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下了山路后, 路就平了,李长安骑车, 席洛阳坐在三轮车旁边,大长腿委委屈屈的缩着, 一不留神脚尖就能碰到路面。
李安宁几个也要坐着三轮车过去,李长安一个个地全把他们踹到公交车上了。
杨林县其实不是很穷, 毕竟怎么都是沿海省会城市下属的县, 只是杨林县这里的地形比较复杂, 贫富差距有点大。几个贫困县一下把平均GDP拉下来了而已。
庙会最热闹的时候就是晚上了。但白天这里的人也不少。现在别城市,农村里的年味都少了。选择过年出去玩的家庭越来越多。
杨林县在这一点上是很占优势的。越余市很发达, 文化古都、经济省会,交通十分便利。这次杨林县的发展就得到了上面的大力支持,再怎么都是越余市罩着的弟, 太弱了面子上也不过去。
杨林县也很就没有这么热闹过了,满街看过去全是摊位。
李长安已经拜托三叔公帮他占了位置,他熟门熟路地过去交了摊位管理费,回来时席洛阳几个已经把车给组装好了。
李长安以前的车很简陋,锅勺什么的虽然都洗得干干净净, 但一眼看过去什么都没有,自然不会有什么太吸引人的地方。
不过有席洛阳设计, 李安宁几个杂帮忙, 昨天也只花了一点时间就把摊位重新设计了一下。因为以前出来怕下雨什么的,所以雨棚一直没有拿掉。
席洛阳亲自画了设计图,然后他们在杂物间里找出能利用的东西, 用纸壳做了一直腾云驾雾的龙。李安宁几人的动手能力不怎么样,但好歹有席洛阳这双能化腐朽为神奇的手在。
也得亏得李长安之前给陈情买的那些颜料,李长安仗着空间大,就全给带了。席洛阳拿着画笔颜料,用了洪荒之力才把那一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破烂画成了一条威风凛凛却不失Q萌的龙。
把那条龙晾了一夜,早上就能用了。再安上其他的云纹,一辆颜值大升三轮就出炉了。
也是时间太赶,不然还能做得更好。
李长安和席洛阳先练了一会儿,才开始动手。
庙会的地点,就是在杨林县城新修整好的护城河边。柳林县因为经济原因向外扩张了不少,但这河依然将柳林县城的核心区包裹得紧紧的。河两边都有精致栏杆,这些栏杆看着全是粗大的竹子,但里面都是水泥,刷上漆做旧后,看着很有一股自然的滋味。
河水被抽走清过河底,埋下许多种子,现在是冬天,看不到荷叶荷花,也没有水草,但是清清的河水,晃晃悠悠的鱼儿看着也比墨绿色的河流好看上许多。
河上停着不少巧精致的画舫和舟,这些都是为游客准备的,舟一次可坐二到五人,一人一百,画舫便宜一些,一人八十,但是贵的却是里面的服务,饭菜酒水一应俱全,但就是贵。
杨林县政.府是下了大力气要开发旅游业的,所以各方面下得功夫都很多,想要在这里长期营业的摊贩还得专门去买经过装饰的车,那种车看着像个的竹屋,配上着江南镇还是比较适合的。李长安没有那样的车,要交的管理费也要高一些。
现在还没有生意上门,现在要做的就是挂在车前的展示商品。这就是要炫技了。挂的糖画越漂亮,才能引来更多的顾客。
李长安和席洛阳分工不同,席洛阳刚接触糖画不久,这会儿上手的只能是平面画。龙、风、园林、大厦、航母……席洛阳都一点点把把握住节奏,尽量将这些用简单的线条勾勒出来。
李长安得了空,炫技的程度更要高上一层,他做的是立体糖画。就是用一个个画出来的组件拼凑起来,成为一个立体的实物。
他先从简单一些的开始做起,荷花、灯笼、螃蟹……然后就奔着河上的那些画舫、亭子这类复杂的东西去了。
路上的人越来越多,有不少是被他俩的手艺吸引的。大人带着孩,不管是大人还是孩,都屏住呼吸拉着手机看着他俩手下的东西一点点成型。
立体的要难得多,也要费时得多,李长安每样只做了一个简化版的就不做了。
李安宁看他们做完了,马上很有眼色地开始喊:“卖糖画卖糖画喽,五块八块十块的都有。”
马上有人指着挂着的糖画问:“这个要多少钱?”
