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啊。”

    对方答话的更心了, 下意识咬紧着嘴唇，“毒素注入怎么了吗？”

    勾陈脸色更难看。

    他怎么也想不到，居然会有人不清楚毒素注入的后果！

    但该解释的还是要解释。

    “在系统中的毒素注入会渗入精神力。”他沉声道。

    毒素或许会不清楚, 但渗入精神力的副作用却是人尽皆知, 影响大到不可逆转。

    胖子一听顿时慌了手脚，他赶忙为自己辩解，“是许城来推得他！本来他在外围的位置没被波及到的，但许城来推了他一把, 把人拉过去给自己挡了那一下, 这才变成现在这样的！”

    他的又急又快，赶着解释甩脱自己的嫌疑。

    生怕勾陈真把这事情当成他做的。

    恒邛无声垂眼。

    无孔不入的精神力早在刚刚就已经尽数渗透进去, 在空气中无形的建立起脉络网, 一举一动乃至于瞳孔缩动这样的微表情也被放大收入视野里，究竟是不是在谎这些最基本的问题还是能够从表情中看出来的。

    所以。

    恒邛朝着勾陈摇摇头。

    他没谎。

    事实的确是和复述的一样, 可能有偏颇的地方，也可能有添油加醋的主观附加修辞，但显然——

    这个被牵连的队员的确是被推出来挡刀的。

    勾陈都忍不住拧紧了眉头，没想到在这种混乱的时候，还有人会残害队友。

    简直荒缪！

    他定定看着眼前胖子，面无表情：“好了，我知道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对方唯唯诺诺的应下, 总算是放下心没这么提心吊胆了。

    勾陈正在组织语言。

    “问清楚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恒邛话音顿了下, 转过头去, 漆黑的眼睛柳叶一般，却没有丝毫温度。

    快刀斩乱麻。

    恒邛手上长刀快一分挡开贯穿而来的黑芒，微微垂眼，朝着勾陈摇头。

    神色冷漠。

    她漆黑的视线在咫尺之外, 束起的长发散在肩膀上因为动作的剧烈而凌乱，清瘦的手背血管绷紧，看的一清二楚。

    也透露出它主人的心情——

    不愉快。

    非常的，不愉快。

    现在的局面对于他们无疑是一团糟，军校和联盟派来的支援到现在都还没有动静，直播被切断，他们就像是被隔绝在外，像是一个随时可能被抛弃出去的牺牲品。

    真正关心他们死活的人怕是没多少，而关心着他们闹出来这番动静的却很多。

    哪怕就算是他们真的死在这里，联盟稍微做个解释就能够轻易抹去这件事的痕迹！

    局势的偏颇几乎是肉眼可见！

    “继续。”

    恒邛擦了把手指，压着情绪出声，隐隐有青筋在手背上凸显。

    不爽的时候就需要发泄一下。

    对方不可置否，更没有顾忌着下手力道，完全就是怎么强势怎么碾压着，黑雾被他凝结成尖刺翻出去，黑芒一般的无形直面就过来了。

    其中的速度和力道都控制到了极致！

    黑芒撞过来，裹着风声呼啸。

    “咔”的一声清脆的响声撞到长刀的刀刃上！

    横蛮的力道凌驾其上，返回来的受力震得手腕一麻。

    恒邛拧眉还是强撑着，但也架不住后面从后颈爬上来的黑雾凝结成的藤蔓，几乎是从脚底涌上来一股寒气。

    苍白的嘴唇抿紧了，没有再话。

    反身错开身，挥刀砍到纠缠的藤蔓，偏偏对方她是强势的压制，她对方却是不痛不痒，转瞬就重新化成黑雾，像是一拳在棉花上的感受。

    除了不爽就是不爽，等同于憋着一口郁气无法舒展。

    连带着恒邛都忍不住伸手去按眉心。

    这可真是——

    叫人难受啊。

    那双狭长漆黑的眸子里神色翻滚，暗潮汹涌，近乎要叫人沦陷进去被短暂迷惑。

    连带着对面的统领者都投来视线。

    金色竖瞳跟所有冷血生物一样，只是探究之余多了点好奇心，微微拧紧眉头，认真澄清道：“我没使多大劲。”

