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哥？”

    弟连忙跟上去追。

    而赛场的另一端, 恒邛已经背过身走出场地，修长匀称的手指伸手摘下面罩。

    长腿迈开步伐，涌上脏腑里的气血还在翻涌搅动, 半响才平息了些, 只有那双浅金色的眼睛平视前方，视线没有落点。

    翻身走下机甲。

    一下来就对上猛然冲上来的楚瑜——

    看见她出来，楚瑜整个人就猛然软下去，像是脱力一样险些拉着她的手半跪下去, “你可总算是出来了。”

    “还好人没事。”

    不然责任揽到身上来, 单单是愧疚感都能把他自己给淹没。

    恒邛勾起点唇角弧度，有些哭笑不得的垂下眼：“我不喜欢没有胜算的仗。”虽然的确是冒险了一点。

    她眸色深重。

    楚瑜却是摆了摆手, 长长吐出口气：“不管怎么样, 总而言之你没事而且赢了就是最好啊。”

    “而且还是赢了柯桥这个垃圾！”

    他火红的发色又开始跳跃着，语气昂扬上去。

    “但是完他我机甲损伤率也到百分之四十了。”

    恒邛不置可否, 垂眼坐下，从喉咙里挤出一声闷哼，动了动手指接过旁边的饮用水。

    仰头看着赛场区域的苍白光线和冰冷的金属机甲。

    黑色的机甲已经被刮蹭出不少划痕，看的恒邛又向后靠了靠背脊，叹口气。

    损伤率百分之四十，这也就意味着之后的比赛在修复机甲之前都没法继续再上场。

    楚瑜后知后觉：“那还得暂时去修理机甲了先，不然之后上场的积分赛怕是没法。”

    “嗯。”

    机甲损伤想要修复的费用高不高, 低不低, 但只有一个概念很清楚, 就是对于现在的恒邛来是绝对掏不出来的。

    囊中羞涩就是一个字。

    穷。

    恒邛压抑着喉咙里的血腥气舔了舔牙根，深吸一口气站起来，深一脚浅一脚的稳稳走着。

    拎着手里的矿泉水抵达赛场外。

    在楚瑜的强烈要求下，恒邛用个人主页跟他加完了好友才垂眼颔首道, “时间也不早了，我先下线吧，机甲我下次去找其他的途径看看。”

    她微微侧过身，动作间已经掐紧手里的瓶身，下定了决心下一次时间就得去找修理方式，否则，参赛的时间怕是难以赶上。

    时间处处都紧张，实在没有多少可以用来浪费。

    “嗯。”楚瑜点点头，依依不舍的同她道别。

    原本观众台上的选手这时候总算是反应过来，瞪大眼睛懵逼了：“诶，新人呢？这是不继续上场了吗？”

    柯桥输了下场还可以理解想法。

    怎么新人也下场了？

    按照正常逻辑为了名气，他这会不是更应该多几场吗？原本正算找人的青年给懵了。

    “草，还是失算了。”

    他按着护栏咬了咬牙根，不甘心的叹气。

    身旁的人倒是幸灾乐祸，“所以我就你得改一改这个自以为是的性子，你以为人家会为了赢面继续留着，谁知道人家不求名利，现在找人难了吧？”

    已经下场，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扣上一个“不求名利”头衔的恒邛：？

    恒邛：很求名利，没有留着纯粹只是没钱修机甲谢谢。

    另，本人非常讨厌造谣，请无关人士不要没事张口就来。

    可惜这些并没有被当事人所知，于是旁边人只能给他尝试性的出主意：“要不实在不行就发论坛找人试试？他这场比赛这么轰动，应该也引起了不少关注度吧，不至于找不到人。真找不到至少等她下次再上场的时候也能更快得到消息。”

    青年眼前一亮：“好主意！”

    他卸去装备，开个人主页的星网论坛开始勤勤恳恳的字。

    【速求！高价星币悬赏某位在今天比赛反了柯桥一场的大佬的踪迹！】

    【我才刚刚反应过来，结果大佬人下场就不见了草草草草！甚至都来不及看见他一个背影［流泪］，有很重要的事想要招揽人，希望注意到她本人上线踪迹的兄弟能够提醒一声，有五千星币悬赏感谢……】

