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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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姜淡定地瞧着管事,轻轻摇头,“自然是冲着那六十两黄金而来。”

    管事听到这话,动作一顿,周围更是哗然。

    “还真是敢。”

    “这姑娘看着,就不像是会养花的人家,估计是从哪座山里摘了花过来,也不怕笑话。”

    “啧啧,就算是肖花匠那株首案红,听也就得了十两黄金。”

    “不过,你不觉得这花看着确实比其他花出色得紧吗?”

    “那也不能值六十两黄金啊,都相当于六百两白银了,我瞧着上面一共就六朵花,难不成还值得一百两一朵?我可是看过那株首案红,那花可比这花大了一圈。”

    “耐不住这花数吉利,你不晓得,那被送礼的可刚好过的是六十大寿。”

    尽管四周窃窃私语不断,宁姜却十分坦然,身周也没有露出一丝怯意。

    她只瞧着那主事的管事,对于好事者的谈论漠不关心。

    管事也显然是个明白人,他本就在看见这株牡丹的时候,有了六成把握,现在又瞧见这卖牡丹的胸有成竹样,更是多了两成把握。

    没错,看这姑娘的样子和打扮,就像是长居于山林野外的人,没看到连身上都比旁人多了股灵秀。

    老爷重金悬求那么珍贵的牡丹,不就是等着这类人登门吗?

    要真靠那什子专门养花的花匠,句老实话,根本不可能。

    那世代养花匠还能不明白里花的价值?恐怕早去寻了更好的买家脱。

    管事虽然在李家不起眼,但他知晓的世面却不,也很清楚李家就只在这穗余城里排的上号而已。

    “您且等等,我这就去里面告知一声。”管事对着还是个孩子模样的宁姜,也不自觉地用上了敬词。

    他这一番举动倒是让旁边的好事者惊了惊,一时连嘲闹取笑声都渐渐弱了。

    混在人群里的老许头,眼睛滴溜溜地朝着宁姜面前的牡丹几次打量。

    他越看越觉得那花似乎在梦里见过一般,心里嘀咕:咋那么眼熟呢?

    偏偏再仔细一看,又不觉得那花眼熟了。

    如此反复几遍,老许头约莫觉着是当初在山上挖花的时候,瞧见过类似的。

    想到这,他顿时有点捶胸顿足的懊恼,若这花真能换得那六十两黄金,岂不是四舍五入,相当于他与那六十两黄金失之交臂了?

    这样想着,老许头瞧着宁姜的眼神到越发不对劲了,既想着宁姜那牡丹能值六十两黄金,让他到时候也能挖上类似的做吆喝去卖点银钱;又想着最好她得不了,让他得了才好。

    有这样想法的人并不在少数,光是觉得宁姜牡丹眼熟的就有五六个,各个就觉得以前在野外瞧见过差不了太远的。

    还有心思更脏的,看着宁姜瘦瘦,就觉着她肯定是从城外来的人。等她出了城或者在城里偏僻处,直接把那黄金抢了,又或是让她摔上一跤,顺拿走几两黄金,也不是不可以的嘛。

    毕竟有六十两黄金,她拿不稳不是很正常?

    钱帛动人心,宁姜都不需要细瞧,就能感觉到背后那众多的贪婪目光,但她都懒得理会。

    管事办事很给力,并没有让宁姜等得太久,很快就从府里出来,笑脸相对,“娘子,家里老夫人喊您进去见上一面,麻烦你移步一会了。”

    宁姜捧着花盆跟随管事从侧门进去,绕了些路,便被招呼着在某个院子的西屋里站定。

    所谓的李老夫人她并没有见到,只见到了一位老嬷嬷的人物。

    她约莫四十左右,皮肤却光滑紧致如三十妇人一般,一看便知定是那老夫人身边受宠信的,并不需要干什么粗重活。

    嬷嬷看到宁姜上捧着的那盆牡丹,眼里划过一丝满意,当即就笑着道:“家里老夫人最近受了寒,不方便见客,却也不是怠慢娘子、故意让娘子白来一趟。”

    “这牡丹是好花,也值那六十两黄金。不过娘子年纪颇,不懂这街上有人心脏得很,惯是见不得别人好。不如在此处吃些点心,攒攒力气,待会嬷嬷让人送娘子从后门离开。”

    宁姜也没想到这李府的人竟如此体贴。

    既是别人敬她一尺,那她便回他们一丈。

    宁姜也不怕他们贪墨了这牡丹,微微笑着将牡丹端给了面前的老嬷嬷,“那嬷嬷不如现在便将这牡丹带去给老夫人看上一眼,虽嬷嬷能够做主,但既然我要在这里吃茶,也方便让这牡丹多离上一会。”

    老嬷嬷听到这话愣了,她抬眼正对上宁姜的眼睛,这才发现面前这娘子竟长了一双好生灵秀的眼睛。

    人老成精的她焉能不明白宁姜的意思,不就是为了回报她的善举。

    这牡丹她虽有九成九的肯定能行,但毕竟只经了她和儿子(那管事)的眼。

    若真有那跟她不对付的蠢货蒙了心眼,在这上面下脚,恐怕这牡丹到老夫人和老爷面前,就不是这个样了。

    虽她对老夫人和她之间的情谊充满信心,但既然这娘子愿意行个方便,她也没必要再冒上一险。

    “那就承娘子好意了。”老嬷嬷更是真心笑了几分,心接过牡丹,推门朝那旁边的正屋走去。

    没过一会,又有一个丫鬟拿着一个竹编的精致匣子进来,里面装着些许点心。

    “是王嬷嬷叫我给你送来的。”丫鬟笑嘻嘻地道,还稀奇地瞧了宁姜好几眼,估计是想不到这穿着寒酸的丫头,怎么得了嬷嬷的青眼。

    宁姜见这丫鬟眼里没什么恶意,也就随她打量了。

    等丫鬟要走时,她想了想,道:“麻烦你跟王嬷嬷声,我只要现钱,银票却是不大方便。”

    丫鬟显然也清楚那六十两黄金的事,她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脱口而出,“你拿得起?”

    宁姜只冷冷地盯了她一会,没话。

    丫鬟被宁姜的眼神吓了一跳,知道是自己多嘴了,当即收了心里的轻视,离开时都蹑蹑脚了些。

    那王嬷嬷果真是人精,虽没再出现,但等宁姜刚吃好消食,之前那管事便又来了。

    他里拿着一个能双肩背的竹编包,把宁姜从后门引了出去,才将竹编包递给了她,“这里是六个十两的黄金,上面垫了些棉花。你若是不信,可以打开瞧瞧。”

    所谓银货两讫,肯定是当面点清更好。

    所以尽管宁姜已经用神识看了清楚,但上还是打开点了点数。

    “没差错,麻烦王管事了。”不卑不亢地道了谢,宁姜便背着竹包离开,显得十分轻松惬意。

    可王管事瞧着宁姜远去的背影,再联想她这一番行事,心里突然鬼使神差地冒出一个想法:此女定非池中之物。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54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