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飞狗跳
里正立刻转向谢琅, “三郎,你看这事?”
“做油皮和豆腐是咱们村的大事,我不敢擅自做主。你是咱们村的里正, 你教就教, 你不教就不教,我听你的。”谢琅完就一脸乖巧的等候里正吩咐。
里正愣了一瞬,不敢相信谢琅就这样把麻烦推给他了。
“对, 我们都听里正的。”害怕谢建芬,只敢躲在墙边观望的谢二郎夫妻俩走出来。
清官难断家务事, 诚不欺我。
里正暗叹一声,好生后悔掺和进来,“建芬, 都听见了吧。”
“听见了,你就教还是不教。”谢建芬面色不善的盯着里正。
里正叹了一口气, 佯装很为难, “我虽然是一村之主,也不能什么就是什么,这么大的事得全村人点头才行。”
“照你这样,只要这子一人不同意, 你都不能叫二郎教我?”谢建芬指着谢琅问。
里正“养蚕里八十多户, 有五十户同意,我就让二郎教你。他们不同意, 我叫二郎教你, 我和你侄子都得被赶出养蚕里。”顿了顿, “你觉得这样可行, 我就叫大家出来。你觉得不行,那只有你走。”
里正不可能为了她得罪全村人。
谢建芬装聋作瞎, 也不能无视这一点。可她又不敢让全村人表态。
“行还是不行,你给我个痛快话。”里正见她不吭声,再次开口道。
谢建芬看了看谢琅家的房子,以己度人,村里人肯定羡慕嫉妒谢琅,不会帮他,“行,我听你的。”
里正立刻叫谢广去喊人。
拜谢建芬在谢琅门口大呼叫,里正又从村中跑到村西所赐,此时闲着没事干的人都出来了。
谢广在村里绕一圈,回来人就到齐了。
里正让每家出一个人,站到西边大路上,同意的往南一步,不同意的向北一步。话音落下,八十多个人跟着谢琅往北一步。包括谢建业和他俩儿子。
谢建芬难以置信,“大哥,你怎么也不同意?”
“我和大郎、二郎站过来也没用。”谢建业一手抓一个儿子往南一步,让谢建芬自己看。
谢建芬噎住,随即就“做豆腐是你自家的事,什么时候成村里人的事了?别以为我这些天没来,就不知道里面的猫腻。”着转向里正,“别想骗我。”
谢伯文昨天若没挨家挨户询问,她这样讲,里正只能回一句,你刚才都答应了,不能反悔。
谢伯文从里正家出去,里正就问他妻子怎么想的。他妻子的大意是,现在桑树刚抽芽,天气还冷,无法养蚕,闲着也是闲着,能赚点是一点。他日朝廷招人,男人都出去了,谢广的娘想帮村里人,恐怕也有心无力。
里正便,“你错了。伯文和二郎昨天卖的油皮和薄豆腐,是大家一起做的。”
谢建芬立即找谢二郎。
谢二郎点头,“对。”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谢建芬不信。
谢二郎气结,顿时想亲自她一顿。
“我没变,村里人给我们钱了。”谢二郎道,“不信你问他们。”
谢建芬“你们都是一个村的,我不问也知道他们向着你。”
众人无语,难怪谢琅跟她吵。换成他们,得给她一大耳刮子。
“那你怎么办?”里正问道,“教你做油皮和薄豆腐不可能。”
谢建芬往地上一坐,“那我就不走了。”
里正瞬间气血上头,指着她,咬牙道,“谢建芬,我最后再问你一次,到底想怎样?”
“教我做油皮。”谢建芬道。
里正点点她,“好,好。大郎,二郎,给我把她绑了。谢建业,去把你妹夫和外甥找来把她弄回去。不来我就把她送去衙门。”
“你敢!?”谢建芬看到谢二郎捡起地上的绳子向她走来,慌忙爬起来,指着谢二郎,“你爷爷和你奶奶不会放过你的。”
谢二郎嗤笑一声,“你搅得我们被赶出养蚕里,我爷和我奶才不会放过你。”绳子扔给谢大郎,上去就抓谢建芬。
啪!