李安宁回答:“这个是不买的,全凭运气抽中。”
李安宁马上展示她昨天重新规划好的三个转盘:“最大的十块,最的五块,你抽到什么就画什么,如果压到红色区域的话,上面的东西随便挑一个走。”
挂上的画都是要很强的技巧,一个卖五十块都不会亏,但对游客来,花五十买一点糖,这生意有些亏了。而且有那工夫去做那个,还不如做十个五块钱的。
所以李安宁就加了在转盘上加了一个红色区域,转到就能挑。李长安和席洛阳各五个,十个精美的糖画挂在人面前,还更能激起大伙的购买欲。
“那我来一个十块的。”那个客人马上道,“支付宝。”几人没有纸质收钱码,只能摆着两个手机亮着屏幕。
客人付了钱,他的儿子马上就颠颠儿地来装盘了。这种装盘很简陋,孩嫩乎乎的手指一转,立马就紧张地屏住了呼吸等结果。
虽然没有转到特等奖,但是也转到了熊大。
李长安马上动手,一分多种就画出了一个带着帽子扭屁股的熊大。熊大熊二在糖画上几乎没区别,就是脖子那边多加少加糖浆的事情。
孩拿到了熊大,高兴地差点蹦起来。其他孩看到他拿走了一个熊大,立马就拉着父母的手喊要。
十块钱对出来玩的花销算不上什么,这东西在大人的记忆中也是一种回忆,所以他们的生意马上就火爆了起来。
买好的人也不愿意走,抱着孩子就看他俩画。两人长得帅,手下功夫又好,引得好多人掏了手机发朋友圈。
人一下来了好多,这是李长安几乎从来没有遇到过的盛况。好在李安宁提前准备了一百张纸条,客人过来领,按顺序付钱抽奖。拿到糖后再把纸还回来。
李长安和席洛阳负责做,一个价位花的时间差不多,五块的三四十秒就能解决,八块的一分钟左右,十块的也只需要七八十秒。李长安更熟一些,所以花得时间更少。
李安宁负责收钱发序号和抽奖,李长安做东西是要花时间的,又有好多不愿离开的人在这堆着,所以连带着附近摊位的生意都变好了许多。
李堇逾则在一边铺了毯子,毯子上面是李长安雕的一些东西和临时买来的一些便宜东西,最精致的放得最远,然后手里拿着二十个竹圈。他和陈情就坐在一边,一只土狗蹲在陈情的凳子底下。李堇逾负责收钱给圈,陈情负责拿着那长长勾杆,客人扔一个圈,他就勾一个。
一块钱一个竹圈,不限个数,一个起玩,这种基本是无本买卖,生意虽然没有李长安那边那么火爆,但李堇逾给圈的动作也一直没停过。
这狗不是爪子,爪子带着狗子们山上祸害野鸡去了,跟着陈情来保护他的是一只还没周岁的土狗,个头不大,但是聪明极了。性格也温顺,一直紧紧地盯着陈情。
一个上午李长安和席洛阳根本没停过,好在上午他们开摊得晚,到了饭店游客们也要找地方吃饭去了。所以他们也能吃个正常的午饭。不过一直也有零星的客人过来,李长安便先让席洛阳去吃,他再忙活一下。
“张嘴!”席洛阳突然道。
“我还不饿。”李长安笑着拒绝了。
席洛阳也不话,死死地盯了他一会儿,然后:“你要是把胃累坏了的话,后续的治疗可不止一万两万。”
“哪有那么夸张。”李长安虽然这样,但还是抽了筷子出来,两人坐在长凳子上,捧着一碗面,呼呼吃得香。
