做出来了吗，带模特去红毯走一圈，买个热搜，热度马上就起来了……哦，对，你带个好看的模特啊！”

    顾西祠：“我没考虑过这种方式。”

    “我这不是在提建议吗？”

    “我想想，明天给你回复，顺便我问问我们主款模特愿意去不。”

    “嗯？”水涵似乎从这话里发现什么，耐人寻味挑眉。

    顾西祠只当看不见，不回答。

    林和助理换好号，上前一步：“水涵姐，我给你看看尺寸，你别动。”

    “行。”

    林手放在水涵的肩上捏了捏衣服，刚好，腰上捏了捏，有些空了。

    “如果再收一点，你会觉得不舒服吗？”林把腰上多余的空隙都收起来问。

    水涵想了想：“还好，这个度差不多。”

    “那要再收下腰。”

    “袖长，背部，腿长……都差不多。”

    林对衣服做最终拍板。

    “那换下来吧，回去我们修改，修改完毕我让林亲自给你送上门来，顺便再次看尺寸。”

    水涵在内部换下礼服，林将礼服装在特质的袋子里放在沙发上，不敢折。

    顾西祠问水涵：“你觉得还满意吗？礼服？”

    “我觉得我的表情明了一切。”

    顾西祠点头，轻咳一声道：“衣服没问题了，那现在，我们正经的吧。我想找你商量下，我不止是想让你代言这一件衣服，我想让你代言清醒森林的夏季服装。”

    这话刚起了个头，隔壁包厢一声喧哗吵闹传了过来，顾西祠觉得有些耳熟。

    *

    白冉捏着面试卡正在C家的办公楼中排队。

    一路过来，果然遇到了很多熟人，好巧不巧的，她们对她的话可以是一模一样。

    半道看到苗凡，苗凡只：“我过来试试，没报期望。”

    转过弯遇到柯灵犀，柯灵犀也：“试试，多半选不上，气质不合适。”

    白冉：“……”

    行吧，就她一个人不是来水的。

    《荆棘玫瑰》中选手，其他的就没和白冉招呼了，白冉是凭借目力将人认出来的。

    粗粗的看过，有柔情似水的孔南昭，和孔南昭一脉相承多了几分灵气的于莲。

    这种场合缺不了方甜甜，人群中也看到了秦笑，但是秦笑和她们走的不是一个门，她一来就往经理室去了，白冉估摸着，她这种在国际上有姓名的，应该是直接拉来当模特了，不会和她们一起进行评选。

    才这样想，在排队的时候，就看到秦笑笑容满面从经理室出来，手里拿了一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资料。

    白冉如果猜得不错的话，那她手上应该拿的是合同。

    为C家第一个系列代言当模特的合作合同。

    就是……不知道秦笑算不算在今天的两个面试名额里面了。

    如果算的话，那今天实际招的人，就只有一个了。

    这种事不是没有可能的。

    秦笑路过白冉，微笑招呼，白冉也点头示意。

    跟着队伍往前走，她们每个人被分到了一件C家的当季衣服，要求穿着走秀展示，鞋子从鞋柜里面拿，可以任由她们搭配。

    试衣间是吧五个模特为一组放行的，白冉被分到了一件长裙，纱拖地，白冉垂目。

    身边有模特有点惋惜：“这种衣服最容易滑了，刚出来的同事们他们的T台比较滑，你加油啊，走好了会非常漂亮的。”

    对于别人的关怀，白冉一向都是微笑感激的。

    试衣间换上衣服，白冉裙摆的纱细软，都拖地了，这种纱走起来必须快速，头也不回，将裙摆分拂在腿的两侧，不然就容易摔。

    在鞋柜上白冉挑了一双和自己码子的，低跟的鞋。

    黑色，万能搭配色。

    五个模特很快的换好了，外面工作人员也开始叫了。

    白冉看了一眼，有两个是长裤，三条是裙子，一条中裙，两条长裙。

    另一条和她的质地差不多，那个模特显然非常苦恼，一直不断在身边理衣服。

    设计师过来看过她们，帮她们微调之后，让她们将今天领取的号码牌戴在自己的胸口，方便评委给她们分。

    五个成一排，白冉站在第三个的位置上。

    那个另一个长裙的模特压轴。

    不过面试，也不存在那些。

    音乐响起来，工作人员喊走了。

    第一个出去，第二个……

    不多时，轮到白冉。

    白冉深呼吸一口气，迎着刺目的聚光灯走了出去。

    C家的品牌是年轻人消费的简洁款，就算是她的裙子上，也是尽量走得简洁类，没有A家那么多花俏的。

    踩上台子第一步，白冉就知道这个地面滑了，心中的算立刻调整。

    白冉双手放在身侧摆动，尽量将拖地的纱往上提，往两侧和身后扔，让自己的腿在前方，飘逸的裙子永远在身后。

    地面太滑，原本算有力度的走完，也算了，走得比预计的更轻缓了。

    因此，也更轻灵，一步步踩着走，风华自流转。

    纱在白冉的身侧飘摇成一朵水中花，不出的空灵梦幻。

    她一走出去面试官就注意到她了，白冉微微翘起唇角，似笑非笑。

    前面一个模特在定点，但是往她这边看的面试官视线都停留在她身上。

    白冉旖旎一步步走到台中，定点时将裙子洒出去，侧身定点，完成姿势，再往后走。

    这一走，白冉就感觉没对了。

    刚定点换了一次姿势，手抓握纱的部分改变了，现在纱几乎是靠着靠着往她腿上飘，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

    意味着，白冉随时能踩在裙子上。

    白冉面上看不出来，心里提着一口气，慢慢走后半程。

    她不知道的，三个面试官，有一个的目光仍旧盯着在她身上，这就是邀请她的设计师，方诚。对，她也不知道，邀请她的是C家首席设计师。

    “啊——”

    一声尖叫响起。

    最后一个模特没走几步，摔了个仰倒。

    这一声叫的白冉心慌，乱了她的节奏。

    同一刻，白冉右脚触感没对，她踩纱了……

    白冉：“……”

    台中正在定点的模特回头看了一眼。

    一个面试官将后面两个模特，一个摔倒，一个回头看得的，名额都给划掉了。

    方诚一直注视着白冉，把白冉的窘境看在眼里，包括踩纱。

    这种情况下，再走很容易摔。

    大概方诚的目光太专注，身边的面试官话他没听到，他们也随着方诚的目光看上去，发现了白冉右脚的停滞。

    她顿了顿，身形停滞，似乎想停下来。

    但是T台上是不允许停的。

    就在一个面试官抬起笔想划掉白冉时，她又流畅衔接动作了。

    只见白冉踩纱的右腿轻移，踩在地板上，一个转动回身微笑甩裙摆——

    二次定点！

    转动中踩住的纱被白冉一个动作给甩了出去，她趁机调整动作，将手放回原本的位置。

    那一笑犹惊鸿一瞥。

    危机化解在一颦一簇之中。

    白冉再回身，纱已经甩开了，一切又回到了她原本的节奏。

    模特来路旖旎，去路婉约，风采夺人走完全程。

    方诚不由露出一个微笑来。

    而想划掉白冉名字的那个面试官手下停顿，在她名字下了个5分，满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