谢二郎僵住,脸上瞬间多出五个手指印。
养蚕里一众全愣住了,包括谢琅。
谢二郎的妻子冯英率先回过神,见谢建芬又挥手,眼看巴掌要落到谢二郎脸上,被吓住的谢二郎一动不动,冯英上去推开谢建芬,朝她脸上就抓,“敢我男人?我死你个老女人!”
“冯英!”姚桂芝下意识跑过去,“你――”
冯英抬手推开姚桂芝,“别碰我。今天不死这个老女人,我不姓冯!”抬手朝谢建芬身上一巴掌。
谢建芬抡起胳膊,姚桂芝下意识挡住。
啪!
姚桂芝脸上挨一巴掌。
同样被吓住的谢大郎陡然清醒,“我娘?!”扔掉绳子就踹谢建芬。
里正慌忙拉住,“都傻站着干什么?快把他们拉开。”
众人慌忙向前,谢琅咳嗽一声,背对着谢建芬,面对着谢琅的众人停下。
和谢琅一起站在路上的众人下意识停下来,紧接着就看到对面的人冲他们努一下嘴。
众人扭头看去,谢琅无声地,“不急。”
啊!
里正往后踉跄了一下,他的两儿子慌忙跑过去,“爹,怎么了?”
“爹,你手流血了?”
众人看过去,里正手上多出六个牙印。众人心里一哆嗦,就找谢琅,再不拦就出人命了。
“住手!”谢琅高声道。
的不可开交的几人同时停下。众人顺势上去拉开他们。谢琅走过去,皱着眉头道,“闹够了没?”
“不是我们闹。”谢二郎的妻子冯英弱弱地。
谢琅瞥了她一眼,就转向谢二郎,“连个女人都对付不了,你可真不是男人。”
“我……”谢二郎想她不是普通女人,嘴角一动扯到脸,倒抽一口气。
谢琅捡起地上的绳子,谢建芬慌忙往四周看,见地上有个木条,抓起来就朝谢琅脸上招呼。
“三郎叔!”
“三郎!”
众人齐呼。
七哇一声大哭出来,“三爷……三爷……”
谢琅闪身躲到谢建芬身后,朝她腿弯处一下,谢建芬腿发麻,踉踉跄跄,谢琅趁机把她按在地上,双手别到后面,“愣着干什么?快点!”
谢二郎连忙跑过去捆住她的双手。
谢琅背后挨了一脚,不禁皱眉,“谢广,再去拿根绳子。”
谢广慌忙跑回家,拿两根麻绳出来。谢大郎捆住她的双腿,把她绑在树上。谢琅走到谢建芬面前,“还踢不?”
“呸!”
一口吐沫飞过,谢琅扭头躲开,走到谢建业身边,拽掉七的鞋就朝谢建芬走去。
谢建业忙问,“你干什么?”
“把她的嘴堵上。”谢琅道。
谢建芬面露惊恐,“你,你敢?!谢三郎,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等你变成鬼?我爷我奶和我爹娘可不会放过你。有力气吓唬我,还是想想该怎么应付他们吧。”谢琅着就往她嘴里塞。
里正伸手拦住,就给谢琅使眼色,过分了。
谢琅看一眼他手背上的牙印,心想还是咬的轻。咬到骨头,他就不这样想了。
“给您老个面子。”谢琅给七穿上鞋,见孩泪眼朦胧的冲他伸出手,谢琅把他接过来,转向谢大郎,“你跟伯文哥去城里卖豆腐,叫二哥去她家,把姑丈叫过来。他们不管,回来就拉她去见官。”
谢大郎下意识看他爹。谢建业觉得没必要闹到官府,就想劝两句。可他看到谢二郎和姚桂芝脸上的巴掌印,他此时圆场,妻儿都会恨他。
“二郎,见到你姑父好生话,不得无礼。”谢建业道。
“知道。”谢二郎瞪谢建芬一眼,掉头就走。
里正跟着就,“行了,都散了吧。”
“就把她绑在这儿?”