一碗米粉的量没多少,两人头挨着头吃了两口就没了。
李安宁看了他俩一眼,觉得眼睛有点疼,干脆起来买了两个煎饼果子来。
他们这里的煎饼果子喜欢在面粉里加一点点糯米饭,这样下面的屁有焦脆,上面的皮不失软糯,又不粘牙。酱不知道是什么酱,但是酱香中带着丝丝的甜,黄瓜丝和生菜恰到好处地解了炸里脊的油腻,复炸过的油条碎酥酥脆脆,每一口咬下去,味蕾都能体验好几个不同的层次感。
李长安几口就把煎饼果子给吃完了,然后咕咚咕咚地把豆浆喝完。
豆浆是隔壁摊子三叔公卖的。他的摊位算是固定了下来,不仅卖豆浆,还买其他的饮料。水果汁、蔬菜汁、谷物豆浆等等。
他的儿子儿媳在县城租了间店铺做早餐店,每天早上三点起床,一直干到下午。也就赚个辛苦钱。前两天县城重开庙会,三叔公就问县政府贷款了一辆车,每天在店里把东西全部装好,然后放到泡沫箱里带过来放这里卖。
两夫妻用料实在,还别,这里赚的钱快赶上他俩开店的利润了。
这会客人少,李长安把糖浆调配好,李安宁抽空算了下一早上的营业额,大部分都是网络支付,加上部分的现金,上午三个多时,他们赚了能有三千多块钱。
上午差不多一直是没休息的状态,李长安和席洛阳一共赚了快两千,李堇逾这边套圈也赚了两三百,而且有好多人看着那些木头玩意儿新奇可爱,还专门问李堇逾买了一些,也有七八百的入账,一加起来就有三千多。不过这些都是没有刨去成本的。
李长安也惊了一下。以前他的爷爷出来摆摊,生意虽然也好,但一天也就两三千的营业额,刨去七七八八的成本,也就在两千左右。那时候他们还不止卖这些呢。木头、糖画还有各种袋装的麦芽糖。
不过他看到大街上人来人往的热闹样子,又想着罗盘上面的字眼。也对,人多了,营销策略也更好了,能多挣也不足为奇。
“等收摊了,一人给你们包个大红包。”李长安豪气冲天地。
“大哥你放心,就包在我身上吧!”李堇逾虽然吃喝不愁,但是他的手里一直是没什么钱的,这会儿听到钱,他的双眼都要放光了。
下午的生意更好了一些他们这里堵着一大堆人,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看这里人那么多,也会跟着来这里排队。一百个号码纸,上午有一些丢失了,中午趁着休息的时候,李安宁又把它们补好了,还将一百扩大到了三百。
晚饭也没那么优哉游哉地吃了,吃个饭跟仗似的,分秒必争。
然后等天完全黑了下来之后,乌泱泱地一片看过去,满街都是灯笼。
冬天本就黑得快,这里的污染并不多,抬头还能看见一片星空,再加上五颜六色奇形怪状的灯笼被点亮,顿时多了很多的感觉。
“安宁,你把手里的三百号发出去后,就别发了,我们收摊吧。”李长安百忙之中抽出空来对李安宁喊。
“怎么就收摊了,这会儿正是高峰期呢!”李安宁冲他喊。
“收了吧。”李长安却是很坚定。
这会已经到了两百六十几号,李长安和席洛阳一起动手,干到三百号很快。
有人听到马上就收摊了,人群中就有些乱,还有人喊:“怎么这么早就收啦?”