    她点头：“我知道。”

    路程青嘴角抽了抽，虽然知道不应该掺和，但还是忍不住插了一句，“那个力道叫做没使多大劲吗？”

    再则，七级统领者加上王族，就单是虫族的血脉力量继承都能够碾压大部分存在了。

    恒邛挥挥手让他后边去，调整了下又站起来。

    “行了，再来。”

    长刀弧度划过，寒芒一般的白光更是竖着对准了侧边而来——

    就是这时候！

    恒邛心脏鼓噪，侧过目光抬起长刀，清瘦的手背绷紧隐隐可见青红血管，速度，力度，甚至是对下一步位置的预判。

    她都已经做到了极致，使出全力。

    情绪被调动的酣畅淋漓，但也只是勉强能够挡下几击的程度，势均力敌什么的更是痴人梦。

    “嘭！”的一声。

    后背重重撞上墙壁，金属的硬件刮伤她清瘦的背脊骨，不用看就知道血肉模糊了一块。

    喉咙更是猛然涌上来一股腥甜！

    大脑血气直往上涌，翻搅着陷入混沌和一阵视野漆黑。

    指节握着的长刀深深陷入泥土里，可见力道之深，就是这样才勉强撑住了使用者的身体，金色的血迹斑斑驳驳的顺着刀背滴落进土里，与地上的暗红色融为一体。

    “我去，没事吧？”

    路程青猛地一下清醒，坐不住了赶忙过来。

    “还没死成。”恒邛完这句就俯身去低着头狠狠咳嗽两声。

    血沫在喉咙里颠倒翻搅，宛如被一把刀插在呼吸道里，疼痛难耐，她弯着清瘦的背脊微微俯身，单手用长刀撑着才叫自己不那么狼狈。

    横竖都是狼狈，她索性撑着缓了一会就坐下去，闭上眼睛出声道：“不了。”

    反正双方都对各自试探的差不多，这种实力她也没有什么能够反的地方，再也是没意思。

    恒邛一向很清楚这些差别。

    统领者不可置否。

    竖瞳量了她两眼，倒是有点像是因为交手欣赏的意思没有继续压。

    ……真是见鬼了。

    一个虫族还能有什么欣赏的君子风度。

    虽然人家好歹也是个高等虫族就是了。

    恒邛单手握紧长刀，指尖略微的陷进掌心里，皮肉轻触到薄茧上的冰凉温度，平整的指甲挨着。

    陷进去的更深，冷漠想到。

    两人像是在无声中达成了默契，各自占着一边位置互不扰。

    路程青站在她身旁多少感受到这份复杂心情，“事实证明，人类某些程度上还不如虫族。”

    他扯了下嘴角，路少爷明显是想起了关于这回事的背后那些阴私。

    不愉快的快要爆炸，他憋了一肚子的气，然而支援到了现在连个影子都没能够见着，可想而知少爷的心情有多不爽了。

    恒邛抬眼，“没什么好比较的，联盟那头的事后面背景牵扯太多，肯定不会这么轻易解决的。”

    “就算是支援想要来，原先系统控制位置的那里头也肯定是安插了人来挡着，估计是能给拖多久就拖多久吧，反正一时半会轻易放他们就这么进来是不可能，这事不是他们的问题。”

    恒邛拧开一瓶矿泉水压下喉咙里的腥甜，铁锈的涩味几乎要舔着牙根填满了喉咙，血腥气浑身上下都逃不开，定了定视线才道。

    路程青闻言也不再什么，只道：“好歹再怎么样也给我看一个人影啊。”

    他声嘀咕。

    恒邛没什么，只是站起身，两人互相不碍着。

    像是达成了短暂的一段合作。

    勾陈多少能够领会到一点她的心情，大家同为天涯倒霉人，谁都不比谁好上哪，同样差不多的也是头痛难忍，他视线忌惮的看了一眼对面的王族，还有更深一层的警惕自然也是避不可免。