    这一个帖子瞬间把不少人给炸出来。

    【1L：什么情况？这个标题是我在做梦？反柯桥的大佬？】

    【2L：一楼你这信号的接收速度是住在火星还没通网吧？消息都传开了好吧，柯桥欺负新人不成结果反过来被按在地上摩擦了一顿，堪称年度最解气脸史。】

    【3L：牛逼了，新人这是哪路大佬？看起来不太一般。】

    【4L：就是不知道是哪路大佬才找人的呀，你没看见楼主还悬赏了5000星币吗？】

    ……

    帖子热度迅速上蹿，甚至一度被顶成置顶帖。

    而并不知道背后还有这么一出的恒邛已经退出机甲的竞技场，回到现实中天色已经蒙蒙大亮。

    精神力使用过度的刺痛感还犹在耳旁，她刚站起身抬起下陷的腰窝，清瘦的背脊骨被微微直起，眉眼微低，走去洗手池放冷水叫自己清醒了下。

    手旁的通讯亮起。

    路程青：今天一军报道，爸你收到通知了吗？

    恒邛洗手的动作一顿，抿唇垂眼，纤长的睫毛微微遮盖住漆黑眼底，还有狭长上挑的弧度，报道？

    她划开通讯。

    才发现最新消息除了路程青的还有一个一军官方发来的短讯。

    的确是今天报道。

    她滚了滚喉结，从洗手池旁直起身，随手套了件短外套，略微板正的版型勾勒出清瘦的背脊骨和长腿。

    恒邛走出宿舍。

    ＊

    一军校长已经等在了单兵系的控制室，恒邛背着个单肩包揣着长刀过去，下意识问候了一声：“校长。”

    她喉结滚了滚，声音有些沙哑。

    视线带着清明和些许困倦。

    “恒邛？来了跟着一块进去吧。”一军校长看见她这幅模样略微惊讶了一下，然后就拿起资料跟着一起走进B12班的教室。

    作为跟着校长一起进来的人，她自然是被迫吸引到了不少目光，以及星网上击杀虫族和指挥阵营赛的视频，更是给她吸引了不少关注度。

    可惜恒邛视线淡淡，那双漆黑的眼睛微微收敛，单手拎着单肩包看不出什么情绪。

    路程青看见她猛地抬起头，大大咧咧的伸手挥了挥示意，“爸！这里！”

    恒邛：“……”

    “爸？”

    一军校长听到这个称呼，视线有些古怪。

    周围的目光更是扎眼，一瞬间收拢到了全方位无死角的关注度。

    入学的积分榜第一竟然已经有了个这么大的儿子？

    恒邛面不改色的解释：“他比较喜欢开玩笑。”

    “爸？你和校长什么呢？”路程青对此全然不知，然后就被恒邛大步走过去，一个扼腕阻拦了喉咙里还没挤出来的全部话语，硬生生被堵下去。

    强势的挤入人群。

    路程青懵懵懂懂的挣扎着转头，张了张口还想些什么，恒邛压在他肩膀上的力道就猛然一重，面无表情道，“换个称呼。”

    路程青：？

    你这人怎么变就变的？

    恒邛似笑非笑，满眼都在写着你在什么屁话的神色。

    宁魏潇恰到好处的插入进来，撇了两人一眼，“行了啊，你们能不能少两句。”

    恒邛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像是在奇怪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不是指挥系的吗？”

    “混到一块了呗，校长没跟你？”

    混在一块，顾名思义就是混班，成员不分指挥系与单兵系，不过这种特殊情况的班级只有五个，很不巧恒邛就作为其中的幸运儿抽到了一个。

    不过或许起来，还更有可能是一军的高层特意分配的决定。

    恒邛垂了垂眼睛。

    舔着微微痒意的喉咙，那还真是不巧。

    年级一共一千入学的新生，按照等级排分，ABC，B12班顶多处于一个中下的位置。

    手旁通讯又是一亮，具体短讯传达到个人星网上，是分配的院系班级一类信息。

    恒邛拿到自己的学号，01。

    她喜欢这个数字。

    教官很快在他们跟前站定，在倒映的屏幕上写了一个字，“魏。”