“我们明天还在这的。”李长安没回答,只是笑笑,然后为明天招揽生意。
在这里等的要么是已经拿了号码要么是买完了在一边看,也没等了很久最后却没等到的人。大伙又看他们都是一群学生崽子,都很理解,还有客人给他们买了热乎乎的豆浆请他们吃的。
李长安把煤气给关了,然后喊道:“快收拾,收拾完了,我们去逛街。”
少年人没几个是不爱玩的,被这摊子拘了一天,这会听能去玩,立马精神大振。风风火火地收拾完,然后把车先放在三叔公的摊位后面。老人家一人送了一杯豆浆,然后让他们玩好了早点过来拿东西,早点回去。
山里可不好走,太晚回去了不安全。
道路两边都亮起了很多的灯笼。这些灯笼全是用电的,也不怕会着火。罩衫各式各样的外罩后,看起来就透着一股朦朦胧胧的光。
虽然有些矛盾,但事实就是这样很的。每个摊位上都有至少一个灯笼,每隔三米,也都吊着灯笼,这些灯笼让大伙看得都十分清楚,但给人的感觉却是朦胧的。
天色暗下来之后,河水也变成了黑色,周围的灯光、天上的星星都被映入了水面。画舫里传来了阵阵有些缥缈的歌声。为了营造感觉,这里是不允许用音箱放音乐的,麦克风也不能。
河上飘着的画舫很多,上面的乐器声很多,有古筝、有琵琶、有二胡、有萧笛葫芦丝、有吉他、有架子鼓、有钢琴提琴等等,混在一起很杂乱,但因为都是自然发声,即便传出来也不会给人造成很大的烦恼,被风一吹有些散了,混在一起反而还有点好听。
李安宁从昨天晚上开始拍照录像的手就没停下来过。一路走一路买一路玩。反正她有钱,买得多也不怕。
几人手上都提了一个灯笼,这会儿是可以猜谜赢灯笼的,但灯谜必须要原创,不然网上一搜就能抱走一个灯笼了,这很不公平。
但是摆摊的大多没什么文化,即便相处了灯谜,也是各种脑洞清奇的。猜的人虽然有高学历的,但现在的年轻人多实行的是拿来主义,想让他们自己动脑子想答案,还是一下就想出来,那也很不容易。
所以现在的猜灯谜赢灯笼也只是一群人凑热闹。不过次数多了,以后也不定能变成巨有意思的活动。
其实现代人并不笨。相反,大家接触的信息渠道很多,受到的教育也普遍高于古代的中产阶级,但在实际运用这方面,不太行。
因为大家都习惯了拿来主义。别的不,李长安有时候在不同的新闻不同APP上,总能看到极度相似的文章笑话。同一个梗反复被用,同一个评论反复出现。好笑是好笑,但总觉得有些单调。
李长安知道一家年糕做得特别好看的店,问了人找过去,果然看到摊子前面挤满了一堆人。
李安宁几个还有好多地方没逛,这里人多,肯定要等很久,所以只有李长安和席洛阳留下来等了。
年糕在软的时候,可塑性很强,跟橡皮泥似的,但是冷了之后会变得很硬。所以他们这边有一个很传统的习俗就是送年糕。孩子满月,要送年糕,结婚要送,搬家要送、过年要送、办丧事也要送。好像过什么日子都能送。送的年糕,各式各样的都有,主要是看用途。
“能给我捏一个皮卡丘吗?”李长安几个看了许久,终于轮到李长安了,他兴致勃勃地问到。
“可以的。”摊主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他从跟着父母学了做年糕的技术,但是现在已经没什么人买他们这样的年糕了,家里就两个老人慢慢接着一点活计,生意一直不温不火的。知道儿子辞职回家。
摊主时候成绩不好,最后上了个职高,学得是动漫专业,出去工作几年没赚到什么钱,倒是又想起了以前的手艺。回来后捡起手艺,开始用年糕来做各式各样的二次元人物。
他们家饿铺子生意越来越差,其实就是因为做来做去造型就那么几个,吸引不了年轻人,会买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但是他进行整改后就不一样了,老年糕的造型继续做,但是在做哪些的同时,也要开拓年轻人的市场。
他父母都是做了一辈子年糕的人了,思路开拓后,凭着熟练高超的技巧,马上就在网上杀出了一片天地。
很多年轻人,买年糕,回去也不是吃的,就是觉得新奇觉得好玩,加之几十块钱对于他们来也不是很贵,所以他们的生意很好。
摊主的手速很快,他拿出一块huangse的年糕,热乎乎的还冒着热气,然后只用一点黑色年糕,很快就捏出了一只买萌的皮卡丘。李长安一次性要了十个,李长安要的皮卡丘比较简单,十个花了三百块钱。旁边有姑娘看到各式各样卖萌的皮卡丘,马上也要了十个。
其实只算成本的话,这样是要赚疯的,他们这里,一斤年糕在市场上也就两块半一斤,成本连两块也不会有。李长安手里的皮卡丘,可能连十五斤都不会有。但是这个是需要技巧和时间的。十个皮卡丘被放在一边放凉变硬,或滚或倒或傲娇的样子把人萌得不轻。
等年糕稍微放凉了,摊主就把他们一个个地装到盒子里给李长安。然后他们才去和李安宁几个汇合。
李堇逾的双手都是东西,脖子上被挂了不少东西。陈情乖乖地扯住李堇逾的衣服,他的手腕上还缠着狗的牵引绳。
李长安过去帮李堇逾分担了一些东西,问到:“你姐姐呢?”