    这他妈。

    都是什么鬼运气。

    他深吸一口气。

    本来只是作为学长身份来参加一个阵营赛而已，结果碰上个手腕极强的对手输了也就输了，但还他妈不明不白遇到虫族这么一出，误误撞给捅出来后面联盟这么大的事。

    简直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饶是勾陈一向自持修养，这会也忍不住骂娘。

    哦。

    还不止这个。

    眼前这场阵营赛还不定得在这里阵亡上几个学员。

    勾陈按着眉心。

    “行了，别在这里纠结了，赶紧问了先。”宁魏潇看他这副磨磨唧唧的样子实在忍不住也看不顺眼，出声催促道。

    勾陈咬咬牙，“我这不是在问吗？”

    “所以才叫你快点啊。”宁魏潇理所当然道。

    勾陈懒得理他，侧过眼看向眼前的一群人，心下却是定了一个猜测，“许城来现在在哪？”

    “他在那呢！”

    胖子赶紧。

    勾陈眼皮动了动，视线跟着过去，就看见一手臂血的男生，“就是你刚刚推得的程扼？”

    “是啊，我推得他，怎么了？”对方冷笑一声，不仅不惊慌，反而就这么承应下来，

    勾陈实在觉得眼前局面错综复杂且棘手，他额头青筋已经跳了起来，“那可是毒素注入！”

    他视线像是压抑着火药的燃线，抬手就拎上了那男生的领子，不顾他的挣扎和难看脸色。

    地上躺的男生还毫无反应，甚至还不能够确认他现在的症状，但在这种战场系统里头遭殃，还被注入毒素，就算整个人能够完好无损的出去，最好的结果也是伤及神经对本身精神力造成一些不可逆转的影响。

    却被人的这么轻描淡写，简直没法叫人不愤怒。

    宁魏潇也看不过去了，把手里武器一扔怒骂：“你他妈就是仗着直播被掐了没人会看到就这样对吧？”

    许城来不慌不忙。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推他又怎么了？那纯粹就是危机面前的本能反应而已。”他露出一个讥笑来。

    “只不过谁叫他太倒霉呢？”

    这句话一出群攻的伤害度就高了，人群顿时动乱起来，已经隐隐有人按耐不住控制情绪的出声，神态愤怒：“放屁，什么危机面前的本能反应，那明明都是因为你一直看他不顺眼故意针对他！”

    “对，原先没有在报名军校之前你就已经看不惯他了！”

    “本能反应个鬼！这还能叫做本能反应吗？”

    他们愤怒出声，少部分人到底还是少年意气重于关系，忍不住站出来为程扼抱不平。

    许城来表情隐隐已经有了不耐烦，他气息不平，嗤笑出声，“一个个为他抱不平，那怎么之前不见得你们为他出头啊，大家在这里都不一定能够活着走出去了，还真把自己当做什么守卫正道的执行者吗？”

    勾陈冷冷望向他。

    “你怎么就知道我们不能够走出去？”

    许城来冷笑，“捅出背后这么大个事情。”他往脖子上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那还真是不知道黑方这位伟大的指挥能不能活着走到星网前头啊。”

    宁魏潇已经忍不住火气，听到这句话更是火上浇油。

    直接把他整个人的火气噌的一下点燃了，火苗冲天，眼神愤怒的站起身，咧开牙嗤笑，“那她怎么着也比你这么个卑劣的推出去队友给自己挡枪的玩意来得好，真他妈垃圾看多了叫人倒胃口！”

    许城来已经肆无忌惮，或者大概率走不出去这里的事已经叫他无所顾忌。

    抬起眼睛挑衅的看向宁魏潇，“倒胃口又怎么样？你管得着吗？”

    “草！”

    宁魏潇爆粗口，他对拖着自己的勾陈愤怒道：“别拦着我！我非要教训一通这个狗崽子，他妈的跑到我前头来挑衅！”

    简直是叔可忍婶不可忍。

    勾陈嘴角抽了抽，还是在努力劝，“冷静一点，这时候架你是怕在看录像回顾的时候不够把你的积分扣上一轮吗？”

    “那都不是不一定走的出去了吗？”

    宁魏潇不假思索，“我好歹怎么着也得在这之前把人给揍一顿出了这口气再吧？”

    “你怎么知道出不去呢？”

