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老人欲言又止，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属下有负主上的重托，无颜回去面对主上。”

    “原来如此。”言芷画对他的话还是半信半疑，但如果银蝶真的是银黎国皇室的特征，那么她确实是黎珞的女儿？

    那言列又算什么？养父？可是言列明知道她不是自己的女儿却把她放在身边养了那么多年，虽然这些年间言列对她几乎不闻不问，但也没有亏待她。

    在吃穿用度上和言芷燕也没有差别多少！这又是为了什么？别是因为他爱南宫茵茵！爱情这种东西并不值钱，任何一个的实际性的东西都能取代爱情，什么山盟海誓？最后不也是看着心爱的女儿嫁给别的男人？最后不也是娶了别的女人，生孩子继续生活？

    所谓的山盟海誓不过是自欺欺人，能有多少真心？言芷画不屑地笑了笑。

    她庆幸自己对于感情，没有多大的渴望！前世的言芷画深爱这司马□，最后不也是在司马□眼前绝望离开？如今的她虽不是看透红尘，却不轻易把自己的心交托出去。

    “主子可是信了属下所言？”老人家不放心地再确认。

    言芷画没有点头，但也没有摇头，似乎还在考虑，信与不信有那么重要吗？信了又如何？不信又如何？这个秘密他们都不会透露出去，既然如此，知道与不知道有何区别！

    当然，区别就是自己多了一份担忧，担忧自己身世有朝一日会公诸于世。一旦他们的身份暴露，或许就会引来杀身之祸。

    而这一点言列也是知道的，所以，即便他恨南宫茵茵，却也不会轻易暴露言芷画的身世。

    不过，言芷画倒可以证实另外一个疑惑，到底不是亲生女儿，所以言列会毫不犹豫地放弃她。

    既然如此，也不怪她不念父女之情了！言芷画轻轻浅笑，却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个笑容老人似曾相识，主人也经常这般笑，一面向大晋国示弱，而另一方面又和大臣联合争夺王位，即便没有南宫寒的帮助，他的主人夺取王位，也是十分有把握的事情。

    江山与美人，主人最终还是选择江山，不知道此时此刻，主人有没有一丝的后悔，后悔当初让姑娘爱上了他，又让姑娘伤心绝望而去。

    如今他们的女儿长大，但无论样貌还是内心，主子都比较像姑娘。

    虽然表面冷漠，却有一颗善良的心。

    言芷画看向窗外，“我相信你，但是我会把今日所听到的一切都尽数忘掉，还望老人家也能把这段陈年旧事忘却，好好地过自己的下半身，不必再为一些人和事操劳着。”

    言芷画感谢老人家告诉她那么多，让她明白了许多事情，让她清楚了许多，但是她还是希望老人不要把这些事情放在心里，大半辈子为他人而活，剩余的日子，也该好好为自己而活。

    没有谁一定要一辈子挂念着谁。

    “主子，属下……”老人惆怅地看着言芷画，他把憋在心里十几年的秘密都了出来，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轻松，反而心里空空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原本他的心里还有一个愿望，靠着这个愿望，不管多么艰苦，他都要拼尽全力活下去，而如今，愿望实现了，他一下子没有依靠，在这浩荡的世界，没有了根，不知道该往何处飘荡。

    “老人家你放心，画儿会好好生活下去，为了母亲，我一定会好好活着的。”言芷画似乎明白自己对眼前这位苍老老人的重要性。

    他能忍辱负重那么些年，完全是想要见南宫茵茵和她一面，南宫茵茵是见不到的了，见到她也算圆了老人一个梦。

    “主子，有了你这句话，属下无憾了。”他笑，笑得很释怀，“既然如此，属下就不扰主子了，望主子珍重。”

    经此一别，也许再无相见的机会，不过，老人知道言芷画过得好就满足了，他的使命也算完成了，往后，在这个世界，他可以无牵无挂，做一个轻轻松松的老头。

    见老人开门出来，杨恒立即向里面看去，看到言芷画安然无恙，才准备放老人离开，“老先生不见见殿下吗？”

    司马煜不再，他不敢擅作主张把他给放了，直到言芷画开口，他才放人。

    “让老人家离开吧，若是殿下怪罪，一切事情我来承担。”

    既然言芷画发话，杨恒也不能不听，只好看着老人就这么离开，待老人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才回神，看了一眼言芷画，“老人家和三姐了些什么？”

    他极其好奇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若真的是有秘密，一定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情。

    “你在质问我？”言芷画侧头，一脸认真的看着杨恒。

    杨恒秒怂，“卑职不敢，只是好奇！”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质问言芷画，这军中上上下下不知道言芷画可是他们殿下的心上人，吃了豹子胆才敢得罪言芷画吧！

    在他们这些下属心里，言芷画是司马煜不可触碰的底线，他们可不敢拿言芷画当儿戏。

    言芷画给了他一个莫名的笑容，“那就请杨将军收起那不该有的好奇心！难道将军不知道好奇心可是会害死人的！”

    完，她不再理会杨恒，回到自己的房里。

    临走前，老人家给了她一个帕子，她从怀里掏出帕子，仔细的观察着，这就是一条普普通通的帕子，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就是很简单的鸳鸯帕，不过老人了，这是母亲亲手绣的，本来是算给银黎国国主的，一直没有机会送出去。

    还真没想到，南宫家的女儿的绣工竟然那么好！回想起老人的话，她不禁叹了一口气，如今她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叫她以后如何面对言列和老夫人！

    言列对她不温不热，但老夫人待她还是极好的，特别是她来西北之前，老夫人还依依不舍地送她出门。

    她能感受到老夫人是真心喜欢她这个孙女的，可是，如今，她不禁不是老夫人的孙女，她还想要和言列斗。

    到时候，必定会和丞相府的人翻脸，本来可以无牵无挂，现在却多了一份柔弱。

    人，还是要绝情些好，不然感情用事受伤的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