李堇逾累得翻了个大白眼:“她去买伞了,也不知道大晚上的买伞干嘛。”
几人没等一会儿,李安宁会回来了,抱着三把油纸伞。
“家里又不是没有雨伞,你还买这么多干什么!”李堇逾抱怨道。
“你懂什么!”李安宁高高兴兴地白了他一眼,然后把油纸伞撑开,立马一副浓淡相宜的写意画就出来了。
这上面画的应该是嫦娥奔月,美丽的姑娘飞向了伞顶明亮的月亮,下面英俊的男子骑着马追赶着姑娘。淡淡的墨晕染开,化作了云雾,也朦胧了画。
李安宁拿着伞一转,上面的云雾好像会动一样。油纸伞的伞柄是暗沉的竹子,骨架很纤细,但是立马有钢筋,纤细归纤细,但是一点也不脆弱。
“好看吧!”李安宁得意地,“还有更好看的呢!”
“我知道这里有一家裁缝店,可以做各式的汉服,要去看吗?”李长安道。
“要要要!”李安宁很兴奋。
“不过今天太晚了,店主都要关门了,明天我们早点来,然后带你去。他们家铺子旁边还有银楼,可以定制首饰。”
李安宁听着,差点就按捺不住要飞过去了。
“走吧,我们今天先回去,明天睡饱了再来。”
李堇逾一开始也有点玩脱,但是被他姐一奴役,就恨不得早点回去躺床上玩手机了。
席洛阳虽然也对这庙会很感兴趣,但是他比李安宁克制很多,知道要细水长流,慢慢逛。加上今天累了一天,他也是想早点睡觉的。
回去就不慢吞吞的把三轮骑回去了。这条街上有存放东西的地方,李长安把三轮车寄放在这,明天只要带着糖和其他东西过来就行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公交车了,不过出租车回去也不贵,五人一狗加起来也就一百块。
陈情做李长安腿上,席洛阳抱着狗,四个男人在后头挤一挤也没什么。
不过就是上山的时候有点累。李长安开着手电筒,大伙手拉着手一起走。
“姐,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啊?”这山上可是有不少坟墓的,夜里又黑又冷,耳边又会有一些若有若无的声音。即便是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人,也忍不住缩脖子。
“哪、哪有什么声音啊。”李安宁是不怕鬼的,但是她怕别的东西啊,现代科学还有那么多未解之谜,谁知道有什么东西存在啊。
“别怕,我们这里还有黑狗呢,即便有鬼,也不敢过来的。”李长安安慰道。
李安宁听他这么一暗示,马上就松了一口气。鬼,她是不怕的,她怕的是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
席洛阳和李安宁的动作截然相反,他下意识地就看向了自己的口袋,那里有他从试卷堆里扒下来的订书针和回形针。
李长安没将那些厉鬼放在眼里,本来是不想理会的但却偏偏有些不长眼地冲了上来。
李安宁现在虽然没开天眼,但是她的战斗直觉告诉她,有东西来了——
她下意识地就一甩符,符纸在空中好像被什么东西接着了,停了一秒后才开始燃烧。
“姐、姐姐,是不是有鬼啊……”李堇逾吓得声音都点发抖了。
“瞎想什么呢!”李安宁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你不是害怕吗?我就给你变个魔术,你现在把我当成驱鬼的天师就行了。”
“你这样才更让我害怕呢,也不和我一声。”李堇逾翻了个白眼,“而且不觉得这样更像鬼火吗?”
“不像啊。”李安宁笑嘻嘻地和李堇逾着话,但是眼睛里的警惕却越来越浓。
她这次运气有点衰,没能开到见鬼的能力,不过通过周围煞气的判断,大概也猜出了厉鬼们的位置。
“姐姐,你害怕到不敢走啦?”
