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七章一张老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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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川朴在宝仁堂门口鬼鬼祟祟地用望远镜关注着药铺那边发生的事,本来那两个碰瓷儿弓引起骚乱的时候,他还挺高兴的,想着怎么也能让他们喝一壶的,等到看到那两兄弟被揪出来狼狈跑走时,已经气得拿拳头捶玻璃门了。

    “这找的都是些什么草包!”邱川朴恨恨地骂道。

    ‘宝仁堂’的员工们不敢回应他。有人猜到他在做什么,心里挺瞧不起这二少的,人家开药材铺又不是开医馆的,这么处处针对人家也太不厚道了。

    邱川朴开始给他父亲电话:“没有用,那两个草包一下就被抓出来了,现在咱们再玩这一招恐怕不行了。”

    “叶老大那边借口不做,‘老帮菜那群人呢?”邱正人情急之下都想到要去找_上回把金茂雄给坑了的那帮江湖老手。

    “我找过了,他们报价太高,就这点儿事都敢食狮子大开口三百万,不如去抢钱啊。

    邱正人见他儿子这么不知变通,在心里直叹气。

    这种时候了还管什么天价不天价,只要对方能接下来这个案子,事情就好办了。好吧,现在闹翻了,想再找人家都难了。

    “我都和,上面好招呼了,只要弄出个头疼肚子疼出来,到时候就会有人来查封他们的店。”邱正人连声叹息,“再想想看别的办法吧,你可别轻举妄动啊。”

    挂了电话的邱川朴心里愤恨难平,转头去给在会城出差的邱半夏电话,他这个堂姐性子急且傲,做事比他还毒,如果能逼她出手,哪怕闹一闹都比整天看着对面得意的样子要好。

    中途出现的这一段插曲没有扰徐未然他们的好心情,他们和杨昌润一块儿吃了顿午饭。

    午饭结束后回到老街,店铺门口排队的比之前少了一些,看来刚刚那两个闹事的还是有意无意地吓住了一些人。

    杨昌润主动帮他们泡起了功夫茶,徐未然和寒阙则在翻看昨天的药材销售记录。

    别看火了一把,但这种销售量和批发来比,还是差挺多的。因为他们零售定价比批发高的不多,总体金额看起来也不乐观。

    徐未然安慰寒阙,“才刚开始呢。

    寒阙倒是不担心这个,“慢慢来,不着急。咱们这是自己的铺面。

    正话呢,办公室的电话就响起来了,徐未然接通之后,听到对面是那位匡先生,对方的语气充满了歉意,还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义愤填膺,他心里有数了。

    “有人给你施压了?“几乎已猜一个准。

    “那群吸血鬼,我虽然知道他们在中间赚差价吃回扣,但,没想到他们这么贪,我把你们两家的报价单拿去给机构委员会看,他们质疑我这是假的,什么也不愿意签订长期合作。我带回来的药材都给他们看了。

    “匡先生不用那么气愤。您想做的事威胁到他们各自的既得利益,当然不会那么顺利的。那么,我们以后有机会,在合作?”

    “不!”匡师傅是硬脾气,“我会去见机构主席,如果还是这样的结果,我会退出那个研讨机构,现在国医没落,有历史原因也有我们这辈人越发地不尊重的原因,还有就是这些隐形的蛀虫们,我老了,如果不能拨乱反正,那就干脆彻底退休吧。”

    听得出老先生口气中的淡淡哀伤。有时候就是这样,一个人或一-群人明明代表着正义,却总是会被更大群体的思想意志造成的贪欲洪流所吞没。

    多少有才德的老前辈,精湛技术的传承人,都是因为看不透这蝇营狗苟的世界,心灰意冷,相忘于江湖的?

    挂了电话,徐未然见寒阙盯着自己看,他冲他笑了,“没事儿,这些都是暂时的。哪怕他们的手真能伸那么长,我也有别的办法。”

    “不就是销售渠道吗?“杨昌润将泡好的茶晃了三下,倒入他们面前的茶杯里,“之前我就想交给我来处理了,怕二位觉得我太殷勤,就没开口。寒先生,徐少爷,交给我来办吧。”

    徐未然一点儿也不和他客气,“那就麻烦你了。

    “这都是事儿。”杨昌润堆起满脸笑容:“刚刚在吃饭的时候寒先生已经在重新做药丸..... 到时候,多给我留一些就好。”

    徐未然“哈哈“大笑,“霍白也这么。杨哥,这一次的药丸子早就被分光了,给你留了三十颗,够吃了,不定等你吃完这三十颗之后就不用吃了呢?"