    “我姓魏，你们可以叫我魏教官，之后单兵系的内容都是由我来教，我期待你们的表现。”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话语微微停顿了下，挑眉。

    漆黑的视线落到身上，却叫人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行，各位来自我介绍吧。”

    他把笔一甩，站到后面。

    有男生犹豫着该不该上前，但最后还是清了清喉咙出来走到前面去自我介绍，“我叫陈钱，单兵系B12班学员，学号是015。”

    宁魏潇和路程青也相继的走上前头。

    “宁魏潇，指挥系B12班学员，学号09。”

    “路程青，单兵系……”

    又是一阵幅度的讨论。

    恒邛站在后面微微半靠着，她腰窝塌陷，那双狭长微挑的眼睛侧着，并不算去做什么自我介绍。

    偏偏像是被刻意注意着一样，教官动作移过去，拧眉看了看她这幅模样：“左边第14个女生，你的自我介绍呢？”

    一瞬间视线又回到她的身上。

    恒邛：……

    被万众瞩目着，她也只能够不得已的站起身上前，清瘦的背脊骨已经脱去了外套，剩下一件纯黑的短袖微微罩着，腰腹的肋骨弧度还能看见显出。

    既然已经没法低调，那她也不介意出点风头。

    恒邛抬眼大步走上前，同样在屏幕上写了两个字。

    笔锋凌厉，一笔一画都是利落的铁骨银钩。

    气场摆足了才放下笔，点点头简化了介绍，短促出声，“恒邛，单兵系B12班学员。”

    她一双眼睛抬起平视前方，半垂聚焦的视线漆黑，淡淡的叫人有种压迫感，薄薄的嘴唇没什么血色，微抿。

    “恒邛？那个积分榜第一？”

    教官微微侧目，敏锐捕捉到她的名字，语调微微带上去了些，有些惊讶。

    视线落到她身上。

    恒邛不紧不慢，顶着一众霎时间刷刷刷就猛地灼热起来的视线也像是宠辱不惊一般，礼节性的“嗯”了一声。

    她抬起眼看了一眼，走了几步绕道走回去。

    全然不顾底下炸开锅的讨论声，“积分榜第一，所以是那个星网上的恒邛吗？草，真是那个大佬啊？”

    “不得不承认她的指挥是真的强，所以难道只有我还在执着于她选择的单兵系吗？”

    “滚滚滚，去你的屁话，所以现在不是混班了吗？”

    底下讨论声炸开锅，教官也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人格魅力强大啊，看起来底下对你敬仰的人数不是一般多嘛，都已经轰动一下教室了。”

    恒邛：“……”

    所以达到这个效果也怪她了？不是你要介绍的吗？

    教官本来也就是调侃一下，哼笑一声没多为难就挥挥手叫人下去。

    “这个出场帅的可以啊。”宁魏潇坐在底下，在那个自我介绍的开场也被震住了一下，毫不吝啬给她竖起一个大拇指以示敬仰。

    恒邛掀开眼皮，同样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我劝你现在还是省省力气。”

    “这位教官，怕是没有你们想的这么亲和。”

    甚至很有可能是极不好对付的角色。

    果不其然，自我介绍完了，魏教官就是一拍板，给他们来了一场体能测试，通俗意义就是跑圈，美名其曰测试体力和坚持的信念。

    一上来就是五公里的拉练，嗯，还是三十公斤的负重。

    就一个字——

    绝！

    一众鬼哭狼嚎声里，还有几个刺头顽抗不屈，但最后依旧还是只能够乖乖绑上负重，恒邛体力委实不太好，还被重点照顾了一番。

    魏教官就慢悠悠的坐在旁边阴凉的场地，手一拉把帽檐下拉，看着他们跑，还幽幽的注视着恒邛的动作。

    “你这速度可以去和乌龟比赛了吧？”

