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脸第九式
到底在哪里见过,陆兮瑶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想的出神。
余七见她仍呆若木鸡般的待在原地不动弹,顺着她的目光瞥了一眼马车的方向,那辆马车早已驶远,消失在转弯处,他不知怎地,胸口一股无名火瞬间燃起,呵斥道,“陆遥,你出门在外不带脑子的吗?那辆马车驶来的声音甚是响亮,你听不见?”
陆兮瑶被他劈头盖脸的一通骂,骂的直接懵了,她好像和余七还不甚相熟,他用的着那么生气吗?
“你,你怎么了,你看,我不是什么事都没有”
陆兮瑶的心翼翼,余七好像真的动气了,平时的他虽然时常扳着一张脸,但和这次都大有不同。
发火的余七莫名让她有些害怕。
倒是旁边卖大饼的老奶奶笑眯眯的替她解围道,“这位哥,你别冲你弟弟发火了,这不什么事都没有,你弟弟也知道错了,就别吓他了,你看这孩子都被你吓呆了”
听罢,陆兮瑶感激的朝老奶奶笑了笑,而余七仍一言不发的冷着脸。
老奶奶的话更加提醒了他尘封在记忆深处不敢触摸的往事。
他心翼翼的,逼迫自己忘记的那件事,却在瞬间记起。
一点一点的,重新回到他脑海里。
额上冷汗忽的冒起,他的整半个身子都在发麻,仿佛一下子又让他回到了九年前。
他闭着眼,煎熬的喘着气。
陆兮瑶见他这样,怯怯的拉了拉余七的袖子,“行了,你骂也骂够了,我们走了”
余七显然不接受她的示弱,猛的甩开她的手,转身而去。
她这是招他惹他了。
陆兮瑶叹了口气,亦步亦趋的跟在余七身后,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她甚至想转身溜走算了,这念头刚一升起,又立马消。
这样的余七很是不对劲,她还不至于惹的余七发那么大的火。
跟了好一会儿,余七才在一家客栈前停下,走了进去,陆兮瑶紧追其后,就此在这家客栈歇下。
一下午,陆兮瑶在余七的门口转悠了许久也没见他从自己的屋里出来。
她索性不去管他,简单收拾了自己的行头,安顿好了那辆破马车,算只身一人出门寻一寻刘斐然的踪迹了。
刘斐然的医术了得,只要他继续行医救人,这昌州城总有一人识得他的。
日前,陆兮瑶特意问了悦来客栈的店二,得知紫都内有一位自称知晓天下事的包听,只要银两到位,天下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她姑且去试上一试,总比毫无头绪的寻找好。
听那店二包听常常混迹于戏楼,茶楼内,她就尽往哪里钻。
算来也是她运气好,不出多久,就让她瞧见一个身穿灰衣衫,头戴帽的个子男人从戏楼里出来。
店二曾像她描述过包听的外貌,陆兮瑶瞧着八九不离十了,试探的上前道,“听问天下之事尽逃不出包听的眼睛,不知这话是真是假”
个男人背着双手,眯着眼睛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想问什么?”
“寻人”
“寻人?何人?”包听跳下台阶,围着陆兮瑶转了几圈,“仇人?亲人……还是美人”
陆兮瑶被他转的眼有些花,索性走开几步,“男人”
“男人?”包听呵呵笑了两声,“既然你知道我包听的名号,那你也该知道我的规矩”
“你要多少”
陆兮瑶下意识的摸了摸衣袖中的钱袋。
“此人在你心里有多重,就值多少银两”包听突然凑近她,老神在在道。
包听喜看人下菜,富裕者多收银两,穷困者少收银两,顺眼者甚至可以不收银两,不顺眼者他便想戏弄一番。
他最爱见人脸上窘迫不舍的神情。
包听是个瘦矮个男人,也比她高了不少,脸对脸看她的时候也要抬头才行。
陆兮瑶不动声色的饶了开去,脸上依旧是坦然的浅笑,“这自然是要看兄台对不对的起包听这个名号,若是寻的着,当以千金奉送,若是找寻不到,我岂不是亏大了”
是个大买卖。
包听直起身,上下将陆兮瑶量了一番,怎么看都是个乡下穷子,他又是呵呵笑了两声,自信满满道,“吧,你要找的人,姓谁名谁”
“昌州,刘斐然”
在她完名字后,包听的脸色突然大变,他狐疑的抬头看她,“你要寻的人当真是刘斐然”他把刘斐然这三字咬的特重。
包听话中的语气不免让她担心起来,“如何,找不到吗?”
包听煞白着脸,突然阴阳怪气起来,“哥,耍人可不好玩”
“什么意思?”陆兮瑶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不安的问道。
“你要找的人早死了,早在四年前就死了”
一时间,陆兮瑶脑子里一片空白,方才包听了什么?
谁死了?
笑话,怎么可能,她前几日还见到了刘斐然,他还亲手送了一个面娃娃给她,对她像往常一样温润有礼。
这么真实存在,又这么温柔的人怎么可能在四年前就死了。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颤抖的响起,“你莫不是找不到人才的此话来哄我的吧”
“真是晦气,你这份活就算出多少银两,我都不接,你哪来回哪去”包听口中骂骂咧咧,一甩衣袖,头也不会的走了。
独留下陆兮瑶无助的愣在原地。
如果斐然哥哥早在四年前就死了,那她相处了一年的人又是谁呢?
陆兮瑶不敢在往下想去。
“琉玉堂,刘斐然”
陆兮瑶还记得,初见刘斐然的那天,当她问起他姓名之时,他是笑着回答的。
那个温柔的笑容,她牢牢记了一年,每每想起,便觉暖心。
不会的,包听所的刘斐然只是和她的斐然哥哥恰巧同名同姓而已。
她深吸了一口气,竟发觉胸口有点疼,她摸了摸胸口的位置,自我安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