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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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虚无妄收集的元婴残片不过点点细细, 里头的魂魄残缺严重, 全靠着虚无妄的一个模拟黑夜的灵气盒护着, 才勉强留了下来。

    回琏一张符箓折做纸鹤,翅膀一扇,飞了出去。

    林苏瓷看了眼。

    “三师兄这是作何?”

    回琏气定神闲道:“这里要收拾干净,净化魔气。”

    也对, 这里被一个魔族的气息污染的严重,绵延几十里的战场变化,中间有着许多的战场, 满布着被污染过后的血煞。

    魔族的血浇灌之处, 几十年都无法恢复正常,植被难以生存。

    因为魔族的战斗力以及作战的破坏力是在是惊人,之前所有停留痕迹的地方都是被这样暴力破坏过,范围太大了,给空鼓山也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魔族把其他的人都吃了, 而魔族本身已经只剩下半道残魂, 唯一能收拾烂摊子的, 只有他们了。

    一个纸鹤飞出不足一刻钟,踩着御剑而来的婉儿浅浅已经盘旋在上空, 落了地。

    战场一地的疮痍,处处都是乌黑的血。两个穿着长裙的少女一落地, 就捂着鼻子嫌弃不已。

    这速度, 显而易见她们并不是接到了纸鹤后才来的。

    原是林苏瓷师兄弟三人离开后不久, 婉儿她们就发现了。亲疏有别, 得知后她们思索了下,到底没有通知白晴空他们,想着一个宴柏深一个虚无妄,还有回琏灵鸪两个搭头,怎么也不会出事。两人就决定远赴几百里,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效劳的。

    正巧撞上了。

    她们可以效劳的很多,眼前最急需的,就是清扫战场,进化污浊。

    婉儿熟悉清扫,浅浅善于净化,两姊妹一落地还没有问个好,就被回琏直接安排着指路,把一圈绵延了几十里的大大战场全部给她们指了一遍。

    晕头转向的浅浅和熟能生巧的婉儿,就这么被丢在了空鼓山善后。

    好在阮灵鸪还算有良心,走的时候许诺一个时辰内,再送两个善于此道的人过来帮忙搭把手。

    婉儿早就认命了,挽起袖子干的热火朝天,所有沾染了污浊魔气的地方,都被她与浅浅一点点净化了去。

    回到金家院,阮灵鸪就带上阿霜澈幸几个木系的修士,回去帮忙重建山林。

    知道他们回来,白晴空等人早早候着了。

    金家院被架起了一道暗夜的结界,直接将太阳隔绝在外,幽暗一片。

    审问的工作林苏瓷没有参与,他一回来,就被宴柏深带进了房间反锁了门。

    三思剑被扔到了桌上,和宴柏深的剑交叠放在一起。

    房间中同样一片幽暗。隔绝了光,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林苏瓷想捏个诀点燃蜡烛,手刚伸出来,就被宴柏深一把按住。

    “柏深?”

    林苏瓷心翼翼喊了句:“怎么了,突然进来。”

    “嘘……”

    宴柏深捏着他的手的力气很,很温柔,却是无法挣脱的不容拒绝。

    他牵着林苏瓷心绕过半月门,进了内间。

    这是宴柏深住的房间。比林苏瓷起先与轻缶住的房间要大多了。分了内外两室。

    这里的格局林苏瓷一点也不熟悉,他眼前一片黑,耳朵能听见的声音,也只有他的心跳,和宴柏深的呼吸。

    可他一点也不害怕会撞,宴柏深牵着他走,他走的就大大方方,和目光可视时一样自如。

    两个一前一后的脚步整齐,几乎要重合在一起。

    走了没几步,林苏瓷踢出去的脚撞到了一个台阶。

    应该是脚踏。

    前面是床?