    恒邛拉着负重，检测器铁圈标着数字戴在脚腕上，长腿迈的有点吃力，额角滴了汗的些许长发被贴在额角，一众比速度的比速度，鬼哭狼嚎跑的跑。

    山路的区域极长，还得顶着炎炎烈日。

    大多都狼狈的不成样子。

    就她一个人做着异类，慢慢悠悠的跟走路一样，甚至还在压着帽檐挡光线，薄薄的嘴唇有些泛白。

    一双狭长上挑的桃花眼微微敛起，漆黑的眸光带着点困倦，居然还在应声，“嗯，我想应该还不至于拿个倒数。”

    “滚！去一边去！”

    魏成于给她气笑出声，站起身摘下军帽就朝着她的位置扔过去。

    被恒邛后背长眼一样，顶着负重也反应不慢的避开。

    然后继续跑。

    魏成于这头半道却出了点问题，前面有一个女生因为体力不支摔倒过去，像是低血糖的症状。

    魏成于作为教官只能够先让女生停下来带她去医务室，暂时委托让其他的教官来监督他们。

    恒邛舔了舔牙根有些嗤笑。

    只不过这个教官看起来就不是那么好相处了，他长相普通，但脸色从看见他们开始就不怎么好。

    或者更准确的是，看见恒邛就脸色不好。

    她也没做什么，依旧在按照路程懒洋洋的负重向前，没有停，只是慢，基本上等于竞走的速度。

    但显然这种行为十分不对这位接替教官的胃口，不满的皱起眉头，怨气深重，甚至还特地点出来她的存在。

    “最后一个女生，你能跑起来吗？”

    恒邛懒洋洋的抬起眼，速度稳如老狗，一丝不苟的继续保持着呼吸速度，舔了舔牙根才不紧不慢的回答：“报告教官，我正在跑。”

    接替教官：“……”

    他额头青筋跳了跳，索性不满的摘下帽子喊：“你那叫做跑吗？你这分明就是在走吧？了多少遍了跑起来跑起来！”

    “你这速度是没吃早饭还是聋了？”他直接开始人身攻击。

    恒邛想了想，选择如实回答：“还真没吃。”

    她气息平稳，偶尔错乱几下也是因为回答需要抽出时间，脚步继续稳稳当当，反正就是不加速。

    本以为这么个回答只能算作取巧，谁知道眼前人的反应却是第一时间恼怒，“什么意思？你这是故意在针对我？”

    恒邛拧紧眉心，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得出这么个结论。

    但只能停顿了一下。

    “报告教官，虽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但我必须澄清一下，我并没有针对过你，如果有也是你对我的臆断。”

    眼前的女生侧过眼来，手指关节压着帽檐视线漆黑，却透着一股翻涌的冷意，没什么情绪道，唇角弧度疏离而遥远。

    显得不近人色。

    “是啊，教官，恒邛她本来就不是故意的。”宁魏潇这会也注意到后面的举动，出声帮腔道。

    恒邛：“……”

    恒邛无语的看他一眼。

    哥们，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奈何宁魏潇压根没领会到这个眼神的意思，还以为是赞许，扯开唇角冲她笑了笑。

    这句话无异于是火上浇油，霎时间就点燃了跟前这位接替教官，堵在喉咙里的一口气还没有给顺下来又听到这么一句帮腔。

    教官理所当然的将他们两人当做难以管教的刺头，一张脸青了又白，不肯放过她：“既然不是针对我，那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听指令？”

    他恼怒出声。

    恒邛终于停住脚步。

    站直身转过来，清瘦的背脊骨笔直。

    按着矿泉水的瓶盖一步一步走近。

    那双眼睛就定定的朝着他的方向看过来。唇角的弧度微微上扬了一些，似乎是有些嘲讽的意思，弧度疏离。

    “所以教官只凭借这一点就认为是我在针对你吗？”

    “对！”

    恒邛没什么表情：“那很抱歉，我这个人就是这个样子。如果教官不能忍受的话我也没有其他解决办法。”

