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六十九。
福全本想着今日有陛下的威仪压着,先生如何也能多用一些。然而看了一眼那碗,不满地道:“先生这两日越用越少了。”
迎着赵承熹灼灼的目光,梁毓不敢造次,只得又吃了两口,忙把碗一推:“不少了,不是还有一大盅药吗。”
赵承熹看他吃得实在勉强,不敢逼得太过,把碗递给了福全。自己也匆匆用了几口,就让福全撤下了。
他把梁毓扶回书房,来到桌案边,破天荒地规规矩矩坐下了跟梁毓汇报起朝中事务。又道,“先生若是放不下湖州,我把那里的折子挑出来送来府上,给您过目定夺。只是你要应我,每日里我过来陪您的时候,才是您处理这些公文的时辰。其他时候,要好好休养,不许劳神。”
“陛下口谕,敢不遵从。”梁毓笑道。
赵承熹看了眼院子里练功的许知义,别扭地道:“还有,教导人也是劳神劳力的事,平日里也少做。那子不会自己看书吗,赶明儿我给他开个书单,他自己琢磨去!”
心道那五年先生不在,那么多的帝王权谋、治国之道,我不也是自己看书补上的吗!
梁毓:“”想了半天,只得先把他的毛撸顺了,取巧地答道:“微臣明白。”
赵承熹方满意了,把他这些时日剩下的活动时间安排得明明白白,才安心离开梁府回了宫里。
自此,梁毓又在陛下的首肯下,慢慢回归朝廷事务。此时已到了七月初。赵承熹每日下了朝就过来梁府,与梁毓谈论半日时务。渐渐的不单是湖州或是变法之事,别的政务也会提及,梁毓都与他细致了。只有一样,关于端午意外的处理,赵承熹从未起过。梁毓知道他一直在动用暗卫在彻查此事,却也对此缄口不提。
终于过了七月半,梁毓的脚伤也大好了,赵承熹才许他重新上朝。满朝文武都等着看皇帝对这位“盛宠太傅”会如何安排。而皇帝果然不负众望,梁毓一回朝,就安排他重回国子监,再任祭酒一职。
满朝哗然!
国子监是勋贵子弟和各州优秀子弟研学之所。本来不过是个不温不火的清水衙门,算不得什么显贵之所。
只除了三年一次的秋考殿试!
每到秋考之年,国子监里各大先生都是应试举子追捧的对象,费尽心思想从那些主考官、巡考官口中套得当年考题的蛛丝马迹,而国子监祭酒更是被他们趋之若鹜。
无他,祭酒作为国子监最高官员和主讲,每次都是主考之一。其他的主考要么是宰相、尚书,要么是皇帝本人,哪里能比跟自己的老师好客套闲聊挖题目。因此民间早就有流传,国子监祭酒是“三年清水衙,一朝红天下”。
而皇帝正是在离秋试还有一月之期,就把病愈复出的太傅大人放到了如此重要的位置,让百官怎么能没有想法。
梁毓和左相李适之曾表示反对。梁毓的理由是,自己初入朝中不久,对吏治并不熟悉,无法有的放矢地拔擢人才。而李适之则私下跟皇帝建议,太傅大人此任太过招摇,烈火油煎并非好事。
然而赵承熹笑道:“先生不熟悉朝中吏治,选拔的人才方不会结党营私;至于李相所言,朕认为只是知人善任。先生曾任祭酒,又是太傅,也曾主持过秋试殿试,做过多次考官,为何这次任命反而是招摇了呢?”
李适之长叹一声,不再言语。梁毓也只得长叹一声,接下了任命书。
这日下朝回来,走到梁府附近,梁毓突然感觉不对劲。他轻撩了车帘问赶车的许知义,“以前这路上也是这么多车来车往的吗?”
许知义老实答道:“这不是主路,以前没见这么多马车经过。”
“那今日可是什么节日,或有什么集会?”
“好像也没听啊”许知义应道,话间已快走到了梁府门前,许知义一声惊呼道:“先生,那些马车是去咱们府上的!”
梁毓:“”他的脸色沉郁下来。
福满已经在府门前候着,见他下了马车,忙迎上来,扶着梁毓往里走,边声禀道:“这两日里来拜访的人络绎不绝。人能挡的都替您挡了,拜帖放在门房里。”
正好路过门房,梁毓往里瞥了一眼,只见桌子上堆了高高地两摞名帖,他一皱眉头,对福满道:“你打发了吧。不用给我看了。”
福满点头,又道:“还有那些我拦不住的,如今人还候在正厅里。您看”
梁毓脚跟一转,往后院拐了过去,边吩咐道:“就我身体不适,大夫正在给诊病,不方便见人。还有前庭里堆放的东西,从哪里来的,还回哪里去。一件不留。”
福满为难道:“那些都是从二品以上的官员,人怕是赶不走啊。”
梁毓站定,略一思忖,对福满声吩咐了几句。福满苦笑道,“这这能行吗?而且这些都是朝中大员,得罪了他们,先生将来在朝上怕是”
梁毓淡淡笑道:“知道你不敢做,所以你吩咐许知义即可,那子一股侠义心肠,才不怕这些。”
福满无法,只得去后院寻许知义,如此这般交代了一番。
不一会儿,在大堂里喝茶等候的官员,就听大门外一阵喧哗,有人大声嚷嚷:“狗官梁毓,才当上那劳什子祭酒,就买官卖官,收受贿赂,我们这些寒门学子还怎么有出头之日!给我打!”
众人惊惧,忙出去一看,只见一个大汉带领几个书生模样的人,在门口把那些送礼的人一阵捶打,带来的礼品也被砸得七零八落。见大堂有人奔出来,许知义也不顾许多,揪住人就大拳头招呼。自然不敢真打,只把人唬得赶紧跌跌撞撞往外走。
有官员慌得大叫道:“梁大人快救命!”
福满带了几个家丁拦了两下,便装做不敌,暗里还帮许知义把人往门外赶。待那些人都出了大门,福满连忙叫人把大门一关,谢绝会客。
那些官员平白挨了一顿挂落,满心忿忿,众人联合一纸奏折告到了皇帝那里,要参太傅一个纵容行凶、戮害官员的罪名。
赵承熹问明缘由,哈哈一笑:“连朕给先生送礼,都需得心翼翼,百般思量。你们这般低劣段,被他打将出来,也是活该!”
如此闹腾一番,终于不再有阿谀之人敢上门。但京里也传出流言,这梁太傅眼高于顶,对满朝官员都不假辞色,唯独对皇帝阿谀奉承、独专盛宠。
剧场:
梁毓:许木头演戏不错。
许知义:读书我不行,扮个粗人嘛,这是本色表演哈。。。
承熹:人家是彩戏娱亲,你这是彩戏娱师吗?自己看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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