    林苏瓷心中一动。

    对面有二十几个人,用着阵法,诱饵,引来了两个元婴。宴柏深厉害么。他自然是很厉害的。可是再厉害的人,在面对两个和自己同阶的修士联手进攻,周围还有不少蚊子骚扰,都会吃力。

    而宴柏深还把对面的人全部到了。

    灵气上的消耗肯定很大,身体上,也会疲惫不堪。

    林苏瓷觉着自己找到了宴柏深牵着他走到床边来的原因。

    肯定是他如今太累了,并不想出去和大家审问那个残魂,算睡一觉恢复恢复精神。顺手拉着他,肯定是想他一起睡了。

    林苏瓷悄悄伸出了尾巴,面上波澜不惊,藏在衣摆下的尾巴卷起左右狂摇不知。

    宴柏深这么依赖他,还真是让他苦恼啊。

    林苏瓷嘴角高高扬起,一口糯米牙在黑暗中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如同所料,宴柏深开始解他衣服了。

    解衣服?

    林苏瓷一愣。

    恍惚时,他身上的外衣已经被扒了,而宴柏深冰冷的指尖,伸向了他的里衣。

    “柏深,午憩而已,衣服就不脱了吧。”林苏瓷揪着自己衣领子。

    他和宴柏深平日都是睡在一起,只是好歹身上还会穿一件里衣,若是脱得光溜溜的,他倒是无所谓,就怕宴柏深尴尬。

    作为一个善解人意的好猫,林苏瓷很为自己饲主着想。

    “我要检查你的身体。”

    黑暗中,宴柏深的声音波澜不惊。

    他的手依旧落在林苏瓷的衣领,四平八稳道:“你今次越级对上魔族,身体残留怕是不妥。”

    林苏瓷顿时动摇了。

    哦,他差点都忘了,他今日非常非常英勇,居然抬剑抵挡了来自元婴修士的一击!

    他扭了扭身体。

    目前为止,他的身体没有什么异样。在当初那一剑抵挡住的时候,的确有一股强有劲的灵气差点冲破了他的心脉,可就在短短瞬间消失,他身体被威压压倒几乎脆断之际,得到了一丝生机。

    过去都快一个时辰了,他还没有什么不适。或许魔气没有给他身体留下什么异样?

    林苏瓷虽然自信,到底和魔气有关,一个元婴修士的重击,若是无事就好,若是有事,他的身体,他的修行之路,都会受到影响。

    再怎么样,也得加强注意,越警惕放心上越好。

    林苏瓷确认了这一点,都不用宴柏深催,自己两手把系带一拆,豪放一脱到底,响亮拍着自己胸脯啪啪响。

    “来检查吧!”

    他可是个很怜惜自己身体的人,一切有影响的负面都要扼杀在摇篮里,不能造成大的不适。

    漆黑一片,林苏瓷只感觉到宴柏深冰冷的手落在他的肩头,而后微微用力,直接把他带过去,脚下一个踉跄,跌入床上。

    一阵窸窣过后,林苏瓷与宴柏深都坐在床上,面对这面。

    宴柏深的手掌心升起了一点温度,一团灵气顺着林苏瓷的肩臂漫入他的肌肤。

    被宴柏深检查身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林苏瓷早就习惯,盘腿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甚至有功夫想七想八。

    在虚度界的时候,他独自一个人进去蛊阵,出来后宴柏深都会对他摸骨测灵,有一点的伤都会被看出来,然后被扔到后山海岸边,山吃海喝那儿也不许去,补回气血了才被放回来。

    他的身体在虚度界的那些年,随着炼体和宴柏深锲而不舍的大补,比较之前好了许多许多。甚至可以,比起同样修为的其他修士,还要来的健康。他进进出出蛊阵多次,一般的伤都不放在眼中。

    他进去了多少次,宴柏深给他检查了就有多少次的几倍。对宴柏深的这一套流程林苏瓷也很熟悉。

    所以当一股灵气顺着他的胸膛逐步往下蔓延时,林苏瓷别扭地扭了扭腰。

    好像有些不太对。

    紧紧贴着他胸前的手,掌心已经燥热了起来。

    林苏瓷的身体温度一向偏高,宴柏深的手从来是冰冷的,触碰在他的肌肤上,会刺激的他起一背的鸡皮疙瘩。

    可是这个时候,好像不一样。

    “柏深……”

    林苏瓷刚喊了一声,这只手顺势往下了。

    他的腹一紧。

    林苏瓷夹紧了腿,提臀收腰梗着脖子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

    等等,这个手好像……下滑的有点多!

