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未然见寒素回答的倒是诚恳，口气稍微和缓了一些：“你如果不这么作，凭着你寒家堂姐的身份，只要你开口，能帮的我肯定会帮。但......算了算了，这些了也没用了，你不是要告诉我一些关于纵火案

    的事吗？吧，我洗耳恭听！”

    “是！”寒素乖巧地坐在地上，视线直勾勾地盯着前方，“我是想告诉你，有关纵火嫌疑犯的事的。其实，那第四次对张家的纵火，也是我做的。”

    徐未然有点儿懵了，“你？？寒素姐，你又在和我开玩笑？第三次你亲自动手的那一次，留下那么多的线索......”

    寒素抬起头来，眼神通透森冷地看进了徐未然的视线深处。徐未然有点儿被震慑住了，他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意味了，“第三次，你，是故意的？故意留下那么多线索？”

    寒素笑了，“我是很笨，所以，才会一直受人摆布，将人生一副好牌最后成了一手的糟糕透顶的烂牌。但，我不是傻子，掌家夫人。我的时候，七岁之前，没有养在邱老夫人膝下之前，我也是被我的祖父夸耀‘聪慧敏捷’的。可......谁让我这人命不好呢，我被养在了邱家老夫人的身边，再聪慧我也不能聪慧，我只能听话，顺从，认命......这样，我才能过的好。”

    “你这不是挺明事理的嘛。既然知道错不在你，为什么你自己不知道悔改？”

    “改？？掌家夫人知道几十年形成的习惯怎么改？这些习惯已经取代了我的天性，早就凌驾在真正的我之上了。我也想改，我想等到寒越在山上站稳脚跟之后，慢慢改......”

    “那个时候你怕是更加改不了了。”徐未然面带讥诮，“你看你现在，和你想象中的样子像吗？”

    “是啊！我已经成了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了。所以，得有废物该有的样子才行。你是不是，掌家夫人？”

    寒素抬起眼睛来冲他笑了一下。

    “你自己知道自己受到了不正确的教育，但你对你的女儿们又重复着同样的错误，这又明了什么？别那也是习惯。我还是更倾向于||x網.ｘitxt.|，这就是你的天性，你的本能。你连母性的本能都能做到‘与众不同’，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却能为了你的儿子轻易地放弃你的女儿......这也是你的习惯？寒素，寒姐！你未免太瞧得起邱老夫人的影响力了。只能邱老夫人发掘了真实的你而已。”徐未然的话的挺直白的，他怕再不白话一些，这位下了山也还是执迷不悟。

    “所以......这是改不掉的了。”寒素喃喃自语。

    徐未然见她还是这样顽固，不想和她多了，但他又意识到了不对劲，“你第四次放火也是你放的？不对吧。你第三次放火被揭穿之后我一直派人盯着你呢，如果是你做的，我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寒素，山上有人帮你是不是？”

    寒素略微表现出了惊讶的神色，随即自嘲地笑出声来：“想在你面前点儿谎话，看样子真的不行啊。”

    “看吧，是谁在帮你？”徐未然其实心里已经数了，却还要故意诈诈她。

    “还能有谁呢，当然是寒雅咯。”

    “是吗？我可不信。怕不是那个一直躲在‘药神娘娘碑’附近的人吧？”寒素的愕然就是对这句话最好的回答。

    徐未然笑了，“我怎么知道的是不是？寒素姐，你了解我还了解的太少。你们也太低估了山上这些老师傅们的本事和精明程度了。”

    “我不知道你在什么？什么药神娘娘？”

    “你没有去给药神娘娘上供品？我记得，在沈家那孩子中毒之前，我就看到过你提着食物去上供的身影呢。那供品，可够你那位帮手吃？”徐未然继续诈她。

    “马被他偷袭，伪装成被瘴气伤害的假象，那之后我就派人在山上到处寻找他了。还别，真的找到了他......”

    “不可能！他......”寒素刚准备反驳一句，突然意识到徐未然是在诈她，赶紧闭上了嘴巴。

    “果然如此！那个偷偷上山的人和你，有交易。你们，认识？？”徐未然继续大胆地猜测道。

    既然对方对山上的情况如此的熟悉，应该是在山上很多年的人，而寒素上山才多久就能和他勾搭上，可想而知，至少应该是寒素这个年纪以上年龄的人才对。他们应该认识，而且，还很熟。

    寒素慌张了起来，频频抬头看徐未然的脸，“你，你太狡猾了。”

    “寒素姐，你来找我，到底是想干什么的？既然不是诚心来向我坦白的，你来，就肯定是有别的目的的吧？”徐未然突然变了个态度和口气。

    寒素又一次被他的机警给吓住了，眼神闪烁了起来，又来了一句“......我不知道你在什么。”