“我才没有,是豆豆肚子疼了。”李安宁将李堇逾拉到身边,“你是不是给豆豆吃什么东西了?快摸摸他肚子有什么动静没。”李安宁随意找了个借口。
李堇逾蹲下身,李长安立马关掉了手电筒,顿时这里就只剩下一点点星光的照耀了。
今天的月亮本就不大,还被云遮了大半,这里树影重重,暗得有点让人心慌。
“手电筒坏掉了,我试试看能不能修好。这里的路比较复杂,大家都动,就维持着那个姿势,不然容易出事。”李长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能人李堇逾知道有鬼,但是他不会多问,也会尽量配合。
“堇逾,你把豆豆抱住,千万别乱走。”李安宁喊道。
“知、知道了。”李堇逾的叛逆,差不多就体现在玩游戏上面了,平时他还是很听话的。他将陈情紧紧的抱住,狗也贴着他们,一双眼睛似乎在发着幽幽的光,有点吓人。但是狗温顺地舔舔他的手,他又不害怕了。
李长安一眼扫过去,立马就找出了其中最厉害的那只疑似头目的厉鬼。这里总共也就十一只厉鬼,李长安几百只都杀过来,这会儿还有什么害怕饿?
他直接朝最强的那个冲过去,不过那鬼很聪明,前面不仅有四只厉鬼护着,还藏进了竹林里。他一边鬼,还得一边心别提到竹子,因为踢到他自己会疼。
这些厉鬼的实力都不足为惧,他在村里的时候,这附近是从来不敢有厉鬼出现的。也就是他走了的这一个多月,这些厉鬼才慢慢地来了。但也都是弱鬼。
三人很快就解决了,几个光团瑟瑟发抖,李长安今天难得心情好,也没算再他们。李长安得通,几只鬼还有些留恋人间,但是在李长安的威慑下,也不敢不走。
不过让李长安觉得奇怪的是,好像完这鬼以后,他的笔尖好像就出现了一丝若隐若现的香味。有点像桃花香,但又好像还带着点其他的什么味道。
“大哥,你没事吧?”李堇逾听到簌簌的竹叶声,便感觉关心地问道。
“没事,我刚才不心把手电筒拿掉了,捡回来就好了。”李长安重新把手电筒开,然后马上又往回赶。
“诶,我们不是有手机吗?刚才怎么都不把手机的手电筒开?”李堇逾走了几步,突然想到。
席洛阳:“……”
李长安:“……”
李安宁:“……”她拍拍他的脑袋,道,“你可真是个机灵鬼!”
“姐姐,我都多少次了?别拍我脑袋!”李堇逾生气地道。
“那你刚才怎么不自己拿手机呢?”李安宁直接当李堇逾的话是没有声音的。
“你别转移话题。你直吧,能不能给我点尊重。”李堇逾气愤地道,气势汹汹地问完后,他又对李安宁的上个问题进行了辩驳,“我的手机不是在你哪里吗?”这样他怎么开手电筒?
“那你可以提醒我啊。”
“那你怎么自己不知道想呢?”