    “还是要吃的...“杨昌润喜笑颜开,“年轻的时候我太狂,连自己的命都不当回事儿,也不在乎自己的身体,现在年纪一天天的大了,反而怕死惜命了。总之,寒先生有什么对身体好的药丸子记得我老杨就好。”

    到了下午的时候,霍白那骚包又来了,还带来了新闻采访人员,T 市本地电视台的,那些记者们在楼下取材,霍白和霍奇东也窝在楼上和他们一块儿喝茶聊天。

    “岭南医派?“霍白听得直咂舌,“我和这些医师们还是挺熟的。以前没少找过他们,岭南那边名号最响亮的老医师好像是从邱家出去的。他们压制你们不足为奇。

    霍白这家伙今天没怎么吃东西,来了就抢了剩下的半锅粥,这会儿别人喝茶他喝粥,两句吸溜两口,吸完了就美滋滋儿地眯一下眼睛,“这米还欠点儿意思。回头我让他们送些以前的贡米来,熬得粥更香。”

    “你留着自己吃吧,弄到我这儿来客人们尝过了回去自己用普通米一煮,结果不是那个味儿,不砸自己招牌吗?"

    “那我送您二位府。上去。”霍白机灵地改了口。

    杨烨此时来敲门,“家主,有位老先生过来抓药,给了一张单子,可这上面有两味药,我... 我只知道- -味已经绝迹,另外一位,我没听过。”

    寒阙手伸出去接了杨烨递过来的药方,是在一张发黄的烟盒纸上写下来的药方,有点年代了。

    他快速地扫了一遍,低声问道:“人呢?”

    “楼下等着呢。”杨烨越发不好意思了。他在学校里学了两年,后面被家里找关系推荐到山上学了一年了,以为自己学得还可以,谁知道竟然连药方都认不全。

    “我下去看看。”寒阙道。

    徐未然自然也站起来跟着一块儿下楼了。

    楼下两门之间门板后方放着些供人休息的椅子,此时那椅子,上坐着个六七十岁的老爷子,老爷子一直盯着二楼的方向,看到寒阙他们下来时,胸脯下意识挺了起来。

    寒阙走过去将那药方还给对方,“老先生吃这药方上的药多少年了?"

    对方显然没意识到他一开口时的是这些,想了想,回道:“二十几年了。

    “这里头有两种药,现在已经找不到了。第一,是金山老鹳草,第二,是铁树花。”寒阙道。

    “你这里没有吗?”老爷子略有些失望,“二十二年前,我来,也是没有。

    寒阙眉目微动,“您之前来过我们的药铺?"

    “我是本地.... 知道你们这儿前身是什么。当年我才发病的时候,遇到位行脚大夫,这是对方给我开的药方。他,如果给我的那两包药粉吃完了,就让我到这儿来买。我知道这两味药珍贵,想提前准备好,就特意到这里来买,但当时被告知需要等一段时间,等我过半个月再来,这铺子已经关门了。”

    “您这二十几年吃的都是这两种药的替代品吧?"

    “年轻,人还有两把刷子。”老爷子笑了,带着点儿苦涩的笑意,“金山老鹳草已经没了,所以只有人工培育的老鹳草,但这铁树.... 我问了好多医生大夫都没有这种草药于是我就没有用这味药。这样坚持了这么多年,一开始还感觉挺好的,可是最近几年,我的腿上开始长一些肉瘤子,病情也反反复复,吃原来的药方已经没用了,只好全国各地去找当年那两种药材。”

    “我看看您的腿。”寒阙道。

    老爷子也不墨迹,大概刚刚看到寒阙是有两把刷子的吧,他把自己两条裤管捋了起来,露出了被裤子遮挡住的两条腿。

    徐未然皱起了眉头,旁边有进来买药材包的不经意瞥了一眼,倒吸几口凉气。

    “我的妈呀,他这是长的什么啊?好恐怖。”

    “这是鱼鳞病吧?"

    “不是,鱼鳞病是皮肤像鱼鳞片,可你们看他这是从皮肤底下冒出来的大大的肉瘤... 别不会是传染病吧?”

    - -听“传染病就有人害怕,躲得远远的。

    老爷子的脾气不是很好,“这不是传染病,是的话我家人早就得了。这是我孙女儿!”

    大家这才看到老人家身边还站着个干干净净,穿着裙子露出胳膊腿的年轻姑娘。

    “确实不传染。你这是蛇疮毒瘤。”寒阙从口袋里摸出一双手套,去仔细检查那密密麻麻的肉瘤。

    “对!对!对,就是这个!”老爷子被寒阙一口出了得的是什么病,激动地站了起来。

    “大夫,您是这么多年我看病以来第一个出我这病的人,和当年那位行脚医生的一模一样。”老头儿越越激动,声音都有点儿破掉了,“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一个知道我这病的大夫了啊!"

    “爷爷,别激动。”老爷子的孙女儿伸手扶住了他。

    “大夫!大夫!你既然知道我的病,应该也知道我这病因吧?“老爷子满怀期待地盯住了寒阙的眼睛。

    寒阙微微一点头,“您应该是在病发之前就有风湿腿痛的毛病,然后,被毒蛇咬伤过。”

    老爷子点头如捣蒜,“没错没错!那一年我太倒霉了,跟着别人。上山挖窑,一脚踏空踩进-个蛇窝窝里,右腿拔出来时,被咬了好几个伤口。”

    徐未然想象力丰富,已经脑补出那副画面了,抖了两下。

    刚刚搭话的那些客人们听了老爷子的自述,胆一点儿的女性们吓得连声‘哎哟!“网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