不知谁问了一句,里正看一眼骂骂咧咧的谢建芬,叹气道,“她只是个开始。”
“什么意思?”算回家的几人停下来。
里正“方圆百里只有咱们村会做油皮和薄豆腐,她在城里看到二郎和三郎找过来,其他人在城里看到伯文,”瞥一眼七的大伯和二伯,“和他们,会不会也找过来?一传十十传百,不用太久,你们的亲戚也得找过来。”
“照你这样,天天都得来一出?”
里正摇摇头,又看一下谢建芬,“不是每个人都像她这么厚脸皮。”
“是的。也不是每个人都像她这样求人还一副我求你是看得起你的样子。”谢琅开口道,“改天你们家的亲戚拿着布,拿着肉找过来,可比现在难办。”
里正点了点头,赞同谢琅的辞。
“那,要不咱们别做了?”
众人同时转向话的人。
那人被看得连连后退,给自己一巴掌,“我脑袋犯浑,你们就当没听见。”
青黄不接的时候豆制品最好卖。可以运出去多少能卖多少。哪怕只是豆腐。
谢伯文愿意一天跑两次,上午卖自家的,下午卖村里人的,即便谢伯文明确他得赚一点,村里人也乐意。
家里有豆子的一早就把豆子拿出来,准备挑豆子泡豆子,根本不可能同意就此停掉。
再了,都知道他们村的人会做豆腐,因此停下来,麻烦照样会来。
里正瞪一眼话的人,就对众人,“真碰到像三郎的那种,你们不知道怎么讲,就推到我身上,让他们来找我。”
“推不掉呢?”
里正“就把做豆腐的法子告诉他们。”转向谢建芬,“豆腐磨成浆,滤掉豆渣煮熟,把加了水的盐卤倒进去,放到木板里,随便用什么东西压一压就行了。做出来是他们的本事,做不出来咱们也仁至义尽。”见谢建芬面露喜色,“盐卤加多了,吃死人也和咱们没关系。”
人情社会,伸手不笑脸人。何况是近亲。
像谢建芬这样的好拒绝,但大部分人都要脸,村里有些人更是欠着亲戚的钱和情,真为此找上门,一个字不也不现实。
谢琅也了解这点,就开口,“里正得对。比如春娥的婆婆,她若做出油皮和薄豆腐,我相信你们不会怪我当初多嘴。我也一样,你们把做豆腐的法子出去,你们的亲戚做出油皮来,我也不会怪你们。”
“有人偷偷教呢?”谢广声。
谢琅笑道“油皮多的跟萝卜白菜似的,你家赚不到钱,多嘴的人别赚钱,卖都卖不出去。”
正如谢伯文所言,普通老百姓的日子好过,也只是比邻居或亲戚稍微好一点。远远做不到一天一顿肉,身穿细麻衣。
在养蚕里谢三郎家算很有钱的了,谢琅把房子建起来,也把家底掏空了。八成人家都不如谢琅,谢琅不讲,村里人也不敢断了自己的财路。
里正环顾众人,“三郎的话都听见了?咱们村握着做油皮和薄豆腐的法子,日子会一天比一天好。被她知道,你们就等着穷一辈子吧。”指一下谢建芬。
“我呸!”谢建芬朝他吐口唾沫,“你不我也能做出来。”
里正“那是你的本事,跟我们无关。生意被你抢去,我们也认。”完转身就走。
谢琅见状,就回屋做饭。
谢建业下意识跟上去。谢琅听到脚步声,停下来回头看去,“有事?”