俩姐弟一直斗嘴,然后没一会儿就到家了。
李长安把灯开,大伙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在藤椅上就不想动弹了。藤椅躺着特别舒服,李长安又放了毯子在上面,躺起来软绵绵的。
他们七点坐车,回来都八点了。从县城坐车回来用的时间不长,主要得翻山回来麻烦。
李长安给他们烧水洗澡,然后开始忙活起做麦芽糖。
huangse的粘稠的麦芽糖简单一些,麻烦的是白色麦芽糖,那得加入糯米粉不停地搅拌,很累手。不过这些李长安都是做惯了的,没一会儿就做了两大锅出来。
白色麦芽糖的吃饭很多种,最简单的就是这种什么都不加的,还有放入花生碎有放入黑白芝麻的,还有就是红糖姜汁的麦芽糖。
这种红糖姜汁的麦芽糖很受欢迎了,李长安做了最多。
趁着麦芽糖在降温,李长安赶紧去洗了个澡。
回来的时候麦芽糖正好能敲。他一手锤子一手铲子,铲子是一片长方形的铁片,上面夹着木头。把铲子放到麦芽糖上,然后锤子一敲,麦芽糖就裂开了。
席洛阳帮着把敲碎的麦芽糖过称,然后装进透明的一次性袋子里。
李安宁在一边算账,上午赚了三千多,下午赚得就更多了,而且有了上午底,李长安和席洛阳速度变快了不少,赚钱的速度又提升了一些。
下午一共赚了五千多一点点,加起来今天都要过万了。但是这些都是要除去成本的,糖画摊子好,就一两大袋子的糖和煤气,套圈生意的成本就要大一些。
今天一天,套圈套圈的生意挣了也有九百多,但是也有一些是被套走了的。不算李长安自己雕的那些物件,也首先要有一百多的投入。
这些东西没多人在意,那些人来,主要是奔着李长安雕的那些东西来的。李长安雕工不是特别好,但是做的东西很新奇,如果按照市场批发价价,又要加上三四百。
李安宁想了一下,对李长安:“这套圈生意有点不划算啊。比直接卖木雕来的钱都要少。”
李长安的木头都是直接从山里捡的,也没有什么成本不成本的。但很费时间,即便是一只很简单的梳子,从割材到抛光磨,也要一个时左右。
他看了一眼李安宁算的账,还是准备听她的。自己没有做生意的头脑,他是很清楚的。
“那我们还剩的那些东西怎么办?”今天买那些塑料玻璃的东西花了三百,今天才被套出去一半呢。
“看谁买得多,就当添头了。”李长安的木雕卖得也不贵,的十几,大的几十,都不贵。主要李长安的雕工也没多好,只能还能拿得出手吧。卖得最好的,还是那些木头首饰。
李长安等手里的活忙完了,进屋拿了四个大红包出来。
“沾沾喜气,见者有份。”席洛阳最累,李长安直接给他包了两千六百六十六的,给李安宁包了一千,给李堇逾包了六百,陈情也有份,三百三十三。
李堇逾本来抱着电脑不知道在捣鼓什么呢,突然有了大惊喜,差点蹦到屋顶上去了。
“谢谢大哥,明天我保准以更热情的态度来对待客人!”李堇逾没想到真的有大红包,激动得眼睛都红了。
“好了快去睡觉吧。晚上不许玩得很晚。”
“知道知道!”
席洛阳要睡竹板床,李长安昨天跟李堇逾一起睡,但是今天出来和席洛阳挤一张床了。
竹板床是两米二乘一米八规格,不怕挤不下他俩。
“你干嘛?”席洛阳怕吵醒人,压低了声音想把李长安推开。
“给你按一按啊。”李长安,“你今天不觉得怎么样,明天起来保准动不了。”
“我以前画画的时候,可比这累多了。”席洛阳不服气地道,但终究还是没把李长安推开。两年了,他确实已经很就没有这样的强度了。燕京鬼的那几天,也扔一会儿也是要休息会儿的。
李长安也没反驳什么,只是不断地从指尖传过生气到席洛阳的胳膊上。
“其实……”沉默了一会儿,席洛阳突然,“我很喜欢画画。”
只是当年太中二,一腔怒气不知道向谁发.泄,最后惩罚了自己。后来想要捡起来的时候,又一直过不了自己的坎儿。
“那就继续画吧。”
作者有话要: 其实现实中账不是这么算的。雕木头要成本,要时间。但这里没把之前的时间成本算进去。
糖画看起来确实赚钱,但也不是这么算的。我们这里还有卖糖画的,一次五块,没次不到一分钟,但绝大部分时间处于没工作的状态,一天有三十个客人算是不错的。而我在书里,一天差不多有四五百人次,这样自然就赚钱了。
至于麦芽糖,现在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我爸爸十五六岁的时候就是跟着我大爷爷一起做麦芽糖,然后挑着担子出去一天走破一双鞋的。做麦芽糖很累,主要是卖得累,我们这里全是丘陵,他每天要翻很多座山,然后肩膀和脚每天都会磨破血这样,干到十九岁,他就出去工了。
的时候不知道我爸还会做糖。我们家每天会有卖麦芽糖的过来,那时候可以拿瓶子这些换,我还偷偷把酱油倒掉去换糖吃。被我妈知道了后就是一顿,但是那时候抱着糖吃得特别满足。脸上还挂着泪就舔糖舔得一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