    他结结巴巴着,收腹想要闪躲。

    “等等,怎么和以前,不太一样……”

    “嗯。”

    宴柏深单手扶着林苏瓷的肩膀,另一只手落在他的腹前,维持不动。

    半响,才低低道:“我检查一下你的丹田。”

    随着他的话,一股灵气顺着林苏瓷的腹冲进他丹田。

    这股灵气没有一丝阻碍钻进了林苏瓷的身体。

    “唔……”

    林苏瓷一个没有忍住,发出了一声短暂急促的闷哼。

    好奇怪的感觉。

    林苏瓷忍不住按住宴柏深的手,他磕磕碰碰道:“等等,有些怪……”

    这股灵气钻入他的丹田,本应该刺激的是他丹田里的灵气,会有什么反应,林苏瓷大体都知道。可是如今最先给他身体上的反应的,是一种陌生,让他头皮发麻,后背酥麻的奇怪感觉。

    十分的陌生,陌生到林苏瓷有些心惊胆战。

    宴柏深没有话,而是直接手上用力,把林苏瓷搂入自己怀中。

    林苏瓷侧脸直接贴着宴柏深的脸颊。

    “……柏深?”

    林苏瓷心翼翼侧眸,只是他的角度,看不见宴柏深的脸。

    宴柏深抬手顺了顺林苏瓷的后背。

    “我很高兴。”

    他的声音低缓,在一片黑暗之中,如擂鼓般在林苏瓷耳中占据着他所有的听觉。

    “你很健康。”

    林苏瓷茫然了一刻。

    健康……

    所有这次的检查,他的身体没有出什么意外,还是一条好猫?

    吓了他一大跳。

    林苏瓷吐出一口浊气,想拍拍胸口,发现他还在宴柏深的怀中。

    交颈相依相偎的姿势,亲密无间,有着任何人都无法插入的紧密,与隔绝外在一切的浑天天成。

    林苏瓷靠在宴柏深怀中,太过熟悉与安全,给了他一个全然舒适的环境,林苏瓷闭着眼,差点都眯着了。

    怎么宴柏深还没有困,他就先困了?这不应该啊……

    林苏瓷还在想着,睡意来的更深。

    不多时,他已经闭着眼软绵绵靠在宴柏深怀中,睡得天昏地暗。

    这一觉,林苏瓷直接睡到了第三天早上。

    他起来的时候,懵的已经不知道今夕是何年。

    脑袋疼,腰疼,腿疼,胳膊也疼。

    全身上下好像没有一处不疼的。

    林苏瓷龇牙咧嘴下床,他的衣服折叠整齐放在床头边的鼓凳上,旁边还有一盏熏壶,里头香薰片燃起袅袅细烟,一股清淡又甜兮兮的香味淡淡传来。

    林苏瓷穿衣时,立在不远处的全身铜镜里,他依稀看见自己后背有一些红点点。

    不痛不痒。

    蚊虫叮咬的?

    林苏瓷挠了挠,茫然地穿上衣服。

    半月门的垂幔帘被放下来,与外头隔绝了开。林苏瓷掀帘子刚往外走了一步,就看见了宴柏深。

    外室里,一张案几边,宴柏深正坐着,手中执着笔,正在书写着什么。

    他脚下步伐放轻了些,慢吞吞靠了过去。

    走近几步,墨的气息越来越浓郁。

    微微泛着一点银杏黄的纸张上,宴柏深已经整齐书写了一页的内容。他的字笔锋锋利,筋骨有力,林苏瓷低头看了一眼,还未看清内容,只见宴柏深十分顺手地搁下笔,反手将纸张合在一起,抬眸朝他露出一个柔软的笑。

    “醒了。”

    林苏瓷的注意力立即从那书写的内容中移开,十分不解:“我睡了多久,怎么感觉晕沉沉的脑袋疼。”

    宴柏深起身,把笔墨收拾了,温和道:“你被震荡了心脉,我点了熏香令你多睡,恢复身体。”