“没,没什么事。”谢建业有事,可他见谢琅面无表情,就扭头,“大郎,做豆腐去。三郎还没做饭,我去帮他烧火。”
谢琅本想从江山图里放点温泉水,见他跟进去,就用凉水洗漱一番,蒸三碗鸡蛋羹和两个黄面饼。然后才,“大伯,我没做你的饭。”
“你伯娘做了。”谢建业一边量他的神色一边试探道,“你姑家离这边挺远,你姑丈一时半会来不了,你看是不是把她弄屋里来?”
谢琅一边给七洗脸一边问,“弄屋里干什么?”
“绑在那路口上,着实不好看。”谢建业期期艾艾道。
谢琅挑了一下眉,嘲讽道“她都不要脸,我也没必要给她留脸。再这话你不该问我,绳子是二哥系的,二嫂和伯娘同意,你把她请回家,我也不敢半个不字。”
谢二郎的妻子冯英和姚桂芝不可能同意,谢建业才来找谢琅。
“你没理解我的意思,我是把她绑屋里,不是给她松绑。”谢建业道。
谢琅道“我也是这个意思。伯娘同意,我没意见。”
谢建业顿时没话了。
谢琅见灶上冒烟,给七擦擦脸就,“去把虎子叫出来,我们吃饭。大伯,我就不送你了。”
“三郎……”谢建业一动未动。
谢琅放下面巾,看着谢建业,冷声道,“你是我大伯,我尊重你,有什么好事都想着你,今天这事你敢偷偷向她服软,我明天就搬去城里。我会铁会做豆腐,有王仲卿一家帮衬,不出三年我就能在城里挣一份家业。”
谢建业脸色骤变,慌忙站起来,“三郎,三郎,别生气,我这就回家,我什么都不,这就走。”起身就往外走,路过谢建芬身边下意识停下来,张嘴想什么,一想到谢琅的话,转身继续往家去。
谢琅看一眼他的背影,冷哼一声,把老虎的鸡蛋羹倒它碗里,就端着碗到外面,“七,把草垫放地上。”
孩立刻把草垫扔到地上。
谢琅坐下,他跪在谢琅面前。
“我先喂你。”谢琅瞥一眼不远处的谢建芬,舀一勺鸡蛋羹,吹两下塞孩嘴里。
孩吧唧一口咽下去。
谢琅眼角余光注意到谢建芬的嘴动了一下。
“七,好吃不?”谢琅用正常音量问。
孩连连点头,抿抿嘴露出一排米牙,“好吃。三爷吃。”
“我等一下再吃。”平时都是孩自己吃,今天谢琅选择喂他,就是为了馋谢建芬,“还有更好吃的,想不想吃?”
孩忙不迭点头。
“那我们吃过饭就把鸡杀了。”谢琅道。
孩脸色大变,大声“不行!”
“又出事了?”谢广声问他爹。
谢伯文走到墙角听听,没听到谢建芬的声音,“应该不是。”却又不放心,“你爬墙头上看看。”
“为什么不行?”谢琅明知故问。
孩认真地“鸡下蛋,不可以吃。”
“咱家有只母鸡老的不能下蛋了。再不杀了吃,它就死掉了。死在半夜里,天亮臭了就没法吃了。”谢琅看着孩,“没法吃只能扔粪池里。不然会把咱俩毒死的。”
孩急忙“我不要死,三爷也不要死。”
“那要不要杀?”谢琅问。
孩抿抿嘴,犹豫好长时间,又权衡许久,“杀吧。”
“别不舍得,等天暖和了咱们再喂几只。”谢琅把碗递给孩,“杀一只鸡,我们可以吃到明天,挺合算的。”
谢广从墙上下来,把他听到的给谢伯文听,“我记得三郎叔家的鸡才两三年,难道是我记错了?”