    “你来见我，知道如果不一点儿能引起我兴趣的事，我肯定不会见你，就故意了纵火的事，但，你的关于第四次纵火嫌疑犯的事又都是假的，你想包庇那个人。既然你一开始就只是为了见我故意找的这

    种借口，那么，现在，你一定要见我就有别的理由了，还是很重要，必须见到我当着我的面做的理由，是不是？......让我猜猜看，你是想求我？不，你知道我不会再给你同情......既然不是求我......那，你，想害我？”

    刚子在一旁听的脸色急变，往这边靠进几步。

    寒素瞳孔一下子放大了，被徐未然给彻底地吓住了，她往后退了两步。

    “看来，是真的想害我。怎么害我？”徐未然眯着眼睛量起她来：“用刀？唔？？？你应该知道刀你用不好，用枪？更不可能，你弄不到那种玩意儿。那么......用药？？”

    刚子听得头皮发麻，徐少！？您到底是在真的还是在开玩笑啊？怎么听起来，这么的吓人哪！

    徐未然在寒素的脸上变来变去的神色上得到了最终答案，“看来，是用药了！怎么个用法呢？”

    他开始上下量起寒素的身体来。

    寒素被他看得战战兢兢......怎么回事？她都已经感觉到那药效了，为什么这个人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的样子？

    寒素的视线下意识往徐未然的脚部看了看。

    徐未然也低下头来，想到刚刚唯一让这个女人靠近他的那一瞬间，就是她跪下来抓住自己脚踝的时候。

    徐未然将右脚翘了起来，露出了脚踝部分来。他本来穿的就是九分休闲裤，裤管儿又翻折了上去，脚踝就是露在外面的。现在，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的脚踝上有一个发黑的手印。

    徐未然得承认在第一眼看到自己脚踝上多出来的这玩意儿的时候，他心里是慌乱了一下的。不过，他很快就维持住了自己的形象，漫不经心地将视线重新转向寒素。

    “你的手给我看看。”他道。

    寒素知道他已经了解情况了，也不再掩饰什么，将自己的左手伸了出去，就见她的左手整个掌心都已经变成了黑青色，黑色的血管暴突起来，正在往她的胳膊上蔓延。

    “哦？看来你是下了狠心了啊！不惜用自己的命来换我一条命。够有魄力！”徐未然心头已经发寒，却还得装着没事人似的，和寒素心平气和地交谈。

    寒素神经兮兮地笑了起来，“掌家夫人。你也很有魄力啊！知道自己被害了，还能维持着脸上的镇定。”

    “貌似，你的情况比我的严重啊！”徐未然冷眼瞥了瞥寒素的手，刺激她道。

    “是吗？没关系，这种毒沾上皮肤就被传染，而且，无药可解。我们俩不过是前后脚儿的事，错不了几分钟的。”寒素也一脸恬静地和徐未然着话。

    “徐少！！”把他俩的话听进耳朵里的刚子，迅速跑了过来。看清楚徐未然脚上那个黑青色的手印，重重地了个激灵，上前一把揪住了寒素的头发将她给提起来甩出去老远。

    “徐少！”刚子上前准备去碰他的腿，被徐未然给拦住了，“别碰我！去，去叫郭老他们过来，悄悄的，别惊动人。”

    “没用的！”寒素被丟出去撞在了地板上，吃力地爬起来后，顺了顺自己凌乱的头发，“我了这是无解的毒药。掌家夫人，你太讨厌了，你一个男人要掺和进我们女人的世界，我不好批判你什么，但，你为什么要阻碍我家寒越？没有你，我的寒越早就成为继承人了。没有你，我也能够堂堂正正地活一回，把过去将近二十年的受的苦全都还给他们。没有你，我们一家都能够过上好曰子。你你是不是最该死？”

    徐未然向刚子淡定地点了下头：“去吧，叫郭老他们。”

    刚子扭头，看向寒素的脸上充满了恶毒的神色，“我一定会活剐了你！！！”

    “行啊！只要待会儿你还敢下手就行。”寒素此时终于有一种自己占了上风，凌驾在别人之上的快感了。哪怕是自己快要死了也没关系，只要能够让她也当一回掌控者，让那些欺负她的人也尝尝她的厉害，就足够了！

    刚子冲出门去找人去了。

    宽婶儿听到动静从自己的房间出来，看到情况不对劲，就要过来，徐未然出声阻止了她：“宽婶儿别过来。没事儿，您回房间去。”

    宽婶儿其实刚刚听到了一点儿他们的交谈的，这位一向将徐未然当成自己孩子看待的阿姨没有听他的话，转身跑进厨房里，拿了一把菜刀一把剔骨尖刀跑了出来，朝着寒素快步走去。

    徐未然都被她的动作给吓住了，赶紧喝止她：“宽婶儿！住手！别犯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