    “这样啊。”林苏瓷顿时接受了这个理由。

    可是这一觉,也不见得他身体恢复的有多好。反而比睡之前,还要累啊。

    林苏瓷抠抠脸颊,寻思也许是事没有放在心上。

    三天的时间,足以虚无妄把残魂用各种手段炼了一遍。

    残魂哪里受得住虚无妄的酷刑,嘴巴最终被敲开了。

    林苏瓷与宴柏深一进房间反锁门就是整整三天,这期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去扰,拿着了口述笔录,也只能在外候着,等着这扇门自己开。

    婉儿浅浅她们还在空鼓山种树种草,偌大的院子,能做饭的人只有回琏。只可惜,好吃的师弟锁屋里头了,回琏没有兴趣给其他人准备饮食,只做了几罐鱼干,而后撒手不管。

    林苏瓷饿了三天。他虽然能辟谷,却一直重食欲,缠着回琏来了十几个菜,敞开肚皮吃的合不拢嘴,一顿饭吃了足足一个时辰,才放下筷子。

    整个餐堂只有他一个人,圆圆的桌子摆满了菜肴,一双筷子吃的风卷残云,而其他所有人,都在正堂聚集。

    林苏瓷吃得站不起来,好好休息了会儿,才慢吞吞去正堂与大家汇合。

    上座被空出来,左右交椅,由上至下,左侧宴柏深,虚无妄,竟回琏,阮灵鸪,右侧白晴空,林止惜,舒长亦,步栖,还有个薰和坐在步栖的椅子扶手,轻飘飘地,眉目里尽是算计的恶趣味。

    林苏瓷一进去,正在交谈的大家齐刷刷停下,扭头看他。

    林苏瓷摸摸鼻子,正算在灵鸪身后空出来的椅子上落座,之间虚无妄站起身,竟回琏与阮灵鸪同时起身。

    而后,一人一位往后挪,把紧贴着宴柏深的第二个位置,留了出来。

    林苏瓷看着他家师兄师姐们顺理成章的动作:“……”

    搞什么?这是特权吧?他一个师弟怎么好意思坐到师兄师姐的前面去?!

    然而没有人搭理他的正确辈分排列方式,虚无妄踢了踢他腿弯,懒洋洋道:“哟,姗姗来迟的师弟,快去坐下,正谈到你呢。”

    谈到他?

    林苏瓷也不计较那么多,去宴柏深身后落了座,立即问:“谈到我是怎么回事?”

    在后面的阿霜过来给他递了一盘瓜果与茶,顺势揉了揉他还有些散乱没有梳整齐的头发,顶着宴柏深的目光,笑吟吟道:“还记得当年你闭关,我们被追杀么?”

    “还真有关?”林苏瓷不由咋舌。

    当初他闭关,师父一行被追杀,这都是将近十年前的事情了。这次阮灵鸪他们被追杀,怎么和十年前,也扯上了关系。

    阿霜却努努嘴:“问他们吧,审讯的时候我不在。”

    阿霜跟着婉儿浅浅在空鼓山种了两天树,也就是今日回来给她们去东西的,顺便碰上了听了一些。作为当年被追杀的其中一员,阿霜举起手攥了个拳头,笑吟吟道:“报仇的重任,可就交给你了。”

    林苏瓷无辜:“我?”

    这里有元婴有金丹,有世界男主有原着反派,为什么盯着他一个可怜无助的猫崽?

    阿霜又揉了揉他发髻,彻底把他头发揉散了,才慢吞吞离开。

    林苏瓷顶着鸡窝头,有些被弄晕了。

    宴柏深看不下去,叹口气,令林苏瓷转过身,他以手指梳着林苏瓷的发丝,一点点给他挽了上去,一根木簪斜斜插入,单髻方固定稳妥。

    “全问出来了。这次的事,和当年的事,有些关系。”虚无妄翘着腿一点一点地,手掌里把玩着残魂的收囊容器。

    “简单来,这两拨人,背后的主使不一样,却是出自一家。”

    “这个该你来吧,林公子。”虚无妄朝林止惜努了努嘴。

    林止惜与林苏瓷面对面而坐,林苏瓷能清晰看见,林止惜的脸色黑得犹如锅底。

    他闻言,似乎有些不痛快,迟疑了许久,才粗粗道:“许是和我身世有关系。”