“明摆着故意给他姑听的。”谢广的娘声。
谢广往西边看一眼,“为了气他姑,杀老母鸡?犯不着啊。”
“今天换成你姑,你就不这样了。”谢广的娘道。
谢伯文听得直皱眉,“我姐没那么不要脸。”
“我个比方。”谢广的娘见他生气,便,“碰到谢建芬那样的,我是三郎我能气晕过去。杀只鸡算什么,没杀人已经很好了。”
谢广看向他爹,“要不咱也杀一只?”
谢伯文看向他妻子。谢广的娘不舍得,可一想最近赚了不少钱,“晌午杀,等你回来再做。”
“也不知三郎叔什么时候杀。”谢广很是好奇。
谢伯文“真为了气他姑,吃过饭就得杀。”
饭后,谢琅把里里外外收拾干净,就去烧热水。
水烧的滚烫,谢琅叫七出去等他。
孩走到门口,谢琅拎着大刀,挑一只又肥又大的老母鸡。
宰掉,倒热水把鸡身上浇个遍,谢琅就端着盆出去,在粪池边把鸡收拾干净。随后去屋里搬几块砖,把用来炖汤的陶盆放在砖上,加点盐直接在门口炖。
谢伯文一家三口很好奇谢琅什么时候杀鸡,听到隔壁有大动静,一家人走出来,看到谢琅往陶盆底下塞木柴,无语又觉得好笑。
谢广看一眼他爹,我过去看看。
“别多嘴。”谢伯文提醒他。
谢广点点头,到谢琅身边就问,“三郎叔,要不要我爹给你留两块豆腐炖鸡?”
“不用。你娘给我的油皮还没吃,等一下用那个。”谢琅用蒲扇扇一下活,就冲他努一下嘴,“赏你个鸡脖子。”
谢广笑道“谢谢三郎叔。不过不用了,我家今天也杀鸡。”
“是吗?”谢琅当真意外,“什么时候杀?拿过来咱们一起炖。”
谢广“啊”一声,就找他爹娘。
正好谢伯文拉着薄豆腐和油皮出来,听到谢琅的话,故意大声喊,“咱家老母鸡年龄大了,得炖一两个时辰,现在就可以杀了。”
谢广的娘帮他推车,就在门里面站着,也听见谢琅和谢广的话了。猜出谢琅故意的,就喊谢广回来烧水。
谢琅家的鸡炖出味来,谢广把他家的鸡端过来,在旁边炖。
一盏茶后,两只鸡的味道飘向四方。
早上出来的匆忙,没有吃饭的谢建芬频频咽口水。
谢琅不禁瞥她一眼。
“看什么看?”谢建芬恶狠狠瞪着谢琅,口水跟着喷出来。
谢广顿时笑喷,“你不看人家,知道人家看你啊。”
“我没和你话。”谢建芬瞪着他。
谢广转过身,给她个后脑勺。
“三郎,你在炖什么?”
姚桂芝从东边走过来。
平时都是从西边大路上,今天特意绕远一点,谢琅也没故意问她去那边做什么。
“炖鸡。快好了。等会儿给你盛一盆鸡汤,留你回去做面汤。”谢琅道。
姚桂芝“留你自己吃,我家有,我想吃的时候自己会杀。”
“汤多,我和七喝不完。”谢琅道,“就不给你肉了,端到家也是进那几个孩子嘴里。”
闻到香味,想过来看看谢琅炖什么的冯英脚下一顿,转身回家宰了一只老母鸡,就搁院子里炖。
谢大郎的俩孩子闻到香味跑过去,冯英故意大声,“想吃叫你娘做去。”
隔壁的谢大郎的妻子一听这话,把她家公鸡宰了。
又过一刻,谢琅估摸着鸡肉该烂了,就叫谢广帮他看着火,去屋里拿四副碗箸。
给谢广盛一碗汤和一块鸡胸肉,给姚桂芝盛一个鸡中翅,他和七一人一个鸡腿。随后四人默契十足的拿出鸡腿、鸡翅,夹着鸡肉,转身面对着谢建芬,大快朵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