    恒邛的声音在他背后幽幽响起，单手搭在肩膀上强硬的把他整个人压得动弹不得，被迫往后拉。

    宁魏潇刚想出声，就被她看了眼，张了张嘴就是一阵心悸感，被迫堵回话头。

    不管憋不憋屈反正都是老实吞回去肚子了。

    “行了，后边去。”

    恒邛随口道。

    她紧跟着抬起眼，那双狭长漆黑的眼睛看向跟前的男生，薄薄的嘴唇突然扯了下，垂下眼睫伸手握着自己的手腕。

    清瘦细长的手指关节微微曲起，染着血液抵着指腹，“推出去自己队友的人物，我还真是头一回见识。”

    “关你什么事？”

    许城来对上她的视线，却没由来的升起一股心悸感。

    后退一步拧眉，却还是回怼了一句。

    恒邛出声，“你的没错，本来就不关我的事。”

    “所以我也只是暂时拜托你——”

    那双漆黑的眼睛柳叶一般掀开，望着远处已经朝着这边走来的统领者，眼底深处的情绪全是漠然，扯了下薄薄的唇角，“暂时应付一下对面的七级统领者而已。”

    至于结果，跟她有什么关系吗？

    最多最多也就是一个叫能力不足的队友顶上前头的阵营而导致了一些“意外”的发生而已，不过当然是他自己不行了啊。

    阵营怎么能够全靠他们一队承担所有压力呢？

    这时候分担也是理所当然的要求。

    至于被废上精神力能力值，或者四肢什么的。

    那怎么能够怪她呢？

    恒邛好整以暇的扯了下唇角，露出一个真切的笑容，然后无声垂了那双狭长漆黑的眼睛。

    身形一错。

    完，她就已经抽起长刀果断抽身拉开距离——

    剧烈的摩擦声刺耳尖锐。

    甚至磕出了几个火星，但这些都远远比不上朝着他过来的统领者要震撼！

    许城来瞳孔一缩，还不等他大脑嘭的一下炸的脑门轰响，就对上那双浅金色竖瞳的视线，耳朵里嗡鸣声一阵阵的。

    手心冷汗和恐慌都叫他忍不住后退。

    比起恒邛他当然要更清楚自己的斤两，精神力撑死也就是个普通的B级而已，还是强行提升上去的，实际上也就C级的实力。

    对上对面七级统领者？

    他不直接被按死在这里就不错了，许城来忍不住想要破口大骂。

    但现实显然不允许他这么做。

    统领者的黑雾无声息的缠绕上来，藤蔓一般无形的束缚住手脚和脖子，顺着后劲攀爬过来。

    许城来面色恐慌，终于领会到了刚刚被自己退出去的队友那会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感受，是巨大的恐慌，还是控制不住的发抖？

    他被强行捆起来，骨骼挤压之间的声音显得生硬刺耳，疼的他整个人扭曲的不出话来，抬起武器的手也没有了力气。

    死死挤出几个字，威胁她为自己争取喘息空间：“你就不怕我出这些吗？”

    恒邛没什么情绪的抬眼，反问了一句：“跟我有什么关系？”

    许城来险些咬碎一口牙！

    是啊！

    跟她有什么关系！从头到尾都是她猝不及防统领者的出现而已，他只不过是那个被盯上的倒霉蛋！

    而恒邛扮演的角色更是无辜，想救他也有心无力——

    但事实是这个鬼样的吗？

    许城来死死盯着她，快把自己气的整个人都不好掉。

    统领者倒是目光奇怪的朝着他看了一眼，“别话。”

    他实在不懂这些人类到底有什么好交谈的，明明各自透露出的情绪都是不对付，哦，甚至还有仇恨。

    偏偏还做出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

    无法理解。

    恒邛不知道他对于这个所谓的“相谈甚欢”的定义，只看着统领者随手将人带离。

    单手撑着身体才有了那么一丝变动。

    喉结微微滚动。

    那双眼睛里的情绪也被倒映出，统领者不会做这种没用的动作。

    带离许城来，那就必然伴随着更深一层的意思。

    只不过当前——

    恒邛伸手抹了把脖子，喉结微微滚动了下，掀开眼皮看过宁魏潇，“怎么？现在满意了？”