    “和你身世有关,这些人……是林家人?”林苏瓷诧异了。

    当初他们就曾经怀疑过,能够在碧海大陆有着这么强大实力的,会不会是林家,当时就觉着,或许有关系,却不至于是真正的林家人。

    可是当林止惜一,身世相关,那么林苏瓷就知道了,这里头,起码有一个真正林家人在主持。

    “嗯。”

    林止惜的面色不太好,甚至有些阴郁。

    他是个英俊的男人,眉目神采俊朗无比,纵使皱着眉头,也有种意外勾人的好看。

    林苏瓷多看了一眼。

    “这个人,我们回到碧海大陆的时候,就被人盯上了。”林止惜没办法的太细,有关他身世,几乎是一道枷锁,也是一道禁锢。

    他简洁而模糊着:“有些人,不想看见我活着回来。一起回来的大家中,只有竟前辈和阮前辈是金丹,那些人就直接对我们下手了,想要我的命。”

    关于这一点,之前所有人都没有猜到。

    毕竟那些人下手不分轻重,所有人一视同仁,能杀一个是一个。

    亏着他们当时候的队伍庞大,有实力又有绝对主角光环的运气,才完好无损支撑到了现在。

    白晴空侧眸看了眼林止惜,抿着唇不知道想着些什么。

    按理,当时对面派出来的队伍,解决一群以融合为主的队伍,胜面很大,只可惜遇上了主角团,甚至有人在此殒命,导致对面加了元婴过来。

    而这边阮灵鸪得到了机会,搬来了宴柏深。

    这一场本来是针对林止惜的追杀,变成了双方的搏斗。

    最终以宴柏深的胜利告终。

    有关林止惜的身世问题,林苏瓷就没有问了。虽然他都知道。

    林止惜迟疑了下,又道:“我大约知道,背后主使来杀我的人是谁。”

    “这个等等再,”虚无妄懒懒道,“你的事情很清楚,就是私事引起的追杀,大家都是被波及的。事情很简单,一目了然。”

    林止惜点了点头,而后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林苏瓷,却没有话。

    “现在我们来第二件事。”虚无妄换了条腿翘起来,侧眸。

    “林公子的简单明了,而十年前,可不太简单。当年追杀我们,准确的来,追杀的不是我们,我们才是无辜的,他们当时真正的目标,是你啊,师弟。”

    虚无妄邪笑着看着林苏瓷,啧啧有声:“师弟啊师弟,你年纪,人际关系还真是复杂的可怕,十年前就能让人记住你在心头,千里追杀,不简单。”

    林苏瓷嘴角一抽:“恕我直言,能清楚么?”

    当年他在闭关,什么都不知道,整件事都是稀里糊涂发生的,就算是十年后的现在,他也还是稀里糊涂的。

    “这个家伙的,”虚无妄颠了颠手中的容器,“是十年前,主使的人杀你没有找到,就想把我们一网尽,让你没有依靠,最好活不下去。”

    林苏瓷目光一凝。

    他的手,被旁边伸过来的手轻轻攥着。

    宴柏深传音入密,斩钉截铁:“不要怕,这种事,永远不会发生。”

    林苏瓷苍白的脸色微微好转了些。

    他攥紧了宴柏深的掌心,像是他能给他力量支撑一样,紧紧抓着不放。

    “……怎么回事?”

    林苏瓷慢吞吞道:“我在碧海大陆,没有得罪过林家。”

    “你没有得罪林家,相反的,主使这件事的林家人,也怕的得罪你。”虚无妄着都有些好笑,挑眉玩味着,“你不觉着有趣么,一个林家人,生怕被你知道到底是谁,竟然是有些怕被你报复似的藏头不漏尾。”

    林苏瓷皱眉,心里有些乱。

    林家……

    “师弟,我就直了吧,”虚无妄淡淡道,“那个主使的林家人想要杀你,传递出来的话,是不想让你活着回去。”

    “事到如今,你的身世是不是也该告诉给我们了呢?、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