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重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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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重锦

    这句话刚一浮现,秦见微就有点想笑了,无论再怎么看,这间屋子里有自己跟池脩两个人在,就注定跟安稳两个字扯不上什么关系。

    怎么会想起来这句呢?

    她收回视线,低头弯唇,细想,定然是被外头的雨声扰了心神。

    素袂发现,自从她家郡主从庄子上回来以后,突然变得懒散了起来。

    不关心上次差点儿出事的那件事儿的后续,也不在意始作俑者的下场,更加对其他事也没兴致。

    分明湘水祭还剩几天,她却一反常态地失了兴趣,不再兴致勃勃地挑衣裳首饰,更加懒得出门,每日起床以后,就让丫鬟们给她泡一壶清茶,拿本话本子,然后就能托着腮,在窗边看上一天。

    秦大司马和安阳长公主一贯宠她这个女儿,所以也极少限制她做什么,因而秦见微书房里的话本子简直各种各样,种类丰富,多不胜数,从狐仙书生到破案解密,应有尽有,简直不像是一个闺阁少女的书房。

    又加之秦见微看书速度极快,这还没几天呢,已阅完的话本子就厚厚地摞了一摞。

    秦见微刚看完上这一本的最后一页,慢吞吞地合上封皮,又拍了拍,将方才拈了芝麻片残余的点心渣拍掉,然后往后一靠,靠在软垫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在一边伺候的素袂见状,便走上前来,一边把桌上收拾干净,一边轻声道:“郡主怎么了?”

    因为上次在庄子上的事儿,轻裾和彩袂都受了点儿伤,虽然不重,但郡主疼惜她们两个,便让她们多休养几天,因而这些天,都是素袂和盈袖在跟前伺候着。

    秦见微听到她关切的声音,便摇了摇头,道:“无事。”

    只不过看她这几天的状态和此时面上的神情,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

    但主子明显是不想,素袂和不远处的盈袖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地噤声了。

    秦见微一言不发地坐了半晌,才终于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缓缓呼出一口气,随即站起身来,出声道:“拿套衣裳来,我要去阿娘院子里请安。”

    素袂和盈袖忙应了下来。

    其实若是让秦见微自己来解释,为何她连着几天什么事都不做,只待在房里看话本子,其实也没别的什么理由,只是因为她心里有个念头,想要去做,但又不是那么能下得了决心,思来想去又觉得烦躁,索性先不去想了,但沉浸在话本能让她神思放空,什么都不去想,反倒对她来,是一种难得的放松了。

    就这么放空地看了几天,再回过神去想那个念头,在她心里也有了决断,便也到了去同阿娘一声的时候了。

    “什么?”

    听完自家女儿的话之后,安阳长公主不由得放下了中把玩着的玉雕,惊奇地又问了一遍。

    秦见微沉默了一会儿。

    她就知道,这件事儿让自己出来,连自家阿娘都会觉得奇怪。

    毕竟外人不了解自己就算了,阿娘还是很了解的。

    不过安阳长公主问第二遍倒不是因为没听清,只是一时之间过于惊奇罢了,见女儿不再出声也不在意,稍稍坐直了身子,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继续道:“知知,你方才是,想去重锦书院挂职当先生?”

    不由得她惊奇,毕竟她家知知一向是个怕别人麻烦自己的性子,平日里那些个能出风头能扬名的事儿也就罢了,她还能耐着性子去做,但去书院挂职这种事,辛苦不,实则也没什么能扬的名,实在是不在自家女儿挑选的范围之内啊。

    秦见微闻言便“嗯”了一声,面上一派淡然,仿佛自己提出这件事是无比正常的,分毫不觉得异样。

    再次得到了确定的回答,安阳长公主眯着眼想了一会儿,忽然心有所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便应下了秦见微的请求,唇角带着笑意,轻松道:“不就是去重锦书院挂职吗,你又是王山长的得意门生,她要是知道了这件事,还不乐得赶紧把你放进去。”

    “阿娘,这么您是同意了?”

    安阳长公主罢,秦见微便急着追问道。

    “是啊。”安阳长公主闻言便笑眯眯地接道:“知知放心,阿娘这就派人去给你办,定然给你办得妥妥当当的。”

    见她答应了,秦见微也放下心来,眉眼弯弯地谢谢自家阿娘。

    不过要是她知道安阳长公主方才是想到了什么,才答应去帮她办这件事,脸上的笑意估摸着就要凝固了。

    秦大司马夜晚回府,刚换了衣裳,晚膳就上了桌,乍眼一瞧,都是自己喜欢的菜色。

    不由得一笑,坐到桌边,向对面的安阳长公主佯作一揖,“多谢殿下费心了。”

    安阳长公主闻言便嗔了他一眼,心疼道:“每日都这么晚才回府,皇兄也不体谅体谅你,拿你当那老黄牛可劲儿用呢,快吃吧,再这么下去,你的身子非熬坏了不可,改日我定要进宫去跟他讲讲道理不可。”

    听了妻子这番话,秦大司马没好,也没不好,只笑了笑,便顺从地拿起筷子用起饭来。

    用完晚膳,秦恒便端着一杯清茶,同安阳长公主起话来:“那章家,已经被我安排去了南疆蛮荒之地任个县令,全家不日就要启程,那个买凶想要害我们知知的章洁,也被她继母嫁出去了,就是你之前挑好的那一家,都安排好了,不会出意外的。”

    长公主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冷意,随即便点了点头,“多谢郎君了。”

    “知知是我们的女儿,替她解气也是我这个做阿爹的应该做的,阿嬛何必同我道谢。”秦恒摇了摇头,不赞同地对萧嬛道。

    安阳长公主闺名萧嬛,不过秦大司马极少叫她的名字,多一半都是叫她殿下。

    此时他叫阿嬛,安阳长公主便知道他是真的不高兴了。

    她笑了笑,柔软秀白的纤搭在秦恒放在膝上的上握住,秦大司马常年带兵,修长的指间有薄薄的茧子,有些粗糙,却能带给萧嬛一如既往的安心感,她握住自家夫郎的,柔声道:“是我错了,还请郎君饶我这一遭。”

    听她这番温言软语,秦大司马又怎么还存得住气,心中软的不像话,抬起头用眼神示意屋里伺候的人都下去,便一把将萧嬛拦腰抱起,大步迈步往内室的床榻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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