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四十六。
梁毓他们回到官署府邸,已近黄昏。还没进官署大门,就见杜醅义急急迎了出来,“各位大人总算回来啦!大理寺卿郑观大人在衙门里候了一整天啦!”
老尚书跟冷脸冷面的郑大人对坐一天,早已相看两厌,只差腹诽他们大理寺的人果然是管刑狱诉讼的,一张脸板得跟门神一个样。
“哦?郑大人终于来了。”梁毓面露喜色,抬脚就往里走,“太好了,正好把今日查到的线索转交给他,查案可是他的本职。”
进到大堂,却看到郑观官服衣饰整齐,端坐在府衙正殿的官案后面,满脸肃然,似乎下一刻就要开堂审案。
梁毓因未着官服,还是以同僚之谊,执胸前与他见礼。
郑观却并未起身,对梁毓厉声道:“身为赈灾钦差,却带领同袍护卫,青天白日去女票女支!敢问太傅大人,您精通大夏律法,此该当何罪?”
梁毓一愣,才欣然笑道:“这要看他是于何时去,怎么女票,为何女票了。”
“你!”
“他若是当值时去,那自然是渎职之罪,若是还用了公款,则加一个贪污之罪。但若是沐休时,自掏腰包与三两同僚去逛青楼——最多只能指责他不洁身自好,行为不检。”
梁毓揶揄地眨眨眼睛,“而且,在下几位正是青春年华,又俱未婚配,不过是‘公子王孙意气骄,不论相识也相邀’罢了。”
“噗——”跟在身后的程硕一个没忍住,喷笑出声。赶紧掩住嘴巴。
饶是秦盛定力足够,也忍得面部抽搐,肩膀僵硬。
梁毓看着郑观整个脸涨成了猪肝色,忙正了神色,认真道:“本官与两位大人是为了查案而去,所作所为俱都清白。也收获颇丰,还请移步后堂,我们从长计议。”
他看郑观还将信将疑,回身看了程硕一眼。程硕忙把在华月楼的记录拿出来,放在郑观面前。
郑观拿起扫了两眼,立刻换了神色,起身敛容,对梁毓躬身行了大礼,“下官鲁莽,误会了太傅大人,多有得罪,请大人宽恕则个。”
梁毓忙扶住他,诚恳道:“有郑大人这样刚正不阿,一心为国的忠臣,是朝廷之幸,国民之幸,大人何罪之有!”
几人入内堂,把多日调查的资料统统移交给郑观,梁毓欣慰道:“多亏了陛下派你过来,我可以卸下这部分担子。查案的事务就交给你,我终于可以专注于赈灾和新法事宜了。”
郑观原本就是被派过来负责此案的,而且这湖州大案牵涉甚广,若是办妥了,获得朝廷嘉奖还是事,甚至能在史书中记上一笔功名。名垂青史——这才是历代官吏所求之事。见梁毓事前已帮他收集了这么多证据材料,却毫无争功之心,心中感佩。
他诚挚地邀请梁毓,“多谢大人。这案件是由鸡头山械斗引起的,不如大人善始善终,就先结了此案,下官也好接后面的案子。您看可好?”他本意是让梁毓也参与一笔案件审理,将来他写奏折上报功绩时,也好带上太傅一笔。
梁毓却是想到,如今自己身负钦差皇命,又握着尚方宝剑,正好可以借这初始一案,敲山震虎,为郑观后面的调查审理铺设道路。因此点头应允,“也好。那就定后日审理此案,把湖州府辖下各州县的官员都通传来府衙听审。我做主审,郑大人从旁协助审理。也好让他们知道,何谓昭昭青天,朗朗日月!”
郑观谢过,又翻着那些记录道:“从这些材料看,湖州府至少一半的官员牵涉在内,这要是都审起来,只有咱们几个,怕是人不够,而且”
而且若是都抓了,一时去哪里找这么多官员替补?
梁毓正色道:“那些国之蠹虫不除,朝廷吏治这颗大树早晚就会被蛀空。宁可职位暂空,由下面的副职或是管事先暂代,也不可开了有过不纠,有罪不审的坏风气。”
他见郑观点头称是,又道:“我还可以给你推荐个人,他必能给你助力不少。”
“何人?”
“清河县令许明忠。虽然他如今身陷囹圄,后日审案后,就能释他无罪。他下还有一帮子人,都是得用的。”
起这个,秦盛想起一事,忙请示道:“大人的是鸡头山闹事的那些人吧,其他人都好,只是那许知义曾妄图伤害大人,却该如何处理?”
梁毓睨了他一眼,“他伤害到我了吗?”
“这倒没有。”
“那不就结了。”梁毓摆了摆,“让他该哪来的,回哪里去。”
秦盛深深看着梁毓,忽而弯了弯唇角。也是,这人对个人恩怨从不在意。那桩事,也许对他来,连恩怨也不上,自己倒白操这份心了。
他对梁毓抱拳道:“是,末将明白了。”
方才议定,福全板着脸进来了,“各位大人可谈完了吗?何太医派我来请我家大人,今日的治疗还没做,汤药也还没喝呢。”
梁毓唯有苦笑着站起,对各位大人告罪,“怪我管教无方。只是,”他无奈笑着摇头,“我连一句奴大欺主都没法,只能乖乖听命。”
“先生!”
梁毓看福全为着一句打趣急红了脸,忙安抚他道:“好好好,是我错了,你是奴大护主。”边跟着他往外走,留下身后一屋子的笑声。
梁毓走到屋外,泄了强撑着的力气,立刻摇摇晃晃站立不稳。福全慌忙扶住他,跌脚道:“先生,您这是在熬着命啊!”
梁毓脸色雪白,额上虚汗阵阵,靠在福全身上,眼睛半睁半闭,闻言勾了勾嘴角,“别担心,还死不了。”
“您!”福全知道争辩不过这伶牙俐齿的先生,还是先把人弄回房再吧,烂摊子留给何太医和顾大夫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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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毓房里,满是药香。他气息奄奄地靠在榻上,身上又扎满了针,全没了白日里神采飞扬的精气神,心脉弱得平躺着都上不来气,偶尔几声轻咳,帕子上必定见红。顾云谦已经气得连话也不肯跟他了,只板在脸在外屋守着咕嘟冒气的药壶。
何敬平则坐在梁毓床边苦口婆心地劝,“你只要我们保证你白日里行动如常。行,我们答应你,只是每日里只许办公半天,好让你早点回来服纾解的药。你倒好,每天不到太阳落山不见影子!今天还耗到月亮都出来了!”
他着也渐渐来气,自己倒还罢了,顾云谦每日里为了给他配药,殚精竭虑,他都怕他熬出白头发了,偏那人毫不顾惜。
他怒道:“你明知这种猛药是以透支身体为代价,榨干你的精气。你这破身子经得起几日这样的耗。你不顾惜自己,难道也不顾惜关心你的人吗!”
剧场:
福全:先生取笑我,伐开心!
顾云谦:先生欺负我,伐开心!
何敬平:谦谦伐开心,偶也伐开心!
梁毓:难道不应该我才是被欺负的那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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