    宁魏潇哼笑一声，看见了许城来被带走的结局总算是身心舒畅。

    不吝啬的对者自己的前竞争者露出一个笑容来。

    “非常满意。”

    恒邛没什么表情，“那就得开始下一幕剧本了。”

    “什么剧本？”

    她自己握过一旁的长刀，单手把瓶盖拧紧扔到一边地上，“当然是，为了队友不惜孤身前去追击的剧本。”

    恒邛仰了仰脖子，唇角勾出一抹疏离的弧度，有点像嘲讽。

    宁魏潇爽快应下。

    笑不露齿的含蓄道：“我觉得可以。”

    恒邛扯了下唇角，无声做了一个手势。

    短暂交流完后，她就抽身出去，几步就穿过树林“追击”过去，赶上统领者一路带着人过去的脚步。

    两个人已经远离了人群，到达更远的基地外——

    恒邛目光却平静，当然，更深一层还隐藏在暗潮涌动后，抬起眼看向跟前的统领者。

    “你想要什么？”

    这是她第二次谈条件了。

    只不过第一次是请求，这一次是合作。

    她握紧手里长刀，抵着口腔里的黏膜，湿漉漉的血腥气将她整个人包裹着，深重的窒息感更加压抑。

    统领者把人放下来，随手像丢垃圾一样把人丢到一旁，短暂封闭了他的听觉。

    那双竖瞳盯着她，嘴巴动了动：“从这里出去。”

    他平静的指了指外面，又继续道：“这就是我想要的。”

    气氛隐隐压抑着些什么，从这句话开始后平静就被彻底破。

    恒邛侧目，“这件事的风险可不是一般的大。”

    “所以我期待你的回答。”

    灰暗的天色将这里一分为二。

    而奇异的是，她站在交界分明的阴影里，而对面那位统领者却毫无顾忌的站在惨白光线下。

    暗红色的光调闪烁不定。

    恒邛突然低了眼，抬起眼转过身无声做了一个口型。

    那个口型是——

    合作愉快。

    统领者将地上男生封闭的听觉解开，还不等许城来反应，那道黑芒就已经切进手腕，叫他痛呼出声，面容扭曲痛苦，鼻涕眼泪更是横流。

    恒邛轻描淡写的踩着血迹走了几步，长刀被好好的握在手中。

    军靴落到他跟前。

    俯身居高临下的看下来，那双漆黑的眼睛像是能够窥见眼底的最深处，冷漠的毫无情绪。

    断了他的手腕而已。

    掐上他下巴，“你的对，既然直播都已经被掐断了，而且这里的地方还是录像的死角，所有人又知道我是为了救队友才追出来的，那干些什么又有什么不可呢？”

    许城来建立起的信心骤然崩塌，终于恐慌起来，“不可以！”

    “你不可以这么做！”他死死咬着牙，力道大得像是要将牙齿磕碎。

    猛地抬头瞪向恒邛。

    却被她掐紧下巴，红痕必不可免的出现在皮肤上。

    恒邛放开手。

    “好了，不会讲话就还是不要讲话了。”

    她语调漠然，封了许城来剩下的话，只剩下挣扎的呜咽声。

    恒邛仰起脖子，才站起着对着对面的统领者平视，随手踢了一脚地上的“玩意”，“多谢了。”

    统领者并没有多在意。

    两个人视线相交一刹那。

    恒邛却像是想到些什么模样，“哦，都要忘了，算算时间，该来的人也快要来了。”

    那双漆黑的桃花眼低垂，被眼睫微微遮挡着，视线定定的看向远处，扯了下薄薄的嘴唇。

    屈起指骨。

    统领者点点头。

    然后恒邛垂眼，掐着时间。

    3，2……1。

    要等的人来了。

    她重新收起长刀，给最后一枚子弹上膛，枪支还是从路程青那顺来的。

    表演也该开始了——

    监管者一踏进系统就匆忙看见了勾陈一行人，他目光盯着眼前，快速找出宁魏潇这个眼熟的人，出声短促问道：“七级统领者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