    “而且——”

    她视线直直的看过来，探照灯一眼像是能够看彻心底。

    “既然是负重跑，我负重了吗？”

    教官拧紧了眉头，脖子根涨的粗红，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问这么一句，但也还是硬邦邦的冷眼回答。

    “负了。”

    “我跑了吗？”

    “……跑了。”

    “所以教官只是对我的速度不满意对吧？”

    教官感觉自己陷入了问答的套路里，彻底失去主动权叫他喉咙有些难受，但也只能够咬牙应声，“是又怎么了？”

    “当然不怎么，只是我个人有意见。”

    “既然您也承认了不是在走，而是被意义上认可的负重跑，我也更是并没有就此干扰到其他同学。那速度为什么不可以由我个人决定？”恒邛利落的拧紧瓶盖，依旧坦然道。

    “所以我认为，您没有权利命令我。”

    她语调已经冷下来，清瘦的手指关节屈起，紧捏着帽檐。

    周围的视线显然已经大部分都因为这一句话转为赞同，甚至还有几个人大大咧咧的站出来为她抱不平提出异议。

    “是啊教官，她又没有干扰到我们凭什么就不能慢跑了？再了，我什么时候都还不知道条例还改了规则慢跑就不能够算入负重跑了？”

    一个完成了负重跑的男生坐在旁边，视线挑衅的看过来。

    “没错教官！你要针对恒邛我们就没什么好的！”

    跟在旁边大大咧咧的青年也板正了神色，普通的五官看起来也有一种正气的感觉。

    连接着有人提出异议，不赞同的声音越来越多。

    毕竟能够考入一军的人才也都不瞎，这件事谁针对谁一目了然，教官着恒邛针对她，可在他们眼里看起来还是教官没事找事呢。

    教官显然也没想到这架势，原本就被恒邛这句话噎了一下，又对上一群质疑。

    想要组织语言才发现竟然是无言以对。

    每一条理由拿出来都足够真当也能，有什么错呢？错在哪儿了呢？

    都没有。

    反倒是他这个教官一直在为难她咄咄逼人，就算是反馈上去也没法站理。

    教官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阴沉着脸色没好气转身走人，“你的负重跑再加十圈！”

    “还有你们，通通加五圈！”

    “我等着查收。”

    “我操！”众人已经有控制不住的猛地站起身，低骂一句，却还是被身边人压下去了。

    “行了行了，做到这里就差不多了，他毕竟是教官，真闹到学校去还不知道高层会怎么处理。”

    有理智的出声劝告。

    “他以为他谁啊？凭什么这么呼来喝去的话？”路程青已经忍不住愤怒开始撸袖子了，神色气愤填膺。

    “没事就自己去冷静一下，这件事最后肯定还是要跟学校反馈上去的，你这会搁在这里忿忿不平再多人家又听不到，还不如多省点口水去校长跟前。”虽然还是被宁魏潇的毒舌给阻拦下来。

    而作为整件事的当事人，恒邛也避不可免的得出声表明态度。

    她抬起眼，攥紧了手里的矿泉水瓶。清瘦的手指关节微微绷紧泛白，手背上透出青红的血管。滚了滚喉结，走下来出声郑重道：“刚刚闹的那一出还得多谢大家帮我出头，要不是因为我的缘故也不至于牵连你们，抱歉。”

    她的坦然，语句虽然简短，但里头的谢意却是真情实意。

    那最开始第一个出头的男生闻言，放下手里的水瓶，挑了挑眉头的从地上站起身来，害了一声，“大家都是同学，本来就是应该的，而且要不是那教官挑衅在先我还懒得理他呢，这点算个什么事？”

    恒邛无声垂眼，舔了舔牙根，两人观点倒是契合。

    “的确。”

    他攥紧手指成拳，干净利落的与恒邛简单对碰了一下。

    “认识一下，B12班单兵系，聂路。”

    “恒邛。”

    跟前的女生没有过多介绍，只简略道。

    毕竟大部分该知道的基本已经被传遍了，再多的添色反倒没必要，画蛇添足而已。